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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曲的。”
扶苏嗯了一声,点点头。打马回转,末了留了一句道:“三刻之内,全军集结。敢有不到者,军法处置!”
说完,并着身边扈骑便奔向了校场。
孙老二一摸头滑溜溜的光头,歪着头有些不明白。身边的一个百将此刻疑惑道:“这年轻后生看着可不像郡尉啊?不会是骗的咱吧?格老子的,我还白给拜地了?”
又一百将正要附和,却被孙老二转身一个耳刮子打在头上:“想那么多作死。要这不是郡尉,老子能拜他?人家可以皇帝老子的儿子,当个郡尉怎么了?人家还是郡守,三个郡的!”
那百将迷迷糊糊摸着被拍得生疼的头,也不着恼道:“那咱这要干嘛?”
孙老二再一次爆出了刚才相称的大嗓门,吼道:“干嘛?你这龟儿子就知道干、干、干!还不快去将咱昭武曲的一千三百兄弟都带上去,人家郡尉要检阅!谁想脑瓜子磕地上,谁就别去!”
一声虎吼,整个军营都动了起来。
第十七章:负手而立喝千军
“昭武曲、扬武曲。全军集合!”十数个嗓门极大的军士拉着嗓子几乎用吼的声音喊了出来。
随后,便是威武雄壮的军鼓声被敲了起来。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军鼓竟然是那个柳大敲响的!
军鼓一击一击震动了整个军营,原本静若潭水的军营顿时沸腾起来。当然,这个沸腾却显得极不对称,军营南北中间分开一条大道。除去极其宽阔的校场,便是南北两个曲的营房。
北面昭武曲的士卒一个个拖衣带甲,在路上便开始将没收拾好的行装给紧急收拾起来。
扶苏今日去郡署交权起得本就破早,相当于后世六七点的样子。等到“诉冤鼓”敲响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八点。
而今,扶苏领着苦主、吏目一众纷纷而来;军营此时已经到了九点。
九点钟,纵然是再懒的商铺主也要起床开门营业了。可眼下,除去那些必备值守的军士意外,竟然一齐都在营房里躺着睡大觉。看着军士一个个拖衣带甲的狼狈样子。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这就是大秦帝国的百战雄狮?这群睡眼惺忪,甲胄不全之人竟然就是要负责守护一郡万民的王师?
扶苏徒然在心中升起一股子凉意,是对这群所谓“守卫乡里”郡兵失望难掩的凉意。
好在,这群郡兵并没有让扶苏彻底失望。因为,至少当军令下达的时候,还有人能够遵守。这也意味着,这群人并非没有重新拾起的可能。看到阵脚处“孙老二”领着的郡兵。扶苏挤出一丝笑容,遥遥一点头。
三刻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多,宽阔的校场却依旧没有摆满。整个郡兵三千人两个曲将近一个部的编制。而今,三千人目测过去来了不到一千七八百人。
三炷香依次燃起,一炷香一刻钟。而今,最后一炷香就要染尽。南面营房的军士出来的军士越加寥寥,昭武曲的士卒一个个眼角代笑看着两边。
主将头次来校场检阅扬武曲的只单单来了一半,就是这一半,还是逃不过因为值守不得不来的军士。
按照编制,整个雁门郡郡兵有三千人。不过编制并不能代表一切,不同于后世满编满员。古代的军额总是会大于士卒实际在册的人数,而两个曲按照编制应该有的三千人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五。
总共两千五左右的军士,在校场上横竖这么点大却只有两千五的四分之三。至少还有四分之一的人依旧在床上躺着,或者在哪个妓院,半掩门里搂着白花花的女人呼呼大睡。
当然,扶苏也不会忘记此行的最大目的:柳大案。
全军集结的时间在最后一截香染尽之后宣告终结。盯着众人,扶苏登上了高台。这是往常誓师出征的起点,而今,却要成为扶苏整顿军纪的开始。
稍稍平复有些起伏的情绪,扶苏冷声道:“宫骑宿卫,全部下马!”
呼啦啦……
甲胄交加击打在一起带起的响动此刻却显得如此整齐划一,这样的军纪顿时让所有识货之人眼前一亮。可紧接着却是一阵凛然。
三百宿卫,上马能当骑卒,下马可为重装材官。沉默地集合在一起,却让明明人数占据数倍优势的一众郡兵产生了一股子难言的压力。
扶苏盯着此刻显得颇为死寂的南面营房,冷声道:“宿卫下马,尔等眼下就是郡兵执法队。执行军纪,敢有反抗,格杀勿论!”
最后四字几乎一字一顿说出,听众所有人呼吸徒然沉重。原本还有些看扶苏笑话的安执全然没了刚才的镇定,急切对几名亲卫道:“你们快去将南营的人都叫出来。这时候还睡,你们告诉他们,这时候再睡,死了也别想我们给他收尸!还有营外那群蠢货,都给拖回来!”
沉重的呼吸在三百宿卫分列两队,南北出击的时候更加沉重了。
一身甲胄在身,几十斤在身上隔着却全然不见有何对行动的阻碍。这时候还有些武装对峙心思的安执更加心凉了,他知道手头几百号人的实力。原本以为仗着人多势众,扶苏就不会轻举妄动。眼下一看,才知道自己的心思是多么可笑。
原本一直就和南营不对付的昭武曲此刻如同吃错药了一般,竟然全都从营房里跑了出来。想到这茬,安执阴狠怨毒的目光如噬骨之毒死死盯在孙老二身上。
孙二杆子,这个被蒲公一手带进来的浪荡子而今竟然成了在昭武曲中说一不二的角色。可笑他一直以为昭武曲早就成了一盘散沙,谁承想……安执五指捏的有些紧,衬得他的心思也更加显得紧张。
果然,从北营回归的执法队军士并没有找一人。相反,在南营,却成群成群地赶出了一大帮子军士。看数目,这群甲胄不全,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带上的扬武曲军士至少有六七百人之多!
整个郡兵大营,一共在册有三千人。实际上北营的昭武曲有额定在册一千五百人,实际人员一千三百二十七人,实到人员一千三百十三人。没到的十四人在伤兵营里躺着,军册之上都有记录。
而扬武曲相比昭武曲到的人就要少得太多,扬武曲额定在册一千五百人,实际人数一千一百六十三人,实到人数五百零七人。当扶苏的亲卫百将羊牟年念出这些数字的时候,连扶苏都为他们脸红。
看着被陆陆续续赶进来的士卒,看着这些衣冠不整,甲胄不全,兵械斜放的士卒。扶苏无言以对……
“安执!”扶苏点出了站在人群之中抓耳挠腮的安执:“我问你,扬武曲有多少人。”
安执面色有些白,有些精神气不足道:“回郡尉。实际人数:一千一百六十三人。”
扶苏点点头继续道:“那我再问你,实到多少人。”
此刻,安执的脸上就已然青红交加了:“五百零……七人!”
北营的昭武曲一干士卒已经哄堂大笑起来,却被孙二杆子子狠狠一瞪眼全都安静了下来。可扶苏却没有漏掉:“孙二杆子。打扰上官训话,不顾军容仪表。此等罪卒,当如何处置?”
孙二杆子有些坏笑地看着昭武曲的一干人,高声道:“回郡尉,打扰上官训话,以不敬长官论处:杖责三十棍。不顾军容仪表,杖责十棍!”
这般说完,孙二杆子还有些眨巴眨巴嫌少。不过看着在场一众脸色有些不愉的扬武曲军士,心想棍数不够人数补,也好。
却不想,扶苏大手一挥。左边一百执法队带着执法棍就冲向了十来个刚才哄笑打乱扶苏说话的,十余人,当下就被拖了出来。左右还要动作,却一并也不啰嗦给拖了出去。
孙二杆子硬气十分地盯着扶苏,扶苏感觉到目光,冷漠地回应了一眼,又是百十个衣甲不整的士卒被拖了出去。孙二杆子丧气地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扶苏此刻又对安执道:“不尊军令,该当何罪。”
所有人都是齐齐变色了,安执嗫嚅着没有说话。
“哼;暂且按下。某毕竟不是嗜杀之人,可若有再犯,某也不介意用几个人头来教教你们军法!”
此时,两百号宿卫组成的执法队却已然如狼似虎地冲进了六百多号人的扬武曲阵列之中。要说阵列,却是松松垮垮毫不成样子。两百号身经百战的宿卫一冲进去,毫不费劲地提溜出来三百多号衣甲不整,以及一百多名污言秽语一刻不停的军士。除外,还六百多名没有到场的士卒此刻却齐齐都是脸色有些发白。
原本互相依靠着大家还以为,法不责众下谅扶苏也不敢如何。可扶苏这下一手将四百多号人都给提了出去那就不同了。
人数一单薄,而且还是如此严格行刑,这让所有刚才没到的人都是心中发慌起来。齐齐目光看向安执,却见安执低头不知想着什么。一众人见此,心间的凉意更甚了。
半个时辰过去,六百多人行刑完毕。十五军棍,要说多也不算多,只要是个精壮汉子承下无压力。可六百多人,一齐用刑那就不同了。扶苏虎符在手,军纪弹压,强势之下一干人都是心惊胆战地沉默下来。
一时间,原本嘈杂如菜市场的校场终于惊得只剩下了扶苏的声音。
扶苏清咳一声,将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指向敲鼓的台子上的柳大,道:“你们可知道他是何人?”
一众人面面相觑,有几个认出柳大来历的,纷纷低头。安执见了,眼中顿时阴狠之色一闪。
扶苏看着寂静不做声的军士,高声道:“你们不说。那我告诉你们!这就是你们的乡亲,你们当兵训练,为国杀敌所要保护的百姓!”
“我告诉你们,他叫柳大。是城中一个平平凡凡的商户,而今却给你们的好上司‘李念’掳掠了妻女!”
“你们生在雁门,长在雁门。却就是如此对待你们的乡亲父老?”
“我告诉你们,有这样的部将不下。我以之为耻!当我听到你们这群本该守卫乡里的士卒竟然坐下如此天怨人怒的事情,我感到羞耻,我为你们这中属下感到耻辱!”
军士们面色涨红,碍着冷酷的三百宿卫却不敢反驳。
扶苏盯着这群不甘心的人道:“我知道你们不甘心,你们以为这事情大不了。不过就是多拿了几钱,不过就是手脚不干净做了些杀人越货的勾当。我知道你们怨恨军粮短缺,奖赏不均。你们有万千的理由可以辩驳,这些我知道。可如此,我问你们。尔等配不配大秦军人四字!”
原本激动的孙二杆子不说话了,心中但有良知的士卒也不说话了。安执脸色越加阴沉,却同样沉默不再说话。
扶苏负手而立,盯着一千余士卒:“告诉我,谁参与了掳掠柳大妻女之事!”
第十八章:巧计亲说破士心
“告诉我,谁参与了掳掠柳大妻女之事!”
几个士卒脚步刚要挪动却余光瞅见长官冷酷的眼神,顿时没了声响老老实实站着军姿。看到这一幕,扶苏没有言语。一挥手,却出来了十多名头发花白,行动迟缓的老人。搀扶着这些老人的年轻女子都是发髻盘起,显然是已婚之人。
扶苏滕腾腾地走下高台,将走在最前的一名至少年过七旬的老人扶向高台。其余老人则在高台下仔细找着自己的儿子、孙子。
老人一步步走上高台,这过程之中两千双眼睛死死盯着,想说出疑问却感受到了屁股下火辣辣的感觉顿时噤声起来。可二十余个兵丁立时就按捺不住了,若不是身边的同袍示意不要乱动,只怕早就大喊了出来。
好在,扶苏下台的搀扶举动令不少人都是悄悄放了些心。盯着高台上的这些老人,一个个却都是紧张了起来。
将老人交给原本老人身边的妙龄女子,扶苏这才转身面视两千余将卒:“你们知道这十余位老人是谁?”
又是一阵骚动。
扶苏继续道:“我想,你们之中已经知道了。可有些人,或者说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们。”声音一顿,扶苏话语变得铿锵起来。”这十七名老者,是这城中本该安心养老的颐养天年的老寿星。而且,这十七名老人至少有一个儿子或者两个孙子在这军营之中当差,服役。为保护乡里可以随时付出性命。”
两千余名军士都是面有得色,然而扶苏脸色一转。道:“然而你们,你们这群所谓‘保护乡里’的乡兵在两个月前早就不是如此。你们要保护的乡里乡亲,邻里平民成了你们欺压的对象。你同袍的妻女成了你调戏的选择,你同袍的兄弟成了你欺辱的目标。所以,当而今我告诉这十七名早已不问世事的老人时,告诉你们这活该千刀万剐的罪刑时。这群老人已经不再视你们为其骄傲的孝子贤孙!”
寂静的校场只余下扶苏一人的声音,所有人都是心中震撼。听着扶苏的话,眼眶发红。
“你们,不过是一群匪兵!”
孙二杆子撇过头,有些不肯承认这个评判。
跟孙二杆子同样心思的不再少数,然而,当这些人面对十七名垂垂老矣却满脸失望的老者在台上看着时,每个人都不由想到了家中祖父,将要垂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