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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略略抬起手来,费力捂着心口:“这里……真的快碎了……”
“不许碎……”我抱紧他,脸颊埋进他的发间,“给我好好活着。”
“好……”他重重垂了头,声音弱如蚊蝇,“从此……为扶苏……活着……”
“笨蛋,为自己才是……”
“好痛……”
“啊!欢欢你一定要挺住啊!不要晕不要晕千万不要晕,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你……按得我……好痛……”
“啊?什么?!呃……那个……对不起……呵呵、呵呵。”
“帮我……点穴……”
“嗯?点你?!”
“呼……止血……”
“啊……哦!”
……
回到望舒的时候,极乐和东丹晗玥并排冲出来,如同押解囚犯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又挤又蹭又摸又亲,我严重怀疑自己被两只脱线的兔子包围了。
极乐这样的少根筋忍忍也就算了,东丹晗玥白着一张傲娇的小脸蛋也不学好,拽着我的胳膊差点将我膀子扯掉,痛得我忍了好久才没有将他一巴掌削飞。
还是阿蛮稳重,就算傻了也遮不住冷酷妖艳的王者气质。木着一张脸往门口一坐,愣是散发出人畜勿近的气息,连小狗见了也不敢随意撒尿占地。
一见到我,总算柔和了脸色,散发出满眼的温柔。款款起身走到我身边,吊着眼睛向两边淡淡一瞥,那两只脱线“兔子”立刻缩着肩撒了手,主动把我献给“大王”。
“臻,”阿蛮皱着漂亮的眉毛,一字一顿道,“去得,太久,担心。”
我咬咬唇,在他胸口蹭了蹭脑袋:“错了,别生气,爱你。”
承欢趴在马背上虚脱闷哼:“要……死了……”
“啊!”极乐的尖叫,“承欢哥你屁股怎么了?为什么趴着?快让我看看,是不是生疮了?”
“救命……”不知怎的,承欢的声音居然比刚才有精神了许多。
“血……”东丹晗玥弱弱的声音。
“什么?!”极乐立刻稳重起来,华佗上身,指挥东丹晗玥,“晗玥,把承欢哥抬下来,快!”
东丹晗玥一边挺着小身板手忙脚乱地抗承欢,一边不忘和极乐争执:“小极乐,请叫我晗玥哥!”
“唔……”承欢仰着脸闷哼,声音直发颤,“别顶……那里~~~~嗯……痛……”
我听得汗毛直立,YY无限:
承欢:“晗玥,别顶那里……嗯~~~~”
晗玥:“这里?嗯?”
承欢:“啊~~~~啊~~~~~不要……”
晗玥坏笑着用力顶了顶:“不要?你确定不要?!”
承欢:“不要……啊~~~~不要……啊啊啊……要,还要!啊啊啊……”
……
咻!我滴口水啊!
“扶苏,醒醒。”阿蛮两个字两个字的蹦着将我叫醒。
“不可能!”眼看东丹晗玥扶不住欲倒,极乐忙从另一边架住承欢,“晗玥就是晗玥,不是哥哥。”
“唔……”承欢再次皱眉闷哼,脸颊淌着汗珠……
因为极乐的分担,东丹晗玥舒了口气,隔着承欢与极乐对吼:“为什么?我明明比你大,你称其他人哥哥,为什么偏偏喊我名字?!”
“唔~~~~~~”可怜的承欢,呻吟被自动忽略。
“因为你不像哥哥,什么都跟我抢,比弟弟还可恶!”极乐快速吼回去,顺道瞥了承欢一眼,瞬间板起严肃嘴脸,掰过承欢虚汗淋漓的脸,“深呼吸。”
“呼……呼……”承欢喘着气,睫毛抖啊抖。
“极乐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哪里有跟你抢?分明是你事事都要与我作对!”
我看得目瞪口呆,从未见过东丹晗玥如此精神奕奕的模样。
“好痛……”承欢抖了一下,眼睛快睁不开,“不要……唔……碰……痛……”
“分明是你看不得我快活!”极乐立起眼睛,“东丹晗玥你轻一点!承欢哥的伤口都快被你弄裂了!”
“啊~~~~还有你……”承欢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在晕厥之前被两个人吵吵闹闹地拖进屋子……
片刻……呻吟不止……
我闭上眼,默哀……还有,YY……
被阿蛮牵着进了里屋,我里里外外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蓝若溪。
我掰过阿蛮的脸,连说带比划,在下巴处摆个尖尖的V字,我问:“阿蛮,若溪,下巴尖尖的那个若溪,在哪里?”
阿蛮皱眉,有些生气的摇头:“我,不傻。”
我对他吐吐舌头,阿蛮摸了摸我的脑袋:“若溪,他和,师傅,出门。”
师傅?!蓝若溪的师傅?
我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左手神剑——袁桥,便是蓝若溪的师傅!
可是蓝若溪已经被挑了手筋逐出师门,为什么袁桥会再来找他?
一定有阴谋!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师傅为什么来找他?若溪哥有没有说什么?”我匆匆问道。
阿蛮张了张嘴,有些跟不上我的语速,神情焦虑起来:“我……我……”
我吸了口气,微笑着,慢慢道:“阿蛮,不要着急,我慢慢问你噢!”
阿蛮舒了舒眉,点头:“说。”
“若溪,和师傅,什么时候,出门的?”
阿蛮想了想:“昨天。”
“嗯,”我点点头,握着阿蛮的手,“若溪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回来。”
很快?可是一天过去了,若溪哥却没有回来!
我的心咯噔一声,若溪哥,你千万不要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美了指甲,打字速度变成了乌龟在爬……好痛苦好痛苦……大大们久等了……半夜更新……
番外之若溪
有关父亲的记忆,一片空白。
母亲从来不提他,我那时还小,居然懵懂到根本不知世上还有父亲这种生物。
对于母亲的印象,也已经很淡了。
只记得破败的小茅屋,默默流泪的女人,面容模糊。
根深蒂固的,我害怕见到女人流泪。
现在想来,她大概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因为常常有不认识的叔叔到我们的小茅屋,带来些吃食,再给我一个铜板,打发我出去买糖人。
每天,我都欢欣等待这样的时刻。因为饿肚子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因为那糖人真的很甜很甜。
再回忆,却是满心的苦涩。
有时候,记忆真的很神奇。本以为忘却的,抽丝剥茧的回忆下去,居然想起很多事情来。
冬季对于贫穷的人们来说,真的很难熬。尽管那雪花公平的向所有人展示它的美丽,我却没有欣赏它的心情。
对于饥饿的我来说,连这种欣赏美的心境,都是奢侈的。
没有叔叔到来的日子,我便与路边的野狗野猫争抢食物。
记忆里没有被人嘲笑的印象,大概,嘲笑与讥讽对那时的我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与饥饿相比,人性的自尊真的一文不值。
那天下着雪,很冷。
路边有穿着红袄的孩童在嘻哈玩闹,哦,这样想来,大概是过年的日子。而我之所以记得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每人都在吃着香喷喷的包子。
用油皮纸包着的,在寒冷的空气中,散着热腾腾的雾气,很香。
极其诱人。
若我不是只有四五岁的年纪,而且生的又瘦又小,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抢过来。
雪很大,迎风的墙角已经堆积出一人多高的积雪。
我在积雪中掏了一个洞,蹲在里面等待。
等着他们用包子来戏谑我,捉弄我。
以前我们便总玩这样的游戏,他们拿吃剩的饼掺着烂泥给我吃。
或是在我面前吃着好吃的苹果,将果蒂摆在我看得见的地方,躲在角落里等我拾起之后,再突然跑出来哈哈大笑。
一开始,我很怕,我以为他们要夺回去,便囫囵着吞下去,噎得咳嗽不止。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只是要笑一笑,不会真的与我抢,便安心许多。
果然,我只等了一小会儿,他们便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圆滚滚的包子,我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眼睛。
“□生的小杂种。”
有人这样喊我,其他人便跟着哄笑着。
“想吃吗?”其中一个将那包子举到我眼前。
我快速点头,那些人便又大笑。
“吃!”他们只是将包子扔的老远,居然没有过多的为难我。
包子被投进雪地里,骨碌碌滚了一圈,沾满了雪沫。
我跑出去,拾起来便是狠狠一口。
人群霎时轰然大笑起来。
“傻瓜!哈哈……”
“蠢死了!连雪球也吃!哈哈……”
“哈哈哈……”
包子只有薄薄的一层皮,里面裹了一只圆滚滚的雪球,猛的咬一口,牙齿被冰得生疼。
关于雪,真的有太多冰冷的回忆,就像我的体温,无论如何也温暖不起来。
那时我只是觉得好凉好痛,并没有任何被耍弄后的屈辱。虽然冷得直打颤,却舍不得扔掉那雪球包子。
可是后来,当我在众多小公主面前,被扶苏脱光了衣服塞进雪人的时候,又冷又痛的,除了身体,还有心。
教会了我羞耻之心的,是师傅。
师傅是在我挤出包子中间的雪沫,打算吞掉包子皮的时候出现的。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稳稳按住了我细瘦的胳膊。
“孩子,扔了它。”
我仓皇松手,太痛了,我的手变得毫无力气。
他告诉我,人要有人的尊严。
这句话,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我的母亲,只会哭泣。
最重要的是,他让我吃上了热气腾腾的包子。
他要带我走的时候,我却突然为难起来。包子和母亲,让我无法抉择。
后来,母亲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去世了。
我以为她会一直哭泣到我长大,却没有。
她走了,遗容很祥和,美得像仙女。
她的死,被我遗忘在记忆的角落。
一直十几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次面对师傅,突然间便遍体生寒。
我甚至不敢问,我的母亲,她是怎么死的?
答案,不会是我想知道的那个……
师傅牵起我的手,他告诉我:“从此,你便是蓝若溪。你生下来,就是为了替代他。”
我便跟他走。
也许是为了能吃饱,也许仅仅是因为,他是这世上,第一个与我这样说话的人。
没有戏谑没有讥讽没有轻蔑。
像是一个大男人,对另一个小男人。那样郑重庄严到让人想要流泪的语气。
师傅的话不多,却字字铭刻我心。
师傅不喜欢笑,我却很依赖他。
后来我想,大概是因为,他给了我一种类似父亲的错觉。
我的记忆中,师傅是比父亲要真实亲切得多的称呼。
尽管后来我很快明白,他只是在利用我。
但这,并不妨碍我崇拜他。
他教我读书写字,教我武功剑法,教我谈吐礼仪。
严格到苛刻,就连一举一动也不容有二。稍稍出错,便是狠狠鞭打。打的时候很痛很痛,却奇异的从来不留下一道伤疤。
大概一两年之后,我才知道,这世上居然真的有一个和我年纪相仿容貌相似的孩子,他叫蓝若溪。
是一个很秀气漂亮的男孩,眉间一颗艳红的朱砂痣,带着官宦子弟特有的骄矜。
看到他,我便明白,师傅为什么不肯在我身上留疤。因为蓝若溪的身上,从来没有疤。
男孩仰着下巴不屑看我一眼:“你永远不要妄想替代我!父亲很快找来,会让你死的很惨!”
尽管此时他已是枷锁缠身,狼狈不堪,却依旧那样高高在上。
他的高傲心气,我大概永远学不来。
师傅狠狠鞭打了我,因为我一时畏缩的眼神。
“你就是蓝若溪!你就是慕容左丞相蓝景风唯一的儿子!”
我早就不会因为疼痛而哭泣,却习惯在挨打之后长教训。
我努力观察那个男孩子,学他骄矜冷笑的眼神,学他身陷囹圄却依旧规范的吃相,学他恐惧绝望到流泪却忍着不出声的模样……
渐渐地,我觉得自己就是他。
甚至替他悲哀压抑痛苦,心里着了魔似的,忍不住酸楚。
师傅却笑了,他为我贴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人皮面具,温和对我说:“若溪,去,回到你的家。”
点上朱砂的那一刹那,就好像灵魂的互换。
我再也没有自己,我要替那个男孩走完属于他的一生。
我有了“父亲”,有了“母亲”,作为蓝家几代单传的血脉,他们很疼我。
我真的代替了他,甚至没有受到一丝的怀疑。一想到这,我便在无人的深夜冷笑,就像那个真正的蓝若溪。
柳家扶苏,是一个任性跋扈的女孩子。
我从来都知道。
蓝景风把她的画像拿给我端详,询问我的意见。
同意,我无所谓。
被宠着长大的孩子,有几个不是此等霸道?
再说,我们曾经见过一次。
那时我刚到蓝家,她不过几岁,穿着一身翻毛袄,小小的一团。眼睛又大又圆,头发细细黄黄,脸颊肉鼓鼓的模样,很可爱。
她大概话还说不全,扯着我的指尖,软软叫着“蝈蝈”。
我给她一颗糖,她便咯咯笑着,眼睛弯起来,像天边的月亮。
我以为我们是有“交情”的,却并没用想过,这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