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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向晚受伤后,两人都没有好好在一起过,一来曾美桂天天照顾着,江睿只能看,不能摸。二来,向晚有伤,江睿抱她都不敢太用力,虽是如向晚所说,又不是剖腹产,可江睿目睹过缝线的过程,总觉得伤得很重。
司机突然一个激灵,马上回过头,注视着前方,“小姐,你不着急,不着急,我是老司机了,你坐好!”
向晚回到家,曾美桂一直问她是不是哭过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向晚只是摇头,“我去睡一会。”
向晚的声音越来越颤,眼泪滚出来的时候,抓住出租车中间拦着的架子,声音也提了上来,“师傅,我求你开快点,快点好不好!光明小学蹋了,蹋了!”
向晚跑回病房的时候,喘着重气,她似乎没有看到宁默等人一般,拨开人群,便又重新回到江睿的床前,慢慢的蹲下,单膝跪在床前,拿出一个暗朱色的绒布盒子,打开。
直到屏幕上换了广告,向晚才站了起来,重新走。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踪她,她想,一定有。那么她就乱逛吧,到那些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去,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司机拿了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赶紧的开车,又找了个加油站,把油加满,车子便一路飞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向晚会在他之前就赶到了这里。看着向晚冲进警戒线的那一刹,他突然憎恨自己当初站在了父亲那一边。
突然被压在他的身下,他没有说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嘴
他不在城里,原来是去了崇宁山区,那里的小学是他公司捐钱给当地政府修的,请他去,应该的。
难抑的一阵闷哼,他攥紧的双拳,全身的神经都被刺激得紧紧崩住,气息是越来越沉重的粗噶,“向向”
他一次又一次的反对,弄得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僵硬,表面上的和谐,内地里全是火药味。
向晚想了想,“他应该可以理解的。”蒋岩松是个不错的人,他会理解的,再说,“爸爸”两个字,她还叫不出口,虽然她很感动他认了她,那其实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想被蒋家承认,而是蒋岩松说出了她的委屈,让她无法不动容。
江来源赶到时候,向晚已经守在警戒线外面好几个小时了,她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另,朋友的文,依旧占个广告位,《爹地靠边,妈咪驾到》各种欢乐。《燃情总裁坏坏爱》女警与王子。
江睿应了一声“嗯。”伸手拉掉向晚马尾上的发圈,滚到床上的时候,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向晚哭笑不得,“你要不要这么猴急?”
“嗯,让他去,省得留了遗憾。”
向晚一颤,回头,赶紧站起来,“爷爷。”又离了床两步,“爷爷,等他醒了,他醒了,我就走。”
江睿有心事,他们的事?
可有幸存者说当时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学校,向晚的心又凉了。
老爷子觉得向晚的笑特别刺眼,那笑里有那姑娘的虚幻的想象,他觉得有些心疼。“向丫头,你是个好姑娘,以后可以找个好人家,别在睿睿身上浪费时间了,爷爷对不住你,爷爷本是打算他若是能醒来,我就让你们结婚,可是医生的话,你也听过了,别往里面陷了,是爷爷对不住你们。”
向晚一遍一遍的喊着江睿,睿哥哥。
江睿出去后,老太太急问道,“你就这么任他去?”
江来源让向晚去休息,向晚说睡不着,很精神,然后再不理江来源,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他总说她这样难看,然后装作去边上的报刊亭买报纸,跟她拉开距离说丢人,时间太久了,就过来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喝一声:“赶紧的给我回去,弄得跟个流浪儿似的。”
蒋岩松和景微更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学校的卫生间不止一处,救援工作紧张的进行,向晚打了江睿的手机,没有信号。
“嗯,啊”
江睿看着短信,他其实自私,表面装得如此大度,其实他多么不想她忘了他。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爷爷会如此疯狂的阻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务实主义?
脚下的油门一脚到底,向晚吁了口气。
向晚站在曾美桂的身后,觉得那个妈妈又回来了,声音便也软和了,“妈妈,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多注意身体,如果无聊,把蒋欣约出来,聊聊天吧。”会还手么。
向晚不敢让手机挂断,一遍一遍的拨着,然后开始疯狂的搬着砖,又叫来一些人帮她,不停的说,小心点,下面有人!
江睿见向晚醒了,便拿了支烟在手上,看了看向晚,向晚撑着身子,他想抽烟?他以前从来不会在床上抽烟,烦吧?“抽吧。”
老爷子道,“她走了。”
======99有话说:
“妈妈,我有钱,江睿曾经给了我卡,我都没有花过,这次我会多花一些。”
“挺好的。”老爷子和江来源齐齐道。
“向丫头,你起来,你快起来。”江来源用力的把向晚拉起来,却拉不动。
他回想着自己一辈子的丰功伟绩,回想着自己走过的那些血雨腥风,都说老来福,他自以为他是有福的,他有两个儿子,都算出息,他有四个孙子,都很孝顺,做事都还不错,江钊仕途越来越顺,江锋在国外现在也越来越好,心也收了,做事业也踏实了,江智性格最为平淡,虽不懂争取,但安安稳稳一辈子一点问题也没有,江睿是他觉得最优秀的,虽然没有走上他指明的仕途。
大家都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些事。
可是当医生宣布,那个曾经那么优秀的男人可能终身都躺在床上渡过的时候,向晚觉得自己的天,瞬间坍蹋了。
自己的儿子被埋在废墟之下,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去挖所有的卫生间,镜头前要表现大爱无疆。
向晚觉得头有些晕,就着石块坐了下来,“睿哥哥,你一定是福大命大的,一定是的,你说说,你多亏,以后我还能找个人去嫁,你怎么办?你不觉得不划算吗?”江来源拍了拍向晚:“向丫头,你先回去休息,江睿有了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他一直觉得向晚是个品性极好的姑娘,只是他陈旧的观念太重。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的长孙,自己最宠的长孙居然找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做老婆。
向晚狠瞪了江睿一眼,可这家伙像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照样激情澎湃。
她静静的看着插满管子的江睿床头的脑冲波和心电图,一直在慢慢的起着波浪。江老爷子恢复好后,坐了专机飞到C城。
老爷子没吭声,点了点头。
“我不会还给他的,他给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了,我会花光。”
她看着电视墙上的人,自己的眉眼都弯了起来,他西装革履,手里拿着剪刀,字幕没看清,声音听不清,她就看着他的动作,慢慢剪开身前拉着的红花,然后周围突然爆破的礼花,显示着那些人的兴奋。
“好好好,吃了再睡。”曾美桂很快去了厨房。
向晚一直在出租车上凝着气,不敢大口的呼出来,司机一听说她要去崇宁山区,说什么都不肯去,地方太远,进了山区后,路又不好走,车子返空费太高。
太阳已经开始白花花的,毒辣得很。
暧昧交织的呻吟,直至天亮。
向晚订了去C城的机票,跟曾美桂说在江州她好压抑,现在门都不敢出,班也不能上,C城没什么人认识她,她可以好好的散散心。
曾美桂有些高兴,“好好好,向向,你钱够不够?妈妈再给你一些。”
出租车几乎是在崎岖的咱上弹着飞奔,速度并不比越野慢。
向晚打江睿的时候下了狠力,她说她要被她折腾死了,不做了,坚决不做了,再也不要跟他睡了。
中途江钊到了C城,由于工作问题却不能天天呆在这里,短短几日的相处,他对向晚很客气,总提醒叔叔不要太古董。江来源忙忙解释,向晚和江睿分手的事,他根本没有参与。江钊这才没再说什么。
向晚坐在后座,一直紧紧的盯着窗外,手用力的捏着包包的肩带,司机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的女乘客。
老爷子鼻孔里淌出些清液,江来源递了手绢,老爷子接过,擦了擦,“向丫头,你想在这里,我就让护士安排个陪床,你睡会,再年轻,也不是这么熬的。”
夜里,山路崎岖,师傅皱眉,“要是这车是越野就好,虽说这路况也不是特别糟糕,但是跟城里没法比,车子怕是受不住。”
尘土在无数的大灯下显得分外嚣张。
找了个喝茶的地方坐下,拿着手机刷微博,越刷越紧张,五分钟之前的一条微博已经被转发了三十万次,“崇宁山区光明小学,因为工程质量问题倒塌,届时学生上课,区领导携”
看到江来源,向晚像是看到救星一下,“爸,”意识到自己叫得不对,马上改口,“叔叔,您跟他们说,让我进去吧,好不好?我要去找他!”
向晚以为自己听错,“爷爷,您没骗我吗?”
向晚仰头看着老爷子,呡唇一笑,“爷爷,就让我跟他说会吧,你看我前些天,天天跟他说,我都习惯了,这一下子不说,我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睿哥哥,要不然你就娶了我吧,现在你这个样子,睡在这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资本了,你说说,你现在都躺在这里不能动了,我向晚还有什么配不上你,是吧?我欠你那么多,要不然你就娶了我,让我后半辈子来还你,好不好?”
一如对曾美桂,她明明那么委屈,心里怨着,却也不说。她笑不出来,她只能哭,也仅仅是哭。
她恨过谁?向明吧,是恨不得千刀万剐那种,不过江睿说过,向明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她相信江睿。也能感应到那句话后面的深意。
救摇人员在得知江来源的身份后,对其相当客气。
陆启帆道,“不用了,住的地方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江睿情况怎么样?”
他静静的看着这病房里压抑的一切,很静,像人要死之前看清这个世界一样,空寥,寂寞。
老爷子垂下头的时候,向晚觉得他突然一下子老得有些站不稳了。
江来源紧拧着的眉,看着已经被灰尘扑得花了脸的向晚,旁边的救援人员马上上前跟江来源说这女孩说她男朋友被压在里面非要进去,在这里几个小时了,怎么说都不肯走,又哭又闹的,就差以死相逼了。
向晚像是看到了希望似的,很坚定的说,“叔叔,江睿每次剪了彩都习惯的要去洗手,我当时在电视上看的时候他剪彩结束,可是我转眼找了个地方喝茶,这时间不过六七分钟,我看的新闻也就是五分钟之前发生的,那很有可能他去了卫生间。”
美美百货,她记得那里有一大面的电视墙,她记得每次他带她逛了街,她就喜欢坐在十字路口边上那个大石球上,看着电视墙上的广告,边看广告,边喝着手里的冷饮。
也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向晚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无坚不摧的感觉,从十六岁开始,她就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无坚不摧的人,事实证明,她不能完全做到,只能说心理承受能力比别人强一些,只能说她凡事遇到后不会想着去死。
曾美桂让宁默坐,“估计等会回来吧,还没吃饭呢。”
他一定有他的难处,否则,即便是偷偷的,他也会跟她在一起,一定是连偷偷的都不行了。
他在想,他为什么不肯给他们一点时间?江睿一直说,爷爷,你给我们点时间吧,我们都还年轻,向晚还可以治,晚几年要孩子也没系。
天已大亮,学校外面堆满了尸体,也有很多满脸满身是血的幸存者。
她时不时能挖出一个孩子,然后让人抱走,再继续搬着那些石头,她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个泥水匠,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有了江来源的暗示,向晚很快就找了人去找卫生间的位置,一想到有了希望,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想哭都哭不出来,她只想笑,一直都想笑,然后笑着看到那个人平安无事。
江睿才不管,撩拨得她浑身颤栗之后,便攻破了她的**,轻轻的去咬她的耳朵,邪恶的说,“跟谁睡不是睡,跟我睡过后保准你再也不想跟别人睡了,我又不收你的钱,不用担心你帐户上的数字会减少。”
他们没有说再见,没有说慢走,没有说注意身体,没有说出门小心,只是淡淡的给对方一个微笑,然后她看着他离开。
他站在向晚的身后,看着向晚目光没有焦距的凝视着床头的数据。
向晚被隔离在外,不准她进去,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求,那些搞救援的人都不准她过去,说是黄金72小时,让她不要耽误救援,到时候多的人救不出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