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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刘毅下令喊停对乐平城的攻击,不要说是营中诸将便是统领高顺亦是一阵憋闷,刚将力气蓄满欲待打出却要戛然而止,那种一脚踩空的感觉会令人十分不爽,后经一番深思熟虑加之与赵云郭嘉的沟通纵算了解了燕王的心思,这才可以稳如泰山静待王命。可营中诸将就没有敬方这般的眼光了,出于信息安全上的考虑高顺也不可能将上意尽数说与营中将校,只是言及令行禁止而已,燕军军法森严,诸将的服从性皆是极佳,对此倒不会有所异议,也相信燕王如此必有所图,可话虽如此那种有力难施的感觉挥之不去,此番心中更期待不已。
见到众将面上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与浓浓战意,赵云高顺相视微微一笑尽在不言,除了碍于军情不便向副将校尉一级的将领言及实情之外,二人心中亦有借此鼓舞众将与营中士卒战意之想,让他们先将满心的斗志憋在心中蓄至极处,一旦让其得到宣泄之所后辽东军的攻势展开就必是气势如虹难以阻挡,今观此情二人想法已然得到验证。
方圆不过数丈的营帐之中集合了辽东军所有重要的将领,朱雀营统领李铁牛当然也在其列,这半月时间也就唯独他方能不受限制的一展所长,对乐平攻势的暂停并不意味着乐进和城中守军就可以高枕无忧,除了应付燕军无所不至的宣传战之外,朱雀营轰天炮襄阳炮的打击更无一日暂停,还多半会伴随着霹雳罐的来袭,此时乐平城头的很多处城垛在这样的打击之下已是显得脆弱不堪,再难有掩护之效,虽说乐进不忘对此日夜加固,可这修修补补又怎及器械营攻击之速?
辽东军上下六万大军,统兵之将亦有数十,营帐之中可谓满满当当,不过如此情形却是一片鸦雀无声,唯有一些将领控制不住大战之前兴奋的性情而传来沉重的呼吸之声。这擂鼓聚将不同与平素的早晚之会,场面是十分严肃的,一支军队是否精锐不仅仅表现在战时,平日的一点一滴都可得到体现,从今日帐中这个场面便可一窥燕军治军之严,军人作风的养成在操演纲要之中也是开章名义加以指出。
“燕王军令!”这个场面主将不出声谁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否则便是杖责二十之法,又将众将稍稍晾了片刻,高顺方才取出燕王的手书朗声言道,他的地位虽在赵云之下但却是辽东军中的主帅,又是此次攻取乐平的总指挥,刘毅的军令自该由他宣示方为得宜。而闻此四字,众将本就挺拔严谨的站姿又是为之一震,皆是精神抖擞!燕王的威严早已深植心中,便是不见其人只闻其名亦不可有所轻忽。
“着令辽东军七日之内取下乐平,倘有延误自统领起全军担当军法,城破则论功行赏,倘若可将敌将乐进生擒或击杀功加两级,孤知辽东军诸将善于攻坚,万勿有负孤之所托!”高顺诵读军令之时眼光亦在众将面上一一扫过,只见那种战意在听清军令之后立刻便就更为升腾起来,方才还只是心中期待到了此刻攻城之举已经成了事实。
“臣辽东军统领高顺领受大王之令,当限期破城,不负王命!”高顺铿锵有力的将军令读完,随即便一脸严肃的面西而立,将刘毅军令高举过头躬身言道,与之同时帐中一种将领皆是齐齐转向与高顺保持一致,口中亦是异口同声的言道:“限期破城,不负王命。”军中将领多乃嗓门宏大之辈,这众人一声之下雄壮的气势便显露无疑!此时的刘毅已然高居燕王之位,故无论谋臣还是大将都会以臣自称,其实在他们心中燕王已然与大汉皇帝无异,只不过少了个名分罢了。
这固然是刘毅威望在军中的体现,也多少与他汉室宗亲的身份不无关系,天子逝去两年,时逢乱世后继无人,非燕王这般雄才大略者不得居其位。不要小看这个名分的力量,很多诸侯麾下虽是甘心为其出力却依旧是心存汉室的,比如说荀彧荀文若就是一个极为明显的例子,导致最后曹操还是对他下了手,不过此人虽亡,孟德亦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强大,其时他并未能一统大汉江山,因此终身止步魏王之位怕于与此亦不无关系,当然对于刘毅而言这个担心是存在的,即使有也定不会是主流思想,如今刘桓统领的宣传机构依然为此造势了。
接令完毕,高顺又再肃立,众将也纷纷恢复了之前的站姿,现在每个人的双眼都紧紧看在高将军的面上,马上就要对乐平发动总攻,谁不希望这主攻的职责落在自己头上?燕军军法严谨不假,这军功之厚亦是当今天下所少有的,数年没有大战,除了训练之中表现极为突出的士卒得到过军功外更多的士卒都缺乏这个机会,况且对军人而言战阵之上获得的军功才是最为扎实的,不光会有丰厚的物质奖励惠及家人,更是一份值得他们去珍惜的巨大荣耀,此时辽东军众将包括所有士卒在内那份建功立业的心情无疑是极为强烈的,汹涌而出。
华夏自古以来就极为重视传宗接代,对下一代的培养更是不遗余力,只要具备一定的条件就会给孩子们最好的待遇,这一点古今一致,而若能取得三星以上的金剑,自己的孩子就能在县府所办的书院中得到最好的教育,单此一处便比其余的赏赐更令士卒们心动。燕王不是别人,他向来一言九鼎,还没有任何一个战士的军功不曾落在实处。
“燕王给高某七日之限,可以我辽东军之能加上李将军朱雀营之助,又有这月来对乐平的种种打击与准备,真要是七日拿下此城,顺可没有脸面领受大王的战功,今日便要一问诸位,我辽东军需几日方可拿下此城?”欲临战先震士气,此时燕军军心释放之下已然是冲天火光,高顺此举便是火上浇油,要使的这一堆烈火燃烧的更旺更猛。
“将军,有李将军朱雀营助战,末将但请将军将主攻之责交给我营,再辅以三营士卒,宋某五日之内必定打开城关,到时无论死的活的乐进都要给燕王擒来。”高顺话音刚落便有一将奋然而出,言语之中颇有金石之音,众人视之原来是第一营营首偏将军宋宪,此人当年便在吕布麾下与高顺份为同袍,而一般来说各大主力军的第一营都会是战力最强的一个,便似青州之战中龙骧军史涣所统领的士卒一般,刘毅安排一军统领亦会给其配上得力心腹,方便其迅速的掌握全军!
“宋将军,前些时日都是你营士卒多有历练,我等旁观好生辛苦,如今这主攻之责理应由在下担当才是,将军,请将主攻之责交与末将,不需五日便可破城擒将!”此人出言毫不示弱,亦是一副势在必得之状,正是辽东军第二营校尉吕翔,此人乃当年袁绍麾下健将之一,冀州之战后随其兄吕旷一并投效刘毅,对于这些降将朗生在使用上并不会有所顾忌,用人不疑向来是他的原则!前提便是此人一定要有足够的能录,也许吕氏兄弟不能成为和合格的大将,但身为校尉统领一营士卒却是极为称职,此时吕旷身在龙骧军中担当一营之首,吕翔则在辽东军,兄弟二人同一职级这在燕军数千将校之中也算独一份了。
这在燕军每次发起攻击之前几乎都是家常便饭,不光光是这些校尉们会在统领面前争夺战功,承担重责,似徐晃张合张辽这般大将在燕王面前亦是如是,刘毅对此向来颇为欣赏,军人连战功都不敢争还能争什么?不但此二将出言其余众将亦是不甘落后,这倒并非他们狂妄,此一段时日对乐平城的优劣之处有了更深的了解,士卒们在实战之中亦得到了最好的演练,加之之前的消耗与朱雀营的攻击从来未曾断绝,在龙骧军众将心中燕王给出的七日时限太不具备挑战性了,想要建功他们就要做得更漂亮才行,短期破城便是其中一种表现。
“好了,都给我安静,什么主攻副攻?此次攻城便用围三缺一之法,三面齐攻三面都是主攻,李将军,你的朱雀营今日先给我将东城那些城垛尽数砸碎,配属三方攻击的轰天炮襄阳炮今晚之前亦要到位,明日清晨便是我辽东军总攻发起之日,高某此番定要将那乐文谦生擒活拿,话说在前面,谁敢杀了乐进不但没有战功,某还要治他之罪!”等众人吵吵够了,高顺这才一言而决,这三面齐攻之法便是他与赵云商量的结果,其核心之处就在于能够对城中敌军做出最大的杀伤同时也能竭尽全力的将乐进捕获,这在高顺看来才是真正的大功。你张合徐晃的龙骧虎卫军再如何威风可却从未捕获过敌军大将!
“诺,末将领命!”闻听高顺之言李铁牛上前一步躬身领命,此乃正式的军令传达,朱雀营在乐平一战中是明确归属辽东军指挥的,因此此时高顺之言就是军令,当然要收起平时的亲近之态。
“宋宪将军总领第一第三第九三营攻击乐平南门,吕校尉领第二第五第七营攻击西门,某亲领第四、第六、第八营拿下西门,第十、十一两营待机而动,明日卯正全军总攻,五日之内定要生擒乐进!”
第一千零七章 城头激战
战阵之道各有巧妙不同,一般是围三缺一,汉中乐平两处曹操高顺的心思却不相同,前者意在消弱对方坚守的决心以及增大燕军器械营物资的消耗,后者则是为了更大限度的歼灭敌军主力,至于西门之处自然也会有所准备,高顺不但要在七日之内拿下乐平城,更不能放曹军大将乐文谦走脱,倘若此难以支撑之时弃城而走,与此处等候他的便会是辽东军骑兵营,而担任此营营首的正是燕王亲传弟子郝昭。
当年刘毅出巡在黟县之处将之收入门下,在这个爱徒身上亦是花了很多心血,并将家传绝学血龙戟法都不吝授之,名为师徒,朗生待郝昭实则如子,伯道亦是以父事燕王。自十一岁入军营之后杀敌建功从不落后,如今这校尉之职可是他真刀真枪的战功积累而出的。世子刘桓身在军中之时他是寸步不离左右护卫其周全,在郝昭心中哪怕自己万死亦不能让大公子受分毫的伤害!此时刘桓已然坐镇北平掌燕地之事,其弟刘信天资过人,这两年来声名鹊起令得伯道颇为黯然失色,不过对郝昭的为将之能赵云高顺都是知根知底,故才委以重任。
郝昭受刘毅重恩,对其忠心耿耿,亦因年岁相仿与世子刘桓更为相近,至于刘信在他眼中向来以幼弟视之,极尽爱护照顾之能,身在军中二公子对这位兄长也是极为敬重,若纯以入门先后而论,郝昭便是他不折不扣的大师兄。此番刘信前往徐扬之处,前阵战报传来其力敌猛将关羽用兵机警,与保障燕军六合水寨一战功绩标榜,郝昭闻之心中自是欣喜不已,他与刘桓刘毅自幼便在一处,对这兄弟二人了解至深,单就军事而言二公子无疑比之世子更为适合战阵交锋,其非凡的武勇与过人的天分皆为人称道,幼弟已是如此他又岂能输之?
半月的停止攻击对燕军辽东军士卒而言便是有力难使,可乐平城中的陈留营却更不轻松,他们并不知为何高顺会停止攻城之举,但紧张的神经却没有一刻可以放松,朱雀营每日不断的打击加上燕军宣传战使得城中流言四起人心不安,这半月的时日对他们来说便更像是一种折磨!在很多陈留营士卒的心中竟也盼望着辽东军尽快前来攻城,否则终日被那沉重的压力笼罩心头也不知何时就低受不住而崩溃!
今日午后朱雀营对城池攻击的力度比之往常还要强烈许多,但对守军而言这种乱石齐飞的场面却近乎成了习惯,若按李铁牛的话来讲,他这大半月打入乐平城的石弹若是用以修建房屋,足够乐进兴起一座占地广阔的宅院了!城垛之下便是死角,陈留营士卒对此已然有了共识,他们甚至可以在乱石袭来之时聚在城垛之下用饭,战阵时日久了任何人的神经都会变得麻木不堪。飞石并不可怕,对方的打击重点还在城头各个垛口,往往是朱雀营打完陈留营修补,没有攻城之间的厮杀双方却似乎在此处叫上了劲,有时还会更为乐在其中。
陈留营士卒如今不怕飞石,可对朱雀营的霹雳罐却是望而生畏,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同袍被此物击中之后那种在火中嘶喊狂呼最后被烧成一堆黑炭惨不忍睹的场面,也不知燕军在这种罐中装了什么,竟是触物即燃,便连清水亦是扑之不灭,每回在朱雀营发射霹雳罐之时就是陈留营最为提心吊胆的时候。倘若运气不好被它击中,一条命中就要去了九成,即或可以侥幸逃生怕也多半便是生不如死之局!
朱雀营的攻势时强时弱,霹雳罐的发射亦无固定的时段,因此虽然今日袭击的更为猛烈也并未引起陈留营太过的重视,可当第二日燕军在东、南、北三面同时派出齐整雄壮的攻击队形之时,上至乐进下至普通士卒却都看出了对方与前番攻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