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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对上那小乞丐的双眼,夏清杺竟发现他眉清目秀,如果不是身上的破衫,任谁也不会想他是个乞丐。
顾不得手疼,弯腰将地上的银子捡了起来,因为那小乞丐高她一头,夏清杺不得不仰着头恼怒地说:“谁说我可怜你了!真是不识好歹。”
说完,她还厌恶的斜了那乞丐一眼,拉着目瞪口呆的满月离开。
谁知她们刚走没多远,就被人从背后叫住。
“那……那个,把银子留下!”
那乞丐的语气有些窘迫,听得出来,这句“挽留”并不是出自内心的真实感受。
返身走了几步,夏清杺将手中的荷包掂量了一下,嘲笑道:“你刚刚不是还说不要人可怜,怎么这时候反倒伸手跟我要钱?”
说着,也不等那小乞丐搭话,直接从荷包里掏了一块碎银子扔在了地上。
见状,那小乞丐眼中戾气更甚,狠狠的盯着夏清杺,口中说道:“你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哪里来这么多理论,你当自己是谁,救世主吗?你不过也是仰仗家人罢了!”
小乞丐的一句话将夏清杺呛的满面通红,竟突然想不起来用什么话来回敬他,只好扭头看向身后的满月。
满月本就不善言辞,见到这样的情况,哪里还能帮的上忙,只能结结巴巴地劝。
“小……小姐,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还未等满月的话音落下,那小乞丐便嗤地一笑,嘲笑道:“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小姐嘴笨就罢了,没想到身边的丫头也是这样的笨拙。”
接二连三的被人讽刺,即便是夏清杺的脾气再好,此刻却也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不顾满月的阻挡,几步跨到了那小乞丐的面前。
没想到夏清杺真的会折返回来,见她走来,那小乞丐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然后又猛地意识到自己身高上的优势,遂又快速的向前进了两步。
冷不防的,两个人撞在了一起,身形不稳向后倒去,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很快,两个人就扭打到了一起。
见到这情况,愣在一旁的满月急急地喊了几句,想让周围的人帮忙拉扯开两人。
那街上的人刚才已经见识了这小女孩的家世,生怕等会儿事情会扯上自己,哪里还敢搭手,瞬间都跳开了一丈多远,远远的围着看热闹。
看着滚在一起的两个人,满月急的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终其一生
小孩子打架,也不讲什么招式仪态,下手也不知轻重,凡是能碰到的地方,就都成了发泄怒火的出口。
话虽如此,但夏清杺毕竟是女孩,手指尖尖,一把下去,那小乞丐的脸上便多了几道血痕。
脸上的痛感传来,小乞丐反手捂着脸,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夏清杺不可思议地说:“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说完,也顾不得什么好男不跟女斗,起身扯着夏清杺的头发,下死劲儿的拖着走了几步,然后一手将她按到了旁边的那个泥雪坑里。
脸上一凉,夏清杺只觉得嘴里一疼,脸上身上便已经满是泥水。
将一条腿压在夏清杺的身上,那小乞丐气呼呼地问:“说,你还敢不敢了!”
被压的不能动弹,夏清杺只觉得有股血腥味在嘴里乱窜,一张嘴,就看见自己的两颗门牙活着血水掉在了地上。
一惊之下,夏清杺也顾不得疼痛,双手双脚并用,左摇右摆地想要挣脱那乞丐的压制。
“匍匐,匍匐,我就是匍匐!”(不服,不服,我就是不服!门牙掉了,说话跑风不清楚)
几番挣扎,借着巧劲儿,一眨眼的功夫,夏清杺竟然摆脱了挟持,反而骑在了那乞丐的身上。
眼见自己大仇得报,夏清杺咧着嘴狰狞大笑,脸上的血水、脏水滴了那乞丐满脸。
“你这个藏桐系,锁,你呼扑呼?”(你这个脏东西,说,你服不服?)
被压在身上的小乞丐也不服,一伸手抓着夏清杺的头发,大声说:“放开我,放开我!”
夏清杺哪里肯听,也将自己的双手当成了武器,扯衣、抓脸,极尽所能。
等人将他们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两人犹自张牙舞爪,相互叫嚣,谁也不肯服谁。
见自己人来了,那小乞丐神情愈发得意,拿手胡乱抹了把脸,冲对面的夏清杺喊道:“你当只有你有靠山!看到没,我也有。”
闻言,夏清杺也回头找人,却没发现满月的身影。夏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头,一瞬间,夏清杺只觉得自己势单力薄。
“靠人散什么本丝!(靠人算什么本事!)
“听不懂你说的鸟语,咱们走!”
瞪了夏清杺一眼,那小乞丐霸气地对着身后的人说了几句。
眼见那小乞丐走远,夏清杺恨不能身长翅膀追过去,无奈被人束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只等再也看不见那小乞丐,抓着她的人才松手道歉,也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抓她的那人便不见了身影。
像个泥人样的站在原地,想起刚才的情景,夏清杺就恨的牙根痒痒。
过了好久,她才想起来自己的那两颗门牙。蹲身在泥水里摸索了好久才找到,小心翼翼的装进荷包里,在心里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报这“两牙之仇”。
而几条街外,那小乞丐也在心底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让这女孩知道自己的厉害。
正当他想到得意处,一个人突然不知从哪窜了出来,见到他的“惨”状,不由惊呼:“我的爷,你这是到泥地里打滚去了吗?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说着,便一叠声的喊人请大夫。
“请什么大夫,回去吧!”虽然脸上的抓痕有些疼,但他还是不愿意告诉别人这是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打的。说出来,多丢他萧天成的脸。
、花朝纪事
时光如梭,建安十七年,夏清杺已经出落成大姑娘,容貌算不上惊艳,但也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和十几年前相比,她的性格倒是变了不少,没以前爱笑,也没以前“侠义”了。
不知道的人都说女大十八变,纷纷赞叹夏夫人教导有方,而夏夫人对这些称赞只是淡淡一笑,不予评价。
其实说起来,夏夫人很是感谢十年前那个和自己女儿打了一架的陌生人,要不是他,估计这丫头现在还是只顾着疯玩。
十年前那架,自己没在跟前,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据满月的描述,清杺也未吃亏,把那小子抓的像个花脸猫。
不过有得必有失,一架换来了清杺的改变,只是也可惜了她那一口整齐的牙齿。虽说后来补齐了,但终究有些参差不齐。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清杺的性子才略微有所改变。
其实那补齐的牙齿在她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倒是凭添了些许俏皮,但没想到清杺太过在意,被人笑过几次后就变的不太爱笑,生怕别人说她的牙不好看。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每次看到自己的牙齿,清杺便要将对方骂个几次。有时间也是日日上街,说要找他报仇,可十年间,两人也未再见过。
时间久了,大家也渐渐的忘了这件事,而她也没再听清杺提起过。
正当夏夫人回忆往事的时候,夏清杺扯着衣裳皱眉从外面进来,头也不抬地问:“娘,今天必须要穿成这样去吗?”
夏夫人闻言细看了几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打趣道:“我的杺儿真是好看。”
可夏清杺的注意力全不在夏夫人这边,只是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问:“一定要穿成这样?”
“是,花朝节上都是各府的公子和千金,你如果不想太出挑,那就最好穿的和别人一样花团锦簇。”
听见这话,夏清杺苦恼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满月的陪伴下出了府门,赴花朝节之约。
出府门没走多远,夏清杺便听到几声清脆的马蹄声,于是不顾满月的阻拦,兴高采烈地将头从车窗伸了出去,朝着马蹄声喊道:“裴大哥,你也去花朝节呢?”
马上的人见是她,快马加鞭赶到了近前,笑着说:“是,听说梅庄的花开的极好,我也去凑个热闹。”
说着,便自然而然的朝车内的她伸出了一只手。
“走,我骑马带你去!”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夏清杺高兴的点了点头,勒令停车,一脚踏出车外,才惊觉自己今天的装束不适合骑马。
正为难的时候,满月从车内走了出来,冲着马上的人蹲身行礼,然后说道:“今天天气晴好,不如奴婢陪着裴少爷和小姐走走。”
闻言,马上的人抬头看了看天,轻道:“也是,反正离梅庄也没多远,不如我们走走!”
望着裴少爷挺拔的身影,再看看自己小姐略带娇羞的脸颊,满月轻叹了口气,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裴少爷和小姐真的很般配,家世相当,容貌相当,虽然小姐的性情不定,但以后裴少爷肯定会照顾她的,肯定会的。
、狭路相逢
等夏清杺他们一行人到了梅庄时,那里早已是人头攒动。
各家公子小姐或有意或无意地聚在一起,看似谈论诗词歌赋,实则暗里较劲。
花朝节上,即便是什么都不懂的,也能跟风吟上几句名家名句,不为出风头,只是不想输了自家的身份。
进门后,因为远远看见个熟人,所以裴家少爷先请夏清杺自己逛逛。
百无聊赖,认识的人又没几个,夏清杺只好带着满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
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后,她无意间被凉亭下一个手拿折扇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这才什么天气,竟然已经有人手拿折扇,我看就是趁着花朝节卖弄风骚!”一张嘴,夏清杺就刻薄无比。
顺着自己小姐的目光望去,满月微微蹙眉,笑着摇了摇头。
那男人似乎也感觉到有人看他,回头时恰巧和夏清杺的眼神对上。
居然是他!
原来是她!
两人同时一愣,随后同时起身,怒气冲冲地朝彼此的方向而来。
隔着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两人同时出声,说的居然是同一句话,只不过彼此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不善。
“好久不见啊,丫头!”
“好久不见啊,小子!”
直到两人相距还有一射之地才都停了下来,一个手拿折扇双手抱胸,脸带冷笑;一个单手叉腰,横眉冷对。
“怎么着,今天咱们是文斗还是武治?”
“几年不见,你个小丫头胆子更大了!”
“是啊,我才不像你一样,你以为揣着把折扇,穿上锦衣就能变成贵公子啊!”说着,夏清杺还夸张的使劲吸了口空气,掩接着掩鼻道:“你就是浑身扑满香粉,也掩盖不住你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透着的乞丐味!”
同样,站在地面的萧天成也不甘示弱,冷笑几声,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夏清杺,慢条斯理地反驳道:“你就是大家闺秀又如何,以为打扮的像只花蝴蝶就能掩盖你泼妇的事实?”
说完,萧天成犹觉得不够,拿手中的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嘴唇,笑道:“没了牙,你这只花蝴蝶可怎么采蜜?难道用舌头舔?”
萧天成的一席话,成功的让围在一边窃窃私语的人瞬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夏清杺的牙齿上。
数道探究的目光射来,夏清杺不可抑止的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画面,因此狠狠地道:“你还敢提当年的事情,看来本姑娘在你的脸上刻的印记还不够多。”
……
十年前的积恨,就在两人两人你来我往的功夫中逐渐被放大,吵到最后,两人都是声嘶力竭。
接过满月递过来的茶,夏清杺一口饮尽,将杯子摔在地上。茶杯的碎片乍起,惊的萧天成甩开折扇护着脸颊一跳而起。
“怎么着,今天还想比划比划?”
闻言,夏清杺不顾形象的捋起袖子,双手叉腰道:“比划就比划,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这些年,她做梦都想着报着“两牙之仇”,如今机会送上门来,让她如何能够放手。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报仇的心思落下,夏清杺就一个助跑张牙舞爪地冲向了面前的人。
眼见胜利在望,她竟不知怎地踩了身上的披帛,好巧不巧的扑倒在仇人的面前。
见到夏清杺这狼狈的摸样,萧天成抚掌大笑。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扑倒在地的夏清杺不知何时手中捏了支簪子,冷笑着插向他的脚面。
疼痛袭来,萧天成下意识弯腰,然后被夏清杺拽倒,很快,花朝节上便又上演了一幕十年前的大战。
、单打独斗
虽然十年后两人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来赴这花朝之约的都是些公子和小姐,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个个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满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拉又拉不开,扯又扯不住,无奈之下只好去找裴少爷帮忙。可一时间竟看不到他在哪里。
两人纠缠在一起,长胳膊长腿,再没小时候那样灵活,手脚施展不开,只好放弃招式,恢复人类的原始本能。
所以说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十年,但扭打在地上的两人在招数并没有多少进步,依旧是抓、挠、揪、扇、踩。
只等外人将他们从地上拉开的时候,两人脸上身上已是惨不忍睹。
萧天成的束发玉扣不知掉在了哪里,头发上裹着泥土散乱的披在肩上,而身上的衣袖在刚刚拉扯时被撕了下来,脚上的鞋子也不知何时掉了一只。
而一旁的夏清杺也好不到哪儿去,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