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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隋轻晚的丫头一愣,怯怯地说:“小姐,那咱们应该做什么?”
闻言,隋轻晚回头看了眼夏清杺消失的方向,微笑道:“这个时间还不去请安,摆明了是无视宫规,她怀有身孕骂不得、打不得,她身边的丫头恐怕没有这个特权吧?”
话到这里,那丫头才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因此猛地点头,笑着赞叹道:“小姐这招儿真是高,也得让她们瞧瞧,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想起和夏清杺有几分相似的满月,隋轻晚便冷哼了一声,心中闪过一丝阴狠和杀机。
一个小小的丫头也敢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走,咱们去给皇后请安。”
“那奴婢要怎么做?”
听到这话,隋轻晚一笑,伸手指了下还愣在原地的义安郡主,“这天愈发热了,郡主这么在日头下站着可不行,还不请到皇后的宫中坐坐。”
那丫头接受到隋轻晚的意思,冲着自家主人乖巧的一笑,快步向义安郡主走去。
“郡主,这大热的天,您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话,一向大大咧咧的义安郡主吐了吐舌头,望着夏清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我好像闯祸了。”
“闯祸?”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义安便有些不安,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懊恼地说:“我好像撞到皇嫂的肚子了。”
“不行,我得去告诉姑姑去。”说着,义安便撇下那丫头向皇后的宫中跑去。
等义安走远,那丫头才扭头向隋轻晚所在的方向点了下头,比了个手势。
收到信息,隋轻晚整了整衣衫,然后缓步向皇后宫中而去,准备去看一场好戏。
被萧天成抱回宫内,等候太医来的时间,夏清杺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
想到这个错误的严重性,夏清杺便觉得胸口也不是那么疼了。
见夏清杺故意将屋内的宫人都支了出去,萧天成便知道她有话说,因此端了茶杯踱步过去,柔声问:“现在觉得怎样?”
伸手按了按胸口,夏清杺疼的呲牙咧嘴,感觉这义安郡主简直就是她命中的祸星,每次碰到她,准没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刚刚义安撞到我的时候,我只顾着胸口疼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肚子这回事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
听夏清杺这样一说,萧天成才恍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面上的神色不由严肃了几分,半晌后才说:“为保万无一失,等会儿看过太医后,我会让他禀报母后说孩子没了,只是可惜了……”
萧天成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夏清杺却敏锐的意识到他隐含的意思,因此直接拒绝道:“绝对不行。”
“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行,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怎么下得了手。”
“这是她的命。”
听到如此冷血的话,夏清杺面色一寒,沉声道:“命?如果将来我也面临这种状况,那是不是也要说这是我的命?”
“你怎么可能会面临这种状况?”
疼痛传来,夏清杺倒吸了口气,然后怒道:“我不过是你婚姻路上清障的工具,怎么就没有可能面临这种情况。”
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一个生命无声的消失。
听到这话,萧天成只觉得怒不可遏,一步上前,伸手扶了她的胳膊,大声道:“什么叫你是我婚姻路上的清障的工具,你当我是什么,我对你的这些好难道你都看不到,瞧不清吗?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装糊涂?”
被萧天成晃的胸口疼的厉害,耳朵嗡嗡作响,对于这些质问,夏清杺只觉得心烦意乱,因此胡乱喊道:“不明白,不明白,我都不明白。”
听到这话,萧天成只觉得怒火冲头,也顾不上照顾她的身体,只想将心中的委屈释放出来,因此说道:“好,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
说完这话,他便将夏清杺从床上扯了下来,拖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撦拽之下,夏清杺只觉得胸口疼的难受,眼前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黑。
双手抱着床柱,面对萧天成的拖拽,夏清杺只一个劲儿的大喊:“我不去,我不去。”
领了太医进来,满月便看见已经吵成一团的萧天成和夏清杺。
见状,那太医急急忙忙低头,悄悄退了出去,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候着。
满月一愣之后回身,见太医退了出去,自己也急急忙忙的回身将房门关上,站在一边焦急的问:“这是怎么了?”
可萧天成和夏清杺两人都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思理她。
见状,满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声劝道:“两位主子,宫人们马上就回来了,你们这样吵被人看到,要是传到了皇后娘娘那边,可怎么得了。”
这话说完,满月见他们两人还是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依旧执拗的在那里对峙。
无奈之下,满月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稍微理智些的萧天成。
“太子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姐身体不适又怀着身孕,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无论如何都暂且搁下这事儿,如果小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满月代她给你赔罪。”
说着,满月便跪在地上咚咚的给萧天成磕了几个响头。
见满月如此,夏清杺心疼不已,不自觉的松了抱着柱子的手。
见状,萧天成冷笑一声,竟一把将她从地上揽了起来,继续往一个方向走。
跪在地上的满月瞥见夏清杺的满头大汗,瞬时苍白了脸颊,因此一个箭步上前抱着夏清杺,冲着暴怒的萧天成道:“太子爷,您快松手,让太医先给小姐看看伤吧。”
听到这话,盛怒中的萧天成一怔,抿着唇狠狠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过了好久才蹲下身子将夏清杺抱回了床上。
因为刚才的纠缠,此刻夏清杺只觉得胸口像是插了根利剑般疼痛,可是,身体再痛,也比不上心里那种锥心蚀骨的疼痛。
萧天成的那些话,她怎么不懂,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情,她不能看,也不能听。
见夏清杺突然流泪,满月便以为她难受的厉害,因此,也没等萧天成吩咐,便跑着去将太医请了进来。
在萧天成杀人目光的注视下,太医哆哆嗦嗦的坐在一边给夏清杺诊脉。
过了好久,那太医才站了起来,说夏清杺的脉搏一切正常,现在觉得胸口疼,应该只是外伤。
说完这些,那太医便请满月细细复述了刚才被撞的情景后,然后小声说:“臣乃外人,不便查看伤处,还请太子爷将娘娘的伤处查验一番告知于臣,臣也好研制涂抹外伤所用的药物。”
说着,那太医便退到门口。
听完太医的话,满月为难的看了眼萧天成,见他不动,没办法只有自己挪到了床边,伸手解夏清杺的衣裳。
萧天成本来在气头上,可听到这话,他又狠不下心不管。
“我来,你去吧。”将满月支开,萧天成坐在床边亲自替她查看伤情。
满月依言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然后跟太医询问刚刚脉搏的事情。
“不要你管。”
萧天成的手甫一伸过来,夏清杺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见她流泪,萧天成终于先示弱,咬牙道:“如果可以,我宁愿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你。”
轻轻的扯开她的衣裳,刚到肩膀处,萧天成便看到一片青紫。
指腹轻轻划过那片青紫,“觉得怎么样?”
疼痛传来,夏清杺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疼。”
将衣服替她掩上,萧天成蹙眉道:“可能是伤着骨头了,你忍忍,我出去跟太医说一声。”
见萧天成要走,情急之下,夏清杺忍痛伸手拽着了他的衣裳,恳求道:“孩子的事情,手下留情。”
萧天成闻言一愣,好半晌才点头应了一声。
见萧天成答应了自己请求,夏清杺咚的一声躺回床上,可心中的负罪感却并没有因此减轻。
胡思乱想间,她突然听到皇后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逼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在这宫中,每一刻都是煎熬。
扶着义安的手进门,见太医在外面候着,皇后便直接问道:“太子妃怎样?”
刚刚看过萧天成和夏清杺的吵闹,如今再听到这话,那太医心虚的看了眼萧天成,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问你话,你看太子干什么?”
听到这话,萧天成抿嘴一笑,上前扶着皇后的手,瞪了眼旁边的义安郡主,转移话题道:“母后,清杺的情况如何,你还不如直接问义安。”
听到这话,义安尴尬的笑笑,解释道:“我真不是有意的。皇嫂现在怎样了?”
“刚刚义安都已经给跟我说过了,我已经是责罚过她了,太子妃现在如何?情况严不严重?孩子怎样?”
见自己的刻意转移的话题被轻易拉了回来,萧天成心生恼怒,近前一步扯着义安的衣裳训斥:“你这铁头功再好些你皇嫂可就不止是伤身了。”
萧天成的话虽然简单,但却带着诸多信息,只要稍稍有心的人都能听懂,除了闯祸精义安郡主,因为她一脸疑惑地说了句我没练过铁头功。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继而大笑出声。
“义安,你可真是个开心果。”
笑过之后,皇后突然冷声道:“太子,母后问你,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
皇后的话一出口,整个院子便静了下来,尤其是那太医,竟然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见状,萧天成面色一变,扭头看了满月一眼,然后就见她也急急忙忙的跪了下去。
听到外面的局势陡变,屋内的夏清杺便再也躺不下去,强撑着从床上下来,慢慢的往门后挪。谁知她刚硬撑着走了几步就听萧天成问道:“母后怎么突然问这个?”
听到这话,夏清杺便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用手扶着桌沿儿仔细听他们说了什么。
见自己儿子避而不答,皇后心中便有些动怒,回头看了眼管着的屋子,说道:“你就说着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想了想,萧天成开口道:“按照本朝律法,欺君之罪当斩,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听到这话,皇后拍手一笑,指着萧天成道:“那好,你记着今天说过的话,如果将来有一天有人犯了欺君之罪,你可不要偏帮偏袒,记得秉公执法就好。”
因为皇后这话说的非常突兀,在场的众人皆是不面面相觑。
可知母莫若子,皇后的这番话,萧天成是听得明白,虽然不明白指的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明白所指之人是夏清杺。
见没人说话,皇后便指着萧天成道:“这话,你可要记记在心里。”
无可奈何,萧天成只好应了声是。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直到这时,一直将自己置身事外的义安虎头虎脑的打断了他们的猜谜,也很快的转移了这个颜色的话题。
挠了挠头,义安见在场的人都唬着一张脸,便小心的提议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看皇嫂了?”
皇后闻言一怔,片刻后怜爱的拍了拍义安的头,和蔼地说:“怎么了?现在才知道着急,你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慢些,你看看你,这进宫才几天,就已经干了多少这种事了。而且,要是你皇嫂今天真的有事,就是你皇兄不追究你,我可是不饶你的。”
许是因为疼爱自己这个侄女的缘故,所以皇后这话虽然说的严厉,但语气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仔细听,反倒有些宠溺在里面。
“姑姑,我已经知道错了,现在赶紧去看看皇嫂吧。”说着,就拉着皇后往里面走。
屋内的夏清杺听到这话,急急忙忙的往床上扑,因为太过慌乱,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直绑在身上的那个棉包早已掉落。
刚躺回床上,房门就被打开,带进了一阵微风。
掩着的床帐在这轻风中荡漾了几下,惊魂未定之时被一双芊芊玉手猛地掀开。
“皇嫂,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随手床帐挂在旁边的玉钩上,义安返身坐回床边,将夏清杺的一只手从被子下拉了出来,覆上一块帕子,扭头冲太医喊:“赶紧过来诊脉。”
听到这话,那太医一愣,不自觉地看了眼旁边的萧天成。
注意力本就在萧天成身上的皇后当然不肯错过这个细节,直接问道:“你和太子究竟谁是太医,让你给太子妃看病,你总看太子做什么?”
说到这里,皇后冷哼一声,然后接着问:“还是说,太子妃的身体究竟如何,都是太子一个人说了算,你不过是个传声筒。”
听到这话,那太医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不敢。
将那太医支开,萧天成笑着岔开话题,“母后,我可不会什么歧黄之术,你这是取笑儿子呢。”
立在皇后身侧,直到此刻,隋轻晚才觉得皇后不是面上看着的那样简单。刚才那席话,初听时没觉得什么,可细细想来,又觉得句句有所指,倒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想到这些,隋轻晚便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面静听皇后下面会说什么,一面庆幸自己刚刚没有随便插嘴。
对于萧天成的话,皇后一字未言,反而指着地上那太医道:“既然不敢,那还不赶紧去诊脉,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要是皇嗣出了问题,你一个小小太医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听到这话,隋轻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