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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休息了会,月芷此刻感觉已经好了许多。面色虽说有些苍白,可精神头却是不错
有了精神,这才对扶苏道:“公子,刚才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你可知晓是什么吗?”
扶苏正在想着如何找到牢狱的位置,此刻听得月芷问,回道:“那羊皮纸上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毕竟,锦帛虽说可以书写却未必容易保存,竹简却是提及太大也不能用。能有这手段来用羊皮纸画地图,可不是寻常物件。而且还需要这么隐秘的机关来衬映,那地图上的东西应当极为重要的。不过,凭我的见识,也想不出这是哪里的地图。”
月芷听着扶苏侃侃而谈,轻笑起来。弄得扶苏一头雾水,正要发问。却见月芷转移话题道:“那公子现在想好如何找到监牢,救下牢中人来帮忙吗?”
扶苏心中疑惑暂且按下,苦笑摇头道:“刚才那两个你我又对付不了。突袭之下,只有杀死不留活口了。不然,留下一个,问出监牢的位置,也好救下人将这武陵捏到手中。”
月芷面上的笑容更甚了,笑嘻嘻从扶苏怀中拿出那锦盒。也没顾着两人身子离得极近,扶苏轻轻一嗅,都能闻到月芷发丝间的清香。闻得月芷的吐气如兰,见得面容美若桃花。扶苏要说身体没有反应,那是扯淡。再说,怀中被一只小手摸索来摸索去,扶苏只觉心间感到一阵旖旎充斥。手下也不老实地反手将月芷揽入怀中。
此刻,月芷刚好摸到那扁平小盒子。正要高兴起身,却不想扶苏反手已经将月芷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揽住。月芷想要起身,却被扶苏揽住。身体平衡猛然失措,对着扶苏好巧不巧“投怀送抱”了起来。月芷惊讶得微张着小口,根本没有防备,直直倒入扶苏怀中。头上却正对着扶苏的脑袋。
扶苏还没来得及出手,月芷已经倒入了扶苏怀中。扶苏正要起身挪开,却不想双唇更加好巧不巧地碰到一处柔软万分的地方。两双美眸凝视,额对额,眼对眼,鼻对鼻……
扶苏只感觉滋味销魂,两手将月芷抱住。眼睛微闭,舌尖探入,唇齿相交,游龙戏凤。
月芷脑袋空白一片,只是被动接受。脑中什么东西都装不下来,情~欲被扶苏这一勾,油然凝聚胸中。
舌儿相凑之间,一阵情~欲迷离,欲乱心中清明。这般一想,脑子又猛然回复了清明。眼眸恢复了灵动的色彩,看向扶苏的眼眸,平静地合住双唇。脑袋埋入扶苏的怀中,也不言语,只是静静被扶苏这般抱着,感受彼此的温暖。
扶苏也是一阵深吸气,平静了刚才起伏的心绪,将下颚抵在月芷的脑袋瓜子上。也不说话,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寂寥了起来。只闻见扶苏和月芷的心跳声,呼吸声。彼此相依,同呼吸同存亡。这一刻,似乎连时间都为两人停顿起来。
良久,月芷忽然开口道:“婚服,是个什么样子的?”
扶苏张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话。往日所有的急智灵巧此刻却突然生涩,停滞起来。只是呐呐而言,挤出一句话道:“最美婚服的样子,就是你的样子吧。”
月芷笑笑,也不回复。颜色却更加灵动起来:“你刚才是要了我身子么。”
扶苏脸上笑容徒然凝滞起来,干咳一声,道:“令堂,没有告诉你吗?”
月芷诧异道:“母亲要告诉我什么?”
扶苏将头扭到一边,左右看着,始终躲避着月芷的目光,迫不得已,对上月芷干净的眸子有些结结巴巴道:“好像,有。可能,也许没有吧。”
月芷轻哼一声有些不满扶苏的闪躲,开口道:“那陛下,是不喜欢我做他……他儿媳吗?”月芷声若呐蚊,最后三字更是只有月芷自己才能听见。
这次轮到扶苏惊诧了,猜不到月芷到底在想着什么,一阵头大,回道:“怎么会这么想,月芷娘子这么温婉贤惠,谁见了都要喜欢的。”
月芷却摇头道:“我只是一介乡野村姑,哪里比得上王家女儿金枝玉叶。”
扶苏心跳突然有些停滞起来,呼吸一阵粗重。徒然想起了刚开始和月芷道地下迷城的时候。
“你是皇子嘛”
“你是皇子嘛”
…………
此刻,这五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扶苏的心头,一遍遍拷问着扶苏的内心最深处隐秘的世界。
心中难言的苦涩不断浓重,扶苏此刻开口道:“月芷娘子。”
月芷轻轻嗯了一声,将可爱的小脑瓜子抬起来看着扶苏。
扶苏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有些凝滞:“我说,如果,如果我不是皇子,只不过是一个平民,村夫。会怎样?”
月芷眸光有些分散道,似乎在憧憬什么东西:“那你就可以娶我了呀。”
扶苏心中压抑着的东西突然减轻了,对月芷道:“那我告诉你,我的心,灵魂本来就是一个凡人,而不是身份尊崇的皇子。我其实只是一个平民,奔波每日粮米的村夫!”
月芷支起身子,神色在这一刻突然平静了下来。摇头道:“你若真的是村夫了,王家姐姐也就不会嫁给你了。可你终究是皇子,大秦未来的陛下。所以……穿婚服的不是我呀。”
月芷不带扶苏继续说下去,轻笑着,将盒子中的羊皮纸放在跪坐的大腿上对扶苏道:“我若猜的不错,这个,当是武陵的密道图了。
第九十二章:纸中露隐秘
扶苏没想到月芷会是这么个回应,心中呐呐无言,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浑浊都吐出来一般。
心中想着月芷这般一个好女子,自己定当不能负她。就算眼下你情我愿,也不能要了她的身子。不然,就是对月芷的不尊重,也是对两人感情的不尊重。
更何况,扶苏心中还有一层难解的纠葛不想去想。月芷在扶苏的心中不比王芙弱下半分,既然如此,当然不可能是纳月芷为妾。如此,并非是不想接纳月芷。而是古代姬妾的身份太低,如同奴仆货物。或许扶苏根本不会在乎这种将人当做奴仆货物的思想,也不会有这思想。可扶苏只是一个人,纵然是皇子之尊,也无法影响所有人的感官。月芷作为姬妾,别人对待她根本不会有相应的尊重。要知道,古代文人之间甚至将姬妾互相赠送的事情当做美谈传扬。可见姬妾的身份何等低下了。
且不提扶苏自己不会愿意,就算月芷能抛开身上的枷锁甘愿成为扶苏的妾,可月芷身后的蒙氏一族根本不可能接受这么个结果。扶苏既先负了月芷也就罢了,再去纳月芷为妾,那就是对蒙氏的羞辱了。寻常仕宦人家的女儿都不可能嫁人为妾,更何况秦朝蒙氏这种顶级将门?牵扯到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扶苏能扭转的。
所以,月芷才会说若扶苏是一介平民就好了。一介平民就不会牵扯到这种政治联姻的纠葛上,扶苏和王芙也就难以结为夫妇。而月芷和扶苏才可能结为夫妻。毕竟,依着蒙恬的性子,也不会想着去用自己宝贝女儿的幸福来换取政治上的得失。
想了这些,扶苏心中忽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不过这样飘忽的情绪很快就被扶苏清理了出去。世界上那么多人身不由己,可也犯不着扶苏在这个关头继续去想这些人生哲理。
接过月芷从递来的羊皮纸,扶苏静静参详起羊皮纸上的东西,却没有看懂地图上这些曲线弯折的涵义。不过刚一入手,扶苏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上月芷的俏皮的笑容,扶苏道:“这羊皮纸里应当另有乾坤。”
月芷咯咯笑了起来:“那就要看公子你能不能猜到了。”
扶苏佯装微怒调笑般地伸手在月芷光洁的额上轻点了一下,弄得月芷樱口微张,嗔怒不已。面上微怒,月芷心中却是惊异。不由想到了刚才扶苏说的,他说他本不是皇子,只是一名一介平民每日为粮米奔波。毕竟,若真是皇子,几十年的教养下,怎么可能做这种只有市井子才会有的举动?
月芷一时有些失神,却没看到扶苏已经开始动手起来。
刚一入手,扶苏便感觉到这羊皮纸的重量不一般,就是比起城中的竹简也要重上一些。锦盒用料珍贵,木质重,在盒子里海感觉不出。可在手上一颠,就能感觉到。这也对亏此时扶苏对一切事物都秉持谨慎这才有所察觉,若不然还真感觉不到。
扶苏将羊皮纸放在手上,两手覆盖左右搓动。不多时,随着搓动次数的增加,羊皮纸上清楚能感到羊皮纸上翻起的内层。
扶苏惊讶道:“里面还有东西!”月芷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是自然,若仅仅只是外面的地图哪里看着像武陵的地图?”
扶苏惊讶得无以复加,面上突然的喜色掩盖不住。要知道,扶苏身居重位,学的养气功夫已经入微。城府已经深了许多,喜怒不形于色。能够这般将喜色表露出来,可知扶苏心中的惊喜该有多大了。
眼下牵扯到扶苏自己的性命,武陵的归属,甚至陇西的局势就在扶苏的下一步之间。若扶苏不能早些找到监牢谋得武陵,就算能出去,也难有作为。而且扶苏深陷敌营,对扶苏在朝中也是一大污点,没有足够的军功,休想洗去。到时候,扶苏连好生在北疆扎根都显艰难!
这么想来,扶苏这下一步动作就显得至关重要起来。而寻到监牢控制武陵最为关键的一步,当然是武陵的地势地形。除非扶苏的手能早些伸到武陵这里,有了内应能够找到监牢,不然扶苏和月芷两人一个弱女子一个武力折半就算有通天智谋在呼啦啦随便几十个守陵巡卒面前都是脆弱不堪。
扶苏当然是没有内应在这里,武陵之重要,鱼家不可能不重视。这些巡卒子弟自然是鱼家休戚相关之人,以初建的特科而言,尚未有那个实力能撼动武陵中鱼家的根基。如此,扶苏现阶段的可能就是找到武陵的图纸。有了图纸,按图索骥监牢自当不是难事。到时候,也能在武陵中腾挪转换有了余地,不至于跟没头苍蝇一般乱撞。
可地图历来都是重要物资,尤其是在而今的秦朝,简直可以当做战略物资来形容。以古代的技术水平而言,画制地图十分艰难,通常都是以国家为后盾聚集精英人才才能绘制的。而且,地图甚至代表着一个地区的归属权。就如荆轲刺秦王中,荆轲为了取信秦王而献上燕地地图一般。荆轲是用燕地的归属权换得的信任!
地图如此之重要,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扶苏头疼了好几天的东西竟然一直在躺在自己的怀中。这如何不让扶苏惊喜若狂?迅即抽出一把短匕,将羊皮纸的边缘轻轻割开,顿时,一张层层叠叠有五六层厚的地图冒了出来。
地图十分容易分辨,上面精细的笔画就显示了其身份。而出乎扶苏所料的是这地图竟然是用上好锦帛所制。
扶苏重重感慨道:“鱼家对此事可真是上心啊。”
月芷也重重点头:“羊皮纸书写还算容易。可这种能够书写的锦帛却不是容易做的东西,鱼家花费的力气,可真是大得惊人。不过,眼下,这些力气都成了我们救命的东西。算是白费干净了。”
扶苏大笑起来,将羊皮纸看了一眼,明悟道:“刚才我说这羊皮纸上的地图怎么看不懂。原来,这是这幅锦帛拼凑的线索。鱼家这机关,可真精细。只不过,统统到了我手里,再精细,只需仔细猜猜也就不难看破了。”
月芷嗯了一声,便开始照着羊皮纸上的地图对比锦帛上的线路拼凑了起来。扶苏见了,也动手赶上帮忙,两人一起拼凑,初时也没默契,磕磕碰碰,也没个协调的。要么是扶苏伸手去摸地图的时候摸到了月芷的手,要么是月芷伸过去就要将扶苏的手打开。磕磕碰碰,倒是让扶苏吃了不少豆腐。进度倒是不快,可情景却多了几分旖旎。
一边调戏着美人,扶苏心中也在装着其他事情。锦盒中的秘密一解开,鱼家反叛最直接的原因已经出来了。扶苏原本也是疑惑,纵然鱼家得罪了自己,得罪了王家,甚至把自家主子得罪了,可就算有这些缘故,也完全够不上因此反叛啊。
鱼家得罪了扶苏,是两者利益之间的争夺,道义上也没有那么多可谴责的。鱼家和扶苏、王家之间的矛盾并非死结不可调和,即使两边动手死了人,也远没有到因此能将鱼家逼反的地步。鱼家就算到了最差的地步,也不过是折掉几个重要人物,从此沦落为寻常地方豪强。就算扶苏到最后成就帝位,也不会将鱼家抄家灭族。既然如此,鱼家并非到了最后一步,如何要挺而走险,做这种几乎十死无生的反叛之举?
扶苏眼下深陷敌营,沦落到了武陵地下。究其原因,是扶苏对鱼家的判断出现了重大的误差,不然在猜到鱼家有不轨行径的时候怎么可能还去主动让自己深陷敌营?
趋利避害,智者所为。扶苏经历的危险也够多了,完全没必要去再经历一次。更何况,扶苏眼下身上还托着一个娇弱女子。
一切的一切在此刻汇集扶苏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