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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云肆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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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从没有什么可以启口畅谈的。

“你的嘴是生来何用?”见她又用逃避的态度来对待他,北堂傲不禁有些闷火,“不说出来,谁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她拍开他的手,不理会他的问话,他却粗暴地拉她入怀,一手搅着她歼细的腰肢、一手托着她的后脑,激切地掩上她的唇,用他的方式来打开它。

“你……”朝云两手推开他的脸庞,红艳的云朵在她的脸上炸开来。

“既不是用来说话,那我可以告诉你别的用处。”他咬着她素白的指尖,佻健地直望进她的眼底。

“下流。”微微的刺痛令她收回了双手,他却一把捉握住它们,并将它们扯至他的身后,逼她不得不倾靠向他。

他阴郁地以眼神警告她,“你若是继续像个哑子,我会更下流。”

不开口,他怎么知道她把他藏在底何处?不开口,他永远也无法从她的口中知道她不愿透露的心思。他想知道的有很多,但她从未给过他任何知晓的机会,闭上唇,她可以隔离着众人、躲在她的世界里,可是,她也把他遗漏在外。

咽不下这口气的朝云,顾不得手上的伤势奋力挣开他,还未动手,他炽热的吻已经朝她掩盖而下,她偏过脸,他迅即赶至;用气力与他抗衡,他便用更大的力道来驯服她,恣意搅覆的吻,将她吻得无处藏躲,不支的轻喘。

交织的鼻息中,朝云喘息不已地看着这个逼她的男人,在他的眼底,她看见了他的决心,知道再挣扎下去,他还会继续用这种手段来逼迫她屈服。

“说,开口说。”他抚着她的唇哄诱着,心荡神驰地看她粉嫩的唇因他而变得红艳诱人。

她冷冷的出声,“我看不起你。”以这种方式来逼她,他算什么好汉?

他不以为意,“看不起我,也就等于看不起你自己。”

“我和你是不同的。”她又将他们之间的界线划分得清清楚楚,一点也不想和他沾上关系。

“是吗?”他俯身与她眼眉齐对,“我倒认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差别。”在这世上,或许他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她,也比任何人都像她。

“少往你的脸上贴金。”她可不像他一样,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可以做出任何事来,只要能够成功,他连在背后偷袭人的事也可以做,她这名门正派之后,才没有他那么卑鄙下流。

“难道你没听说过……”他沉吟地问,“当一个人的眼神跟随他久了,就不知该怎么离开?”

她的眼神,有一直跟随着他吗?朝云有些怔忡,不禁细细回想。

在她的记忆中,这些年来,她始终是拿着她的浮雾剑,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和踪迹,无论他上哪,她总会很快地就跟至。而她的跟随,是为了师命、是为了不让他在外头为恶,她一直都是这么告诉自己,会追逐着他,是因那沉重的责任感,和与他一分高下的欲望而已。

但,是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双眼就停伫在他的身上不再移动了?明明进入她眼中她生命里的人有这么多,她的双眼却关不住任何一个,也不想将他们留在心坎上,是他不知不觉的渗进了她的心底,还是她本来就放任着他进入?

愈是深想,朝云不自觉地感到害怕。

北堂傲抚着她的发喃喃低语,“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是跟随在我身后的影子,你和我,原本就没有什么不同。因为,你早就离不开。”

“谁说……”她微弱的想反驳,但在他那赤裸裸不掩饰的眼眸中,她又不知该怎么启口。

“没有我,你怎么过往后的日子?没有我,你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他以指描绘着她的眼眉,指尖在她精致的容颜上悄悄滑曳,如丝的触感,在他的指间漫了开来。

没有他?这三字,令她不由自主的心慌。

她还没想过,不,或许是她一直不愿去想的,因为有了他,她的日子多了份光彩,不须枯留在师门的牢笼里做个进退都要得宜谨遵师命的好弟子;因为有了他,她才可以追着他大江南北的四处行走,时时在他身后提防他又对无辜者做出什么来……若是无他,她真会如他所说的,那么不知所措吗?

“这一生中,你有能掏心掏肺的对象吗?你有可以吐露心事的朋友吗?”北堂傲爱怜地抚着她的脸庞,细看着她惶然的眼眸,“除了我之外,你还能对谁说话?除了我,你还能把你的双眼放在谁的身上?”

他的实言,把她的心都踩碎了,零零落落的,怎么也兜撮不起来,而后又在她空旷的胸坎里,再打造一颗由他亲手编织的心,占据住她内心最深处里某些幽微的情绪,某些她也无法解释的悸动。

“答应我,从明日起,无论你喜不喜欢,开始学着对人说话,你必须走你封闭的世界。”见她有些受伤,北堂傲忍不住放软了音调,柔声的向她请求。

她有些不情愿,“若我说不呢?”

北堂傲别有用意的一笑,伸指点着她的唇,她立即聪慧地明白他将会又对她做出什么来。

在她不甘不愿地朝他颔首示意时,欢欣的愉悦,满满的充斥了北堂傲的心头。他唇边带着笑,轻抬起她的下颔再告诉她,她也应该去承认的另一件事。

“还有,”他一口又一口地啄吻着她的芳唇,“或许你还不知道,你早就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她飞快地回斥,胸坎里那颗因他而悸动的芳心急急跃动。

“你是。”他平静地向她宣告,“你是我的影子。”

朝云渐渐开始说话了,所有人都觉得她的嗓音,就和她的容貌一般的纤细,像是软嫩的云朵,缓缓地飘掠过耳际,而后在每个人的心坎里,悠然回荡。

虽然朝云依然是个独立独行的一分子,仍是不知怎么加入群众之中,但她就像是这荒山野岭里的小花,看似柔弱,却又坚强,她懂得在错误中成长,懂得怎么去修正她的言行举止,一旦她想要做,她就会将它做到最完美,一步一步地迈向她所要达到的目标。

她开始学着和他人说话、学着分担山寨里的事务、学着与那些男人共处并忍下心底的冲动不再欺负他们,即使她的成果有限,但这山寨里的男人们,却都认为他们已来到了人间天堂。

冷眼旁观众人的反应好一阵子,见所有接近朝云的人,常因她而陶醉得眯上眼享受她天籁般的声音,或是心醉神迷地瞅看着她的小脸,原本鼓励她走出来的北堂傲,不禁有些后悔。

只因为,她那似丝缎般柔滑的音调,太容易让人心生绮念了,她那柔柔浅浅的笑意,更是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然而,她却是将它拿来与众人共享,不让他独自拥有,而他,却因此而感到妒愤,只因他还没那个可以容人共享的度量。

北堂傲静静站在远处,看着朝云与曲莱、曲沃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山老大扁得不可思议的麻子脸,她那笑语盈盈、银铃串串的面容和笑音,窜止不住的占有欲,让他几乎发狂。

他能感觉,她离他愈来愈远,也逐渐捉她不住,不巡像是道黑影般,近来日日夜夜笼罩着他,仿佛她就要从他的心房里剥离开来,她将不再是只寻着他的影子了……趁着工作的空档,在马房外与曲莱他们谈话的朝云,忽然觉得身旁有一道阴影遮去了光线,她抬首看去,发现北堂傲脸色非常难看地站在她的身旁。

“北堂傲?”她纳闷地看着他的脸庞,不晓得又是谁得罪了他。

“跟我来。”他不温柔地握住她的柔夷,一股劲地将她给拉进马房内,并且随手轰上大门。

“他是怎么了?”被甩门声震得嗡嗡耳鸣的曲莱,大惑不解地问着身旁的曲沃。

曲沃皱着眉,“可能是他又和韩姑娘结仇了。”上一回看他摆出这种表情,就是跟韩姑娘扯上关系时。

“结什么仇?”两个人都没武功了,他们还想怎么样?莫不是又有了新仇吧?

曲沃摇摇头,拉着他往山寨的大庭走去,“这种仇只有西门师爷才懂,咱们去找他来看看情况。”

在昏暗的马房内,丝丝的光线穿过墙缘的裂缝筛漏了进来,一束一束的,像是透明的白色光柱,映照着空气中飘飞的尘埃,莹莹闪亮。

朝云不解地望着紧握着她不放的北堂傲,在这不明的光线下,很难读出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也猜不出能让他气息这么不规律的原因是什么。

北堂傲沙哑的开口,“别用那种声音说话。”

“哪种声音?”她想不出她是用了什么声音才能让他如此勃然大怒。

“诱人,很诱人的声音。”他低低的指控着,指尖轻拂过她唇边方才还有过美艳得夺去他整颗心的笑靥。

即使是无罪的指控,但只要话自他的口中逸出来后,仿佛她就真的成了罪愆之身了,因为,他说得那么专注挚诚,令她有种莫名的虚荣和骄傲,只是在他那比平日更低沉的嗓音催化下,令她更想逃,忍不住想避开他烫人的指尖。

朝云深吸了口气,反过来指责他,“是谁叫我开口的?”

“不准用那种声音对他们说。”他瞬间缩近他们之间的距离,眼神暴戾的锁住她。

他那眼神,隐隐透露着警告,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模样,令她不禁感到害怕,可是又不想对他示弱。

她犹豫地问:“他们……是指谁?”她是对谁说了话,才会招致他此时的心火?

“我以外的人。”北堂傲将所有的人全都涵盖在内,蛮不讲理的限制住她,一改初衷的不要她敞开心扉接近他以外的人,因为他知道,他无法负荷这深沉的妒嫉。

朝云的脾气忍不住冒了上来,“你没资格命令我什么。”一下子要她这样,一下子又不要她这样,她又不是被他把玩在手心里的玩偶。

他漾着笑,朝她逼近,“我需要资格?”

“离我远一点。”朝云盯着他的唇,脸红心跳地想起了他上回的警告。

“怕我又吻你?”他却是把她的心摸透了,直道出她藏在心头的恐惧。

不甘老是被他看透的朝云,玉掌一扬,就想把他那得意洋洋的笑容打掉,他伸手拦了下来,捉住她柔细的掌心拉至面前印下一吻。

“咱们俩的功夫半斤八两,你的拳脚只适用于那些草包的身上。”北堂傲还不忘提醒她要把他和那些男人们区分开来,“别把我看成和他们一样,也只有我才是你能动手的对象,不许你再去碰他们。”

“出去,我要工作。”朝云气不过地推开他,打开大门请他出去,转身拿起一旁的农具,想借劳动身体来发泄又被他激得有气无处发的怒火。

北堂傲不满地看着她的动作,“西门烈叫你一个女人来铲秣料?”那小子是在搞什么鬼?居然叫她来做这种事。

朝云淡淡轻哼,“我怎么知道你那个朋友心底在想什么?”做什么都好,总比跟他这个动不动就威胁恐吓她的人杵在一块来得好。

“走开。”他一手抢过她手上的农具,并且推开她。

她却不心领,“不需要你来帮忙。”

“我叫你走开。”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而且那双眼也变得更加阴沉。

朝云咬着唇,悻悻然地走至他身后,如他所愿地靠在栏边任他去劳动体力。

因为发汗燥热,铲着秣料的北堂傲,索性脱去了衣衫,露出他精壮的胸膛,辛勤地代她挥汗。

他的汗水,顺着他宽阔的背脊淌下,无声地落在满地的草料中,空气中,有着浓郁的干草香、糜么不散的春潮,勾引着她的心扉,朝云有着理不清的异样感觉,困在喉间,说不出口。

她的眼神无意识地顺着他胳臂上的肌理行走,他那贲起的肌肉、流淌的汗滴,一再地困惑着她的视线,令她想起他的那双手臂是曾怎样地将她圈住,将她从荒凉的漠原中带回来,可是他的这一双手,却不是她所能够去碰触的。

因为,没有人会允许,全都只因为当年师祖遭北堂傲的师祖所杀,和后来师父又杀了北堂傲师祖,所结下来必须由他们这第三代所承受的仇怨。但,那都已经是那么久远之前的事了,与她有何干系,她又怎记得起来?而且她的师父如今也没有阻碍地登上了恒山门派的最高之位,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为什么非得要她去报她丝毫无所记忆的仇呢?

她与他之间,就只是那遥远的仇怨而聚在一起,又再因他的亲人靳旋玑而相互依靠在一块,若真是无缘,他们哪能走至今日?为何从没有人告诉她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反而还要她割舍下这一切,为师门完成任务?

有时她会觉得,她的心,就和这里绵延无尽的山陵一样,光秃秃的,干涸而又荒芜,而他,却像是她的小小春天,让她因追逐他而步出了沉闷似冬的师门,因他而绽放了一季的灿烂,但若是他消失了,不久过后,她很快的也就会凋零,而后又变回了那个困在师门中得不到自由的沉寂弟子……曾几何时,她竟会视他为是她生命中的春天?朝云为这突如其来的念头,面容急急臊红了起来,才想伸手镇凉脸上的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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