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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啸在旁边沉吟道;“栀子花?这宫里只有骑鹤殿有栀子花吧?那是蝶妃原来的住处,而蝶妃的确身世诡秘,若和她娘是姐妹的话,难道蝶妃也是来自神兵山庄?这就可以说明为何蝶妃能有那样一身武功了。只是那皇子是谁?”
皇甫朝的嘴角流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当年有哪位皇子爱去骑鹤殿,你难道不知道?”
“当年我们都常去啊,不过,独自深夜去的人……难道是……三哥?”皇甫啸恍然大悟,“难怪她一直向我们询问关于三哥的事情,原来她已猜出那个当年救她的皇子就是三哥!”
皇甫朝幽幽地表示,“是啊,她应该已经这样确信无疑了吧……”
潘龙美被皇甫可欣一路拉着来到骑鹤殿的门口,“公主到底要给我看什么?”
“你看这栀子花,是不是很特别?”皇甫可欣指着树枝上的一处问道。
她这才将目光投过去,发现有一朵黄色的栀子花。
“我从来没有见过初绽放就是黄色的栀子花,我娘生前说,这栀子花的花种是她从家乡带来的,在她的家乡就有种栀子花是可以开出黄色的花。我以为我的种子开下出黄色的花,因为这么多年它一直都目正白色的花,可是好奇怪,我昨天来看时,居然就看到了黄色的栀子花,这是不是很有趣?”
“是很有趣,这也许叫……天降祥瑞吧。”潘龙美仰着头看着那朵黄色的花,“黄色代表皇家,如果告诉你皇兄,他应该很高兴。”
“这个秘密先不告诉他,不过也要感谢他,因为当年我娘去世时,父皇给我赐了一座公主院,我不想睹物恩人,就说把这几株栀子花砍了吧,皇兄却坚决不肯,若不是他当年拦阻,我今日怎么会看到黄色的栀子花?”
“皇上他……也喜欢栀子花吗?”她的心头不知怎地忽然有些不安。
皇甫可欣想了想,“以前我以为他是不喜欢的,因为我很少见他在树下停留,不过昨天他却和我说……”
“可欣,又把我的爱妃拐走了?”皇甫朝忽然出现,将潘龙美一把揽在怀里,笑看着妹妹,“来宫里也不和哥哥打招呼,越大越没规矩。”
皇甫可欣对着哥哥做了个鬼脸,“这句话我都听你说好久了。”
“但你就是江山不改,本性不移!”他伸手在妹妹的鼻子上狠狠地刮了一下。
“哎呀,好疼。”她捂着鼻子,“二哥哥真小气,我拉她来,还不是为了讨你欢心,你不感谢我,还反过来怪我?”
“讨我欢心?”皇甫朝看着潘龙美,“可欣说了什么讨你欢心的事吗?”
“公主带我来看栀子花。”她用手一指那朵黄色的花。“公主说要感谢万岁当初没有同意她砍掉这几棵树。”她认真地望着他。
他无所谓地一笑,“只是一件小事,若是你对栀子花这么感兴趣,回头在宫中也给你种几株。”
见他说得如此不经意,潘龙美的眼睑垂下,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好了,这里许久不住人,太凄冷了,还是回去吧。可欣,你已经在外开府,以后入宫还是要守规矩,不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皇甫朝给了妹妹一记眼色。
皇甫可欣会意,笑着耸耸肩,“谨遵皇命。”
和皇甫朝回到他的寝宫,刚刚跨入房门,他忽然从后面一手抱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房门反手关住,热唇烙上她的脖颈。
她浑身轻颤,那熟悉的感觉又燃遍全身,不由得低声道:“万岁,大白天的……”
“谁规定当皇上的和妃子欢好一定要深更半夜才可以?”
“可是……”潘龙美还想劝诫,他的手已经摸到她前面,扯开了衣襟上的扣子。
“唉!”她幽幽叹息,知道劝也没用,只是不知道他今日这般兴奋所为何来,难道就是因为封了她做玉妃,所以他心中得意?
不知不觉中,衣裙飘落,她以为他会按惯例到内屋的龙榻上与她燕好,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将她抱到旁边的八仙桌,就在那红木金边的桌面上密密地与她贴合,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中,逼出她的眼泪,逼出她的激情,逼得她无处隐藏自己的羞涩,被迫抱着他结实的背脊,低低唤着他的名字,“朝,我、我疼……”
“哪里疼?,心疼?还是身疼?”他坏笑着咬了一下她的※※。
虽然白天春暖花开,但是夜间风凉,她雪白的肌肤上寒栗与汗珠密布,他的大手覆盖上去,※※着、轻哄着、摩挲着,让她的肌肤慢慢地暖和起来,终于让她在筋疲力尽之后在他的怀中睡去。
许久没有了动静,只听得到她均匀的鼻息,于是他将她轻轻地放在龙榻上,拉过旁边他自己的一袭披风,盖在她身上。
夜空中,仿佛又飘来了栀子花香。
这栀子花连开十年不败,在宫中也算是一个“老人”,也不知它曾见证多少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还记得十年前有一夜,三弟皇甫昭秉烛写文,一边写,一边不停地咳嗽。他做完自己的功课走到外间劝道:“这么晚了还作诗填词?别写了,早点睡吧,太医不是让你少操劳吗?”
皇甫昭淡笑,“没关系,这是给七妹写的诗,她明天要交给老师的,我马上就写完了。”
他凑过去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你太宠七妹了,所以她现在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根本不用功读书。”
“她还小嘛,不应该太为学业操劳。说到宠,你难道不宠她吗?”皇甫昭说着,一边笑又一边激烈地咳嗽几下。
他叹口气,将那张纸拿过来,“这么晚叫下面的人送过去就行了。”
“我答应七妹亲自给她送过去,她怕让别人看到告到父皇那里去就不好了。”皇甫昭说着就要拿回那张纸。“只差几个字了。”
他没有将那张纸还回去,自己提笔在结尾处写了几个字,“算了,既然你信不过别人,我替你送去吧。”
于是那晚他来到骑鹤殿,门口的宫女认识他,但深夜中分不清到底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只是点头问候,“殿下怎么这么晚过来?”
他觉得宫女神情有些奇怪,好像很怕他到来似的,“七妹睡了吗?”
“七公主还没有睡,奴婢替你去禀报一下。”宫女想把他留在门外。
他抬脚进去,“我自己去找她好了。”
门内的院子那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呼,好像有什么人从墙头上掉落,他以为是刺客,几个箭步冲过去,没想到摔在花丛中的竟然是一个只有六、七岁年纪的女孩子。
哪里来的小宫女这么顽皮?他笑了,将那小宫女扶起,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这时候蝶妃走出来,见到他,蝶妃的脸上也出现和宫女一样吃惊慌乱的表情。
“昭儿,你怎么来了?”
听到蝶妃把他误认为是三弟,他也没有立刻解释,反正他本来就是三弟的信使,错认就错认吧。
“我来看七妹,可欣今天让我帮她写一篇诗,明天要交给老师的。”他好奇地又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娘娘,这小宫女受伤了,她穿得好奇怪。”
蝶妃手忙脚乱地将那名小女孩抢入怀中,“刚入宫的孩子,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呢。诗给我吧,以后不要老是纵容可欣,该她做的功课怎么总是让你替代?”
“我也没别的什么可以帮到她的。”他学着三弟的口吻,得体地回答,同时又好心安慰那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别怕,伤口不深,上了药之后就不疼了。”
他顺手从栀子树上摘下一朵花来,放在女孩的手上,“如果疼,就吸口花香,疼痛就会减弱许多,因为这花香可以帮人解开许多的烦恼事。”
栀子花香与人的心情其实本没有什么直接关联,没有任何的医典、药典有过这方面的记载,这只是他自己的感受而已。
但那小女孩接到花之后立刻双目一亮,定定地看着他,那乌黑的眼珠和苍白的小脸在夜色下显得生动可爱。
他一笑,飘然离开,此后这一夜的记忆就从脑海中淡淡忘却,再没有想起。
许多年后,万万想不到,会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帮他找回十年前的那段记忆。
也想不到,当年无意的几句话、几个微笑,会让一个小女孩耿耿于怀,思念至今……
想着这其中的种种奇妙,他不禁勾起唇角,刚才在她的肌肤上又看到那个伤口,所有模糊的记忆变得更加清晰。
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傻女孩啊……他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她还睡着,没有醒来,唇温清凉。
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呢?他思忖着,凝视着她安详的睡容,忽然在心中起了一个坏坏的念头。
就这样一直瞒着她说不定也很有意思,看她在坚定与困惑中挣扎,在回忆与现实中痛苦,让她选择到底是遵从儿时的梦想还是现实的追随,不是也挺好的吗?
呵呵——
第九章
“娘娘,卫英畴将军请求晋见。”
宫女来禀报,潘龙美的视线从手中的书本收回,想了想,“请他在院中等我吧。”
她如今已经是妃,又住在皇甫朝的寝宫中,虽然不是不能见外人,但总要避讳风言风语。
走到院中,坐下来,仰头看着从院外走进的卫英畴。
“卫将军有事找我?”她开门见山。
卫英畴的面部肌肉抖了抖,“听说娘娘晋封,特来道贺。娘娘果然是贵人,连称呼都变了。”
她一笑,“在宫中总要遵守一些规矩,表哥若是不喜欢,我改口就是。”
她的几句玩笑并没有让卫英畴严峻的表情缓和下来,他看了看周围侍奉的宫女太监们,问道:“娘娘在宫中过得还好吧?”
潘龙美回答,“我的事情,表哥在外面应该听到不少。”换句话说,过得好与不好外面肯定早已传得满城皆知,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从昭仪变成了妃,还天天住在皇上的寝宫里,说不好,谁信?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龙美,可否屏退左右?我有事情想和你单独说。”
“这个……”她迟疑着。每次表哥说要和她单独说话,她就能猜到表哥想说什么,今时不同往日,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千万小心。
“娘娘不肯吗?”他的话又逼近了一步。
她知道表哥的脾气向来执拗,若不顺着他,只怕还要惹新的麻烦,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清白,就随便别人说什么吧。
她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去,小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表哥要对我说什么?不会还是老生常谈吧?”她故意扮了一个调皮的表情,想缓和一下眼前冷凝的气氛。
“我知道木已成舟,无论如今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得进去,不过我要劝你一句,皇上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一定要千万小心,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就请人立刻送信给我,表哥无论身在哪里,一定会飞身来救!”
这话实在来得奇怪,潘龙美困惑地看着他,“皇上怎么了?”
卫英畴咬咬牙,“你知道楚昭仪是怎么死的吗?”
她心头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楚思忆的死讯真的可以瞒住别人的眼睛?这件事其实早已在朝野上下暗暗传开,但是因为皇上秘而不发,所以大家不好公开说什么,但是楚思忆的死因……龙美,你可不要大意了,我听说刺客的脚上刻有一个‘兵’字,可见这件事分明是冲着你来的,只不过是误杀了她而已。”
潘龙美听得更加心惊,心惊在于这些事情她本以为是秘密,没想到连表哥这个不在现场的外人都知道得这么详尽,但是为什么楚思忆被误杀会被表哥算到皇甫朝的头上?
“你娘的身世你告诉过皇上吗?”卫英畴忽然问。
她摇摇头。娘的身世只有王亲之人知道,皇甫朝没问过,她自然也就没有说。
“但是皇上其实早已知道。先帝在时,曾经和神兵山庄关系不错,当今皇上登基后却刻意冷落疏远神兵山庄,并企图压制他们的势力扩充,皇上早已知道你的身世,所以对你肯定有所忌惮,猎场上那一次的暗杀事件,分明是他冲着你来的!”
潘龙美神情凛然,在表哥的重压之下,不得不回顾当日的情景,沉默许久,她摇头,“不可能。”
“你不信我?”他急了,抓住表妹的肩头晃了晃。“你是不是因为觉得他喜欢你,所以就是非不分了?”
她正色回答,“我若是非不分,就会相信表哥的话了。”
当初皇甫朝奋不顾身地回身相救,在千钧一发之际让她躲过生死之劫,若是当时那箭偏一偏,说不定会射到他,他就算是用苦肉计,也不能让自己冒这样的生命危险。
卫英畴更怒了,“龙美!你怎么这样黑白颠倒、这样糊涂!他现在对你好,一方面是为了掩饰他的罪行,一方面是要利用你对付神兵山庄,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会想不透?”
“我与神兵山庄已无瓜葛。”潘龙美说:“自从我娘去世,神兵山庄早已与我无关,你以为皇上要利用我做什么?威胁神兵山庄吗?我不过是一个叛徒的女儿;讨好神兵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