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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胸中一片冰凉,万念俱灰,声音如飘散的败叶:“那也没有办法。他们要杀,就让他杀吧!”
“你说什么?”黛静很生气,“你倒是真认命啊。就算你愿意死我还不愿意哩!”
“所以你就继续折腾,我可要闭上眼睛睡一觉了。”歌者还真闭上了眼睛。
黛静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来对他这种态度很是忿闷,二来自己要脱身还需要他的帮忙,于是口气软了下来,跟他细语相谈:“你不是开玩笑吧?怎么他们要杀就让他们杀呢?”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误入歧途的小绵羊(27)
“不是开玩笑。我们现在被他们捏在手里,他们要杀的话,当然没有办法。”歌者的眼睛仍然闭着,眼球却明显地转动了一下。
“可是……我们还得想办法啊!这是要命的事情啊!”
“命,命很重要吗?老实说这条命我早就不想要了。其实我是没有勇气自杀才活到现在。”
“啊?你为什么这么悲观啊?”黛静的嘴咧得像张瓢。
歌者脸上一红,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低低地说:“有些人的命运是一出生就安排好的。就像种子被扔进了瘠薄的沙土,即使是郁金香也休想开出芬芳的花朵。”
他指的是自己的身世,黛静却会错了意,心想他倒也不是甘心做伯爵夫人的面首的,便斟酌措辞,小心翼翼地说:“呃……其实倒也不能这么说,以往的事情……并不能左右人的一生的。人活着,总会有变化的,只要你愿意努力,叫花子也可以成为皇帝……”
“有这样的人吗?”歌者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用揶揄的语气打断了她。
“当然有!比如说明……我们的历史上就有过这么一个人!”黛静本来想说明太祖朱元璋,但考虑到对他们来说这个伟大的人物可能几百年后才能出现,连忙改口,支吾过去,这样一来,这句话就等于白说。
歌者把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那是别人,我是我。”
“做皇帝当然不容易,再说你也不是叫花子。其实,你完全有可能活得比现在好……”
“那只是可能啊,又不是笃定的。”
黛静顿住了,这句话的确很厉害。她呆了一会儿,忽然沉下嗓子,若有所思地说:“可是人不都活在‘可能’里吗?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会怎样,更别说操控它了。只有抱着美好的理想,幻想出种种‘可能’,勇敢地为明天努力。像我,不就是天天活在‘可能’里吗?”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色安详,表情笃定,眼中闪着其特的光彩,竟有种令人不敢违背的力量。
歌者不知道她的来历,但听过各种版本的谣言。不过不管她是怎么来的,但孤身一人,一无所有地生活在异教徒之中,还要给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当泄欲工具(这就是他胡乱猜测的了),说起来的确比他惨,像她这样惨的人都能积极地面对生活,而他呢?
想到这里歌者心里微微一动,但还是不愿就此扔掉悲观的枷锁——在某些心理习惯面前,人是有很强的惰性的,便几乎是抱着占卜的心态说:“如果你能带我逃出去的话,我就认同你说的,积极地面对生活。”
黛静闻言皱起了眉头。歌者微微冷笑:果然只是话说得漂亮,没想到很快黛静的眉头就舒展开来:“有了!你照我说的办!”
“啊?”歌者猝不及防,见她正努力地背对着自己挪过来,“你也背过身去!我们互相解开手腕上的绳索!”
歌者半信半疑地背过身去,嘴里还唠叨着:“怎么解啊?根本看不见,手又使不上力……”
“你别管,反正摸到结就使劲扯!”黛静打断他。二十一世纪的电视剧别的没有,绑票的情节却有一箩。有绑架就有逃生,这一招她是从电视学来的,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所以心里很慌。
歌者还是有些消极怠工,黛静倒先把他手腕上的绳索解开了。他有些羞愧,忙把自己的脚上的绳索解开,再把黛静手脚上的绳索几下扯掉。
黛静站起身来,重新仔细观察了下牢房。欧洲的牢房和中国古代的牢房有所不同,不知是不是更注重犯人的隐私,不用栅栏,而是用铁门把犯人关起来,上面留一个活门来传饭食,平常活门也是关着的。这样只要不在牢房里发出很大的声音,看守就不知道犯人在干什么。幸亏不是用栅栏,否则他们这样折腾早被发现了。
误入歧途的小绵羊(28)
黛静用脚尖抵了抵铁门,发现它很结实。转过身来,仰头看了看装了铁栏杆的窗口,那里相对好突破一点。她只有打那里的主意了。
歌者脸上满是冷笑,眼中却充满了期待。他现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觉得她的困兽之斗毫无意义,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把希望却寄托到了她身上,满心希望她能有什么好办法救他们脱险。
黛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窗口,鼻子里出了口长气,目光下滑,滑到牢房里那残缺不全的桌凳上。上面有一个缺了口的木碗,里面似乎有水。黛静用手试了试水量,忽然把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
歌者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黛静,见她忽然把腰带了解了下来,非常奇怪:难不成她要*服?大感怪异,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只见她把腰带在手上绷了一绷,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把腰带又系回了身上,目光在牢房之中游曳,忽然把目光定格在歌者身上。
歌者一惊,发现她正死死地盯着他的腰腹处,眼放异光,顿时惊慌起来:“你要干吗?”
黛静没有回答,反而朝他逼了过来。歌者忙用手护住衣襟:“你要干什么?再过来我喊人了啊!”
黛静没有理他,一把把他的腰带扯了下来。歌者“啊”的一声惊叫,用手护住衣服,怕她继续来扯。
黛静却自顾自地回过头去,把腰带在手上绷了一绷,面露喜色,把腰带往水碗里浸湿了,踮起脚尖,把浸湿的腰带系到了窗户的一对铁栏杆上。
歌者刚才自己吓唬自己,又反应过度,觉得自己活像个傻瓜,又羞又恼,见黛静的行为越来越怪异,不禁直直地盯着她看。
黛静系好腰带后,又在屋子里寻找起来。她拿起一个破板凳,举起来,想往墙上敲。但思考了片刻之后又把它放了下来——估计是怕发出声响让看守听到,直接把凳子腿插进腰带,绞动起来。
腰带随着凳子腿的绞动一圈一圈地缠到凳子腿上,箍住栏杆的部分收得越来越紧,铁制的栏杆既然被拉弯了,两根弯曲的铁栏杆越靠越近,竟“啪”的一声折断了!
歌者惊讶地张了嘴巴:这是什么?魔法吗?
黛静出了口长气,露出满意的笑容,回过头来得意扬扬地看着歌者。把弄湿的布条绑在栏杆上,再插入木棍绞动,即使是钢铁也能折断。这是一个有趣的物理现象,不知是哪个科学家发现的。在二十一世纪的各种科学趣味书籍里很常见的。
黛静把腰带解了下来,又套在相邻的一对栏杆,如此这般行动了几次之后,铁窗已经有了够一个钻出去的空隙,黛静搬来桌子,拉过已经惊讶得合不拢的嘴的歌者,把他先从空隙里塞了出去,然后自己也爬上桌子逃了出去。
出去之后她学着战争片里看到的样子,在地上爬着前进,小心翼翼不碰到一根枯枝,等爬得离山寨够远了才站起来狂奔。歌者惊讶过度再加上害怕,只盯着黛静,她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等到站起来狂奔的时候他跑得比她还要快些。
两人终于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黛静踉踉跄跄地走向一棵大树,准备靠在上面休息,冷不防发现上面有个大树洞,洞口还有灌木遮盖,忙招呼歌者:“你快来!我们到这里躲躲吧!”
歌者还沉浸在惊恐中,对能容身的地方求之不得,飞也似的钻了进去。黛静随后钻入,再从里面把灌木理好,不让人能看出这里有人钻进去过。
误入歧途的小绵羊(29)
歌者在树洞里呆了好一会儿才惊魂稍定。此时才认认真真地打量四周的环境。他们正处在一个一米来宽,接近两米深的树洞里,洞壁上的木质已经干枯,看来是很久之前形成的,洞口堆满了灌木,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漏进来。黛静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虽然树洞不小,但容纳两个人还是有些勉强,黛静此时离他很近。
歌者刚才惊慌过度,便把人最脆弱本真的一面表现了出来,现在想起来非常羞愧。自己不仅除了旁观之外什么也没做,在有逃跑的机会的时候甚至丢下女性先逃,简直一点都不像男人,再加上自己之前曾经密谋谋害黛静,简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听着她在黑暗中微微急促的呼吸,忍不住认罪般说道:“对不起。”
“啊?”黛静还忙着擦汗,根本没有在意。
“对不起,我丢下你先逃了。”歌者说到这里就像嘴唇被粘住了一样,竟无法向黛静坦承自己的阴谋。
“嘻嘻。”黛静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善意和释然,让歌者的窘迫减轻了好些。
“你可要说话算数,明天起可要认真地生活了。”黛静真是个好人,到现在还不忘救助迷途羔羊。
“对了,你叫什么?”刚才一直在折腾,现在才有空问他的名字。
“哦,我叫雷诺。”歌者低声说。故意隐瞒了自己的姓氏,因为他不知自己该姓什么。
“哦,雷诺,以后我们就在这个世界一起努力吧。”
雷诺像遵从圣命似的用力地点了点头。过了片刻之后,忽然觉得这样无言相对很尴尬,随口说:“那你呢?以后想要怎么样?”
“我?”黛静感到他的问题很奇怪,“我当然要回到王子身边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可以!”雷诺忽然心头一紧,竟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抓住了黛静的肩头。
“我们一块逃走吧!”雷诺在喊出这句话之前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冲动,但话出口之后就觉得这是天经地义。
“啊?”黛静猝不及防,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
“为……为什么要逃走啊?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当然要逃走啊!”
“我们干吗要逃啊?”
雷诺激动起来:“难道你就愿意给那个恶棍当一辈子泄欲工具?”
黛静总算把他的意思理解了个大概,但还没反应过来他是要和她私奔,还天真地以为他是要拉她一起逃离苦海呢。因为他说的话实在太难听,想要辩驳反而有些斯斯艾艾:“这个……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
雷诺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承认,继续激动地说:“不用否认!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你是被迫的!我知道!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它和未来相比毫无意义!我不会嫌你的,只会怜惜你!我们一起逃走吧!”
黛静的脸在黑暗中涨得通红,雷诺却完全看不见。她被雷诺连珠炮似的一席话堵得表达更加困难,以至于更加结巴:“这个……不是这样的……王子把我留在身边……没有你想象的那样。”
“你不用否认!”雷诺更加激动,“不要觉得自己污秽或者是什么!被伤害不是你的错!那个禽兽把个女人放在身边,到底想干什么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黛静更加窘迫,仓促之间竟找不出话来辩解。又听他口口声声说王子“禽兽”“恶棍”不禁有些气恼——虽然她现在心里对王子评价也不高,但听不得别人骂他,忽然间说话就顺溜了:“你先等一下!你怎么对王子这么仇恨啊?”
误入歧途的小绵羊(30)
如果他是公爵夫人的面首的话,王子对他来说勉强可以算作情敌,但他既然对自己的面首命运痛心疾首,应该不会对王子太仇恨才对啊。
雷诺听黛静如此说忽然不出声了,过了许久才森然道:“难道你对他有好感?甚至喜欢他?”
“这个……”黛静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是难以置信!他把你当泄欲工具你还喜欢他?”
“喂,喂……”黛静哭笑不得,这家伙怎么老是先入为主啊!想要解释——其实她已经解释不清楚了,却插不下口去。雷诺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醒醒吧!喜欢他不值得,而且很愚蠢!他是不会喜欢你的!如果喜欢你的话就不会连个情妇的待遇都不给你,还让你不男不女地当随从!等到他玩厌你的话就会把你一脚踢开,说不定还会为了怕传出丑闻把你一剑杀死!不,也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你就会遇到灾祸的!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很快!我可以保证!”
“等一下!”听到这里黛静不得不提高嗓门打断他了,“你说王子不会有好下场,是什么意思!”
“当然不会有好下场!”雷诺激动得浑身乱颤,“你不知道他有多贪婪,多狼心狗肺!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还要……”
忽然一只手从洞外伸了进来,一把把雷诺揪了出去,狠狠地摔在洞外的地上。雷诺被摔得眼睛发花,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黛静大惊,连忙钻出去一看,发现四周都是火把。王子正一脸怒容地站在树洞前,雷诺正匍匐在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