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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江州这座大城市的另外一处单身公寓里,窝在沙发里打电话的女人,漂亮的唇本来就有笑的弧光,此时的边角微微一扯,划出一丝狡黠,苏苓玩着手机,不屑的轻声道:“向晚,你等着。”
170:结婚
接好苏苓的电话,向晚便随着江睿一起回江家过周末。
曾美桂的家教工作虽是双休都没时间休息,但这是她的兴趣爱好,做起来感觉尤为充实,几年的软禁时光她都在用家教的方式弥补那些失去的岁月,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感怀自己命运的多舛。
入了江家的门,向晚感觉到突如其来的热流,江来庆和江钊早便离开,江来源依旧要工作,江家的这幢旧式小楼,住着两个年过七十的老人,还有两个下人。
向晚附和着说是是是,下场大雪会是一个好兆头,但其实她是不太喜欢下雪的,下雪之后的天气太冷,她又是个怕冷的主,得窝在家里不敢出门了。
“奶奶,我不是怕冷,我是担心这都阳历二月了,要准备好多东西,来得及吗?”不要说这样的豪门了,就算是普通的人结婚,婚礼都是提前好久便开始准备了。
江睿揉了揉向晚的头发,笑了笑,柔声的说道:“结婚啊,为什么要这样?”不过老太太的话题没有继续放在荷包上,而是把荷包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一片晶莹剔透玉,弥勒佛的肚子大大的,嘴巴笑得开开的,眼睛甜得眯眯的。
鼻腔里,像被刺鼻的酸气充斥,望向坐在不远处装没看见她们的江睿。
“为什么这样问?”
阳光照在老太太的眼瞳里,放着光。
江睿感受到向晚目光的时候,侧身过去,他坐在厅里的饭桌上摆弄杯子,她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和老太太四手相叠,那眼神,满满都是愧疚,她们之间的谈话,他是听到的。老太太现在是生怕向晚会因为他不能生育而跑了,所以用这个孙媳妇才可以援用的冰种玉佛想把她拴住。
说到后面,老太太开始比划起来,兴奋得很,那是由衷的,江睿是她疼着的孙子,婚宴不能随了年轻人办什么旅行结婚。她要让所有知道知道她的孙子娶媳妇了。这是她的愿望。
“年后五一吧,怎么样?”老太太这话是看着向晚说的,向晚又是一怔,五一?这都阳历二月了,没多少时间了,结婚?真结婚?
向晚紧紧的握着江睿的手,再也吃不下饭,离开江家,坐上车的时候,她终于侧身扑过去紧紧的抱住江睿,一句话也不讲,只是抱住,死死的,恨不得掐破他羊绒衫下面的皮肉,激动的问道:“江睿,江睿,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奶奶,我吃的东西跟平时一样,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孩子会有的。
直到向晚点头,老爷子跟老太太才吐了一口气。
向晚没说什么,老太太便拉着那条红绳往她的脖子上套去,向晚一惊,老太太却笑着说:“你别以为这个玉是我妈妈留下来的,不是,就这个荷包是。这个是新玉,当初你爷爷打仗,越南那边的当地人送了他块石头,你爷爷去交公,领导说这是人民的心意,叫他自己留个纪念,你爷爷看石头还漂亮,就放在厅里摆着,当观赏,还是江睿十岁的时候,你爸爸的一个朋友到家里来看到我们家来,看到了,说这个凿开,一定有宝玉。我们也没信,就把那块石头交给你爸爸的朋友去弄了,果真啊,上好的冰种,我就做了好些个物件,做了四个观音,四个佛,男带观音女带佛嘛,就是给孙子,孙媳妇留着的。”
吃着饭,老太太说:“睿睿啊,你们都在雪园住了那么长时间了,把婚期订了吧。”老太太说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老爷子,老爷子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老太太眼神甫一递过来,老爷子便马上点了头,表示应允。
江睿朝向晚点点头。
听到向晚的夸奖,老太太的眼睛又笑得眯成了缝,“这个是我妈妈的东西。那时候的大家小姐都有很多漂亮的荷包。”
老太太似乎看出了向晚的兴趣,问:“漂亮吗?”
看着老太太欣喜的目光,突然心生内疚,她似乎是一个骗子,老太太经常说让他们结了婚赶紧生个孙子出来给她抱,经常说自己怕是没多少日子了,真抱也抱不出两年了。。
“向丫头,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奶奶让小柳去做。”
江睿扶额,这表象的安宁与和睦,真是让人提心吊胆。
“好啊,奶奶有没有什么好的提义?”江睿握住向晚差些扔掉筷子的手,高兴的看着老太太,声音温润却有着跳跃的愉悦。
“这个你别操心,这不是你女人家该操心的事,不管什么事,江家都会办好的。江睿如果两个月内连婚礼的筹备工作都做不好,他也不配叫这个名字,你放心,江家的男人个个都是顶梁柱,我们睿睿办什么事办不好?件件都得弄得妥妥的,谁看着都会满意。”老太太又看了一眼孙子,满意得很。
老太太见向晚太震惊,心里有些惊慌,莫不是这丫头是打算要等孙子治好了才结婚吗?结了婚也可以慢慢治啊,老太太有些急,“向丫头,我知道你们小姑娘都爱漂亮,想穿漂亮的婚纱,五一的天气是没有那么暖和,我们不举办室外的婚宴,迎宾什么的都在酒店里面,不会冷的,而且五一江钊和你大伯他们都有假,不用请假都可以回来庆祝,很多在工作的人,都会有时间来。这样热闹,江睿是长孙,老婆子可不想一个婚宴就请几桌亲戚,越多越好,越热闹越好,我呀,这是第一个孙子娶老婆,我得办得大大的。”
车里的只听见一男一女浅浅的呼吸。兴许是向晚的眼神过于犀利,又透着恳求,过了很久,她还是如此坚持,江睿只能低头,抱住她,声音有些低哑:“向向,我跟他们说,是我不能生。”大什年就。
当老太太离开后又回到向晚身边坐下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个小荷包,向晚看了看,红色的锦缎有些微微的毛丝,像是有些年份了,上面绣了些花,但看不出是牡丹还是芍药。淡粉的花绣得厚厚的,鲜绿的叶子,光这个荷包,向晚就觉得漂亮。
向晚觉得手,脚,嘴,心,细胞,全都在抖,抖得她快要掉到凳子下面了,婚期,这么快,就要订婚期了。
中午的饭菜向晚觉得非常可口,吃得她眉梢挂笑,虽然还是那些菜式,老爷子爱的,老太太爱的,江睿爱的,还有她爱的,其实她现在爱的和江睿爱的都一样。
“漂亮,肯定是奶奶以前的东西吧?这绣不像是机绣的,机绣的花,没这么饱满。”
向晚嘴巴张得大大的发不出来声音,老太太这是给她分配信物了?她成了孙媳妇了?她真的成了孙媳妇了?心里那里压着的激动和感动,快要满出来了,她以为她不能生孩子,起码得肚子有了反应,她和江睿才能结婚,才有机会结婚。
向晚觉得耳边响起来高楼蹋陷的声音,周边扬起来土尘,尘土飞旋,眯进她的眼,一阵紧过一阵的,那些土尘疯狂的往她眼里吹,吹进眼里,摩擦着她眼里的柔嫩脆弱,眼泪流出来的时候,整个眼睛都是刺痛的,那一根刺痛的神经,直逼心底。
结婚,结婚。
老太太比以往见到向晚还要热情,那白亮亮的假牙像是要从嘴巴里掉出来一样,牙龈都露了出来。
“江睿,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向晚抬起脸望着江睿,想把他看穿,她今天一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肯定有事瞒着她。
老太太的手虽是一层皮包骨似的,皱皱的,但并不觉得干巴巴,想是多年未做过家务,细得很,向晚的手被老太太的手握着往屋里拉。
“江睿,别瞒我,你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
老太太拉着向晚坐到厅里的沙发上,她对向晚一直都不错,不像老爷子,老爷子性子就那样,有时候喜欢装严肃,把曾经的那种威严要在小辈们的面前演上一演,大家再夸上一夸,他的嘴角就会忍不住的笑一笑,然后继续装严肃。
“好,一切都听奶奶的。”江睿表现得比向晚高兴很多,这让老太太又担心向晚是不是会变卦,一个劲的施压,比如早点结婚的好处,反正都是要结的,这风声也过得差不多了,江家的新闻也没人敢炒了,早结婚,安心,踏实。
可是老太太今天似乎不错得过了一些,就连老爷子都从柳妈的手里接过果盘,给向晚端去,一个劲的说,向丫头,冬天的气候,尤其干燥,你们年轻人啊,消耗大,多吃点水果。我看电视里说,是被充VC,这些玩意,你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懂,多吃点。
今年冬天只是下过几场小雪,东部的冬天虽不及北方,但是大雪的时候,也会很美,老太太盼望着能下一场大雪,她说这才像冬天,瑞雪可以兆丰年,是好兆头。
171:请跟我们走一趟
“江睿”那声音黏黏的,像粘在肚腹里,用力的拉扯才扯出一根细丝溢出唇瓣,向晚觉得全身都抽空了,脑中的氧气一点点被他的名字占据,喊也喊不出来,气若游丝般:“江睿”。喷薄而出的泪沾在他胸前的羊绒衫上,慢慢的浸下去,他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哎。”
“江睿,我该怎么报答你?”她一遍遍的说,要怎么报答?报答他一直以来的包容,支持,和理解,报答他的无微不至,报答他明明是个天使却硬要陪着她一起共食人间烟火,报答他一次又一次总在身处尴尬境地的时候伸手拉她,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温暖,送她上天堂。
“身份证?”
“如果不能证明小姐的身分,岂不是谁都可以叫我们来开锁,如果这房子是小姐的,那么小姐不怕危险吗?”男人反问。
现在她善心大发给他弄点吃的过来,结果这丫的居然让她敲了将近十分钟也不给她开,敲门的速度都快了起来,“沈耀,沈耀,你开门,你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
一开门里面六个抽屉,她已经翻遍了,就差把这衣柜给劈开了找了。找不到。
“沈耀,你饿了没?”
但在江州某处高楼里29楼的楼道上,一枚年轻,时尚卷发,身材一级棒的女人操着双手在胸前焦躁的走来走去,午后阳光正好,可是那张混着葡萄牙血统的漂亮脸蛋儿,却阴沉得像要狂风大作。
没有啊,2905,没错啊,苍天啊,厚土啊,你们告诉我,我眼花了吗?
“哦,身份证登个记。”
“开车!!”
“郊外?”
CC找啊找啊,她家不大,她在这里就是一处窝而已,衣服都不是全在这边,只有一排衣柜,一共六开门,其中一开全是抽屉,她的票据全都放在里面,她没有上锁的习惯,因为家里就她一个人。又不需要防着着。
“这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我的。什么牌子我都知道,你随便拎一件,我都说得出来。”CC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小姐,若你不能证明这房子是你的,那么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耀!!!
再踹第二脚的时候,她已经有了经验,没跳,但也不爽。
“喂,开门。”她开始也没想到这一茬,她以为是沈耀生她的气,不给她开门,把门从里面给反锁了,开始她还轻轻的问,“沈耀,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CC无力的往地上一坐,她这是惹到混蛋了是吧?换了她家的锁,还拿走了她的房证,她这是入室盗窃,入室盗窃!!!
结果这孙子,好啊,这孙子居然把她家的锁给换了,这不是孙子干的事么?这是一乌龟干的事。
开锁的人最后只能妥协,依了CC,CC果然报了警,等到房门在警察叔叔的监督下打开后,CC吐了口气,跟两个人稍等,说把房产证拿过来给他们看,换鞋进了屋,她尖叫了,她怎么能不尖叫,她一整面照片墙啊,光秃秃的,一个相框都没有了,床上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很整洁,就像重新被钟点工打扫过一样。
人被弹了出来。看着门边上放着的纸袋,她就烦,里面装着好吃的啊,好吃的啊,她哪根筋搭错了吧?
“那我们不能给你开锁,万一你不是这里的业主,我们怎么交待?”
她是好心,真的是好心啊,她觉得这屋子里的家伙怕是快饿死了吧?还给他买了吃的,还去朝歌买的外卖,很贵的,开车过去油费也要去掉好十好几块钱,这搭上那两次给他的五万,不得了了啊。她真是大出血了,出得快贫血了。
她有些难过,答不出来,他便揶揄道:“晚上卖力点咬我。”
她的房子回国爸爸就给买了,是拎包入住的现房,门把不可能这么新的,还保护膜?脑子里慢慢开始沉下来,细细的理着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