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现在何处?”此刻李存勖来不及思量谁带兵入宫更合适,听到李继岌这个名字,也暂时将他早已忽略了这个儿子多年抛之脑后。
“郭大人来的太过突然,他应该还在宫外。”蕊仪后悔着,是她慢了一步。
扶了她起来,李存勖下了床,让赵喜义为他更衣,“他手下也没几个人,不是郭崇韬的对手。”他看了看蕊仪,拿定了主意,“朕想让你去试试他。”
“皇上的意思是?”蕊仪为他系上玉带,她一出去便会深陷险境,可是留在这里也不见得可以安然无恙,倒不如也争上一次。尤其因为宋可卿的事她和存勖起了隔阂,这正是一个弥补的机会。
“他是个将才,朕想看看还留不留他。”低沉的声音极为冷静,李存勖冷笑着轻叹了一声。郭崇韬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不然朝野中那些个新立战功的就该不安分了。
蕊仪点点头,起身往外行去,行到外间时被李存勖喝住。李存勖指指外间的角桌,示意她站在那儿即可。蕊仪向他微微一笑,恬淡而镇静,他是想着她的,那时在桃林中险些踏进凹地崴了脚,他也是这样唤住她的。
“郭大人,立嗣、监国都是大事,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可轻易决断。”蕊仪朗声质疑道,不觉声音有些颤抖。
门外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一阵,郭崇韬站起身,义正严词地道,“皇长子刘茂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天资聪颖、品行端方,理应立为太子。皇上病重,太子理应监国。”
“皇长子尚年幼,难道郭大人想让一个孩子监国?”蕊仪反问道,回头望着李存勖。让不到八岁的皇子监国,还不是他郭崇韬想坐在身后?
郭崇韬不屑地笑了笑,仿佛蕊仪是一介无知妇人,“皇上卧病在床,不省人事,若没有太子监国,难道要选哪一位王爷?再或是,昭仪娘娘寄望于腹中胎儿,想让未出世的皇嗣监国?昭仪娘娘既然入了贞观殿,不如修身养性,好生服侍皇上,旁的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你……”蕊仪气结,不知想骂他糊涂还是昏了头好,让腹中胎儿监国,亏他说的出口。若是李继岌和李嗣源能及时赶到,这种莽撞的人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变本加厉,郭崇韬竟让人过来欲破门而入,“臣看昭仪娘娘是在贞观殿呆闷了,还是请娘娘到别处安养,别在生出别的不该有的念想。”
“郭贼休得无礼!”平地里一声大喝,李继岌已凭着一柄长剑闯进了内院,李嗣源借他的那支亲兵还在长乐门缠斗,“这儿是皇上的寝殿,你私自撤换捧圣军,又在此矫诏逼宫,意欲何为!”
“是少将军,敢问少将军手执利刃在此又是意欲何为?据臣所知,皇上从不承认少将军是皇室中人,少将军未奉诏令入宫,才要问一句是何居心。”郭崇韬指着他,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正巧李存渥也到了,“少将军一直受申王辖制,是不是也该听听申王殿下如何说?”
殿内蕊仪已回到李存勖身边,听着李存渥也来了不免一阵心惊,现在不是看谁占着礼,而是谁占着势。
“不管是谁,今日都休想进殿!”李继岌冲到殿前,把剑一横,拦住二人。
“皇上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大好的,朝堂上不能没人主持大局。不立太子,不设监国,几位大人想要襄助朝局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久了难免惹人闲话。少将军先让开,大家都是为了大唐社稷着想,不可莽撞了。”李存渥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
李继岌仍是半步不肯退让,挡在那儿动也没动,但面对李存渥,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蕊仪在里面越听越急,李存渥定是带了兵来的,而且李存渥还是李继岌的长辈,在魏州时又是他的统帅。
听李存渥的口气,他八成是打算把这些持仗都搬出来来了。这些个李家人真是奇怪,明明都不肯承认李继岌的身份,却又都想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还有存勖,每每一提到李继岌就黑了脸,现在知道他带兵入宫,又反而没什么表情了。
“这小子书读的不好。”李存渥低笑道,眼角一动,目光复杂。他想起周氏,想起那个军士,又想起蕊宁和梓娇,他有些迷糊了。这只身深入的勇气不是没有触动他,李继岌像他们李家的人。
何况即使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凭着敢涉险救驾的忠心,只要不涉及储位也没那么重要。他的父王不是也收了好些个义子么?李存勖暗笑了一下,以前他还和蕊仪说过,自己不会收义子,眼下却动了这个念头。不过不管李继岌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依眼下的局势都不重要了。
蕊仪诧异地看向他,这句话是认下李继岌了么?若是,也算弥补了当年蕊宁造的孽,“皇上和少将军之间也许有些误会,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皇上的心结是不是也该解开了?”
当年若是真认定了周氏私通,李继岌怕已早成了刀下亡魂。之所以一直好好的活到现在,也是因为没有实证。假使真的查实了,也是皇家不愿外传的丑事,存勖也会脸上无光,他心底里也是不希望此事坐实的吧。
李存勖整好冠服,让蕊仪退到身后,自己向门口走去。大病初愈,此刻他还很是力不从心,只是勉力支撑,让外人看不出究竟。
“郭卿和皇帝好兴致,多日不见,一来就向朕禀奏此等大事!”李存勖笑道,声音虽不似从前响亮有力,却也是精神十足,门外的几人都为之一震。
郭崇疼愣在那儿,缓缓地回头看向窗纸后的人影,心里一慌,脚下一绊,刚好踩到石阶,连着向下退了几步。李存渥瞪大了眼睛看着慢慢打开的殿门,看见李存勖好好的站在那儿,脸上僵得好像干裂的墙皮。
“铛”地一响,长剑落地,李继岌这些年第一次见到他,陡然间多年的期盼都不知去了哪里,方才还握着剑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慌忙拾起剑,入了鞘,“臣李继岌拜见皇上,请皇上治臣擅闯禁宫之罪。”
李存勖看着他,这么多年了,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儿子,试图在那棱角分明的脸孔上找出些什么。像,太像了,鼻子像他的父王,眼睛像他,他竟从没有发现。方才还存于心底的疑虑一点点地消逝,他暗暗叹了口气,也许是他亏欠了这个儿子太多。
郭崇韬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上前行了拜见之礼,“臣竟不知皇上大好了,是臣的疏忽,皇上可传了太医?”
“你的确不知,你是巴望着朕永远好不了吧?”李存勖冷笑着,没有叫平身,他看向另一边,李存渥也低着头跪下了,“还有你,你是巴不得朕龙御归天了,好掌控年幼的皇子!继岌来洛阳是护送昭仪,你呢,可曾奉召?”
“臣弟听闻皇兄龙体有恙,心急如焚,彻夜不眠赶来宫中探望。来不及请旨,还请皇兄恕罪。”李存渥硬挺着脊梁骨,殊不知他说出的这串话有如蹦豆一般断断续续,不耐着性子听,险些连不成句。
“平身。”李存勖对着李存渥道,正当李存渥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又冷冷地命令道,“去,叫冯地虎和韩靖远进来。”
李存渥如盟大赦,赶忙出去喊人,许是想要表明心智,他每说一句话,声音就高上几分,像是刻意想让人听清楚。捧圣军闻讯而入,李继岌带来的人也已进了贞观殿,两帮人马分列两边,看得出都是军纪严明。
“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冯地虎和韩靖远齐道,二人互看了一眼,有错同罚,这一回他们来迟了,平日再不和,此时也不得不站在一起。韩靖远看见门槛处立着的蕊仪,微微欣慰。
“皇上,臣妾和茂儿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梓娇一手拽着宫裙下摆,一手拉着刘茂匆匆而来。她拜于玉阶上,抬头看向李存勖,目光焦急,“皇上可大好了?大好了就好,要不臣妾可要急死了。”说罢抹着眼泪,放声大哭。
(免费字数:本书中的大唐,是历史上的后唐,不过小说就是小说,呵呵)
正文 第一零一章 乱局(下)
(赶更新时间,有重复的字数,半个小时后改正,抱歉,请大家稍等再刷新,不会重复收费)
当年若是真认定了周氏私通,李继岌怕已早成了刀下亡魂。之所以一直好好的活到现在,也是因为没有实证。假使真的查实了,也是皇家不愿外传的丑事,存勖也会脸上无光,他心底里也是不希望此事坐实的吧。
李存勖整好冠服,让蕊仪退到身后,自己向门口走去。大病初愈,此刻他还很是力不从心,只是勉力支撑,让外人看不出究竟。
“郭卿和皇帝好兴致,多日不见,一来就向朕禀奏此等大事!”李存勖笑道,声音虽不似从前响亮有力,却也是精神十足,门外的几人都为之一震。
郭崇疼愣在那儿,缓缓地回头看向窗纸后的人影,心里一慌,脚下一绊,刚好踩到石阶,连着向下退了几步。李存渥瞪大了眼睛看着慢慢打开的殿门,看见李存勖好好的站在那儿,脸上僵得好像干裂的墙皮。
“铛”地一响,长剑落地,李继岌这些年第一次见到他,陡然间多年的期盼都不知去了哪里,方才还握着剑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慌忙拾起剑,入了鞘,“臣李继岌拜见皇上,请皇上治臣擅闯禁宫之罪。”
李存勖看着他,这么多年了,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儿子,试图在那棱角分明的脸孔上找出些什么。像,太像了,鼻子像他的父王,眼睛像他,他竟从没有发现。方才还存于心底的疑虑一点点地消逝,他暗暗叹了口气,也许是他亏欠了这个儿子太多。
郭崇韬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上前行了拜见之礼,“臣竟不知皇上大好了,是臣的疏忽,皇上可传了太医?”
“你的确不知,你是巴望着朕永远好不了吧?”李存勖冷笑着,没有叫平身,他看向另一边,李存渥也低着头跪下了,“还有你,你是巴不得朕龙御归天了,好掌控年幼的皇子!继岌来洛阳是护送昭仪,你呢,可曾奉召?”
“臣弟听闻皇兄龙体有恙,心急如焚,彻夜不眠赶来宫中探望。来不及请旨,还请皇兄恕罪。”李存渥硬挺着脊梁骨,殊不知他说出的这串话有如蹦豆一般断断续续,不耐着性子听,险些连不成句。
“平身。”李存勖对着李存渥道,正当李存渥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又冷冷地命令道,“去,叫冯地虎和韩靖远进来。”
李存渥如盟大赦,赶忙出去喊人,许是想要表明心智,他每说一句话,声音就高上几分,像是刻意想让人听清楚。捧圣军闻讯而入,李继岌带来的人也已进了贞观殿,两帮人马分列两边,看得出都是军纪严明。
“臣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冯地虎和韩靖远齐道,二人互看了一眼,有错同罚,这一回他们来迟了,平日再不和,此时也不得不站在一起。韩靖远看见门槛处立着的蕊仪,微微欣慰。
“皇上,臣妾和茂儿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梓娇一手拽着宫裙下摆,一手拉着李茂匆匆而来。她拜于玉阶上,抬头看向李存勖,目光焦急,“皇上可大好了?大好了就好,要不臣妾可要急死了。”说罢抹着眼泪,放声大哭。
梓娇哭得情真意切,吓得李茂也抹起了眼泪,李存勖皱了皱眉,不满儿子这副样子,“朕好好的,有什么好哭的!”
“皇上龙体无恙,臣妾就安心了。”梓娇安抚住了李茂,又望向蕊仪,“妹妹侍疾,劳苦功高,我……”
“住口!”李存勖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郭崇韬和李存渥,“想必朕的病把郭卿忙坏了,朕这就准郭卿回府中休养,宫中无事,郭卿可以安心养着,朕有诏旨再进宫不迟。还有你,去行辕好好呆着,闭门思过!”
这句闭门思过是对着李存渥说的,可又何尝不是对着郭崇韬?郭崇韬听了,脚上像灌了铅,想退又不敢退,也觉得不能退。这一回府,说不定就得被拎到大狱里。他呆在那儿,心知进是难了,只能琢磨着如何退才能消了眼前的危机。
龙纹广袖下的大掌慢慢收紧,精光在目中聚集,李存勖给冯、韩二人使了个眼色,捧圣军已按剑待命。申王已慢慢向后退去,郭崇韬却仍是纹丝未动,蕊仪也察觉了此时的危急,手上不觉用力扣住了门框,捧圣军这些人尽管忠心善战,可不知郭崇韬这局棋到底布了多少人,会不会寡不敌众。
梓娇肩上抖了一抖,目光想看向郭崇韬,却又不敢,暗暗拉着李茂往边上蹭了蹭。她怕李存勖万一就此一病不起,她没有娘家可以依仗,就此落入别人鼓掌之间,她才和这些人勾连。她当时没有多想,更不会想到她这么做等同盼着李存勖早死。她不该如此的,她怎么就犯了糊涂了,她真恨不得一头撞在柱上。
“昭仪娘娘。”远处有人唤了一声,声音清透,众人不由得看过去,只见一个青衣宫女快步行来,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