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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
“啊”的一声惊呼,李存勖一挥手,滚烫的热茶泼了梓娇一身,他语气严厉,“皇后也该回瑶光殿了,身为皇后本应修身养性,你奢侈成性,成日只知歌舞享乐,你也应当静思己过。”
“臣妾没有,臣妾是被她诬陷的……”梓娇指着还在一边的福儿,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
“你以为朕是瞎子么?”李存勖逼视着她,沉声道。
“皇后姐姐还是先回去吧,总不能再惹皇上生气了。”蕊瑶轻声道,面对着梓娇,暗含挑衅地看着她。
梓娇也知势头不对,尴尬地扯动嘴角,“那臣妾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见皇上。”李存勖说她应当静思己过,并没有命令她如此,她就顺势装了这糊涂。
蕊瑶讪讪地撇撇嘴角,回头一看,蕊仪面色惨白,低垂着眼眸不知该看向何处。李存勖坐了下来,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对赵喜义道,“把那个贱婢带下去,杖毙!暴尸三日,挫骨扬灰!”
蕊仪、蕊瑶俱是一震,为他的冷冽胆战心惊。李存勖刻意缓了神色,故作如常地道,“蕊仪,朕随你回丽春台。”
饶过了敏舒和梓娇,正是讨价还价的时候,蕊瑶也不计较,大度地相送,“姐姐身子不好,皇上多陪姐姐说说话。”
“皇上,臣妾想一个人静静,皇上还是陪妹妹吧,臣妾告退。”蕊仪福了福身,笑不出来,只能维持着面上的礼数。
李存勖僵在那儿,刚站起身又缓缓地坐下了,也好,都应该静一静,“赵喜义,让崔敏正去给贵妃诊脉。”
“臣妾去送送姐姐。”也许蕊仪听了那些话,一时间想不开、受不了,蕊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没等李存勖答应,她就跟了出去。
一连唤了几声,鱼凤和萱娘都回过头来,蕊仪却仍仿若未闻。蕊瑶叹了口气,让那二人退开些,好让她们说说话。她拽了蕊仪一把,总算让蕊仪停住了脚步,“那伊敏舒真是蛇蝎心肠,今日虽然饶她一次,以后定不会放过她。姐姐不必伤心,以后有得她遭报应的日子。”
离得近了,蕊仪才回过神来,她漫不经心地笑笑,泪还未干,“我若不放她,皇上失了面子,皇后又少了一个敌手,以后咱们姐俩就难过了。这一次皇上欠了咱们的情,但咱们也千万不能恃宠而骄,唯有更加谦卑,才能使这份歉疚更长久。”
“姐姐说的是。”蕊瑶赞同地道,“方才皇上半句未提刘梓娇,我就知道皇上还不想追究于她,也就顺着你们的话说了。我也知道,她背后还有郭大人,轻易动不得她。姐姐放心,我不会再明着跟她对着干了。”
“你晓事了,我也就放心了。在我们诞下皇嗣之前,皇上不会轻言废后,我要让她们狗咬狗,到时候谁也好过不了。”蕊仪目中是前所未有的冷冽,蕊瑶没有防备,不觉向后退了一步。
蕊仪也不理她,径自带着自己宫里的人走了。回了寝殿,她愣愣地坐在榻上,水、饭不进,谁与她说话,她都只是一言不发。萱娘、鱼凤以为她后悔放过敏舒,也不知该如何劝慰。萱娘叹了一声,轻声对鱼凤道,“不能让娘娘总这么坐着,我去请崔太医进来。”
鱼凤点点头,来到蕊仪身前轻声道,“娘娘,崔太医来请脉了。”见她没有回音,又道,“娘娘今日说奴婢去魏州打探消息,也不跟奴婢商量一声,奴婢差一点就接不上话了。临急乱编了一通,也不知有没有纰漏,好在当时乱,皇上也没有深究。”
“皇上一心想着林康,不会留意这些。”蕊仪叹道,这一年多来,她多少也熟悉了他的性情,她努力地熟悉他,适应他,是为了和他长长久久。可如今这熟悉竟要用来应对他和保全自己的性命,她自嘲地笑笑,“你不怪我试探你么?”
“娘娘,这……”鱼凤低下了头。
“当时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放手一搏了。差一点,我的命也没了。”蕊仪凄然道,如果没有梓娇和敏舒搅和,他只要稍加揣测,也许就会想到她已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那时她大概就会“暴毙身亡”了吧。
“娘娘是说那封信?”鱼凤低声问道,如果真的把信搜了出来,就是欺君大罪,这一招的确是太险了。
她误会了,可是蕊仪并不打算纠正,她点了点头,“你本就是官家小姐,以后只有你我的时候,就不必自称奴婢了。”
“这……”鱼凤为之语塞,心里暖了一阵,感慨地道,“谢娘娘,我以后一定会更用心服侍娘娘。”
夜晚,温热的风从窗间门边吹入,不疾不徐的,烛焰在风中微微晃了几下,投下恍惚的影子。蕊仪悄悄地起身,就着烛火将那泛黄的信笺烧成一撮灰烬。看着那最后一点化为灰烬,她长叹了一声望着窗外暗黑幕布上的明月,难道她的一颗真心也要就此成灰了么?
(还有两篇论文没写,另有一篇全班都没过,全班重写,大家多体谅)
正文 第一四五章 旧人(上)
七月里正是越来越炎热的时候,日头上来不久地上就开始发烫,掉在地上的水滴没一会儿便消失无踪。武成殿里的大臣躬身持节,汗水从官帽下滴落,待得一声“退朝”,连忙纷纷叩首。
散了朝,出了大殿,李嗣源在韩元身旁低声问道:“韩大人,我有一事不明,皇上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了,为了一件小事,先是撤换了三员大将,现在又要杀孙大人,还要抄家。皇上并非喜怒无常之人,如今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听百官劝阻,执意要杀开国功臣。”
“太尉大人,小心言多必失。”韩元警觉地提醒,向身后看了看,见其他人都走远了,才放心了一些,“事出并非无因,你也要小心谨慎,天子之怒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够承受的。”
“可总是这般,岂不是要日日胆战心惊地度日?韩大人也曾是我的老师,虽然这段师徒缘分短了些,但我也想让大人提点一二。”李嗣源恳切地道,李存勖尚未为难魏州军和郓州军,可是他总有一种预感,这一天就快要来临了。
“有些结可以解,有些结永世不能。”韩元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无奈,他用了十几年想要解开这个结,可到头来他又做成了什么?
“什么?韩大人……”李嗣源愣了一下,韩元已经由来接他的家人迎着上了轿,他只能目送着轿子远去。他回身走了一段,正要上轿,却看见远处自家的马车驶了进来,他向轿夫问道,“夫人这些日子时常进宫?”
“不,大人,这两个月夫人还是头一回入宫。”轿夫笑道。
“嗯。”李嗣源微微点头,没有上轿,“我还要与皇上商量要事,你们过了晌午再来。”
孙守望实在冤枉,他还想再试试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平都进宫八成与蕊仪有关,不过他眼下还顾不上计较,他大步流星地向贞观殿去了。
平都进宫后先去了瑶光殿拜见梓娇,这些日子风头一过,梓娇也就不守着思过的口谕了,前一天把舞乐班子找回来,后一天又找人来做新舞衣,再过了一天索性又找了几个会写曲子的乐师。
她的运气也确是不错,不知怎么的,从饮羽殿那天之后,蕊仪就把自己关在丽春台,面上说身子不舒服,连李存勖也不见。可她就是觉得,那日蕊仪面上装着大度,心里头定是怨李存勖没有为她主持公道。不管如何,李存勖又重新到瑶光殿来了。
平都见着梓娇的时候,梓娇正跟乐师商讨着新乐谱,也没空搭理她,寒暄了几句也就过去了。平都也不觉得自己被怠慢了,梓娇变着法的敛财,如今还把手伸到了国库里。她听着心里就不舒服,也就懒得应对她,从瑶光殿出来就去了丽春台探病。
蕊仪一连在丽春台憋了三个多月,前后蕊瑶来过,李存勖来过,她都推说身子不适,只让他们坐了一会儿。还有各宫里的妃嫔自然也是如此,日子久了,也就没人来了。今日没想到平都竟然来了,难道是以为她又失宠了,故来此挑拨的么?
以前听到那番妄言她会一笑置之,可是如今,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李存勖冤杀了她的亲生父亲,可她又不愿相信他是那般十恶不赦之人,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就算是因为争权夺势也要有个由头,譬如林康究竟碍着了李存勖什么,或是李存勖想要得到什么。
可是李存勖是老晋王那时唯一的嫡子,又是战功累累,他想要什么得不到?蕊仪叹了一声,淡淡地道,“不见,就说我身子乏,还睡着呢。”
“贵妃娘娘是身子乏了,还是不想见我?”平都笑道,在廊子里就听到了,此时站在门边笑看着她。
“你们都下去。”蕊仪笑了笑,转身进了内殿,也不主动招呼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几天丽春台里连只得空的苍蝇也没有,传不出风声,有话就只说吧。”
“我怎么觉着你变了。”平都微微掀唇,要是以前,没等她开口,蕊仪就会让她住嘴。隔着小桌,她在蕊仪旁边坐下,“娘娘将夫君劝得很好,他能对皇上笑脸相迎,还日夜为国事操劳、为他分忧,我看着都觉得不容易。可是娘娘既然懂得劝他,又为何不劝劝自己?把皇上往外面赶,把自己宫里变得跟冷宫似的,也不知想做什么。”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好生做你的太尉夫人,谁还不得小心翼翼地过日子。”蕊仪看了她一眼,又盯着绣了一半的花绷子看。
话中竟带了些关心的意味,平都看着她的侧脸,审视着她,“难道你已经看出他是个寡情薄幸之人了?倒省得我多费唇舌了。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不假,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妨再想想我的话,为什么大家都得这样活着?到一个爱你的男人身边,坐尊贵的位子不是更好么?”
“你又在痴人说梦了。”蕊仪淡淡地看了平都一眼,平都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平都压低了声音,像是在保证什么,“如果现在的皇帝是他,你自然就是皇后。”
“你愿意让我做皇后,那你又该如何?”蕊仪目光冷淡。
“我?事成之后,你就是让我出家为尼,我也毫无怨言。”平都不经意地敛住目光,也许到那时会有些舍不得吧,也许她如今已经不能放下了。
“大白天的,真的在我这儿说起梦话来了。”蕊仪掀唇一笑,疑惑地看着她,“我一直不明白,你一直想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也许你想做皇后,这倒是说得通的。可如今,我又不明白了,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喜怒无常,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你就当我睚眦必报,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就成了。”平都语速急了些,想要将此一揭而过,“我言出必行就是了。”
“我虽然不是皇后,算不上皇上正头的妻房。可是也犯不着因为一些小事,就弄得刀兵相见。何况我不比你有那么大的野心,后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蕊仪随意地笑笑,准备送客,“我身子乏了,你还是到别人宫里坐坐吧,我就不留你了。”
“那你就看着他杀那些无辜的人么?我差点忘了,贵妃娘娘闭门不出,早就不管外面的事了。今天在朝堂上,他又杀孙守望了,韩大人和那些朝臣劝阻,他非但不听,还说这些劝阻的人都是朋党。”平都怒道,见蕊仪脸上已不再平静,她冷冷一笑,“虽然我也看不惯你们韩家,可是我一直觉着你或许是个例外。”
“你对我说的这些,可有对太尉大人说过?”蕊仪朗声问,有些嘲弄地看着她,“你不妨先问问他。”
“韩蕊仪啊韩蕊仪,原本我嫁了他,而不是你,我还对你很是歉疚。因为我觉着自己像一个贼,偷了别人园子里的果子。可是如今我不用再歉疚了,因为我觉着我偷得对,偷得好。”平都冷笑,把脸凑近了,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人是你。”
“他若不是为了他的旧部,他早就归隐山林了。”蕊仪淡然道,长叹了一声看着她。
“若不是为了那可笑的兄弟之情,若不是他不想伤那些旧部的心,他会那么做的。如今朝堂上人人自危,迟早他会这么做的。”平都抛下这些话,一摔门走了。
绣花绷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蕊仪眉头深锁,她总是觉得嗣源能够忍耐,可是她忘了,他也是一员战将,一个有血性的人。他能忍多久?再久也是有尽头的,而他和存勖都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总有一天会冲撞起来。
“娘娘,夫人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鱼凤探了头进来,捡起花绷子,轻声道,“太尉大人带了礼物过来,皇上吩咐了,让他亲自送过来,此时已经到咱们门口了。”
“真的有皇上的口谕?”蕊仪警觉地道,怕他们又擅作主张。
“不只是口谕,人是顺喜公公带来的。”鱼凤看了看她,顺喜不久前回了贞观殿,又在御前当差了。
“走,去看看。”不见只怕更让人生疑,蕊仪想了一下,又吩咐道,“就在套林里摆张桌子,不进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