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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回手,避开他热切的眼神,道:“师兄他……没有对你怎样吧?”
东方笙愣了愣,不着痕迹的将双手放到身后,摇头笑道:“没有,因为我很幸运,有人出手救了我。”
“那是因为四公子平时做了很多好事啊。”她的称赞并无半分恭维的意思,而且,对于是谁救了他,一点也不好奇。
那是因为,她对他没有了解的兴趣吗?
东方笙的黑眸渐渐深了,开口道:“说起来也是奇遇,救我的人,竟然是潜龙谷的大公子苏镜。我们两家齐名于江湖,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情形。”
红叶正在拿药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突然间顿住了,像是忘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好像认识韩烟。”东方笙看着她,慢慢道,“红叶,你也认识他吗?”
她想说不认识,可是她从来不会说谎,只好尴尬的沉默着。
东方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举步前行,声音里有一丝落寞:“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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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她!
苏镜从绿柳的浓荫里微微侧身,看着那个冰蓝色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忡怔的眼神里仍然有着莫名的挣扎。
为什么要躲?他到底在心虚什么?明明是没有关系的女人了……
……真的没有关系了吗?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心里的欢喜和安稳又是从何而来?莫非他竟然一直是在想着她的?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怕是寒毒又要发作,寒气伤肺,这个春天又要咳上好几个月了。这都怪她,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回天山?为什么要来杭州?为什么……要嫁给东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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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仙翻过身,静静的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他熟睡的脸,俊朗而温柔,褪去了醒时的散漫冷淡,此时就像孩子一般无邪。
苏镜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神情有些异样,她从他身上嗅到了酒的味道,薄醉的他拉着她继续喝酒,却不知她的酒量名誉江南,纵然是三个男人也比不过。于是他醉得更厉害,微微眯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突然拿起了筷子敲着青瓷的酒杯,击节而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唱着唱着,突然的咳起来,一阵紧似一阵,连气都喘不过来。温水仙怕他有什么闪失,急忙来扶他,却被他狠狠的抱住,掌中的高温透过薄薄的春衫,传到了她的肌肤上。
她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和喝醉的男人欢好,就算是他,也不能例外!
温水仙伸出手去推他,谁知他却只是将头埋到她的颈项,口中含糊不清的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那声音,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愤怒而无措的低吟,刻进了她的心里。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他终究还是在剧烈的咳嗽之后沉沉的睡去,温水仙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们同车而游,同榻而眠,可是她却从未看清过他,她不是傻瓜,苏镜眼中看着的,怀中抱着的,都不是她!
《子衿》的末句是“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那个人,是谁?
她的眼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气来,却又夹杂着久违的温柔,那是属于一种真正在爱着的女子的温柔,她决定了,不管那个人是谁,她江南第一美人温水仙,一定要嫁给苏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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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又宿醉了吗?
苏镜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从床上支起身来,已经是晌午时分,房间里没有人,温水仙呢?他仍然记得昨天晚上拉着她一起喝酒的情形,这女人,可真不是普通的利害。
胸臆间又传来不适,他轻轻的咳了两声,披衣起身。窗外,日色柔丽,隐隐有歌吹欢唱。
他……该不该去东方堡?
这想法突然间跳进脑海,一旦成型,便萦绕纠缠挥之不去。他原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的,但是既然见过了东方笙,那东方老爷子必然也知道他来了,若不去拜访,是不是太过不敬?虽然昨日他还想躲着她,可今日,他却又觉得,东方堡与潜龙谷的交情比躲着她的理由要重要的多,嗯,就是这样的,他要去东方堡,是为了东方鹏老爷子,决不是为了她!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出了客栈的门,朝着东方堡的方向而去。
人群里一个淡淡的人影闪过,虽然只是一身素衣掠过街角,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尚来不及细细思考,脚下已跟了过去。
只见纤弱的背影走进一家药铺,微笑着和老板攀谈,从伙计的手中接过过秤的药材,仍旧带着浅浅的微笑,寒暄告别,转身离去。
他怔怔的跟着她,原来,她竟是笑起来如此有风韵的女子,可是为什么在潜龙谷,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展颜相对?她在潜龙谷,没有在杭州开心吗?
红叶慢慢的拐进一条狭窄安静的巷子,突然站住了。
淡淡的声音传来:“苏镜,是你吗?”
他一愣,她竟有如斯功力,连踏雪寻梅都能听得出来?
她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道:“我自小学医,望闻问切是医者之根本。你身上的味道,我记得。”
听到她的话,苏镜的心突然漏跳了几拍,她与他曾经那样的肌肤相亲,浮光掠影的一瞬,竟然勾起了别样的销魂意味。他急忙定了定神,轻轻翻下女儿墙,落在她的面前。
见到那个轻衣舞风的男子,红叶的眼里,密密的浮上了一层水光。她抿着唇,轻轻道:“好久不见。”
“我并不是为你而来,只是刚好经过这里!”苏镜急忙分辨,犹豫了片刻又问:“听说,你要嫁给东方堡的四公子?”
“哎?”
这是什么表情?没理由全城的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吧?她装成那样的不解究竟是想骗谁呢?他忍不住冷笑道:“东方笙也中了毒,你的‘醉芙蓉’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你不高兴吗?。”
“不……不是这样的,苏镜……”
“喔?那是怎样?”他挑了挑眉,全然不知话语已经变得尖刻,“东方笙和我可不一样,看来你不用什么‘朝夕’就可以得手了吧?你这么着急着让天下第一的‘醉芙蓉’派上用场,这么着急着要男人吗?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敬谢不敏……”
“啪!”
她的手掌重重的掴在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冷笑。
苏镜顿时愣住了,愕然的看着她,红叶的眼里渐渐的充盈了泪光,初见他时的那种淡淡的欢喜消失了,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此刻浮现的,是愤怒?是伤心?还是……对他的失望?这眼神就像一支利剑,倏然间刺穿他的胸口。
他是怎么了,他对女孩子从来都是温柔有礼,为什么此刻,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
她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也没说,退后了两步,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那眼神……那眼神……是不再相信他,不想再见他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他突然伸出手,将她用力的扯了回来,死死的按在墙上,强行的吻住她柔软的唇,辗转吸吮,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好痛……他疯了吗?这里虽然没有人,可是几丈之外就是大街,他到底想做什么?
红叶急忙运气于掌,反手切在他的后颈,他终于放开了她,却弯下腰,靠着墙剧烈的咳了起来,一时间怎样也停不下来,脸色越来越苍白。
“苏镜?”她不忍心,重新趋近探向他的额头,好冷,就像北方的寒冰那样的冷!
她的手不及抽回便被紧紧地抓住,暗哑的声音从不断的咳声中断续的传出:
“不……不要……不要走……不要嫁给他……”
十 奈何
“……不要……不要走……不要嫁给他……”
红叶的眉,渐渐的锁了起来,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送入他口中,轻声问道:
“苏镜,你……身上的毒是不是发作了?”
他微微的点头,使力将她拉近,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轻声道:“那……你可以治好我对不对?”
“哎?”红叶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这人说什么?这沙哑慵懒的语调,简直……简直就是轻浮,可偏偏让她忍不住去遐想他说的“治好”两个字的意思,不禁脸红心跳。
真的是那个一直对她言语刻薄,挑剔又坏脾气的男人吗?
见她忡怔,他趁势靠在她的肩头,那里熟悉的淡香让他沉迷留连,连体内逼人的寒意似乎都退了几分。他仍旧轻轻的咳着,早已忘了自己努力坚持的拒绝,不自觉中变成了只有在苏醒面前才有的模样,断续的低喃道:“我不管……反正,你别想嫁给东方笙……”
……根本就是在撒娇!这么久,她几乎被他冷淡又多刺的外表给骗了!
红叶的脸浮上了一丝羞涩,那少见的少女娇羞里还有着释然的欢喜,让她原本普通的脸散发出明艳的色彩来,她伸出手去抚他的黑发,轻轻道:“我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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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镜,原来你在这里!”清脆的女声带着由衷的焦急,霎那打断了红叶的话,她的手停在了虚空中,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没有落下来,悄悄的收回了背后。
来人是一个很美的年轻女子,穿着薄薄的桃红色春衫,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红叶涉世未深,看不明白,只是心里不甚喜欢,皱了皱眉,伸手去推苏镜。
“水仙……”看到那女子,苏镜也愣住了,方才心中翻涌的情感也渐渐冷了一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反倒是温水仙娉婷的走过来,弯腰扶起了他,朝着面前的红叶施了一礼,柔声道:
“我家相公身体不好,今日出门多时尚未回转,我怕他出事急急寻来……果然还是发作了,没吓着姑娘吧?”
红叶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相公”?他何时有了妻子?不过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苏镜显然也被她的话吓到了,急忙挣脱她的手:“我不是你的相公,不要胡说!”
温水仙的脸上闪过一丝只有苏镜才看得懂得的诡谲,美丽的双眸中却瞬间盈满了泪光,看上去无比的楚楚可怜,她咬着唇,呐呐道:“我……我和你这一路上同床共枕,你莫非……莫非是不想娶我?你是潜龙谷的大少爷,是不是……是不是嫌我配不上你?那当初何必……何必……要我……我……”
说到最后,已经是泫然欲泣,眼看泪珠儿就要滴落下来,这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说不出的我见忧怜。
“喂……”她疯了?这又演得是哪一出?
温水仙不等他发话,轻轻的拭去了眼底的泪花,朝着红叶谦然道:“对不起,让姑娘看笑话了。还没有请教姑娘的芳名?这次多亏了姑娘相助,姑娘的恩德,水仙不知道要怎样报答才好。”
红叶愣了愣,心里隐隐有疼痛传来,她来不及细想,眼中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甚至更加的静谧和幽深,她礼貌的欠首微笑,淡淡道:“不过是路人而已,何须留名呢?这位公子寒毒侵体,夫人还需尽早请大夫医治,不宜劳顿。我先告辞了。”
她是医者,医者父母心,本不应该如此草率的扔下病人,可是她真的无法再站在那个地方,再站下去……再站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他和这个女子可以同床共枕可以肌肤相亲,可为什么那个时候连碰她一下都那样勉强和厌恶,她只是想救他啊!
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比那天晚上他说会讨厌她,还要的难过!
够了,够了,她不想再管他的事,从此,这个人的生死,与她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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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直到红叶转身离去,她幽深的眼神里终于遗落一道疼痛哀伤的光,就像鞭子,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心口的某一个地方,开始一阵一阵的剧痛起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红叶……”他的声音还没有传出,嘴就被捂住了,手臂也被拉住,温水仙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别去……”
她的手上也没用几分内力,苏镜却没有挣开……他追上去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呢?除了没有成亲,温水仙说的话,都是事实。他究竟凭什么要追她回来?
怔了片刻,直到再也看不见红叶的影子,他才渐渐冷静下来,冷冷道:“温水仙,你究竟想干什么?”
温水仙扬起一朵诡异而妖艳的笑容:“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要嫁给你。”
“再问一遍,你的目的?”他不是笨蛋,这种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风尘女子肯甘心嫁给他?他根本不信!这中间一定有古怪。
“我的目的就是嫁给你,自然要了断你身边的风流事!”她毫不退让。
苏镜冷冷的着她:“……温姑娘,看来我们的关系只好到此为止了。”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走过身边,温水仙的脸上渐渐泛起的妖艳又恶毒的笑容,就像一朵有毒的罂粟,终于退去了柔美的外壳。
“那个人……是东方堡未过门的四少夫人吧?”
苏镜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迎上她的目光。这女子,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