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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前世看的红楼梦,如今还真用上了。
她每哭一句,顾老爷的脸色就铁青一分,什么不是大错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逼得女儿都要出家了还不是大错?他还不至于这样不要脸。只不过被自己女儿逼到头上,感觉确实也不是太好,当下憋着气说道:“……五丫头,不要再哭闹了,成何体统!母亲,您看什么合适,就您来决定吧!”
老夫人就喝了口茶,拍了拍小孙女儿的肩膀说道:“我也不要你媳妇伤筋动骨,就让她去祠堂里跪一跪,好好反省反省。今后一月里,在院子里闭门思过,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不要见了。另外,”老夫人每说一句,孙氏脸色就白一分,但是话还没完,“我看她管家实在是管得稀里糊涂的,以后账本和钥匙就放在我这里,日日来我这里管事吧。在我眼皮子底下,想来出不了什么大错。”
几句话一说,亭中顿时静下来了。顾成卉一张脸埋在帕子里,心中仔细掂量了一下,不禁为这样的惩罚暗暗咋舌。老夫人这一手是下了狠劲儿了——马上就要新年了,正月里最忙碌的时候让她闭门不出,外面有了客人问起来要怎么办?虽然不能直接把话说白了,可是要是老夫人一个不高兴,明面上替她遮掩一两句,实际上露出一点口风来,还不是太简单了吗?这摆明了就是让孙氏接下来一个月里头,老老实实地侍奉婆母,不敢再起什么别的念头了!
——再加上全府里有点头脸的下人,都要看着孙氏在老夫人的监督下管家,她还能有什么威严?这样一来,她可真是里里外外的脸都丢干净了。
在场人都心知肚明,老夫人之所以罚得这么重,只怕今日的事由还占不到三成……顾老爷嘴唇开合了几次,想要说话都没说出口。
老夫人话一出口,一亭子人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孙氏脸色苍白,却忽然轻轻一笑道:“老太太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尽管带着疑虑,顾老爷还是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只要孙氏认了,今天这事就算是敲锤定音了……他担心的,也不过就是孙氏挣扎得狠了,扯出她背后的娘家人来。如今事定了,顾老爷赶紧拿出一家之主的风范来,对老夫人恭恭谨谨地说:“事已处理完毕,还请母亲回院子去,千万别着了凉。”
老夫人点点头,旁边丫鬟忙伸手过去,轻轻将老夫人扶起了身。顾老爷目光扫视一圈,几个女儿及她们带来的丫鬟都忙不迭地低了头行礼,便要告退。可他把目光转向顾成卉时,这一望去,就见到了她身后细辛软草两个丫鬟。他此刻就是有脸再大,也没法硬说这两个丫鬟有罪了,只好冷哼一句:“跟上你们各自的主子,赶快回去!”
细辛这时候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忙走到顾成卉身边站住了。而软草则有些畏惧地望了望一脸戾气的孙氏,犹豫了一下也走到了她身后半尺处,停下了脚步,缩着身子。孙氏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回头盯了她一眼,冷笑着低声说:“瞧不出你是个有胆量的,居然还敢回到我这里来。”这话她身边的顾老爷听得一清二楚,目光就扫了一眼软草。
只见她小脸面色煞白,虽仍强撑着,可一双瘦伶伶的肩膀却绷得紧紧的,好像一棵风中摇竹。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得手,顾老爷觉得软草这模样可人怜极了——但到底碍着孙氏,就什么也没有说,只吩咐几个女儿都回各自的院子里去。
顾四顾六巴不得立刻就消失呢,行过了礼,早就出了亭子。顾七虽然对母亲有点担心,但以她今日的行止来说,没有被跟着一块罚已经是大幸了,此刻再不敢多什么嘴,趁着没有人想起来罚她呢,忙忙地就告退了。
然而只有顾成卉嘴上应了,手上则慢悠悠地、一点点地擦起肩膀上的黑印子来,还朝顾老爷饱含歉意地说道:“还请父亲宽容小五片刻,小五理干净了马上走。”
顾老爷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叫她一个小姐,带着脚印子游街罢。当下只好“嗯”了一声,恰好余光见老夫人已经起了身,便忙跟上去说:“让儿子送母亲一道。”想起了留在身后的妻子,又转头瞪了孙氏一眼:“别耽搁,现在马上就去祠堂,到了时辰我自会派人去接你。”
虽然是催促她去领罚,但话中回护之意仍是显而易见。孙氏听了,眼里马上泛出一点泪光来,用一双水涟涟的眼睛看着顾老爷说道:“谢谢老爷挂念……妾身这就去。”她平日说话都我、我的,这个时候倒叫起了妾身来,显得十分可怜。顾老爷听了,果然神色柔软了一些,叹了一声,便跟上了老夫人。
孙氏保持着一个恭敬的姿势,等到老夫人和顾老爷先出了亭子,自己提步刚要走,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女童声音:”太太要去祠堂受苦,小五心中实在不忍,还请您允许我伴行伺候,小五也只能这样为您尽孝心了。〃一一一一一一―因为自己的作息原因,以后更新时间可能会在两个时间内选一个,一个是中午十二点半,一个是晚上八点半。爆发了双更的话,就是两个时间都发?~省助省封包抬的古注
第四十一章 蛇口拔牙
孙氏目光一厉,忽听前方老夫人和顾老爷的话声静了一下,只好忍下火气微笑说:“五丫头真是个懂事的。”顾成卉赶紧走上前去扶着孙氏也出了亭子,把软草和细辛、忍冬留在了后头跟随。
寿安堂与祠堂都是在同一方向,两行人就间隔了一小段距离,默默地在雪地中行走。顾老爷见老夫人嘴唇抿得紧紧的,忙说起了一些朝野民间的新鲜事来逗母亲开心:“……今年皇上开恩,放开了皇觉寺的禁,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家眷参拜进香了,想必到时候又是一番热闹。”
老夫人听了,也不由微微有些动容:“当真?皇觉寺一向只对皇室开放,我上次有幸去上香还是在我小时候呢,那时由先皇后领着……也不知这么多年了,皇觉寺是不是还一如往昔。”
顾老爷闻弦音知雅意,笑着说:“咱们家又不是去不成,若母亲有意……”
话没说完就听身后一声脆响,和一声“太太息怒!”顾老爷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被冻住了,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俱都皱了眉头,转过头望去。
只见孙氏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顾成卉带着三个丫鬟在她脚下,跪成了一圈。孙氏面色苍白,一双往日总是笑得眯起来的双眼此刻瞪得好像要吃人一般,长袖遮掩下的手指不住地颤抖,带得衣袖上也起了阵阵波纹。
仿佛感应到了前方老夫人和顾老爷的目光了似的,软草轻轻抬起头来带着哭腔说道:“求太太饶了我,我再不敢了……”她脸上印着一个红红的模糊印子,眼泪把整张脸都打湿了,肩膀一抖一抖,更见可怜。
顾老爷刚才起的一点怜惜之心突然大盛,快步走过去皱着眉头问道:“这又是在干什么!”
孙氏瞪着眼睛,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软草却只是不断流眼泪,并不回答他,只把一截雪白的颈子低下去,露在了顾老爷的目光下。顾成卉只好惊惶地说:“定是因为小五和软草姐姐伺候不周,惹得太太生气了,才出手打了软草姐姐……”
听到她这样空口胡说,孙氏气得都忘了要在顾老爷面前维持风度了:“你个丧门星胡呲什么!我撕了你这贱蹄子的嘴!”说着竟连风度也不要了,就要扑上来扇顾成卉的耳光,吓得顾成卉腿一软似的就往后坐倒,倒恰恰躲过了这一耳光。顾老爷哪会让她真挨了打,忙抓住了孙氏的手喝道:“你疯了?!像什么样子!”他想了想,又骂道:“不过是因为你的丫鬟不肯站出来替你顶罪罢了,你这样就不怕寒了人心,将来还怎么理事管家!”
顾老爷暗暗提点了孙氏一句,自以为这话说得妥帖。然而孙氏早把他刚才打量软草的目光收进眼底了,顾老爷就是有十分好意,此刻在她耳朵里也剩不下一分来——她真想不管不顾地骂一句:你不过就是想收用软草才替她说话的!但是好在孙氏还有一点点理智,硬是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去——她也是个聪明的,就算把话说出来,恐怕在场也不会有人相信她,谁也不会认为一个区区庶女,竟然敢这样胆大包天……
这个时候再纠缠不清地喊冤,只能让顾老爷、老夫人更烦她,孙氏便强忍住了直冲脑门的怒火,拿帕子捂住了脸一句话也不说了。
老夫人喝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错,反而这样嚣张跋扈、冤怪下人,难道还嫌我罚得不够?这丫鬟,你叫什么名字?”软草磕磕巴巴地说:“奴婢、奴婢叫软草。”
“你就是软草——”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孙氏。“你也不必回正明居去了,一会到我寿安堂来吧。横竖我得给你一个去处,免得传出去了,以为诗书传家的顾府还会苛薄下人!”说着,老夫人就重重给了孙氏一个白眼,朝顾老爷招呼道:“走吧!”
软草要是进了母亲的寿安堂,做儿子的还怎么把她收房?眼瞧着快要煮熟的鸭子飞了,顾老爷心情也是很不好的,连句话也没有给孙氏,转身就走。
孙氏这才明白,这一出戏是所为何来。她冷笑着看向了顾成卉,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好像一条毒蛇在吐信子:“原来你冒这么大险,大费周章地,就是为了保一个丫鬟。也难为你了,把老太太的性子摸得这样透……五丫头,人生在世牵挂的多了,软肋也就多了。母亲今日只是空口说一句,日后定会教你这一个乖。”
孙氏这句话一说,顾成卉就想到了方才细辛挨的那一耳光。她原本埋得低低的头,忽然抬了起来,毫不忌讳地望进孙氏的眼里,目光之中尽是冷意。顾成卉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来:“小五多谢太太苦心,静候太太教诲。”
孙氏也是一愣,她没想到顾五竟然还敢回嘴,她想了想笑了:“五丫头,往日是我眼拙,没瞧出来你居然是个灵慧的。只可惜你年纪还太小,看事情还太简单,不然还真说不定会成个人物……”说完她也不等顾成卉有所回应,就转头又对软草毫无芥蒂地笑着说:“软草,你我主仆一场,这是一点我的心意你收下。你也不必送我了,现在就去收拾了包袱,随着母亲去寿安堂吧。”说着从头上拔下了一个纯金打造的燕雀登枝扁头簪来,硬是塞进了软草的怀里。
见了她这样子,软草觉得从心里就渗得慌,哆哆嗦嗦接过簪子来,磕了一个头就匆忙走了,一眼都没有看顾成卉。孙氏就又微笑起来:“你看,你那样为她着想,到头来不过吓唬她一下,她就丢下你跑了。你现在觉得值不值?”
顾成卉没有想到软草对孙氏竟然恐惧到了这个地步,
只得装傻扮楞地应付了几句,却在心里暗暗多加了提防。软草不必再回正明居,目的也就达到了,她是一点都不愿意再和孙氏有什么纠缠,所以闭着嘴陪她走到了祠堂。
孙氏好像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镇定自若地走了进去。顾成卉目送她进了祠堂,转身也往寿安堂去了,身后两个丫鬟这才呼出了一口长气。忍冬心有余悸地说:“姑娘,今日实在是太险了,我们谁也没看出来,软草对太太竟怕到了这种地步。幸好她当时没有怯场……”
细辛嘴角一勾,把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拿出来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她白皙的手指上绕了一根长长的黑色丝线,笑道:“就算她临阵退缩了,我们也不是就没话可说了。这一重准备不就是在防她?”忍冬这才恍然,笑着说:“还多亏了你忍辱负重,想出这样一个主意来……”
顾成卉叹了口气,打量起了细辛脸颊。“方才顾七那一下……还疼吗?”
细辛一笑顿。不疼了。”,道:”那算得了什么!往日在那人牙子手里,三不五时就要挨上一这么一巴掌,实在早就顾成卉听了,不禁替她感到几分心疼,忙对忍冬道:”待回去了,你给她找些药膏来擦。”忍冬应了,顾成卉不免又抚慰了细辛几句,主仆几人便又说起了别的闲话。
第四十二章 寄人篱下
这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虽然还有一点手尾需要处理,但在顾成卉头上压着的乌云总算是被赶走了。她心情也轻松了一些,说道:“那个周鹅黄,现在一定气闷死了。她这才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呢,侄儿媳妇没弄着,连主子到奴才,倒下去一大片……”
提起这事忍冬就禁不住生气:“呸她个不知好歹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家什么身份,配不配得上我们姑娘?竟想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忍冬就对细辛忿忿不平地抱怨上了,细辛只好一个劲儿地点头应是。
顾成卉却沉思起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孙氏从一开始就不肯放她好好过日子,想必不会是因为顾七嫉妒她这么点小事。不管是什么,如今仇已经结下了,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被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