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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丽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平时像个亲切的大姐,和所有的同事打成一片,一遇到工作问题便翻出了一脸招牌式的横肉,公司里没有一个人不怕她的。
夏珺被她一顿劈头盖脸骂得跟孙子似的,真恨不能找个地缝缩进去,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掉才好。内外交困之下,自尊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这种来自事业、爱情多方的无穷无尽的折磨,让她终日滞闷得无法呼吸。
12点多了,办公区只有夏珺一人还在键盘上双手飞舞。
想到平时夏珺对自己的百般照顾,林曦兰内心说不出的不忍却又伴着更多的无可奈何,只能远远的看着,毕竟,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吃完饭后,林曦兰在吉野家打包了个鸡肉饭,两只手托在怀中暖着跑回办公室。
眼下,她能为夏珺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悄声的放在夏珺的桌上,只低声说了几个字,“总还是要吃饭的”。
夏珺抬起沉重的头,对她报以浅浅的微笑。
现在社会职场竞争异常的激烈,尤其是高薪的职位,人人如坐针毡,不进则退,互相猜忌倾轧还嫌不够,哪有时间互相关心一下呢?也许只有这种刚刚走出校园的小同事还能对人有几分真切的出于内心的关怀吧。
如果人的心是凉的,看什么往往都是冷酷的。
正如夏珺此刻的心情!
打开透明饭盒盖,准备开始大快朵颐,可刚闻了一口鸡肉味,胃中却似翻江倒海,阵阵上涌,喉头处溢得满满的,直要吐出来了,赶忙捂住口鼻,跑到洗手间一通的干呕。
“可能是昨天大排档的饭不太卫生吧,没事的”,夏珺对跟在她身后跑过来的林曦兰说,眼里因着痛苦噙满了泪花,口腔处仍是一阵阵的苦涩。
林曦兰心疼地看着她,嘟着个小嘴儿,“吴总也真是的,干吗那么凶的骂你呢?外面的同事都听到了,声音大得简直是在嚎,不管怎么说,就算看在你是公司老员工的份儿上,也不应该那样对你,她真是个十足的资本家。你一定是被她吓的,才会这样”。
夏珺勉强笑了一下,不可回避,林曦兰的话对于缓解她愤懑的心情,是有效果的,“不怪她,是我把最简单的事情做错了,况且又是重要的客户,她骂我是应该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些酸酸的,正像林曦兰说的,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老员工了,吴丽这个女人做事确实是太不讲情面了,谁又能保证工作中一点错误都不犯呢?她的做法,也真的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晚上回到家,呕吐又发生了一次,这时夏珺才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这天,医生证实了她的猜测——夏珺怀孕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为何上天就不曾眷顾夏珺呢?重重磨难非要把一个女人整垮才甘心么?孩子是断然不能保的了,不但为着他非法的身份,夏珺的先天性心脏病也是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她的心情沉重又沉重,上天本就不准备给她做母亲的机会,难道,就吝啬到连真心的相爱也不会给她么?
不解真相的医生对她的男友表示了强烈的反感,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怀了孕的女人,这个时候怎么能没有男友陪在身边呢?
听了她的话,夏珺羞愧得再不敢抬眼,自己都在厌恶自己,随随便便对男人倾尽真情也就罢了,如今,还平白的将一个无辜的生命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想到自己不久就要杀害他,不免动情,爱抚的将手掌轻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感受着第六感传来的母子连心的真切感受,孩子,自己竟然就这样有了孩子——一个不可能活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夏珺啊夏珺,你真是罪孽深重啊。
鼓足勇气再次来到医院。
说也奇怪,妇科怎么就会有那么多的人呢?只要自己一走动,就会觉得众人的目光像光标一样追随游离,好像人人都在注视她,那种鄙视的目光,无形似利刃,将她的身体一片片剥离掉,眼看着就要迫视进她的子宫,将那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她慌张的快步向前,她不敢再继续感受众人的目光,似乎她脸上写了“第三者自作自受”几个字似的。
夏珺实在忍不下去了,她躲在角落试着拨了耿立明的电话,手机听筒上传来了那个男人声音的同时,泪水喷薄而出,无声而又撕心裂肺的哭泣。
虽然在心里咒骂了这个男人上万遍,无数次嘱咐过自己再也不要搭理他,再不要给他任何靠近自己的机会,就连在梦里都总是出现追杀他的情景,也发过无数次的誓,此生不要再见到他,要忘记他……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些看似铜墙铁壁包裹着的毒誓还是被她破了,破坏得如此轻易,如此自然,如此轻描淡写,此时此刻,除了他还有谁能给她安慰呢?
这次耿立明来得倒是快,不像每次约会总是让夏珺苦苦等待一样。
处在人生最无助、最无奈的时候,夏珺不想再说怨谁、恨谁的话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不是夏珺的错,亦不是耿立明的错,只是命运安排给了他们,有些苦难必须由她来承受,只有承受,没有其它。
七、那份真情岂是轻易能断
夏珺改变了很多,她不再相信任何的密语甜言,就连跟男同事说话时也刻意保持了距离,好像得罪她的人不是耿立明,而是被全世界的男人给得罪了,要誓与这世上所有的男人为敌了似的。
只要心里哪怕还有一丝丝的蠢蠢欲动,肚皮里面深处的伤口便会用针扎一样的疼痛来提醒她,不长记性么?快快远离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因为男人受的罪还不够么?非要弄个遍体鳞伤才算完么?真是不知死活的傻女人!
这样的声音在人流手术后,跟随了她好一段时间,不是臆想,真的是可以听到的声音在对她说,很清晰、很真切的声音。
她的话也少得可怜了,平时,除了必要的工作需要的交谈外,只和女同事淡淡的聊几句,表情却也总是呆板、落寞的,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死过一回了似的,面对一切,心如死灰。
她几乎都有点不再相信生活了,她痛恨那些被说成天崩地裂、海誓山盟的爱情,她觉得那些不过都是无聊之人闲时编纂出来骗人的胡话,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至真至烈的爱情,更别说什么一生不变、为爱而生了,都是屁话。
男女之情,不过是出于欲望而瞬间爆发出来的一种令人作呕、事后追悔的无稽之事罢了。
孤寂中的夏珺迷上了网上的一个组织,那是为着共同喜爱的一个歌手而自发组成的粉丝团,这些年轻人在网上互相交流着喜欢的音乐,探讨着偶像的最新造型,说着各种美食的制作方法,有时还会组织一些集体活动。
和一群陌生的年轻人在一起,夏珺觉得自己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仿佛又回到了去青岛之前的日子。
他们的相聚没有过去,没有彼此熟知,没有苦痛,没有前科,有的只是为着共同喜爱的一个人取得的成绩而真心祝福、真心热爱、真心期盼。
他们在一起的话题永远是围绕着共同的那个人,与自己的生活毫无关联的那个人,永远不会牵扯到参与者自身,这让她能够放松自己,觉得身上不再有任何思想负担,暂时忘记现实残酷的人生。
唯有这样的时刻,她才能短暂的找回从前的自我——那个总是开口滔滔不绝的说话的自己。
虽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逃避有时真的可以将一个人快速地从苦难中解救出来,用短时间的忘却,来舔噬自己的伤口。
不过,在夏珺做了人流手术后,耿立明对她的关心却像开闸放水了一样,不断汹汹涌来。
每天下班总会按时来接她,她还收到了平生第一次的“99朵玫瑰”,只要夏珺提出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想要什么,他便会以最快的速度带她去达成所愿,哪怕是刁难。
一开始,他的这些行为令夏珺觉得恶心,因为这些优待都是因着那样的原因才得来的。她认为耿立明的行为,绝非出于本心,绝非出于爱,而是一种怜悯,一种出于对受伤害的人的可怜之心,她觉得耿立明是个慈善家,而自己便是那什么都不会做,等待别人施舍的可怜虫。
但是,慢慢的,伤口的疼痛倒也减轻了不少,当别人的话题中涉及到的时候,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敏感了,心上的伤口似乎也会奇迹般的愈合,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伤口是不能愈合的么?
时间一长,面对耿立明,竟然都不是那么深切的恨了。
人的本性还是贪婪的,耿立明每日的无微不至不能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那份试图深深埋葬的真情排排徊徊总也不肯消失,真情,动了便是动了,那是一种不可复制又无可挽回的物质,在人的一生,只有这种情感是有着绝对使用次数限制的。
也许命运的安排注定了他们两个人的相爱,但造化弄人,又使他们受尽折磨,不得善果。
女人毕竟是感性的,总也不能把空自己的感情,往往会轻易的被感情所左右,又很容易随着自己的感情发展来处理事情,这也使夏珺在这条本不该走下去的路上越走越远。
女人的真情当真是无法自控、无法放弃的。
八、美味背后
夏珺是个在吃方面很挑剔很细致的女人,生活中她可以忍受不买新衣服、不买化妆品,但一天也忍受不了没有美食。
她在公司里有事没事的就会跟同事一起咒骂食堂的万恶,原本大家还不觉得什么,可就怕这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以讹传讹,转眼食堂的罪恶就成了全公司皆知的秘密了。
其实从表面上看,食堂每日的饭菜还算干净的,品种也称得上丰富,轻易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食堂里的午餐分为左右两个区,左边是米饭炒菜,每天有十几种不同的菜品可供选择;右边是面食区,拉面、饺子、烙饼、煎饼、馅饼什么的,品种也很丰富。
每每看到旁边的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夏珺总会习惯性的觑着鼻子说,“小林,你看那些男人,真是好糊弄,这种饭菜还吃得那么香,真想不明白”。
“虽然我也觉得没有家里的饭菜可口,但是……”林曦兰也看了一眼那几个大吞特嚼的男人,“唉呀,总之,还算凑合了,比我们学校食堂强的多了,珺姐,不好吃,你就少吃点呗,反正你也要减肥”。
夏珺瞥了林曦兰一眼,“就是你们这些人把食堂的人给惯的,做什么你们都吃,就算是猪食也说香”。
林曦兰不再说话,她怕夏珺说她也是猪,低头耙拉着自己盘子里的饭,可饭到嘴里怎么也不是滋味,脑际周围总是徘徘徊徊“猪食”两个字。
又勉强吃了几口,夏珺便起身,将托盘里满满的饭菜全部倒掉了,继而在水果筐里挑三拣四的,好像长成什么样的水果,都不入她的眼。
林曦兰对她的做法也有些看不惯,先不说什么“粒粒皆辛苦”的大道理,单就她的行为表现,典型一个更年期妇女。
“给,”夏珺递给林曦兰一个苹果——经过精挑细选的苹果。
“你是不是总觉得我说的话有水分呢?”夏珺穷追不舍的质问林曦兰。
“什么,什么话啊?”林曦兰大口大口的吃着苹果。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样,我带你绕到食堂后门去看看”。
夏珺神神秘秘的走在前面,绕过光鲜豪华的写字楼大门,沿着玻璃外墙向车库方向走去。她好像害怕林曦兰会偷溜似的,紧紧抓着她的手。
在两栋写字楼之间,竟有如此背阴的角落,这里很少有人来,一般都是运货车卸货的地方。
但脚下却像是踩到了什么,油渍麻花的。
“嘘,”夏珺给林曦兰打了个不许出声的手势,继而用细小到仅能她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我也是上次出来办事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诺,你自己看吧”。
透过挡在身前的柱子,正好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破烂不堪的面包车,有几个人正在匆匆忙忙的从车上往下搬运着什么,有成箱的、有高桶的,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却不知道。
正要开口问夏珺,却惊异的发现,从那两人搬运的箱子上滚落下一袋东西,再一看,竟是一袋白白的馒头洒了,铺了满地,那人却不急不忙的一一捡起来,重又放回了箱子里。
遥遥听见两人的对话,“还能吃么?”
“怎么不能吃,又不是你吃,怕什么的”。
“不脏么?”
“你不说,我不说,谁看得出来,再说了,人家白领工作的地方,地面都干净得能照人,根本沾不上土……”
眼前的情景,惊起林曦兰胃口的阵阵翻涌,侧目发现夏珺正在审视的注视着自己,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怎么样?”夏珺抢先一步问到,“我那天看到的可比这个恶心的多了,你不知道他们用手从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