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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就像我跟敏舒,不好了,打将上去便是了,她们姐妹二人反而难办了。”梓娇复端起茶盏,终归是累了,又得料理丽娘的事。她倒要让别人看看,她对丽娘的肚子有多上心,等丽娘平安生产,全后宫的人都也要赞她一句大度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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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芳苑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各宫前前后后派人送礼道贺,没过多久又都亲自来贺。送的东西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吃食不敢送,送的物件都让太医里里外外查验上几遍,当面验清了才放心。
至于各人心思,梓娇、蕊仪、蕊瑶倒好说,毕竟圣宠在身。其他三人便不好说了,郑娴巧成日板着个脸,时时在想日后的出路。赵瑜茵气得吃不下饭,本来丽娘美人的封位就高了她们一头,如今前程更是不可估计,改日还要迁宫,她看了恨不得找个人哭上一场。
蓝坠儿则不同,她眼见着敏舒失了势,未免被牵连,瞅准了这是个机会。趁着梓娇过来,一下子跪到梓娇面前,求着允她服侍丽娘。梓娇四两拨千斤地把她堵了回来,她还不死心,索性一得空就来袭芳苑走动,帮着端茶倒水。
又过了一个月,众人也惯了,没先前热络了,唯有蓝坠儿仍去袭芳苑服侍。蕊瑶在丽春台内殿里坐下,眯眼闻着殿中新调制的茗香,笑道,“知道那位蓝御女为何总去袭芳苑么?她想在皇上去看王婕妤的时候,也让皇上看她一眼,说不准念她劳苦功高,把她的位分也晋上一晋。”
“皇上去了几次?”蕊仪把香盒子递给她,上面镶了几粒琥珀,是韩靖远托人带进来的。
“也就三次。”蕊瑶伸了伸手指头,看了眼那盒子,微微一笑,“二哥送过来的?”
蕊仪点点头,话还是落在丽娘身上,“你说蓝御女会不会还有别的心思?”
“不知她是德妃的人,还是皇后的。”蕊瑶轻道,是梓娇的,便是眼线,是敏舒的,就用不着动手了。
正说着话,萱娘急三忙四地跑进来,顾不得蕊瑶在,“二位娘娘,大事不好了,王婕妤可能要小产了。”
蕊瑶垂下眼眸轻轻抚了抚袖子,轻声对愣在那儿的蕊仪道,“姐姐如今主理后宫,恐怕得去看看,我也陪姐姐去。”
蕊仪起身就走,这儿离袭芳苑不远,她也不乘辇轿,带着几个宫人就过去了。她皱着眉问萱娘,“丽娘到底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
“早上出来走走,只有蓝御女跟着,道上掉了根簪子,丽娘弯身去捡,脚下一滑给摔了。那地方刚好昨日倒洒了一碗菜,也许是擦得不干净,还有油,所以滑了。”萱娘急匆匆地道,这当中定有蹊跷,“娘娘一会儿定要好好问问她,为她求个公道。”
“萱姑娘是姐姐身边的红人,姐姐一定会为婕妤说公道话。”蕊瑶低声道。
鱼凤在一旁听了,冷静地道,“依奴婢所见,未必是蓝御女犯的事。”
“你倒是会说,反正不关你的事。”萱娘急道,含泪瞥了她一眼。
“我是就事论事,那蓝御女又不傻,就是德妃也不会把自己往死里送。”鱼凤不以为意,兀自劝她,这时候越乱越争不得理。
“都别说了。”这话给蕊仪提了醒,她看了看萱娘,轻拍拍她手背,“我进去问问,你千万别撞在人家刀口上。”
满月的仇只报了一半,不能再让萱娘受了委屈。蕊仪迈入袭芳苑时梓娇已在殿内,看见她一脸焦急地迎过去,“两位妹妹不必拘礼,太医还在里面,也不知婕妤的胎保不保得住。”
“皇后姐姐,到底怎么回事?”蕊仪心里略微多了些期冀,也许还能保得住,她看看萱娘,让她放心。梓娇将事情说了一遍,与萱娘所说无二,她点点头,向里面望了一眼,“臣妾进去看看。”
梓娇连声说好,并不阻拦,还要跟着进去。可她们刚移了两步,冯立仁、崔敏正和一个产婆就出来了,三人面如死灰,冯立仁摇着头道,“几位娘娘,王婕妤腹中皇嗣保不住了。”
“怎么会保不住呢?你刚才不还说有办法么……”梓娇乱了方寸,连珠炮似的问。
“那王婕妤如何?”蕊仪焦急地问,一旁的萱娘眼泪已经下来了。
“这……”冯立仁不敢说话,看了崔敏正几眼。
崔敏正叹了一声,看了看梓娇、蕊仪,“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崔太医有话就说,这儿这么多人,也好做个见证。”蕊瑶看了众人一眼,似是不经意地挡在了那儿。
不等梓娇发话,崔敏正便沉声道,“本来王婕妤性命无碍,可不知谁在止血的汤药里下了红花。臣等无法,王婕妤恐怕熬不过今夜,请几位娘娘治罪。”
“红花?丽娘、丽娘……”萱娘顾不上这许多,哭喊着推开几个宫人闯进了里间。
“红花?”梓娇也叫了出来,她身上一抖,摆着手想要撇清,“不是本宫,不是本宫,来人,把汤药上的人都带来。”
蕊仪先不理会这些,看向崔敏正,“二人太医,皇上刚经了丧子之痛,如今又有了一次,要是再保不住王婕妤,皇上必定震怒。二位再进去看看,多少再尽一番力。”
蕊瑶回头到了门边,低声吩咐棋芳,“大概皇上那儿还没通报,你去务必报给皇上知道。”
她声音虽轻,蕊仪却也听到一些,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了猜疑,“蕊瑶,你跟我进去看看。”
丽娘面上已经毫无血色,见蕊仪进去,只能看着,嘴唇翕动,隐隐能说出几个字。萱娘哭得泪人似的,朝蕊仪道,“娘娘要为丽娘做主,当初娘娘答应过奴婢,不会让丽娘有事。”
“你这是在埋怨姐姐了,婕妤弄成这样,姐姐也是不想的。”蕊瑶叹道,轻轻拉了蕊仪一下,不想让她上前。
“你啊,帮不上忙,就再边上呆着。”蕊仪径自到了床前,命崔敏正再次诊治,她又对萱娘道,“汤药上的人都是有数的,红花也是有来处的,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们做主。”
“人都要没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萱娘掩面而泣,起身把位子让给蕊仪。
“丽娘,你还有什么心愿只管告诉我。”蕊仪猜到人大概是不行了,什么追究元凶都是后话,当下要紧的是满足将死之人的心愿。
正文 第一五一章 丽娘(下)
丽娘目光游离,模糊地向萱娘看了看,嘴上动了几下,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出宫”。蕊仪明了,连忙点头应道,“好,我都答应你,放萱娘出宫,再给她备份嫁妆。”
丽娘长松了口气,目光停在了萱娘身上。蕊仪叹了一声,起身移开几步,问丽娘身边的环儿,“为何早不禀报?人都不行了,才送来消息。”
环儿满脸是泪,吱吱唔唔地道,“皇后娘娘不让奴婢们出去,说是让太医诊治一番,说不准就好了,到时再告诉皇上和娘娘不迟。”
是怕担责任,蕊仪暗叹,丽娘听话乖巧,没什么心性,只是对李存勖有着一颗痴心。她没想过拿丽娘当棋子,只是想让萱娘对她更尽心罢了,没想到弄了这样一个结果。
“娘娘,你要为婕妤做主啊。”萱娘听见了,在她脚边跪下,抓住她的裙摆。自从答应留在蕊仪身边,她就想过迟早有这么一天,尤其在丽娘有了身孕之后。她日也怕夜也怕,想着丽娘不受宠,出身也低,兴许别人懒得和她计较,将来能守着孩子过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
她还该相信蕊仪么?这屋子里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她还能相信谁?萱娘忽然惊疑不定起来,放开了手,瘫坐在那儿,没了魂儿似的。
“皇上驾到!”门外内监高声禀报道。
李存勖神色不善,阴沉着脸把屋里人看了一圈,“让冯立仁来回话。”
冯立仁弓着腰,低着头,饶是活了一把年纪,就是不敢抬头看他,“皇上,并非臣等不尽力,是有人下了红花,才使王婕妤流血不止。”
路上李存勖已知道皇嗣没有保住,他平日对丽娘只是淡淡的,对她的孩子也并不上心。可是先是没了蕊仪的孩子,如今又是丽娘的,让他不由得生出一种子嗣艰难之感。况且此事并不简单,他看看梓娇,又看看蕊仪、蕊瑶还有廊子里战战兢兢的三人,不知是她们当中的谁。
“王婕妤摔跌了胎,还是吃了红花后才没了的?”李存勖沉声道,目光仿佛要在冯立仁身上烧出两个窟窿。
崔敏正还在里间,走不开,冯立仁只得独自应对,“是摔跌了胎,摔跌的,前些日子王婕妤胎位已有不稳,一摔就落了。”
“她胎位不稳,可是为药物所害?”李存勖握紧了拳,若是否认,自然最好。
看看梓娇,冯立仁扑通一声跪下,手撑着地,再也不敢隐瞒,“婕妤前些日子吃了凉的东西,臣阻拦婕妤,又回禀了皇后。”
梓娇哪里肯担这干系,抢着道,“臣妾知道后,命人来看过婕妤妹妹。皇上,冯太医不想担干系,就想都推到臣妾身上。”
“吃食是谁送来的,皇后又是怎么说的,都说清楚了。”李存勖未看梓娇一眼,只盯着冯立仁。
“事到如今,臣也不得不说了。臣那日看见蓝御女端了凉果给王婕妤,臣上前阻止,蓝御女说‘已经吃了两日了,也没见有事,怎么就不行了?’。臣又去告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东西是蓝御女带去的,吃坏了也不甘你的事,你何必管’。”冯立仁说着说着眼泪都从眼角下来了。
“你……”梓娇吓住了,冯立仁拿了她不少好处,怎么这么轻易就把她供了出来。这回她着实冤枉,她说那话时真没安什么坏心,只是玩笑话,“臣妾是说过的,可臣妾一回头就让人盯着袭芳苑里的吃食了,臣妾绝没有害婕妤的心。皇上把婕妤交给臣妾,她出了事臣妾头一个脱不了干系,害她有什么好处。”
“住口!”李存勖瞪了她一眼,吓得她一个哆嗦退了一步。身为皇后,当着他的面尚且敢一会儿一个样子,也不知平日是何模样,还以为她长进了,没承想原本的小家子气半点未脱。
“蓝御女就在外面,皇上要不要也问问她?婕妤摔倒的时候,身边也只有她。”蕊瑶在门边轻抚了下蓝坠儿的追星髻,蓝坠儿吓得跪在了门槛上。
李存勖目光如剑,只那一扫就把蓝坠儿看了个透心凉,他冷冷地道,“婕妤有孕在身,为何不多带些人在身边?你既然和她一道出来,又为何不扶着?”
蓝坠儿哆嗦着爬了过去,一脸地不知所措,“本来是扶着的,可婕妤眼尖,看见边上掉了支步摇,又说眼熟,就快走了几步去捡,之后就摔了。臣妾真不知道那儿昨日倒洒了菜,她一踩就摔了。”
步摇怎么那么巧就掉在了倒洒了菜的地方,再者虽说洒过菜,可昨日必定清洗过,如何会一踩就滑了脚?李存勖狠狠地捏住她的腕子,语中阴狠,“说,谁让你把婕妤带到那儿去的?是这里的谁?”
步摇只有九嫔以上的才有,那便是梓娇、敏舒、蕊仪和蕊瑶了。蕊仪暗暗心惊,万一有人偷了出来,岂不是百口莫辩了,“皇上如此问,只怕她为洗脱罪名,胡乱攀咬,请皇上明察。”
放开了手,李存勖静了那么一刹,忍住了些怒气,“说出来,朕为你做主。”
“没有人指使,真的没有人指使……”蓝坠儿惊恐地不住摆手,敏舒如今大势已去,这儿没有她的靠山,她到底该如何才能有一条活路,“皇上,真的是碰巧了。臣妾还想着王婕妤他日平安诞下皇嗣,能算上臣妾一点功劳,臣妾怎么会害她。”
“人人都长着嘴,谁都会为自己开脱。”蕊瑶半点不慌,还显出几分沉稳,“皇上,步摇还在,可以验看,红花的来处也可以追查。请皇上查验,还臣妾几个的清白。”
赵喜义已把步摇捧了上来,两朵牡丹花簪头,每个花瓣上面都镶着一粒红玉,华丽而不失端庄。众人目光一屏,蕊仪先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又觉得它眼熟,看向梓娇。李存勖也看了过去,沉声道,“这是梁宫里的旧物,一对有一模一样的两支,翠玉的给了贵妃和昭媛,红玉的给了皇后和德妃。皇后,这支可是你的?”
“不是臣妾的,怎么会是臣妾的,早上臣妾还看见了。”梓娇忙不迭地道,她压根不记得早上有没有看过,她拿过步摇看了又看,神色间更慌了,“真不是臣妾的,不是,一定不是……”
看了李存勖一眼,蕊瑶眉梢轻轻一挑,“皇后的眼睛真是厉害,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两支,一眼就看出不是自己的了。”
蕊仪暗暗看了她一眼,心中又漏了一下,说话时语声平直,“既然皇后姐姐和德妃姐姐都各有一支,那回去取了来,就知道是谁的了。”
“赵喜义,你去瑶光殿和集仙殿看看。”李存勖咬牙道。
蓝坠儿攥紧了膝上衣料,缓过口气来,可是这万一是敏舒的。她肩上不由得又抖了起来,如果不是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