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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邪、曲直的是非评断角度来看,廖凡是想要把李敏掰直的。
可是,她却是个女的,女汉纸岂不就是一贯喜欢自诩直男的吗?于是廖凡迷迷糊糊地搞不清楚该往哪边去掰!
或者,这么想:身为t攻女汉纸的李敏,其实骨子里是个木有实体小jj,却有着强大无比的精神小jj的彪悍直男,这么看待的话,廖凡的遗愿也就清楚了:“当我死后!请为我掰弯那个名叫李敏的直男!具体操作起来,还请尽可能掰得温柔一点!”
……
☆、第90章、“脱掉你的衣服”
廖凡的耐烦心倒是挺好的,他静静地趴在李敏的胸前,任她波涛起伏,我自逍遥沉浮。
李敏一时间情绪上有些失控,身上也出现了明显的高原反应,她是真的心动过速,剧烈的心跳伴生了用力的喘息,胸部大幅度起起伏伏。用尽全力大口大口呼吸了大量新鲜的空气之后,好容易才缓解下来。
“磨叽啥呢?还不快去把卢先生捞出来吗?”廖凡一动不动,有气无力的低声叹道,“哎!最毒不过鹤顶红、黄蜂刺、妇人心啊!”
李敏的脸色当时就红了,最初她是气愤卢天民害人不浅,故意不肯着急去救卢天民出来,陈心想要叫他多吃一些苦头,以示惩戒和报复。
后来,她还真的把这一茬忘得干干净净。
困在雪下,类似于溺水。最初的时候,雪下的感觉比水底下舒适得多,因为三个人之前在雪下做过了那么多的折腾,拓开了一片足够大的空间。呆在雪下,比之于淹在水下,在呼吸问题上方便得多。
可是,时间长了,一切也就反过来说了。
人体就像个小火炉,不断像四周散发出热力。邻近的雪会化水,刚刚化水的冰雪立即又会受到周边更多冰雪的影响,再度凝结。如此循环往复之中,冰水混合物的形态转换,会快速夺走人体蕴藏的热能,从而将大活人活生生地冻死。
同时,一部分化水的冰雪,有可能浸入贴身的内_衣,那会导致更加糟糕的后果。
廖凡失去了外套和长裤,在那种环境下根本撑不过半个小时,李敏的防水外套还在,却丢失了长裤,她也冻得够呛。
只有卢天民全身的行头还完整,他可以耐受更长的时间。
可是,雪下被困的局面,类似于溺水,人类的服装设计,是按站立和坐卧模式来设计的。人类的服装,并没有考虑过应付和抵御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冰雪和雪水的侵袭。长时间埋在雪下,大量的雪水会从卢天民的领口入侵进去,同时,暴露在外的整个头部都会被冻坏掉的。
李敏刚才在阳光之下放松身体,任奄奄一息的廖凡趴在她的胸前,恣意享受着廖凡临时之前的最后一点温馨母爱感触。她一时间全然把卢天民抛诸脑后。
这时候廖凡终于忍不住给出提示,李敏才意识到自己险些儿犯下大错。
她没有那么毒。或者说,她自己觉得自己并不算特别毒的那一款。
可是!此刻又要把廖凡搁在哪儿?
李敏这时候是仰泳在雪面之上,怀里抱着廖凡,在一片茫茫雪海的海面上,载沉载浮。
积雪的浮力比水更大一些,但也大不到哪儿去。
倘若不是采取仰泳的姿态,摊开和放平了整个身体的话,只要站起来,一用力很快就会陷到深深的积雪里去。
“我不晓得该怎么做呀!”李敏急得快要哭了!
在十多二十分钟之前,她还是个坚定不移的女汉纸纯爷们儿,这时候李敏自己也觉察到,自个儿变得越来越像个女人了,遇到搞不定的事情,一着急,就忍不住的想哭,像个没出息的小女生。
“脱掉你的衣服,”廖凡挣扎着,吃力喘息着说,“让卢总尽力向上起跳,在他跳到最高点还没有落下去的那一刻,你抛出去你的外套,注意必须是沿着雪面水平的抛出,像一张毯子,或者一只雪橇板,让卢总借着这件外套,变线转向,横向水平漂移出来。你不要失手,要把他及时拉回来。”
廖凡的想法是:卢天民竖直起跳,跳得再高也没用,周围的积雪蓬松不能受力,卢天民跳得越是大力,跌回去陷得反而会更深。唯一的解救之道,就是让卢天民在全力起跳达到最高点之后,把身体运动的方向,由竖直改为横向滑行,就好像背越式跳高运动员,在背部越过跳高比赛的横杠一模一样。
为了不致于因为冲能过大而再一次深深地跌入积雪深处,在背越式完成的那一瞬,李敏应该抓住自己外套的一只袖子,将整件外套平平地甩出去,恰好垫在卢天民的背后,将正在开始下跌的他及时接着,当摊开来的衣服垫接成功,当卢天民的背部开始猛然撞向雪面的时候,李敏及时拉动自己这一头的衣袖,就能够像雪地雪橇一样,用水平方向上的滑行,来有效化解掉卢天民跳高之后形成的向下跌落之势。
这件事情,首先是复杂得难以解释,廖凡气息奄奄,无法说得更加细致。对方听不听得懂,已经不是廖凡所能过问的了,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李敏能不能拿捏得好抛出的时机,能不能有武侠高手一样的超强腕力将一件雪地外套给抛得平整如毯,又能不能在最巧妙的一瞬间及时将它拉拽回来……这还真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挑战!
这几个环节都必须像超人一样做到完美,才能把溺水一样淹没在积雪深处的卢天民营救出来。
倘若李敏在任何一个环节上失手,或者做得不够精准,比如抛出和回拉的时机稍早或者稍晚,都会导致失败。
廖凡猜到李敏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因为暗自怀恨卢总裁,故意假装失手,令卢天民得不到救援含恨淹死。事后,李敏完全可以说自己真的做不到廖凡策划的那么精确,这完全就是无法突破的技术难关,卢天民的死亡完全就是常态,不能怪她。
廖凡预见到天性腹黑凶残如蛇的女人们,很可能在这种时候做出来这种事情,然后还扮演小白兔一样的无辜角色,瞪圆了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呀!我真的是尽了全力,最后却没能做到最好!”
华丽丽地害死别人之后,还要假装无辜小白兔,流出许多鳄鱼的眼泪。这就是廖凡对于最毒女人心的认识。
倘若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廖凡也没办法。
再说廖凡自己对卢天民也很不满,这个该死的总裁,死了活该!
可是,男人自有男人的节操感,廖凡觉得凡事必须尽心,尽过那心之后,不用再问成败。倘若没有尽心,便始终会心中难安。
为求心安,廖凡才刻意拿着鹤顶红、黄蜂刺、妇人心这个怪话出来刺激李敏。
倘非人命关天的话,气息奄奄的他,原本也没有那么多富裕的力气,喋喋不休,罗里吧嗦。
李敏被廖凡说得来脸上一红,好像自己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儿被人给洞穿了似的,也就内心警惕起来,收敛了那些可耻的小心思儿,一本正经地脱衣服,要尽全力去援救卢天民,再不敢假装失手,误害了总裁大叔的性命。
……
☆、第91章、他是我的谁呢?
李敏和廖凡两个人的两条裤子,此刻是丢在了雪窟窿的深处。
其实李敏幻想着卢天民能够细致周到,顺手把她和廖凡的两条裤子都给带回到地面上来。不过,她吃不准卢天民埋在雪地下面,还能不能完成这样复杂的动作。那显然需要蹲下身子四处摸索才能找到。
至于廖凡的外套,肯定是无法找回的了。那件外套,丢失在这处凹地的外面,显然是早已随着第一波雪浪,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在雪面之下遇困时,各方面都比水下更容易生存,唯独就是在御寒和视线方面,会比在水下更加艰苦。
所以,倘若卢天民自觉记得把两条长裤带回来,李敏会很高兴,倘若他想不到这些细节,李敏也不打算催他去找。催促卢天民去找裤子,而且还是两条,万一导致卢天民在雪下东挖西掘的,引发雪墙的进一步坍塌,将他埋得更深,那肯定要害死人的!
李敏从来不肯乱做自己负担不起责任的事情。她对卢天民的性命无法负起全责,于是便什么也没多说。
她如实转述了廖凡的意图。
然后卢天民在深深的雪坑下面,开始积极热身,倒数着:“三!二!一!”
数到一的时候,他踊身鱼跃了出来,然后采取了和李敏之前一样的仰泳姿势,试图以水平方向上的滑动,来消解身体下落时那一道重重的跌势。
李敏不愧是从小跟空降兵高手一起玩大的姑娘,这一刻也是潜能爆发,鬼使神差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成功做到了廖凡yy出来的那个高手境界。
李敏的外套被平平整整地甩了出去,恰好垫着了卢天民的背部,然后李敏用力往回拽,就像拉动雪橇似的,顺利把卢天民硕大的身躯,拉得来向着一边滑开,终于脱离了那道雪井。
然后,李敏再也不去正眼瞧卢天民一眼,她扔掉手中的衣袖,把颓然滚落一边不再吭声的廖凡抱了回来,依旧抱在怀中,依旧像先前那样,在雪面上仰泳,慢慢向着山脚下面滑去。
之前曾经呆过的这一片雪地,经过刚才的用力折腾,已经开始向下塌陷,不能久留。只有尽快游向靠近山壁的那一侧,才能找到可以落脚的坚实岩层。
这次雪崩带下来的大量积雪,壅塞了整条山谷,形成了一条延伸到数千米之外的巨大雪龙。估算着三个人仅存不多的一点体能,再加上廖凡的伤势,显然是无法走出去的。
他们处于一个被困待援的状态。
老在雪面之上游泳,是不可能持久的,李敏确定卢天民成功浮出雪面之后,就不再理他,专心致志带着廖凡,向山壁下面的坚固岩层靠拢,试图找到一块暂容立足之地。
这时候李敏继失去裤子之后,又失去了外套,不过,此刻的形势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她便喊道:“卢先生,拜托你帮我拾回我的防寒服。”
一边喊,一边抱着廖凡慢慢的挪开去了。
李敏现在没了外套,身上只剩下乳白色的厚毛衣,看起来越发像是一个正在哺乳的大妈,廖凡越看越像是个正在吃奶的婴儿,只不过,这个婴儿已经快要死了。
一念及此,忍不住悲从心中来,不自觉又是泪流满面。阳光依旧灿烂,她仰面躺在雪地之中,一边挣扎着靠向岸边,一边又尽可能温柔呵护怀中那个眼看就要断气的小孩。
她其实已经预见到廖凡必死无疑。
可是,只要他一刻没死,她便绝不可以将他放弃。果断放弃掉已经注定要死的廖凡的话,李敏和卢天民两人脱身并且存活下去的成功概率便会大增。一直带着廖凡这个半死不活的累赘的话,恐怕今天三个人全都得死在这里!
很明显,以1995年迪庆县消防武警大队和护林员大队的专业水准,在今日雪崩突发之后,他们是不可能立即赶来搜救幸存者的。明天或者后天,才会有人前来营救他们。
卢天民和李敏,从体能上来讲,都算强者,在天黑之前逃出这条被积雪壅堵的死亡山谷,才有望获救。否则,绝不可能在装备全数丢失之后,在海拔六千米的高寒雪山上,熬过漫长的三十六个或者四十八个小时!
三个人的背囊早已丢弃。廖凡和李敏甚至连外套和长裤都丢掉了……如何还能扛得过数十个小时冬季寒风的摧残。
只有卢天民一个人身着完整,他的身体也是三个人里面最强壮的。李敏心想,就让他一个人寻路出谷去吧,劳资就这么抱着我老婆的乖儿子干干脆脆地死在这里吧。
“卢先生!”李敏又一次出声喊道,“请你自己想办法逃出这条山谷,去找人,求救援!我跟廖凡是走不出去的了,走得掉也不想走了!你自己走!赶紧的!赶在天黑之前!”
然后,她便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怀中,心里头怪怪地想着:多奇葩的人际关系啊!我胸前奶着的这个bb,他是我的谁呢?林真得算是我老婆吧!这孩子算是林真的儿子或者老公,两种说法都是有的。那么,问题来了:他该是我的啥呢?
李敏这时候完全迷糊了。
她不但搞不清楚自己跟廖凡的关系,甚至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按照军人的思维,当一个战友受伤并且无法挽救的时候,人道主义的救援虽然是必须的,但是,有一个更为优先的前置原则:不能拖累整个部队。为了一个伤者而葬送整只部队的话,指挥官显然难辞其咎。
李敏理智上已经知道,是时候放弃廖凡了。此刻,对他,心意已经尽到,此心天地可鉴,再无半点虚诓。
可是,她却根本做不到理想模式下的那么强硬。
只要廖凡一刻没死,李敏便不愿意将他放弃。
这时候,她所考虑的,已经不再是该和不该怎样去做,而是愿意不愿意那么去做。
她不愿意丢下他。
李敏并不是真正的军人。如果真是的话,她这时候想的就是:“是时候退役去做回一个女人了。我已经被打败。本该坚硬清醒的理性,就这么轻易地输给了女人本能的心软,这实在不可原谅啊!一个婆婆妈妈的女人,是不配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