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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门,金铃和元香不约而同地看向我,脸上露出惊惧之色,我心下好奇,这才发现她们紧盯着我头上,我顿时恍然大悟,一定是因为簪子,我心中不免暗喜,吓唬吓唬她们也好,谁让她们这么张狂?不觉心情大好,伸了个懒腰躺下,第二天,她们从我那里拿去的东西都一一放在了案上,我心中冷笑,权力果真是好东西。
至于梦蓉,听旁人说她是因为偷了永和宫的东西被拉出去杖毙了。我不由得一身冷汗,四阿哥眼里的凌厉…。。原来是这样。虽说我讨厌梦蓉,可是也没到想她死的地步呀,我紧了紧衣服,似乎更冷了,在皇宫,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以丧命,梦蓉说白了也就是贪小便宜,妄自尊大,爱慕虚荣点了而已,可是,究竟是什么导致了她今天的局面,是那支梅花簪害死了她还是我害死了她?我强压下这种想法,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来到这儿,或间接或直接地害死了一个人……
不到半天,整个辛者库,见到我便如见到鬼一般,各色各样的谣言接踵而来,都说梦蓉是因为拿了我的簪子而惹上了杀身之祸,不用说,一定是金铃和元香的宣传,她们一时猜不出我究竟是何来历,我倒乐的清闲,至少再也没有人敢来骚扰了。一些平白无故多出来的活也都消失了,对我养伤倒是大大的好。
次日,一个叫“碧云”的宫女便代替了梦蓉的位子,碧云生的小巧可爱,金嬷嬷说她是触犯了主子才被贬到这儿的,而我看她的样子却怎么也不像是会触犯主子的。我与碧云相处的非常好,没想到在辛者库还能交到一个朋友,真是因祸得福了。碧云比我小一岁,可是什么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让我自愧不如,她叫我“姐姐”我却总感觉担不起这个称号,生活中都是她照顾我的多。
让我大感意外的是,碧云还是个能读能写的,于是,笔就成了我们之间特殊的交流工具。
“姐姐,你就躺下吧!”碧云笑道。我忙摆摆手,碧云知道了我身上的伤后,便硬要替我上药,我并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脱光了不说,我和碧云都是辛者库的宫女,怎么有让她服侍我的道理?她却不依不挠,佯装生气道:“姐姐莫不是嫌我了?”我一听,忙摇摇头,她“扑哧”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老规矩,我们来下一盘,若是姐姐赢了就依姐姐的,若是碧云赢了,姐姐就得听碧云的。”她说的“下一盘”指的是五子棋,我们闲着无聊,就经常拿这个打发时间,没想到,时间一长,她倒是玩上瘾了,学会拿这个来和我比试了,我自信棋艺不赖,就高兴地答应了。
“姐姐确信落这里?”碧云狡黠地看了我一眼,我仔细观察棋盘,这才发现不对,伸出手想拿回棋子,没想到碧云是个不饶人的,嗔道:“姐姐,落子无悔!”我丧气地看着她,摊了摊手,碧云呵呵笑着,道:“那就…。请姐姐更衣!”
以后的每次,碧云都以这种方式来想着法子帮我上药,她的棋艺竟然一下子长进了好多,我几乎难以招架。她如此这般,我早就感动地一塌糊涂,我不由得想起了春巧,她也是这般的,像亲人般照顾我,春巧,她还好吗?
碧云非说看上了我的床位,要与我换,我心里知道,她是怕这里对我的伤不好,可是却也不能让碧云受呀,碧云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姐姐多虑了,我呀,从小就爱靠墙睡,这样就不能滚下去了呀。”一番话,说的我心里酸酸的。见我还是不依,碧云软言道:“姐姐,你身上有伤,和我不一样,这样吧,我和你先换过来,等你伤好了,再换回来成不?这里又没有郎中,也没什么好药,姐姐的伤若是复发了可怎么办是好?碧云在这里就姐姐一个谈得来的,姐姐若是心疼碧云,就依了碧云吧。”一番话,让我没办法回绝,只好答应,但是说好了等我伤好了一定得换回来,碧云含笑答应。
碧云的聪慧是我从为见过的,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会到这儿来呢?碧云说是自己家里穷苦,家人迫不得已送她进宫,她进了宫后专门斥候新进的秀女。一次不小心把茶水溅到了一个小主衣服上,那小主不肯罢休,非说她是故意的。
我不免同情起碧云来了,那个小主也未免太不讲理了,这样便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呐。碧云见我气呼呼的样子反倒笑了:“姐姐无须为碧云难过,至少在这里不用看那些小主的眼色了不是?”我开始佩服起碧云来,她的确比我看得开,看得开许多。或许这就是所说的因祸得福吧。我虽然哑了,但是好在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快,没留下什么后遗症,我虽然被困于此,但是却远离了权力的纷争。只是,还是有一点点失落,胤祥,你还好吗?
“就是她!就是她!”杂闹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不由得抬起头,碧云拉了拉我的袖子,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金嬷嬷,金铃,元香,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公公走到了我面前。
“大胆贱婢!连皇上都敢算计!”那公公一脸杀气,我一怔,什么皇上的衣服?“说,这是不是你干的?”那公公把一件中衣仍到我面前,我勉强看清衣服上有一个大洞。可是我的确没洗过这件衣服。我使劲摇头,碧云见我焦急的样子,更加担心,替我辩解道:“公公,奴婢可以作证,这件衣服不是她洗的!”那公公一横,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辛者库罪籍,也有你说话的分儿?你们,把她给我抓起来!”说话间,两个小太监架起我就走,碧云哭喊着拉住他的衣摆:“公公,真的不是…。。一定是误会,公公,金嬷嬷,你跟公公说,真的是误会……”金嬷嬷冷冷踢了她一脚:“放肆!”我转过头狠狠地盯着金嬷嬷,她躲过我的目光,冷哼一声走了。
只留下碧云在原地哭喊,我的心一收缩,碧云,不知日后能否再见,保重!
他们没有带我到乾清宫,而是去了苏麻喇姑的住所,我这才注意到她的住所没有名字,甚至连一块匾额都没有。
离开这里没有多久,没想到又来了。一时间,百感交集。只是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可又说不出来。架我来的小太监连同刚才那个大太监都不见了人影,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可是却有说不出的萧条。我的心仿佛停止跳动了一秒钟。我忙提步走进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一棵槐树遮挡了大量阳光。没有一个看守的宫女或者太监,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姑娘来了?”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却是海棠。什么时候她也变得神出鬼没了?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好在我和她算不上熟悉。我朝她点了点头,她颔首道:“那就劳烦姑娘移步随我来吧。”说着便不顾我自己走去,我跟着她,来到了那个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地方,就是在这个地方,我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哑巴。我有些犹豫,毕竟我不知道这次进去到底会怎么样,说不定出来就成瞎子了。
大堂里没有我预料中的端坐着苏麻喇姑,那原本她的位子上空空如也,倒是立着两个黄带子,瞅着眼生,不知道是哪些阿哥。但我还是规规矩矩地行礼,我指了指我的嘴巴,歉意地摇摇头,为首的那个一袭白衣,眼神涣散,只是眉目之中还是有掩饰不住的清朗俊逸,这种感觉与八阿哥的不同,他更加有一股隐士的风骨。他大概看懂了我的意思,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被一种无奈包围着,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我免礼。另一个也只是看了我一眼,虽有疑惑,但还是没有发问,我倒是见过这个,是三阿哥,从前也听人说过他学问很好。
“你来了。”耳边回响着一个疲惫却又柔和的声音。
我瞥见他,素色长衫,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却多了一分憔悴。这是我遭难后第一次见到八阿哥吧?竟没有什么不适,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或者说,在我心里,也是把他当成朋友的吧?我不知道叫我到这儿来,究竟是苏麻喇姑的意思还是康熙的意思,但是既然他们让我见到了这些皇子,我的软禁生涯,辛者库生活,是否可以结束了呢?
我冲他点了点头,他似乎已经知道我哑了,没有过多的疑问,走到我身边道:“进去吧。”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回我一个安心的笑。
转过屏风,一张软塌上,躺着一个人,我知道那肯定是苏麻喇姑,可是起我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按道理,我是应该恨她的,可是看到她了,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她的眼睛动了动,我忙走上前去,她看到了我,伸出枯树干似的手示意我走近。我伏到塌下,她这才放了心,闭上眼睛,半晌又睁开:“你恨我吧。”我听不出这是反问还是疑问还是陈述,但是听到她这话,没来由的一滞,复又摇摇头。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忙搀住她,她却摆摆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帮她盖好被子,她缓缓道:“我久居宫中,本已是风烛残年,不问世事…。你可知我为何…。为何插手你的事?”我自然不知,摇摇头。她喘了会儿气:“是了,你自然不会知道,那天,皇上…。皇上来找我,让我护你周全,我本让皇上把你幽禁在禁宫一辈子,虽说再无自由,却也…。无性命之忧。皇上本也答应了,却没想到,有一天,皇上突然找到我,说是让你到我跟前当差。我心下奇怪,皇上向来说一不二,为何…。突然变卦。你可知道缘由?”我又摇头。她了然:“我不知道你和十三阿哥有何过往,竟让他对你…。如此念念不忘。皇上曾多次与他密谈,他却置若罔闻,皇上让你来我这儿,也是为了让你与十三阿哥相见,至于相见之后…。皇上说你必然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断了他的念想……只是……皇上也万万没有想到…。皇上早知你不愿入宫为妃,我又何尝不知…好在你没有答应;不然你今天就不会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她顿了顿,陷入了回忆中。我不忍心打断她,她停了会儿,又道:“如今,我唤你前来,你可知为何?也罢,我无须问了你,你只须记着,永远忠于皇上,到我那柜里第二档取……盒子来。”我听了她的话,除了惊讶还是惊讶,直着身子去按她的吩咐取了盒子来,她看了看,虚道:“打开。”我打开盒子,明黄的布上躺着一颗药丸。“服下罢。”她道。既然她把这些都告诉了我,就不会再来摆我一道了吧?我下了狠心,拿起药丸吞了下去。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慢慢地,却感到喉咙间一痒,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我猛烈地咳嗽起来,忙拿出帕子,“咳——”帕子上一片暗红。我心里一惊,难道是这次是要我的命?
她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道:“这是那哑药的解药。只是,你服了它,今后再不可能有孕。”我刚刚还一喜,听了后半句,心里一沉。好高明的手段!那日我对康熙说我不能行夫妻敦伦之道是假,而她现在给我服下的药丸却生生地决定了我不能有孕,也决定了我永不可能嫁入皇家。这,就是她给我的交换?给我一个完好的嗓子,却换我一生不能有孕……我无奈一笑,反正我也并没有想嫁给任何一个阿哥,远离权力于我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于怀孕么,我突然想到了胤祥,心下清明,胤祥,既然我们此生注定无缘,我也不可能为你生儿育女,那么,就让我孤独一生吧,能否有孕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麻喇姑突然不住地咳嗽,我忙替她顺气儿,她想掏帕子,却没忍住,一口血吐到了锦被上,我的衣服上了蘸了不少。
“我…我却叫太医!”我开口道,哑了这么久后第一次开口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来得及欣喜,我就要冲出去,她却虚弱地摆摆手:“我活到今日已是不易,若非皇上的圣恩……我早已不知是何处的孤魂野鬼,你……去…去告诉皇上……苏麻喇姑求皇上拆除…拆除…茉…茉园…是苏麻喇姑最后……所求。”我不知不觉眼里已经布满了泪水,我虽曾经恨过她,而今天是一点也没有恨意了。
“你怪我吗?”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几个字,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发声了,只是一个口型,我使劲摇摇头,她似乎解脱了一般,垂下手……
我已经不能开口说一句话了,坐倒在地上。
“妈妈……”
“妈妈……”
有人听到动静冲了进来,我却置若罔闻,眼前一片模糊。
注:妈妈为满语奶奶的意思。
第48章 须臾之间
恍惚之中有人拉我,我借着那股力量勉强站起来,外面是稀稀疏疏的交谈声,似乎又涌进了不少人,我冷眼看着,苏麻喇姑的话,苏麻喇姑的去世…。。我直直地倒地,却没有我预料之中的撞地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位钻入鼻孔。
我缓缓睁开眼睛,头疼的厉害,脑子却异常清楚。我应该是晕倒了,眼前还是熟悉的装饰,应该就是我被打了四十大板后修养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