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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洗耳恭听。”靳旋玑连忙拉长了双耳,屏气凝神地望着他。
西门烈相当有把握地朝他伸出一指,“只要你能解开他们的仇怨让他们化敌为友,这样即使认了亲,往后你也不会有麻烦更不会有后顾之忧。”
“化敌为友……”靳旋玑愈听愈怀疑,剑眉也吊成两座小山高,“可能吗?”让两个势同水火已经打了数年,脾气都差不多的两人做朋友?这就跟把两头想咬死对方的考虑放在同一个笼子里没两样?
“再不可能的事我也会把它变成可能。”西门烈不像他那么悲观,反而是气定神闲地咧大了笑容,语气里尽是信心满满。
“你?”靳旋玑忍不住仔仔细细把他打量过一番,就不知这位受聘而来的师爷到底有多神通广大。
“收了东方朔五万两白银受托来此,我一定会帮你办妥这桩事,你只要乖乖的照我所说的去做就成了。”开玩笑,他所接的案子哪桩不是圆满成功的?他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靳旋玑半信半疑地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西门烈含笑地朝他勾勾手指,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后,就见靳旋玑的脸挨上了五颜六色,并且愕然地瞪大了眼。
“喂、喂……”他忍不住推推那个提供计划的主使人,“你确定?”这种听都没听过的和解方式会有效?
西门烈朝他眨眨眼,“这是唯一可行之计,做不做就随你了。”
“这主意……不会砸锅吧?”一想到计划的全盘内容,他就不禁有些担心。
“本师爷办事,你大可放心。”西门烈得意地拍拍胸坎向他保证,“我会全程监督进行,直到事情大功告成为止,倘若我失败了,我不但会把五万两退还给东方朔,我还会再退他五万两当成致歉的费用。”
“你……真的行吗?”听他说得这么有把握,看来他是真的很有看头罗?
西门烈只是微微扬高了两眉,“我这个人呢,不但做人信用保证、办事品质可靠,而且任何进了我袋子里的银子,还从不曾有任何一文再出去过。我绝对有法子在短期内,帮你把一个亲人弄到嵩山去认祖归宗!”
受到他的信心和保证的激励,本来还不怎么有把握的靳旋玑也感染了他的士气,决心就用这个特异的方法来摆平那两个难以搞定的北岳准盟主。
靳旋玑用力地与他击掌交握,你上漾着与他一模一样的笑容。
“冲着你这句话,就照你说的办!”他相信,在这场耐力赛中,他们俩一定能够胜过那两个准盟主!
与西门烈商量好如何进行认亲大计后,靳旋玑就与西门烈兵分两路,一个负责去张罗计划的准备事项,一个则上山去找那两个待寻的准盟主,好将他们两人拉进已设好的计划里。
负责找人的靳旋玑,进行得没有西门烈顺利,自他踏上了恒山以来,他沿途向人询问可有人知道那两个人在哪,可是他得到的,不是有人脸色苍白地落荒而逃,就是有人拚命朝他摇手说不知道。而在他想找这两人的消息传开来了后,这座山上所有的人,一见到他之后都纷纷不给面子地闪避逃逸,根本不给他开口问话的机会……挫折不已的靳旋玑实在是搞不懂这些人急于逃命而去的原因,那两个人也不过就是武功好了一点,脾气怪了一些,而这真让他们感到这么可怕吗?
在恒山上找人问路寻人了数天之后,靳旋玑终于逮到一名长年驻守在山腰的守山人,自他的口中问出了那两个让众人惧怕的对象是躲在这片山头的哪里,并照着守山人的指点,千辛万苦地攀上恒山的最高点、没人敢上去的问剑峰。
靳旋玑大气喘个不停地趴在问剑峰顶远处的一块大石上,没好气地抬高眼皮,看着前方正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个人。
“终于找到了……”他吐着舌摇摇头,“不过就是砌磋个武艺嘛,没事干嘛爬得这么高?”在这地方打,风水就会比较好吗?
兵戎交接的猛烈撞击声,呼啸震天的回绕在峰顶上,阵阵直震击得让人耳际嗡嗡作响,淡薄的云雾间,刀剑交绽出闪亮的火光,浅浅的映晕在你来我往的两个人脸庞上。
靳旋玑眼界大开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似是有深仇大恨的人,剑剑不留情、刀刀不留退路的迎向对方,仿佛置生死于度外般地全力一搏,在他们那激烈的攻势下,倘若任何一人只要稍一分神,恐怕马上就会出现死伤。而他们一个纯熟得完美无瑕的剑法,一个看也看不清也难以拆解的刀法,令他猛然发现,他们还真有让恒山众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本钱,也莫怪西门烈会对他一再地叮咛遇上了他们要小心。
韩朝云深厚的剑气,在北堂傲先知先觉地跃开后,一剑夷平了他四周的草木,犹未及换息喘气,她蓦地纵身上跃,迅速回身直下,单手握紧手中的浮雾剑,倾尽全力地朝下方的人劈下重重一剑。
北堂傲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托持着卧龙刀身,奋力抵挡住她的力道,并以足牵制住她的步踪,将她困在原地与他的力气抗衡,不让她的长剑有施展的空间,而紧紧相交的刀剑,架横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彼此纷乱的气息拍扑至朝云的脸上,她定定地凝视他的眼瞳,素来苍白的小脸,在激烈的打斗后漾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令近在咫尺的北堂傲,嘴角缓缓地上场,抹上了一朵理不清的笑意。
就在他们两人僵持不下的这个时分,首先发现峰顶上还有个第三者的北堂傲,刀势突然一转,飞快地挑起地上一颗碎石,并将它射向靳旋玑。
“我闪!”偷窥的靳旋玑敏捷地避过了那颗碎石。
朝云疾射而出的另一颗碎石也马上跟随而至。
“我再闪!”没把这种随地取材的暗器看在眼底的靳旋玑,又轻轻松松地偏闪而过,但就在他得意地咧大了笑容时,两颗同时袭来的飞石马上把他的笑脸打歪。
被砸得结结实实的靳旋玑,痛得龇牙咧嘴的,直抚着左右两颊哀哀低哼。
“没闪过……”太、太准了吧?他们是想让他毁容呀?
朝云和北堂傲交换了一下目光,动作一致地将手中的兵器指向这个敢上问剑峰坏他们好事的人。
他忙不迭地想喊暂停,“慢,慢着……”妈呀,还真如西门师爷所说的,这两人真的都是不问理由就先砍了外来者再说。
“你来恒山做什么?”朝云首先打破沉默,对这个身上带了个名满天下的旋门赋,因此而家喻户晓的男人眯细了一双美眸。
北堂傲也挥着长刀冷淡地问:“旋门赋在你身上?”
“是在我身上没错,但我今日来是……”靳旋玑连话尾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忙着闪躲他们又同时朝他劈来的长刀和锐剑。
朝云的一剑险些削去他的耳朵,他方躲过,北堂傲的长刀就差点让他的鼻子和脸蛋分家,赤手空拳面对着这两上来势汹汹的恒山准盟主,靳旋玑只好边躲边叫。
“你们……你们就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吗?”这算什么宿敌呀?未免也太合作无间了吧?目标一致就算了,居然连动作也都差不多。
只对他说过一句话的朝云,在北堂傲一点也不客气举刀攻向靳旋玑时,她索性也惜言如惜金地闭上了红唇,专心地应付起靳旋玑,希望能早点把这个外人打发走别来阻碍她。
“等一下!”靳旋玑慌慌张张地大叫,“先告诉我你们哪个人可能是我的亲人?”
就不能让他先搞清楚对象吗?不然若伤了他们任何一人,他就可能伤了他亲爱的亲人。
他们两人都没空理会他的废话,而靳旋玑便天真的认为,他们的沉默就等于是默然。
他很想一石二鸟,“都不说话,那就代表两个都是了。”脾气坏不打紧,武艺都这么好,不认起来做亲人就太可惜了。
“旋门赋拿来!”北堂傲朝他的胸口探出凶猛的一掌,志在夺取那本他老早就想得到的剑谱。
靳旋玑反而先开起条件,“叫声哥哥我就把旋门赋传给你。”
“少臭美。”北堂傲的语气间充满了鄙视。
“交出剑谱!”不愿北堂傲拿到剑谱的朝云,也忙不迭地出声,丝毫不让北堂傲抢得先机。
靳旋玑也很一视同仁,“想要剑谱先叫哥哥。”
她不屑地睨视他,“我爹娘没生过你这种不要脸的人。”
“你有爹娘?”他眼底闪过一丝遗憾,依然不死心地追问:“是你的亲生父母吗?
有没有可能你是捡来的?“
“你敢侮辱我的双亲?”朝云水盈的眸于瞬间变得很危险,攻势也变得愈来愈凌厉。
以一敌二的靳旋玑,在与他们拆了近百招后,不但觉得愈来愈招架不住,也觉得这种打法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尤其这两个人又都这么不好说话,他干脆收拾起玩笑的心情,全力施展出拿手的真功夫,出手如闪电地伸出两指一左一右封住他们的穴道,将他们两人定住不动,不能再联手欺负他这个可怜人。
“先歇会吧,都喘口气。”他边抡着凉风边朝他们摆摆手,“你们实在是太难搞定了……”因他的身手而有些怔愕的北堂傲,没料到靳旋玑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居然弹指之间就能制服他们两人,一股熟悉的心火,缓缓地开始在他的心中蔓延,非得打倒比他更强者的念头,激起了他无穷的斗志,更加坚定得到旋门赋的信念。
“来来来,我先认一认长相。”休息够了的靳旋玑,自怀中掏出一面铜镜,马上利用时间想完成他认亲的基本手续。
朝云冷漠地看他一手抬起她的脸蛋,左顾右看地专心研究起她的相貌,并频频看着镜中的自己来比对,她试着想动,可是不听使唤的身子却无法让她如愿。
“嗯……”靳旋玑直皱着眉心,“不像,一点都不像。”虽然这个女人是很美、功夫也很好,可是她怎么看就像个道地的北方人,再怎么在她花样般的小脸上找,也找不出像是有南方血统的地方。
北堂傲的双眼,在靳旋玑不规矩的大掌抚上朝云的面颊时,蓦然显得十分肃冷带有杀意,当靳旋玑一回头时,马上被他给瞪奇Qīsuū。сom书得冷汗直流,但脸皮很厚的靳旋玑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他的样貌来。
“北堂公子,你不觉得咱们俩……”他以镜子同时照着他们俩相似的脸庞,“长得有点像?”轮廓像、身材像,就连口音也像,尤其是那一双眼,更是像得如出一辙,他是亲弟弟的机率真的有点大。
北堂傲冷冷瞟他一眼,一脸的不以为然,而且似乎是满不耻于他的这种说法。
“好吧。”靳旋玑把铜镜一收,改而扳扳两掌,“长相这个依据不可靠,也没个准头,接下来只好照老法子搜身找证据了。”
朝云在他伸出两手想朝她这边靠过来时,用一双美目狠狠地瞪着他,浓浓的警告意味,让靳旋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告饶地举高两手,“好好……别瞪我,我先搜他的就是了。”
出乎意料的,北堂傲倒是很合作地任靳旋玑在他身上搜来搜去,并在靳旋玑自他颈间搜出一条金锁片时,心念一转,坏心眼地挑了挑剑眉。
“这块金锁片……”靳旋玑喜出望外地向他求证,“你该不会是捡来的吧?”身上能够有这块刻有他老爹人名的锁片,正是身为靳家人最正确的指标。
他徐徐露出莫名的笑意,“不是。”
“哪来的?是不是你娘给的?”靳旋玑更是积极地向他探问。
“没错。”他又故意据实以告,让靳旋玑的喜悦更上层楼。
靳旋玑激动地握着他的双臂,“你该不会恰巧有个失散的亲爹吧?”太好了,现在就只差一点点了。
“正巧有一个。”北堂傲又顺着他的心意颔首称是。
“那……”他拉高了嗓音,“你的亲爹该不会也正好就姓靳吧?”
“他叫靳风眠。”北堂傲再大方地道出多年来一直隐瞒的实情。
靳旋玑感动得直拍他的肩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说话好爽快啊!”好个窝心的弟弟哪,要是每个弟妹都像他这么自动自发的认亲就好了。
北堂傲狡诈地朝他一笑,“够爽快的话就把旋门赋给我。”
“自家人嘛,给你当然是可以……”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的靳旋玑,有先见之明的问:“只是你先告诉我,得到了那玩意后,你想用来做什么?”
“用来对付你。”北堂傲邪邪地盯着他,坦诚不讳地说出目的来。
“太……太危险了!”他大大地摇着头,“这东西还是由我保管得好。”认个弟弟得赔上老命一条?太不划算了。
“靳旋玑,马上放开我。”被冷落在一旁的朝云,在他们两人仍在闲聊时忍不住地出声。
“再等一会儿就好了,我认完弟弟就放开你。”他不耐烦地挥着手,又亲热地靠近北堂傲,“北堂弟弟……”“你够格吗?”懒得再耍他的北堂傲,边嘲讽地问着他,边暗暗地运上内劲,硬是将丹火直逼向丹田想强行解开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