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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纪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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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相传天界有个月老,人间姻缘都由他系绑红线牵成……
某日,王东五个女儿,来到月老居住的地方,想问问月老,到底如何缔结男女姻缘。
谁知,月老不在,小仙女们正失望的想离开,却发现内室地上,摆了满坑满谷的泥娃娃,而泥娃娃身上,都绑着细细长长的红线。
“咦?这就是传说中的姻缘线吗?”年龄最小的仙女,好奇地拉扯泥娃娃身上的红线,岂料——
“哎呀!怎么断了?!”小仙女惊惶失措地张大小嘴,呆呆瞪着手上不堪一拉的红线。
“不会吧!月老的姻缘线这么容易断?”说着,四仙女跟着伸出纤纤柔荑扯另一条红线……
“咦?真的很容易断耶!”果不甚然,另一条红线又报销了。
“月老是不是买了便宜的红线充数啊?”三仙女扬手一扯,又拉断其他条红丝线。
“会吗?应该不至于吧!”大仙女和二仙女,也好奇地上前去拉扯红线。
密密牵引的线头,一根根被这些仙女们,拉得七零八落、纠结断裂……
月老回来,发现玩得不亦乐乎的仙女,及一地凌乱的泥娃娃,气得上告玉帝。
于是玉帝决定要让这些不知轻重的仙女下凡,受受人间情爱痛苦……
※※
唐朝适逢百年一次观音诞,国内最大的庆典,选在号称观音曾经现身的“观音城”举行。
城中早已严选出,五名年约六岁的童女,根据观世音菩萨慈悲应化,化身说法普施众生的传说,各扮成鱼篮观音、千手千眼观音、童女观音、声闻观音、梵王观音,分别搭上花车游街,接受民众的膜拜。
当天一早,城中五户大富人家的夫人,竟在同一时辰产下五位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民众纷纷聚集到庆典上,想见见这几位被抱出来亮相的女娃娃。
“张道长,依你看,这几个女娃娃的命可好?”
筵席上,某王爷突然开口问同来作客的张道长。
“依贫道看,这几位女娃娃都在同一时辰出生,五珠生辉,贵不可挡,是天上仙女下凡,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命格——”
张道长恭敬的回话,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被性急的一位王爷给打断——
“大好了,我府中爱儿尚未婚配,就趁这个时候,给他定下这门亲事!”这王爷兴奋的大喊,随即站起身与其中一位大富人家谈妥亲事。
其余几位权贵,一见王爷有所行动,也纷纷急着定下,这些天上仙女化身的女娃。
张道长眼见阻止不了,只能叹气望着忙着互换信物的众人,悄悄离开现场。
在观音诞当日能定下这么好的亲事,抢到好彩头的人都高兴得眉开眼笑、互道恭喜。
“你们开心得太早了!这未必是大喜事啊!”突然有个声音,泼了众人一身冷水。
在道贺声中听见有人在说风凉话,某王爷立刻愤怒的大喊:“是谁在这儿触楣头?”
一个看来疯癫的乞丐,从供桌下爬了出来,众人立刻闻到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你们可知道那个道长,话只说了一半?”乞丐懒洋洋的说道。
“明明就是件大喜事,你这疯乞丐竟敢胡言乱语……”王爷怒骂道,但随即他发现道长已不在现场,心中顿时不安起来。“那你可知道,道长未说完的下半截话吗?”
“可以。”疯丐手中突然出现一只大鸡腿,边啃边说话。
“确实这几位女娃娃都在同一时辰出生,五珠生辉,贵不可当,是天上仙女下凡,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命格,但是……”
疯丐看向众人,摇摇头说道:“坏就坏在,她们下凡是来受难的。因此,劫难不断,不但会克父、克母、克夫、克子,连身边人都难逃一劫。
听到疯丐的话,半信半疑的众人,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
“大家不要听那疯乞丐胡言乱语,”城中首富突然开口说话。“我就不信我积善多时,生出的女儿会是个煞星。”
“是啊!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事。”王爷也附和他的话。“莫听信疯丐妖言惑众!来人,把这疯丐拿下!”
王爷身旁随从听命,立刻涌上前来,想把疯丐拿下,可——
“咦?那疯丐人呢?”
方才还大摇大摆啃着鸡腿的疯丐,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无踪。
众人惊讶的议论纷纷,定下亲事的人家则面面相觑,心中的不安也随之蔓延开来……
第一章
冥冥之中,佟府由盛转衰,就在这短短的七年之间。
似乎,原为富贵之邸的佟家,逃不过惟—一个掌上明珠,克尽家人的命运。
就在佟老爷子,因赶忙前往处理佟家商行濒临破产危机时,疾驰的车马在街上出了意外,老爷子也殂落入土。
半年后,佟夫人的身子骨也愈来愈差,犯了小病也不易痊愈,神色一日比一日苍萎。
大家都说,七年前那个疯乞丐的预言成真,是佟府小姐命中带煞的缘故,克得她黄髦小娃送黑发人。
府里原本为数可观的仆隶、丫环,都因佟府支付不了他们的生活费、害怕不祥上身,拎着包袱纷纷离开佟府。
除了忠心耿耿的老奶娘依然守着这摇摇欲坠的佟家、照顾病弱的夫人与年幼的小姐。
“退婚?!”这天果然还是到来了……
面色苍白的佟夫人虚弱的身形踉跄了步,自胸口扩散的痛楚让她拧紧襟口。
“娘!”阻隔花厅与内室的半掀帘幕后,发出一道细细的惊呼,小小人儿的嘴被身后的皱掌捂住。
“小姐,夫人吩咐了,别出去呀!”另一道刻意压低的苍老女声,阻止了帘幕后的小身影,老泪蕴在眼眶中。
佟念禧被奶娘紧紧拉着,只能伸着笔直的小手臂,担忧地看着娘亲在外人面前强撑。
厅堂中央,一个面容冷敛的少年没忽略帘后的声响,十五岁却已然卓尔不凡的朔扬天,在帘幕重新放下的前一刻,冷眼扫过躲在帘后的佟念禧,捕捉到了她揉了惊恐的水水盈眸。
她也对上了那双莫测的沉瞳,少年如炬的目光让她瑟缩了一下。
“不退婚,难道要等着佟念禧长大嫁入朔府、让她克完娘家后,再克倒我们朔家?”朔府夫人姚桦完全了无七年前,向佟家邀亲的热络,只剩推托的轻蔑。
而今,连自小订亲的亲家也执意退婚。
“为什么?莫非朔夫人相信疯乞丐之言?”那当初何必百般求亲?
“在贵府发生了这么多是非后,我能不相信么!
自佟念禧出生,你们佟府家破人亡,死的死、跑的不也都跑光了?佟念禧命带不祥,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亏她还有个吉祥名儿念禧!“
姚烨口不择言,打定退婚。十年前朔家老爷过世后,便只手撑起朔家关内道与河东道十余牧场的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一个小娃儿,毁了她的苦心经营。
本以为生在观音圣诞的娃儿,能带来富贵吉兆,没想到凶兆却一再发生,试问谁还敢要佟念禧这祸水?避之惟恐不及呀!
“禧儿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岂会害她爹亲伤亡、家败?”佟夫人心痛难当,心疼天真烂漫的女儿,何须背负这不公平的一切!
“总之,扬天不会迎娶佟念禧,朔佟两家的婚事取消!”
“可扬天与禧儿已经订亲了,这块玄璧……”
佟夫人拿出盛装在锦盒内一个铜币大小的环形黑玉,薄得几近透明的稀有黑玉,透出奇异的莹墨光彩,这是朔扬天与佟念禧订亲之物。
“既然退婚,玄璧当然是归还我们朔家——”
姚桦的手才伸到一半,始终不发一言的朔扬天突然夺过玄壁,往地上一砸——
铿锵!
薄如蝉翼的玄壁裂成两半,无情地断在地上,也击碎了佟念禧稚纯的心灵。
她隐约知道,他们都……不要她。
“你也看到了,扬天干脆得很。”姚桦冷哼转身离去,心中暗忿上等宝玉就这么被“儿子”给毁了。
“朔夫人……”不愿见女儿下半辈子没有依靠,佟夫人强撑着荏弱的步伐追出去,似乎随时会倒下。
“夫人!”帘后的奶娘担心地跟上。
朔扬天只是立在原地,一脸倔做。
“出来。”他霸道地命令帘后瑟缩的小人儿,声冷无温。
佟念禧小小的身子探了出来,一双小手紧张地搅着,骨碌大眼有着防备、也有着畏怯因为朔扬天右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
疤痕的颜色很淡,似乎早已愈合许久,却仍纠结骇人。
“你就是佟念禧?”一出生就成为他结发妻的女孩。
她点点头,不敢说话。
他定定地盯着只及他腰腹的女娃,尚在服丧身穿白素缟、发系白绫缎的她,清秀的小圆脸上,完全展现她对他的恐惧和敌意。
朔扬天嘴角轻勾,很清楚第一眼见到他的人会有的感觉。他捡起地上的两片黑玉,走到她面前。
她因为害怕,退了一步。
“站住别动。”他挑眉。
她不敢动了,任他走到近她只有一步的距离。
“手摊开。”他命令。
朔扬天,天生就有让人臣服的非凡气质,佟念禧愣愣地摊开右手。
他将一片黑玉平盖在她手心上,修长的左掌完全覆住她的小手,右掌握紧了另一片黑玉。
“记住我的话,我会娶你。”他宣告。
不让他娶佟念禧,他就偏要!尤其,她又是个“不祥之人”。
这个大哥哥要她……无视他吓人的面孔,佟念禧的心口滑过一道暖流。
“可长工叔叔、丫环姐姐他们都说,我会害死爹娘,结亲的夫婿还有身边的人……”她对于曾经无心听到的言词显得相当落寞。
“我不信。”黑眸中有一闪而逝的幽芒。简单的三个字展现了朔扬天的不羁。
念禧怔忡了,没注意到朔扬天何时离开,只知道他那双不容忽视的炯眸,诉说着她不明白的坚定。
抹灭不了的光芒,印在她眼里,从此刻人她心底,为小小的心灵加温。
十年后
初冬向晚,彩霞红艳慑人,天候却反而让人冻得四肢发麻。
在一天的吆喝生意下,长安城的大街上,商肆摊贩纷纷收拾铺子准备歇息。
“好心的老板,求求您赏我几个包子好不好?”
街头一隅,一抹瘦小的身影不死心地跟在卖肉包的摊贩边。
老板走到蒸笼边,乞儿就跟到蒸笼前。老板走到桌前,乞儿就站到椅子上。
“你烦不烦呀,脏乞丐!我要收摊了,走开!”
看到衣着桃搂、浑身脏污的乞儿,肉包老板不耐烦地挥手,继续手边收拾的动作。
“您好心会有好报的,财神爷会保佑您发大财、大富大贵。”
“发财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呀?就是有买有卖!我是在做生意,不是在布施,走走走!别妨碍我。”
佟念禧覆了一层脏污的小脸看不出生得如何,只有那双灵动明眸转出心急。
十载的光阴似箭如梭,已是十七岁芳华少女的她,没有一般少女的丰腴润美,衣着更是粗鄙不堪,一袭粗布里缝了细茅草的单系,衣下的纤瘦让人以为她是个顽劣的少年。
“求求您施舍点剩下的包子吧,我娘病了,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佟念禧不死心地恳求,想到家中奶娘卧病在床,连热食都没得吃,她急得只好缠着肉包老板。
“拿去拿去!快走开!再来就打断你的狗腿!”
肉包老板轻蔑地丢了两个包子在地上。“我就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叼回奇+shu网收集整理去给你的狗娘吃吧。”他还不忘羞辱寒酸的乞儿。
包子滚着滚着滚到街角,停在一家客栈前。佟念禧根本没思及委不委屈,赶紧跑到酒楼前,其实现在的她是满心欢喜的。
奶娘有热包子可以吃了,她得赶快带回去给奶娘!
忽然,客栈门口拨出了一桶洗过碗盘的油污水,刚好打湿了躺在地上的两个白胖包子。
“我的包子!”佟念禧的五官几乎皱在一起,细瘦肩膀挫败地垮了下来,心疼地捡起泥泞中的肉包。
这是她两天以来好不容易才要到的……
“臭叫化子!别挡在门口,恶心!”跋扈的店小二拎着空木桶,想赶走站在客栈大门前的佟念禧。
佟念禧赶紧把包子,装入挂在颈项上的小布袋内,低着头跑开。
她知道自己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唾骂,为了活下来,这几年来也习惯别人的白眼了。
这时,从天而降的洗脚水刚好泼在小二身上,淋了,一身臭湿。“啊——”
“哎呀!毛子,我不晓得你在楼下,对不住呀!”从客栈二楼探出头来的另一个店小二,抱歉地摇摇头。
“哈哈……”肉包老板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正要盖上笼盖时,一个没注意——
“唉唷!烫烫烫……痛痛痛……”
他被盖子夹到手,抱着红肿的手,在街上乱跳。
城郊,佟念禧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果园,她伸长颈子往里头望了望,看见掉在果树下的熟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