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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迟疑地抠抠浓眉。
“怎么?你不肯答应吗?”脸色瞬变,花芸的一双柳眉倏然拧起。
“答应、答应,我怎么会不答应呢?”呵呵笑了两声,连凯慢慢踱向她,“你真的很疼宛儿”?
“当然,那么可爱的孩子,任谁都会疼的。”她不会掉进他所设的陷阱中。
“要不然,你是不会答应住进来的对不对?”扣住她的肩膀,他坏坏地抵着她的额头,眼带幽魅。
“你放开我!”花芸抖着肩,极力想甩开他的桎梏。
“答应让我疼,我可以为你甩掉其他的女人,嗯?”用力挟住她,他一点儿也不后退.
闻言,一股气直往花芸脑门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用力推开了他,“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这么说,你不领情啰?”他的目光突地一紧.
想他连凯从北到南,哪个女人他得不到?并非他风流,而是自动送上门的花儿,他怎么忍心往外送?
可唯有这个小女人,竟然不把他对她的好当作一回事,不过这不打紧,他会慢慢引她上钩,或许愈难钓的鱼儿愈可口吧?
“哼!”她用力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转过脸不看他。
她的心底五味杂陈。好不容易遇上了他,可他居然如此的可恶,简直让她无法忍受!
她宁可不要遇上今生的他,甘愿再等下去!
想着想着,她心中的酸楚便不由自主地自鼻头泛开,哽住了她的声,也浸湿了她的眼。
“行,你放心,我也不会逼你太急,终有一天…我会等到你自愿地投怀送抱。”他牵动嘴角,莫测高深地笑了笑。
“我不想再听你胡说八道!我累了,想回房歇着,告诉宛儿,晚点我会带她去放纸鸢。”说完,花芸便逃开似地离开他眼前,直奔她房里。
连凯黑眸一暗,冷睇着她那纤柔的背影,突地撇撇嘴角,对她更有着一股手到擒来的决心。
※※※※
隔日一大早,花芸便趁连凯不在、宛儿又要习字的空档,回到了灵幻居。
原本她心里就已经很苦闷了,可一回到屋里,居然瞧见所有人都在,而且还围着一张圆桌吃饭,不由得鼻腔一阵浓热,站在门口便哭了出来。
面对大门的秦未央一抬眼便看见早已哭红了眼、却不敢哭出声的花芸,在他的印象里,她向来是个冷静聪慧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是让她如此失控地流泪呢?
秦未央眉头一蹙,起身轻喊了一声,“花芸!”
闻声,在场所有人都望向大门,每个人被花芸那两行清泪给弄拧了心思。
“花芸,快进来啊!你怎么站在大门口呢?”身为大嫂的玥儿赶紧趋向前,拉住她的小手往圆桌的方向走。
花芸先是走了两步,但随即又摇摇头。
面对这些熟悉的伙伴,她真不知该如何将心底的疙瘩说出来。不说,她心里难过;说了又怕让大家挂心,还真是为难啊!
她用衣袖拭了拭泪,不想让这些人看见她心底的悲伤,“没事,只是来这儿的路上,眼睛被沙子吹的。”她刻意隐瞒。
“你别说谎了,咱们灵幻居里的人没一个会说谎,有什么事就说吧!”仇瑚倒了杯酒,走过去递给她,“若真说不出来就喝杯酒,微醺之下或许你会全盘托出。”
他知道花芸因为习医,因此平日滴酒不沾,所以他能想见这么一杯酒绝对足以让她放松心情。
“好,我喝。”花芸仿似铁了心,拿着杯子就往自己的嘴里倒。
当那热烫的酒液划入胸腔而渐渐往下沉时,再次激出了她眼眶中的泪。
大伙儿关心地望着花芸,平时总流露着沉静智能的她从没有这般脆弱的表情,心底仿佛暗藏了非常巨大的心事。
“好了,酒也下了肚,可以说了吧?”仇瑚这才开始询问。
其实,他早已发现花芸神情有异,之所以不像绘漓她们那般积极的探询,是因为他始终相信她有足够的智能处理自己的事。
然而如今看来,是他太看得起她了,女人一旦碰上感情的事,就会变得非常软弱。
“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我…”说着,她竟哽了声。
“别急,有话慢慢说。”大伙儿安抚道。
“你们知道吗?我现在心头很乱,甚至嫉妒你们为何能遇见完全符合数百年前记忆的爱人,唯独我所遇上的他,除了那张皮相外,其他几乎是大相径庭,差了十万八千里。”说到这儿,花芸又免不了黯然神伤。
“你确定他就是你心底的那个人吗?有没有可能是弄错对象?长得相似并不表示就是同一人呀!”秦未央开口劝说。
“我也乱了…真的乱了…”她无法抚平心头不安的思绪,对于未来,她更是茫然得不知所措。
“我看这样吧!那儿就别再去了,好好静一静,或许对你未来的决定有帮助。”绘漓不忍见她就这么愁容满面的过日子。
花芸没辙了。回来也好,可是…她放心不下宛儿啊!
唉!是她作茧自缚吗?一个无关于己的小孩居然令她如此牵挂,是前一世的缘分未尽,还是自己根本摆脱不了那个酷似季哥哥的男人?
“我也是这么认为,大伙儿在一起有多好呢!现在少了你,我们这几个女人做什么事都嫌没劲。”玥儿走上前,颇认真地说。
“谢谢你们,我懂你们的意思,但是…但是我暂时还不能回来,因为那里有个小孩子需要我,我已经答应他要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小孩子?”大伙儿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们别误会,那是连凯和他前妻所生的小孩,今年已经七岁了。”
光看他们震惊的脸,花芸便知道他们一定又胡思乱想了。
“可那孩子是他的,关你什么事啊?”于荞飞蹙起眉,脸上挂着不解的神情。
“他终日只将心思放在事业上,无心于家里,也无心于那小孩,她实在是个很可怜的孩子。”一想起宛儿的天真活泼,她便不自觉的弯起唇,温柔的笑了。
“唉!这只能说是前世中下的孽债,还是让花芸回去吧!”仇瑚以大哥的身份说道。
想当初在他认识玥儿的时候差点魂飞魄散,也是花芸尽其所能地救了他一命,对于她,他有着千万恩情,自然不希望她难过。
看着他们都给予自己适时的帮助,花芸禁不住笑了,“能回来跟你们聊聊真好,看看时间我也该回去了。”
“干嘛那么急呢?一起用饭嘛!这全是玥儿的杰作喔!”
“不了,宛儿下课的时间就要到了,我答应她待会儿带她去市集走走,不能言而无信。”对每个人歉然一笑,花芸这才点点头,离开了灵幻居。
可灵幻居里的所有人都轻松不下来,于是仇瑚道:“未央,以后有空尽量在连家庄附近走走,若发现有异,得尽快回来通知我们,再怎么样,我们也不能让花芸受欺负。”
“放心,这个我懂。”
第四章
花芸才刚回到连府,便察觉出气氛不对。
当她找到了宛儿,竟发觉她一个人坐在庭院的小亭子内,趴在桌上噘着小嘴偷偷哭泣着。
她心下一惊,赶紧加快脚步趋向前。
“宛儿,你怎么了?”捧起她的小脸,花芸担忧地望着她。
“爹爹他…爹爹他又将那个春雪儿给带回来了,还将她留在府里住。”她鼓起腮帮子,小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愤怒,“我最讨厌那个坏女人,她每次一来就会霸占爹爹,连我要找爹,她都不让我见他,芸姨,你帮我赶她走好吗?”
“哦!”花芸皱起眉头,“能不能告诉阿姨,那个春雪儿住哪儿呢?”
“他们就住在后苑里,有时候爹一去那儿就好些日子不会回房,我想去找爹,林管家又不敢带我去,好讨人厌。”她气得跺了下小脚。
花芸听在耳里,不禁也跟着心烦意乱了。自己的季哥哥搂着别的女人亲热,甚至于住在一块儿不回房,她心底又何尝好受呢?
可此刻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评论他的是非?只能说时不予我,上天实在是对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啊!
想着想着,她的鼻头不禁泛红,心痛也随之加重。而且,她更不明白的是,他明明知道宛儿身体不适,为何就不能拨空陪陪她,硬要搞些风花雪月的事?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芸阿姨,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宛儿抓住她的手,靠在她胸前,“我好喜欢你,你做我娘好吗?”
闻言,花芸大吃一惊,她目光灼热地望着倚在胸前的小脑袋,“我可以疼你,当永远爱你的阿姨,可当娘…”
她的眉头忽地一皱,因为发觉宛儿的小脑袋居然愈来愈沉。
“宛儿…宛儿…”花芸赶紧掬起她的下颚,望着她那张泛白的脸蛋,一双小手直抵着心窝,已是呼吸困难。
“阿姨…我胸痛。”宛儿想哭却哭不出来了。
“不!”花芸立刻抱起她往自己房间冲,而后将她平放在床上,找来医袋,拿出几根细针,灸进几处重要的穴位。
花芸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的喘息似乎缓了下来,这才稍稍放心了。
“宛儿,好些了没?”看宛儿张开了眼,花芸轻声探问。
“嗯!我好多了…”她弯唇笑了起来。
“那就好。”花芸终于松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
“阿姨,是你救了我,你是位大夫啊?”呼吸正常之后,小丫头的话也多了,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
“对,我是个大夫。”花芸顿时热泪盈眶。
“你好棒喔!阿姨。”宛儿仰慕的眼光充满敬意。
“好了,别尽顾着说话,睡一会儿吧!这样身体才会快些好。”花芸轻柔地抚弄着她的脸颊。
“好,我是想睡了。”宛儿疲倦地揉揉眼睛。
“我会陪着你,放心地睡吧!”
花芸轻声唱着摇篮曲,直到宛儿睡着了,她却是愈想愈生气,终于忍不住冲出房门,直接找上了林管家。
“林管家,请问后苑怎么走?”好不容易在偏厅遇见他,花芸立刻趋上前问。
“什么?后苑!”林管家似乎有点踌躇,“花芸姑娘,你是要…”
“我要去找你们家少爷。”她直言不讳。
“可是…”
“他不肯让外人打扰他吗?”冷着脸,她对连凯的做法愈来愈不满,“难道宛儿也是外人?”
“小小姐?小小姐怎么了?”他暗吃一惊。
“她胸疼的毛病又发作了,所以我要找他好好谈谈。”
“可是,我…”林管家抠着后脑勺,陷入两难中。
说了必定会惹少爷生气:可不说,小小姐若发生什么事,要有谁来承担后果呀?
“林管家!”见他踌躇了好久,花芸无奈地深吸口气,“好,你不说也行,那我自己去找好了。”
丢下这句话,她便猛地回身,林管家见状,立刻拔声喊道:“等等啊!花芸姑娘,我告诉你好了。”
“那你快告诉我。”花芸这才微微一笑。
“你从后门出去,往右一拐,就会看见一处花园,后苑就是那儿了。”林管家伸手比了比。
“谢谢你,林管家。”她对他颔了首,快步朝后苑走去。
一到了那儿,她这才发现这儿的花园真是漂亮,可见他在这里的建筑与设计上耗费不少心力了。
唉……光他这奢华的个性,又跟她心目中的季哥哥差异甚远呀!
往里头再继续走,竟发现迎面来了个娇艳的女人。那女人一瞧见花芸,便凝起了眉头,“你是谁?怎么可以私闯我的地方?”
见到她,花芸的心坎也随之一沉,心底已有了了然,她…她就是宛儿口里的春雪儿?
“很抱歉,我是来找连凯的。”双手抵着心窝,她尽量让自己说起话来能够平稳一些。
“哦…找凯呀!”春雪儿勾勒着嘴角,眯眼看着她,“你是谁?找他做什么?没重要的事别来打扰。”
“他女儿发病了,那算不算重要的事?”花芸着实对她的态度极为不满。
“他女儿?”春雪儿嗤鼻道:“哼!成天有人伺候着,会有什么事?你少多事,快滚……”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宛儿的病发作了,差点儿出事,这怎么能说没事呢?”她真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怀着什么心态?“宛儿不是别人,而是连凯的女儿呀!”
“宛儿是宛儿,关我什么事,你别啰嗦,再不走,小心我赶你出去。”春雪儿仿似泼妇骂街。
“你…”
“什么事,不过睡个午觉,那么吵!”说着,连凯已出现在她们两人身旁,倚在花栏旁,慵懒地说。
“宛儿她……”
花芸想说什么,却被春雪儿给插了话,“这女人无理取闹,这是我的地方,她硬是赖着不走。”
“我才不想来你这里,只是我找不到他!”被逼急了,花芸居然流出了泪。
“别哭了。”他眉头一扬,勾唇肆笑着,“是不是宛儿又告我状了?唉…小女孩的话,就别放心上了。”
“不是宛儿说了什么,而是她病情发作,我赶来这儿是希望你去看看她,关心她一下。”望着春雪儿的红唇一撇、含着冷笑的模样,花芸心头更痛了,“我言尽于此,去不去就随你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