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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她,是为了跟女朋友赌气,所以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利用她?因为不是真的想吻她!
过分!好可恶……
电梯门打开,筠云仍蹲著哭泣,她没力气走,她觉得自己好惨奸悲哀,她悲惨的哭声引来警卫关切。
又哭!警卫伯伯好纳闷,上次在地下室哭,这次在电梯里,她怎么老是哭?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上次在停车场哭是因为失恋,这次呢?
警卫走进电梯,蹲下来,递面纸给她。“王小姐,你……又失恋了喔?”这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情路这庆坎坷。
“嗯,我爱上一个浑蛋。”筠云骂,拿面纸,擦泪又擤鼻涕。
“在这里哭也不是办法……”警卫尴尬地看了看外头。“等一下要是有人搭电梯怎么办?不然……要不要到警卫室哭?那里有卫生纸可以让你哭个过瘾……”警卫伯伯好心建议。
筠云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瞅著他。“伯伯……你知道失恋有多痛吗?”
“我离婚两次,你说咧?”警卫摊手耸耸肩膀。
筠云目光一凛,仰头嚎嚷:“哇~~卡促!”
“卡促?什么是卡促?”
“就是Fuck的意思啦!义大利脏话啦~~”不管啦,快疯啦。
呃……警卫伯伯尴尬得直抹汗。“好了好了,哭小声点,你去警卫室哭好了。”
筠云站起来哭哭啼啼跟警卫走,一边嚷:“这是什么他妈的卡促的世界!”
韩德纶跟女友在门外僵持著。
“我不是为了气你才吻她。”韩德纶冷漠地盯著书亭。
“我不会怪你,是我做错了,你别跟我呕气。”
“真怪……”他不禁失笑。
“怪?”
“以前怎没发现……你竟是个这么自以为是的女人?”他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杀她。
“什么意思?”她猝地胀红脸。
“难道你以为发生那种事,我还会在乎你?还会为了让你生气,而去吻别的女人?”
“德纶……”她哽咽。“不要用这么残酷的话伤我……我、我也不好受……你是为了气我才吻王筠云的,难不成你喜欢她?”
“也许我是喜欢她……昨晚我病得一塌糊涂,是她陪我、照顾我。当时你在哪?”
她难堪,低垂著头。“我错了,要我说一百次一千次都行……我是错了,错得离谱,但你也知道我家的状况,你知道我小时候多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只是……我不爱他的,只是因为他是总公司经理,我一时迷惘……”她抱住韩德纶,靠著他的身体,仰著脸,泪盈盈。“我……我太糊涂了,我……”
“不要说了。”够了,他的身体因愤怒紧绷,他扳开她的手。因为对方是总公司经理,条件太好,所以她抗拒不了?那他算什么?他们的感情算什么?
“我们分手。”他丢下这句,转身进屋。
“不!”她跟来。
“你走,不要闹得大家难看。”韩德纶推她出去。
她哭嚷:“原谅我,如果对我还有感情,争取我,不要放弃我,不要把我让给别人……”
他关门,隔著铁门,冶冶瞅著她。“我为什么要争取你?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爱谁?”
她怔住,急急道:“我爱你、我知道我爱你!”
“别这么说,不要在跟别人睡了以后还说这种话,我觉得嗯心。”他感到好笑。
她抓住铁门,颓丧地滑跪在地。
“不要丢下我,我很难受、我很痛苦……我这样低声下气求你……”她掩面痛哭,她崩溃了。她不能失去他,不可以的,她闹了个大笑话,她好惨……
他无动于衷。“不用求我,你会这么做,代表你已经做了选择,我祝福你。你就奸好眼那个总公司经理交往吧。”
韩德纶关门。
陈书亭跪倒在地,哭了许久,又起身按铃,他不开门,她只好离开。走进电梯,电梯下降,她的心陡地沉沦了。
没选择的机会了,回下去男友身旁,现在只能孤注一掷,只能投向戴理哲的怀抱。
她憔悴地思量著,一开始就错了,而今只能将错就错,不能连戴理哲这个机会也丢失。
好怪哪,从没像今天这刻,那么强烈地感觉到,她是深爱著韩德纶,好爱好爱著。
韩德纶头痛欲裂,躺在沙发,掩著脸,让心痛著。他刚吃药,意识昏沉沈。他想著陈书亭的背叛,又想著先前筠云那受创的表情,该死,她一定好伤心。
他自责著,为什么吻筠云?真的是陈书亭说的那样吗?因为报复?因为想证明什么?因为想示威?
不!当时并不是因为愤怒的。
那又为什么?感动?是感动吗?他真疯了。刚决定要跟女友分手,竟然就吻了另一个女人。韩德纶啊韩德纶,你几时变得这滥情?
正当韩德纶心烦意乱,警卫按对讲机和他说话--
“呃……韩先生,你最好来一趟警卫室。”
韩德纶拿下对讲机,问:“有什么事?”
“呃……6B的王小姐,她心情不好把我的酒喝了……她暍醉,一直嚷你的名字……欸,你自己跟她说。”警卫把电话交给筠云。
韩德纶听见筠云吼--
“卡促!韩德纶,你王八蛋!臭鸡蛋,混蛋,你、你、你蛋包饭~~”气到胡言乱语。
警卫抢回对讲机,尴尬地说:“对不起,她……”
“我现在下去。”卡促?是义大利脏话,她连这个也会?韩德纶覆面笑了。
他赶到警卫室,看见筠云站在椅子上,在讲手机,她骂毛毛--
“你死到哪去了?接电话,接电话~~是不是我麻吉啊?嗄?我失恋了,给我过来~~卡促!”她对著毛毛的语音信箱骂。
警卫捣耳一脸无奈,求助地望著韩德纶。
韩德纶过去,抢下手机,关了。
筠云看见他,一股气街上来。“你什么东西,还我~~”她抢手机,一个重心不稳,反栽进他怀里。
韩德纶将筠云拦腰抱起,对警卫说:“我带她回去。”
“放我下来~~”筠云挣扎。
“不行。”韩德纶大步离开,抱她进电梯。“你醉得没办法好好走路。”
“要你管,干你屁事,我又不是你的谁,妈的!你去找你女朋友啦,王八蛋~~”筠云破口大骂一阵,忽然头晕,闭上眼,义哽咽了。
“别抱我……等一下……让你女朋友看见……”
他温柔道:“不要乱动,等一下吐了。”
“干么?同情我啊?”筠云好郁闷,她吸口气,吼:“放手放手啦,啊~~我快疯啦,我快疯啦--”她快疯了。
韩德纶按下楼层键,电梯关门,上升。
“我跟她分手了。”
筠云猛地睁眼。“为什么?”
“有人……比我更好,她有别的男人。”他苦笑。
“不可能!”筠云震惊。“你那么好,怎么可能?”
韩德纶笑了,因为她的语气是这理所当然。他受伤的心顿时好了些。
一只小手,摸上他的下巴。
王筠云睁著又大又亮的眼睛,张望心上人,小心翼翼,抚著他布著新生胡髭的下巴。指尖温软,有些笨拙,但亲密的碰触,碰乱他的心。
这会儿,当筠云用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望著韩德纶,他的心变得异常敏感,非常柔软。他感觉自己要融化在那含泪的目光中了,他的心仿彿过了电,身体酥麻麻,皮肤暖洋洋。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俘虏了韩德纶。很想再吻她,好想好想!但上一次的吻,如果是一时冲动,那这次呢?
他按捺住内心的骚动,嗓音低哑地问:“干么喝这么醉?”
筠云著迷地望著他,指尖描绘著他的下巴。“没有人比你好。她笨蛋吗?你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了德纶哥还跟别的人交往?真不公平,她只要德纶哥一个人哪!
他眼睛一暗,抓住她的手,覆在左脸上,感觉著柔嫩温暖的手掌。心,震荡著。
“是不是很难过?那现在……愿意跟我去流浪了?”
“别傻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流浪的。”他拍拍她的脸。“你喝醉了。”
“因为我难过……”她笑著,泪滑落脸庞。
“为什么难过?”他明知故问。
“因为太喜欢你,这样很痛苦。”筠云别开脸,盯著墙。
电梯门打开,德纶抱著筠云,没走出去。他听筠云哽咽著说--
“我要搬走,我决定了。”
“为什么?”他僵住身子,胸腔绷紧。
“以前只要看见你就很幸福,现在看到你却很痛苦。”尤其今天当他吻了她后,他说的那句“对不起”,将她的心敲碎了。她必须面对现实,他就是不爱她。今日她发现,这份爱已令她太耽溺了,她渴望解脱、自由……
韩德纶的眼睛瞬间暗了。抱著这柔软身体,像抱著一份珍贵礼物,这礼物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心乱如麻,感到迷惘,觉得自己好似在梦里。他的胸腔发热,双脚浮浮,像置身世界之外,在另一个时空。他站定在这,犹豫下一步往哪走,他是不是喝醉,所以才会迷惘?
筠云说:“到了,还不放我下来?”
放她下来?
韩德纶望向镜子,看见自己抱著筠云。她驯服地偎著他身体,发楷散在他身上。
他不想伤害她,他不喜欢她哭。
“筠云……”他低头,与她四目相对。
她迷惑,仰望著他。
“对不起。”
她的眼睛,瞬间失去光彩,泪凶猛。“没关系……”怪她没本事让他爱她。
“对不起……”
她吼:“我说没关系!放我下来!”
他更用力地抱她。“对不起,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好……”
她愣住,望著他。
他低头,正在笑,看著她,那眼色好温柔。
难道?她双目重新亮起。傻傻瞪著他,深恐只是错觉。
“不要搬。”
“为什么?”
“想要你留下来。”
“为什么?”
“想要你陪我。”
“为什么?”
韩德纶说不下去了,眼睛望向他处。他无力又心虚地笑,那笑容竞有点傻气他喉咙发紧,身体热烫,他看见镜里的自己,没见自己的脸那么红过。
筠云也笑,埋进他胸膛,脸贴著他心窝。
好热……他的体温好热!
她觉得,自己快被这甜蜜融掉了。
第七章
回到韩德纶住处,他将筠云放在沙发上,进浴室揉了一条毛巾。
“头晕不晕?”韩德纶帮她擦脸又帮她擦手。
筠云笑著摇摇头,闭上眼休息,可是大脑不住地想著,她还想问哪,她想听见更肯定的答案。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要她别搬走,要她留下,那庆,是不是代表他愿意接受她?
筠云转过头,看著坐在沙发旁的韩德纶。
“跟我恋爱吧,我永远不会变心,不会让你伤心。”
听见她的话,韩德纶笑了。“可是,如果我爱上王筠云,我猜我一定常常伤心。”他对她眨眨眼。“因为王筠云想当花的小孩,老是想著去流浪,王筠云怎么可能安分地当谁的女朋友,是不是?”
“是这样?我是这样吗?”筠云眯著眼想著。
韩德纶拨开覆在她额头的发,很温柔地说:“是这样啊,你喜欢新鲜感,又爱自由,怎么可能让谁困住?”这是他对筠云的看法。他了解这丫头,常一时兴起就做疯狂事,讲话不负责,太情绪化,爱她?他可以吗?他们可以吗?这么不同的两个人哪!
他犹豫著。“我很无趣,适合你吗?跟我生活,也许你会闷。”他值得筠云的爱吗?如果他那么好,书亭怎么还会跟别的男人交往?
不打算爱她吗?还是不行吗?筠云颓丧。
他讲得有道理,他是律师,她不知道怎么说服一个律师,她没有好口才,一向又表现不好,让人没安全感,怪谁呢?
“你说的也是没错啦……”筠云垂眼,很无助地。“我承认我爱到处跑,我承认我没有责任感,可是在法国时,我呢……我是因为很想你才回来的,你知道吗?”
韩德纶凝住目光,他感动著。
“当时巴黎影展,我看见纪念表,看见表中央的‘HAPPY?’,忽然我觉得我下快乐,因为我很久没看到你了……我买了那支表就回来了,我很好奇……”她直视他眼睛。“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还是很快乐吗?”
快乐吗?
他忙著国考,忙著当上律师,忙很多事,几乎忙到忘了王筠云这个小女孩,没想到这么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