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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缠着我了,校尉大人,小小军医我还有活儿得做呢。”
“看来你是不会说了!”他不甘心又很无奈的问。
“正是。打听这种流言根本没意思,我都不恼了,你恼什么!”收好手绢,打算要走。
沙平威抓住她
“等等,这儿还有点脏。”他指她的鼻子,很笨拙的以袖子轻抹她的鼻尖。可是,还没碰到她的脸,他背后的领口立即被提了起来,抓退了好几步!
“你们在做什么!”
又来了!又是这声音!真是太巧了,每次他与杜冰在一起,袁大哥总是以这句话当开场白。
“袁大哥,我在替他擦脸呀!”
“而你允许他!”袁不屈脸上闪着危险的讯号,盯视着杜冰雁。
“我
”杜冰雁吞了下口水;他看来很气愤的模样,让她骇怕又迷惘。眼光躲开他的逼视,才看到袁不屈身边站着沙绍,他正含笑看着这一幕。
“一同到帐营里头谈吧。子韧,这样下去不是法子。”沙绍意味深长的说着。
袁不屈神色闪了下,最后点头,一把拉过杜冰雁,占有性的搂住她纤腰,阔步往自己的帐蓬行去。可怜的杜冰雁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简直像吊在他手上的一袋麻袋,走得很狼狈。
只有沙平威还在大惊小怪,结结巴巴的低呼:
“爹,他
他们
”
“走吧!”他推了儿子一把。唉!没长进的东西!
一入帐营坐定,侍从奉茶后立即退出。
杜冰雁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交握端坐在一旁,企图想不着痕迹的与袁不屈分开一些距离。可是到目前为止尚未成功,他的左手似铁钳似的勾住她腰侧。
首先发言的是沙绍。
“明日大军即要拔营往前进驻五十里,进入全面部署状态,你不会是打算连她一同带着吧?”
“他是军医呀,自然是跟着走。”沙平威直言。
“子韧。”沙绍瞪了儿子一眼。
袁不屈点头道:
“今夜我便将她安置在城内别馆中。”与其说是安全上的考量,还不如说是为了防沙平威;他与冰雁实在太亲近了些!这让他失了理智。
沙绍拂着胡子,又问:
“让她住进别馆?以何种身分呢?别忘了你已娶妻。”
“她就是我妻子!”袁不屈语惊四座。
而沙平威第一个跳起来
“妻
妻子?搞什么呀?袁大哥你神智不清了!”
“我不是你真正的妻子,我早说过了!”杜冰雁反驳,此时清雅的声音再无遮掩。
“你的意思是,她就是两个月前逃出将军府的新娘?”沙绍疑惑的问着。
“就是她,她叫杜冰雁,入我袁家门的新妇。”
“可是我记得你指腹为婚的姑娘是扬州的李家小姐吧?何时多出来个杜姑娘?”
正听得晕头转向的沙平威又插嘴了:
“杜姑娘?老天!她是女的?”
不过,没有人理他。
袁不屈没打算将这件事钜细靡遗的说出来。这是他自己的事,反正她是他的人,就这样了!其他没什么好说的。事实上这种事说了只会更混乱。
“不是李姑娘,是杜姑娘。已正式入门还会有差错吗?平威,她不再是杜冰,是你的嫂子,以后行事要有分寸,明白吗?”
“我知道了!可是
这小子上上下下没一点女孩子态呀!除了一张好看得不得了的脸。那身子可就……”
以唐代审美眼光来看,杜冰雁纤弱有余,丰腴不足。一点儿也不丰满,该凸的地方也不长肉,雌雄难辨呀!
他的直率惹恼了杜冰雁,她冷冷的对他道:
“这事轮不到大人操心!要验身也不是你的工作!”
袁不屈微微一笑,搂她入怀。
“是,那是我的事。”不正经的瞄她身子一眼,补充道:“只要我不嫌弃使成。”
沙绍含笑看着这一对情愫暗涌的男女,心中大石始落地。他已有许多年不曾见过子韧如此开怀了。这女孩温柔婉约,善良又不失灵黠,举止优雅有分寸,一看便知属外柔内刚型。
这种女孩正是子韧所需要的伴侣。
“子韧,至于外边不利的传闻,你打算如何解决?”
“拆穿她是女子的身分。”袁不屈决定道:“平威,去城里买一套女装回来。”
“我?”沙平威怪叫不已:“为什么?我又不懂女装的东西,人家还当我有病!”
“天黑之前,弄一套回来。”
就这样,帐营中才传出杜冰雁实为女儿身的消息后,没多久,一个美若天仙的绝色少女被威武的大将军搂上马背,在众人看呆失魂的情形下扬蹄而去。
断袖谣言,不攻自破!
许多曾经对杜冰雁无礼的人此刻正在暗中祈祷:但愿她不计前仇!得罪将军夫人是何等重大的事!一旦将军得知,光是军法处分就够他们受了,更甭谈其他。
袁不屈的别馆,比起京城的豪门大宅简直差太多了!但与这附近的建筑一比,又好了许多。在这贫脊的地方,只要房子够坚固就算是很好了!不能奢求其他。
而且,多日以来住帐蓬,睡粗硬的行军床,能见到真正的房子与柔软的床榻,杜冰雁已经感激不已了,不会奢求更多。这个四合院的别馆,种了一些花草,整理得乾净,更有数位佣仆在打理,整体看来是没什么好挑剔了。
这不禁今她想起将军府内那些金粉摆饰。她坐在床榻上问他:“你想像中的李玉湖是个虚荣的女人吗?”
袁不屈等佣人摆上酒菜后,挥手让他们迅下才道:
“那些摆布四年来未曾改变。”他从来不对女人的喜好费心。
“你喜欢?”
“布置房间是女人的事,我不干涉。”他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托首凝望她着女装的娇美之态。她比他想像中更美!相信所有的珠宝光华也比不上她。她根本无需任何事物的烘托,便能散发光芒,让人心生渴慕。
被他奇怪的眼光看得心神忐忑,杜冰雁突然抓了一个问题“你
以前的妻子应该
很美吧?”
他不答,眯着眼看她。
杜冰雁抿了抿唇,又道:
“我只是好奇,你可以不必回答。”天知道她好奇死了!在将军府那几天,仆人间的传言就有好几种;还有李玉湖说过的:死因不明。当然她从不会认为谣言可信,尤其在她愈来愈了解袁不屈之后;她知道,他不是个习惯为自己辩解的人。
“你怕我杀了你吗?”他长臂一伸,将她拉人自己怀中;目光中有着怒火与自嘲。
“你不会的。”她低声说着,眼光不再逃避他的。放松自己坐在他腿上,有些羞却,但没有挣扎。
“你听说过些什么?”他问。
冰雁在脑中将思绪整理了下,找出一些比较不伤人的传闻“你的第一个妻子在冬天病死,第二个妻子死于小产,而当时你都不在。”
“我在沙场。”他叹了口气。“我第一个妻子的身体与你一般纤弱,是佃农的养女,过度操持家务而弄得全身是病,最后被养父母赶了出来!当时我正抱病由扬州要去洛阳,同病相怜的境地,我娶了她,做了一阵子苦工来治她的病。后来遇见沙大叔父子,引我入军营;当时正在打仗,我将她托给一个老妇照顾,便出征了。三年后我立了功回来,正等着受封赏时,她已在冬天一场大雪夜中香消玉殒。外头却传说我升官发财后逼死糟糠之妻,而想高攀恩师的千金。当时,房老师的确有意将女儿许配与我,以慰我丧妻之痛;但我拒绝了。然后,再一年,我娶了一个青楼的歌妓,因为她宣称怀了我的骨肉;那房间便是她的杰作了。除了拜金些,她还算可以忍受。但才入门三个月,有一天却被她的珍珠项练绊了一政,这一跤不但摔掉了孩子,也摔掉了自己的命。当时我正在朝中觐见皇上。可是外头却传说我怀疑她腹中骨肉的身分而下手毁了她。”
“你根本不在意你的妻子是谁是不是?”杜冰雁做出这个结论。随便娶一个病重的女人,连青楼女子也好,却拒绝官小姐。是否
他认为他的身分配不上任何清白女子呢?到最后他甚至只求有个后代,所以才打算娶玉湖过门。至少她身强体健,生孩子没问题,反而不介意李家以前的种种。
他笑了。
“为何要在意了我对女人从不费心的!”
“那我可真是荣幸!”她轻哼!
“是
呀!唯一的妻子再不注意,可不行了!我可没打算再找另一个女人。”他双手将她环得更紧。
“可是我
那个李玉湖
“
“别说!”他点住她的唇。“我不换!不换!不换!你清楚了吗?我要定你了!”
“子韧,你不可以不讲理!”她低语。
“你是我
的人,休想我会放你走!你的身子我见过,你的唇我吻过,还要更多的证明吗?”他狂猛的逼视她。
杜冰雁惊吓的推挤他,想溜开,却无法如愿。
“你不可以这样!那李玉湖
比我美上数倍,比我壮,又比我好,她可以轻易的给你生下后代!”
“我只要你生我的
小孩!放心,我会养壮你,将来还要与我生活三五十年。我不会让你死去的!李玉湖即使是个天仙也不关我的事。”他心中像决定了什么,突然抱起她放平在床榻上,压得她动弹不得。
他想做什么?杜冰雁心中若有所悟,吓得花容失色,而太快到来的潮红又显示出她的羞怯!
“你
“
未出口的话被他的唇掩盖住。
“明日
”他埋首在她秀发
中,以从未有的低哑嗓音对她蛊惑着:“就要正式两军对决了。再如何的速战速决仍得拖个三、四个月。一旦上沙场,就要有战亡的准备;也因为开战时期,我无法兼顾你的安全,所以才送你来此。我要告诉你,无论你心中怎么想,我都要定你了!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冠上“袁”以外的夫姓。”
“你是认真的?”她轻问。
“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会明白
我不是开玩笑?”他叹气。如果他自私一点,应当趁此占有她的身子,那么她纵有别的想法也会死心依了他。可是,她不是别的女人,他无法对她抱持漠不关心的态度,更不能将她当生产工具来利用。万一他战死了呢?让她保持清白之身是未来幸福的保障,他不能掠夺她的清白!就因为在乎才会为她着想。只要他能回来,到时她就是他的奖赏了!
坐起身,袁
不屈凝神看她,似要将她的容颜深深烙刻在心版上头,一瞬也不瞬的瞧着她。
如果上天
愿意将这么高贵的女孩赠予他,那么他就会活着回来。如果上天认为他配不上这女孩,自会有其他的定夺。他这一生从不去奢求不属于他的东西,连今天的地位也是他比任何人都不要命的身先士卒而得来。他的生命中没有“侥幸”这回事,更甚着,比别人吃更多的苦。心中纵有不平,仍咬牙撑过,当成一种磨练。
他的出身本来就是个武人、粗人。以前亡父经营的武馆与镖局,全是训练一些打手来保护那些请得起人的富翁。如果没有后来的遽变,如今他也该只是个斗大字不识的镖师吧!替富人挨拳头刀剑的人。
所以,即使他后来平步青云了,也不曾刻意去跻身上流社会充当名流雅士,与那些文人亲近。更甚者,对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亲朋好友不假辞色,因此,人人当他冷酷无情。他也从不辩解,许多谣言便这样传开了!尤其在他死去的妻子身上大作文章。
他从不参与什么官宴、花宴之类的邀请。与其去和那些口蜜腹剑的人勾心斗角,还不如策马聘驰沙场来得快意。天生的草莽气息渴求天地的呼唤,他也深信自己与那些优雅高贵绝缘。
但是,她出现了!即使在初相见时,她
一身的狼狈,仍难掩绝色高雅的端丽气质。她的气质浑然天生,神态娇弱可怜,但并不是作态;她纯真得惊人,却又聪颖非凡,那时他已被她迷住了。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产生过非要拥有的决心,在还不知她是谁的情况下便已打算要她,这对他而言是稀奇的。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他心中的某一处空虚找到了填补他要她。
如果不是上天的安排,为
何入他门的是她杜冰雁而不是原本的李玉湖?这种荒唐事千百年来首闻。齐家那边做何反应他不管,但他要了冰雁的事实不会改变。即使得以权势来压人,他也在所不惜。
札冰雁
半躺在床头,与他的脸接近到他可以轻易吻她;脸颊因他的凝视而羞红。
“你
真的
不让我走吗?”她想,这种目光的缠绵,就是丈夫看妻子的眼神吧!她全身燃着热度。
“如果你接到我阵亡的消息才许另嫁。”
“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