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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老板妩媚的一笑。“这份新合约增加了许多附加条款喔,譬如,你不能拒绝客人包出场,不管到哪里都不可以反对,就是要到饭店开房来个全套服务,甚至要你陪男人睡觉,你都不能拒绝!”
于修凡脸颊肌肉重重怞搐一下,但依然没有半丝犹豫,甚至连眼也没眨。
“可以!”
“好,那就签吧!”
老板把合约推到于修凡面前,在这同时,另一间房里的方静恩早就叫到嗓子哑了,但她仍不断愤怒的大叫。
“不,修,你不能签,不能签啊!”
可是办公室里的人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眼看于修凡拿起笔来就要在合约上签名,她慌急地转头张望,发现一张椅子,立刻举起来往玻璃上撞击过去,可是……
该死的这是什么玻璃,为什么敲不破?
不但敲不破,她整个人还被反弹力震得跌坐在地上,当她再爬起来,赫然发现于修凡竟已签好合约,老板正在兴高采烈的检视合约。
“不,不,修,你为什么这么傻呀!”她禁不住失声痛哭。
她想帮他却反而害了他吗?
泪眼模糊中,她看见老板把她的合约交给于修凡,于修凡跟她一样当场就烧掉了合约,就在这时,她听见喀一声,门锁开了,她立刻开门撞进办公室内,一头扑向于修凡,愤怒的捶打他的胸膛。
“你这笨蛋、笨蛋,为什么要签那种合约?为什么要签?”
“静?”于修凡吃惊的捉住她的手。“你……你怎会在这里?”
但方静恩早已失去理智,用力甩开他的手,转个身又扑向办公桌后的老板。
“我要杀了你!”
于修凡吓了一大跳,连忙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方静恩伸出去的手恰好停在老板的脖子前方十公分处。
“冷静一点,静,冷静一点!”
“你不敢杀我。”老板笑吟吟的,好整以暇的说。
“为什么不敢?”方静恩一边尖叫、一边挣扎。“我就杀给你看!”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于修凡极力想抱紧她,眼镜一寸寸往下滑。
“杀了我,你就得坐牢。”老板提醒她。
“我坐牢总比他受苦好!”方静恩继续尖叫。
“不要挣扎了,静,冷静一点啊!”于修凡快抱不住她了,眼镜也快掉了。
“是吗?”老板歪着脑袋,扬一扬手上的合约。“那么,你愿意用什么来交换这份合约呢?”
“什么都可以!”方静恩几乎连问题都没听清楚就叫出去了。
“不!”换于修凡尖叫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要……”
“快说!”
“不要!”
“你们两个认我做干妈。”
“没问题,我签……呃?”
“……”
方静恩的姿势冻结在双臂伸在老板脖子前方上,疑惑的瞪住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于修凡眼镜歪在脸上,也呆住了,同样认为自己听错了。
见他们那副傻样,老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恶作剧得逞的顽童。
“快啊,愿不愿意认我做干妈,快说!”
方静恩狐疑的回头与于修凡相对一眼,再转回来,还是满脸不信。
“如果是那种事,当然没问题,可是你……”
“拿去!”老板很爽快的把合约放在方静恩手上。
方静恩迅速打开,确认是于修凡的合约,劈手又拿来打火机烧掉,亲眼看着它化成灰烬之后,方才将困惑的眸子移至老板那边,欲言又止。
“这……我不懂……呃,我是说……”
老板的笑容徐徐消失,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忧伤,她握住方静恩的手。
“当年,对我全心全意深爱的男人,我也能够像你一样不顾一切的为他付出,但他……”她转注于修凡。“他说他爱我,却无法像麦修一样为我付出……”
方静恩了解了。“那他现在……”
“坐牢,为了另一个女人。”老板面无表情地说。
“喔……”方静恩不知所措的回眸瞄一下于修凡。“那……那……”
见状,老板又笑开了,一眨眼就抛开那件令人感伤的往事,果然是了不起的女人。
“先警告你们,你们可是要正式磕头认我的哟!”
“没问题。”方静恩与于修凡异口同声道。
老板欣慰的点点头。“还有,麦修,离开之前,你必须向所有捧过场的客人道谢,这是俱乐部的规矩。”
“我知道。”
“等等,如何道谢?”方静恩忙问。不会是一个个去找人吧?
仿佛能看见她心中的疑问,老板失笑。
“俱乐部会主动和曾捧过他的场的客人联络,请他们来参加告别餐宴,之后,麦修才算正式离开俱乐部。往后,客人就算在其他地方碰见他,也要视他为不认识的陌生人,这在俱乐部会员规章上都规定得一清二楚。”
“会员带来的朋友呢?”
“会员要负责。”
“如果违规了呢?”
“罚款两亿,一亿归俱乐部,一亿归麦修。”
“……”
真是任何机会都不放过呀!
俱乐部的合约出人意料之外的顺利解决了,方静恩与于修凡按照习俗磕下三个大响头认俱乐部老板为干妈,而老板赏下来的红包更教人吃惊。
“你们两个,还有我儿子,将来我的财产就由你们三个平分。”
然后,在三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俱乐部为麦修安排了一场告别餐宴,由于是告别会,因此是在正午举行的,光天化日之下让麦修离开俱乐部,表示他不再是黑夜中的人了。
“小静,麦修必须和每一位客人跳一支舞,你要忍耐啊!”
大概是经理告诉过老板关于圣诞舞会的事,老板还特别如此调侃方静恩,要她忍耐,千万别发飙。
“干妈!”方静恩红着脸抗议。
“另外,麦修也必须跟每一位客人干一杯酒。”
“干妈……”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能喝酒,放心吧,我和经理,以及所有公关们会代替他喝。”
于是,餐宴中,麦修一身高雅的黑色礼服,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趋前邀请客人跳舞,一曲舞罢,再由老板率同经理与公关们代替麦修和客人干一杯酒,然后麦修再将客人送回原座。
就这样一个个陆续邀舞、陆续干杯,直到将最后一位客人送回原座后,麦修回到舞场中央,对着所有客人深深一鞠躬,再直起身来,头一次面对客人露出笑容,旋即转身大步离去,毫不留恋的走出俱乐部大门。
再也没有麦修这位男公关了!
俱乐部大门前,方静恩的车子正在等候,于修凡一上车便绝尘而去,即使他再回俱乐部,也不再是男公关麦修,而是以俱乐部的小老板身份回来代替老板视察。
傍晚,方静恩把于修凡送回于家,门前,于修凡的哥哥、姊姊和弟弟正满脸企盼的引颈翘望,一见到于修凡,各个激动得涌出泪水来,争先恐后围上去抢着和于修凡拥抱,半晌后,他们才簇拥着于修凡进入家门。
方静恩随即开车离去,这时候是他们一家团聚的时候,她不适合掺一脚。
而于家客厅里,甫见到于修凡的身影,于妈妈便放声嚎啕大哭,七十五高龄的于爸爸也老泪纵横哽咽不已。
“修……修凡!”
对着高堂父母,于修凡跪下双膝,泪如泉涌,几度张口都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后,他才说得出声音。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第八章
整整一个星期,方静恩没有去找于修凡,她知道于家需要多一点团聚的时刻,于爸爸、于妈妈也需要时间确认儿子确实已回到家里,于修凡更需要时间确认自己已脱离男公关的身份,连她都需要时间思考一些无解的问题!
俱乐部的合约并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啊!
“俱乐部的合约解决了,你又在烦恼什么?”
“……”
“担心方妈妈反对?”
“少白目了,”方静恩一掌拍过去,正中黄大小姐后脑勺。“我早就告诉过妈咪关于修的事,她并没有叫我不要跟修在一起啊!”
“世上意外的事才多呢!”黄佳慧抚着后脑勺咕哝。“方爸爸?”
方静恩又是一掌拍出去,幸好黄佳慧早有准备,两步便跳到书桌另一边。
“喂喂喂,你想谋杀是不是?你有练过,我没有耶!”
“谁要你提我爸爸的!”
“不然是怎样嘛?”
期中考快到了,黄佳慧又跑到方静恩家里来,她赶论文,方静恩准备考试,谁知道方静恩却只顾发呆,一个小时过去,她竟然还在看神奇的同一页。
“你帮不上忙的。”方静恩没津打采的叹道。“还是说说高秉岳的事吧!”
“他呀,是你说随便我要一口气解决他,还是玩玩他都可以,那我写论文很无聊嘛,就……”
“玩玩他?怎么玩?”
“我要他自己想想,那天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惹火你,想到了再跟我联络。”
“半个月了,他还没想到?”方静恩漫不经心地问。
“废话,不然他早就打手机找我问……”话讲一半中断,黄佳慧朝桌上瞥去,她的手机正在发出美妙的音乐,“不会那么巧吧?”她咕哝着拿起来接听。“真是活见鬼了,才说到你你就打来了!”她对方静恩咧出滑稽的鬼脸。“怎样,想到了是不是?”
“……她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知道那两千八百万不是我借来的。”
“聪明!还有呢?”
“还有?!”
“没错,还有。”
“……那两千万也不是我筹出来的。”
“然后?”
“……她……她也知道于修凡的事了?”
“嗯嗯,你知道我们足足找了两个多月才找到他吗?”
“……她怎会知道的?”
“你告诉她的。”
“什么?!”
“去年八月她回台湾那天,本来打算去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刚好听到你和你妹妹谈到一些很有趣的事……”
“天哪!”
“你真的让她很失望!”
“……我能不能再和她谈谈?”
“你想再和她谈谈?”黄佳慧嘲讽的嗤笑一声,正待回绝,却见方静恩拚命对她比手画脚,“你等一下。”她拿开手机,凑过耳朵去听方静恩说了几句,点点头,再把手机放回原位。“小静说了,她可以见你,可是你必须诚心诚意的向于修凡道歉。”
“……可以。”
“好,‘夜之风’,下星期六下午两点整,记得穿西装。”语毕,手机切断,黄佳慧眸子转向方静恩。“你想怎样?”
方静恩勾起笑容,眼底却没有半丝笑意。
“既然他敢厚着脸皮吃下那六千万,他就得体会一下修为那四千八百万受了多少罪!”
俱乐部老板又回澳洲去了,行前分别打电话给于修凡和方静恩,要他们有空就帮她到俱乐部去看看。
“‘夜之水’在北投,你问‘夜之风’的经理就知道了。”
“真的有‘夜之水’?”
“当然。”老板笑了。“好了,我要上飞机了,到澳洲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讨厌,干妈,要上机才告诉人家,都不让人家去送机!”方静恩娇嗔抱怨。
“我讨厌那种场面嘛,暑假到澳洲来看干妈吧!”
“好,我和修一起去!”
“我等你们。”
既然干妈交代下来了,方静恩正好有理由去找于修凡,好跟他讨论一下该如何代替干妈视察那两家俱乐部。
可是……
“三哥说请你不要再来找他了。”
方静恩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被挡在于家大门外,她来过好几次了说。
“我说于小弟,你三哥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于嘉凡尴尬的苦着脸。“字面上的意思。”
方静恩脸上没有半丝表情的瞪住于嘉凡半晌。
“我明白了!”话落,转身就回到车上,发动引擎离去。
但一个钟头后,她又回来了,车子就停在于家巷子口,她先挪挪屁股找出最舒适的坐姿,然后好整以暇的看起书来。
幸好四月天还不爇,待在车上不会闷死。
三天后,她正在专心对照自己和黄佳慧以前的笔记,突然有人敲车窗,她吓了一跳,转眸望去,原来是于家小弟,她按下车窗。
“干嘛?”
“呃,听说你明天要期中考?”
“是啊,干嘛,你要帮我考?”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