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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在这种时候抛下我不管,让我一个人病着。”徐翎一边说,一边捧起我的脸,随着他吐息的接近,话语结束在最后一个轻音,他的鼻尖接触到我的鼻尖,我感到一阵战栗,想要逃开,却又不甘,只是这样沉溺一下,静静地等到下一秒,好不好?
他垂下眼睛,侧过头,湿热而又分外柔软的嘴唇在我嘴角轻轻一啄,当我沉浸在漫天白光仙乐飘飘的幻觉中不可自拔时,他退开了。
我在慌乱窘迫中看到他涨得通红的脸,知道他并不比我好过多少,不禁“噗”地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我又板着脸教育他:“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要是被人看见,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儿来。”
他盯着我的嘴唇看,我被他看得不自在:“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
“哎……”我推开他的脸,手简直像碰到电热杯似的。
他嘴里喃喃:“下次一定要试试……”
“……”我努力不去幻想下次,既然已经得到了回应,我也该心甘情愿,见好就收了吧,现在、现在必须再找一个话题,让这奇怪的气氛早点散开。
我搜肠刮肚一番,总算抓住了点什么:“对了,你说你当时怎么就失去理智了?”
“我什么时候失去理智了?”他窘,“我不是一直克制的很好嘛?”
“不是,不是这个……”他的脑子里为什么还在转刚才那码子事儿啊!我揉揉热度还没降下来的脸,“你昨天试图掐死杜石浪之前,到底想了些什么?”
“我想报仇。”他说完,走开一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看见他侧过脸,表情隐藏进黑暗里,心里不由得揪疼,忙走近他:“想报仇?为谁报仇?”
他伤神地看了我一眼:“你要我回忆这事,不怕我突然凶性大发吗?”
“也许不会,”我说,“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可以阻止你陷入那种失去理智的状态。”
“……”
“说吧,有什么事都跟二哥说出来!”我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
他的手抖了一下,很快回握住我,我头痛地感到自己的肢体语言有点太过丰富,但他似乎并没注意,他眉头紧紧皱着,慢慢将心里的重负讲出来:“我师父没有出家,一年前,他告诉我,我可以出师了,然后,他就走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是把他亲手带大的师父,这个人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接着困惑地说:“我一路追他,跑了半个国家,可是他始终不理睬我,有一天晚上,他给我留下一张纸条,我查了字典,知道那上面写他去找太白殿了,可能永远不会回来,让我不要白费力气找他。”
我用力握住他的手,他的目光终于抬起,落在我脸上:“所以我想,他一定是去和人比武了,而且还是生死相搏那种,这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是他来去不得的,何况一个已经烟消云散的太白殿。他不愿意告诉我对手是谁,说明对手的武功很强,强到我一辈子都追不上。”
他停了一下,重新恢复到那种骄傲自负的语气:“可是现在,我一定能打败那个人的。”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师父也是去找太白殿的,不知他找到没有,既然凤凰主的遗物有可能还在那里,说不定……别的东西也还在。”
“别的东西?”
“是啊,当年太白殿毁于摩罗部人之手,他们被称为地魔,是可以与凤凰主相抗衡的一股强大势力……”
不远处传来呼喊:“倪安之——徐翎——开饭啦——”
“不是吓唬你,有可能你师父遇到的是非人的力量。”我拍了拍徐翎的肩膀,“走,吃饭了。”
徐翎黑脸:“你怎么能把这两句话串在一起说出来的……”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杜石淙一边剥裹在叫花鸡外的土壳子,一边说,“后殿有鲁、豫、湘三门的高手守着,据说他们要在这儿守足一年。履霜老头倒是警醒得很,我说了一河滩好话,他还是不肯让我们进后殿看看。”
“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硬闯?”徐翎问。
徐翎这一问,顿时周围没了声音,大家似乎都不想接他的话茬,杜石浪则是害怕地挪挪屁股,尽量远离徐翎。
我在一片沉默中,尽量轻松地说:“按照大哥事先的安排,咱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一路潜入后殿,争取把那分文件的找到,拍下来,再偷偷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造成恶劣影响。”
“想法太天真了,你以为那三门的高手会那么傻么?”杜石渺笑了一声,“要我说,咱们不如抓来一个守卫,威逼利诱一下,叫他替我们拿东西出来。”
“不行,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不定会惊动全殿的人。”杜石淙否决。
杜石渺稍有不豫之色,很快恢复正常,推了推眼镜,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杜石淙一眼瞥向徐翎,我心里扑通一跳,只听他说:“我三弟精通九门武艺,可以让他稍加装扮,扮作前来支援的……陕门弟子。”
“可……”我正要提醒他徐翎状态不佳,杜石淙大手一挥,拦住了我的话头。
“一切以大局为重,安之,你也要去。”
我和徐翎换上那两个陕门弟子的衣服,又让沙罗亚按照陕门纹身标记的图案在我们俩手腕上画了记号,沙罗亚拿出特质的软泥,在我们脸上拍拍打打,“整容”完毕后,我们对视一眼,不禁笑出声来。
徐翎变成个颧骨突出的兵马俑脸,眼小嘴大,有一种挡不住的猥琐之气。
“你们从岩石后面上去,直接翻墙进后殿,安之,别忘了我刚才叮嘱你的话。”杜石淙说完,一拍我和徐翎的背,“成败在此一举,大哥以水代酒,替你们饯行。”
“放心吧大哥。”徐翎回身向他一抱拳,托起我的腰箭步行去。
我尽量放松,任他摆弄,饶是如此,从刀削一般的峭壁上攀行、脚下就是无底深渊、山风猛烈掠过后背的时候,我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少白殿院中透出些许灯光,徐翎轻如飞燕,扑地落在后殿屋檐上,立刻有人冷哼一声:“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徐翎带着我从屋顶翻下来,我腿一软,顺势与他一起拜倒在地:“见过各位师兄,我们是陕门弟子,奉掌门之名前来护殿。”
“陕门弟子?”一个操着浓重河南口音的汉子擎着灯走过来,“咋的,袁昭老儿还知道有护殿这回事啊?咱们还以为他光会搞那偷鸡摸狗的营生!”
“待我看看。”另一语气稍和的人走下台阶,“你们都站起来吧。”
灯光照亮了我们的脸,那人端详一回,若有所思,我正在紧张,只听他说:“都是生脸……陕门里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高手?”
“我们并没有参加冬天那场九门武会。”我闷声说,“我叫赵六,这位是我弟弟赵九,他的虎步龙拳打得很好,只是我身体欠佳,他一直在照顾我。”
“哦?”河南汉子粗声笑起来,“那太好了,来过过招!”
“慢着,”徐翎正要上前,先前那冷哼之人从廊下走出来,河南汉子和温和青年两边退开,那人威望似乎不低,不知是哪一门的,“我倒不知陕门中出了位轻功绝顶的高手——哼哼,让我试试你们到底是哪儿跑出来的小贼,是不是树下坐着的那一群?”
我傻笑:“弟弟,都怪我,要不是我身体不舒服,耽搁了路程,咱们白天就能进来了,也不用受这窝囊气。”
“不用多讲,咱们拼了全力比上十招,十招之内,你若用了虎步龙拳之外的功夫,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立刻就把你扭到长老面前受审!进招吧!”那人屈膝提掌,平平托在身前。
“这……您是成名了的高手,不好以大欺小吧。”我咳嗽两声。
那人横我一眼:“我成的什么名!”
事前大哥已经告诉我这三人的来头,此刻见他伸出手,我估摸着差不多就是他。
“裂碑手王瑾王大侠客。”我装模作样缓缓道出。
那人一愣,随即大笑:“你小子倒识货!”
我松了口气,一瞥徐翎: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第十八章
王瑾和徐翎的十招比武,最终变成了一招定胜负。
风中,檐下,铃声一动,徐翎跃起,后脚踹在王瑾后脑勺上,王瑾扑地。
我看不出个中蹊跷,只觉得徐翎很猛,如我期望的那般,然而另外两人却大惊失色。
“这一招只可能在一飞冲天之后使出,这小子却用作起势、开门第一招,他的内功真是霸道。”温和青年讶异道。
“虎步龙拳中有这么一招么?我怎么看着是旱地拔葱?”河南汉子挠头。
王瑾从地上爬起来,好不狼狈,脸上却无一丝怒色,反而哈哈大笑:“太好了,陕门后继有人,也不必我王老二替他袁昭老儿操心了!”
“既然真是陕门中后起之秀,那便请进后殿一叙。”温和书生说。
“慢着!”
我心下埋怨,怎么又横插一杠子出来。
履霜长老的声音幽幽传来:“陕门中人我见过许多的,这两位不知可否近前灯下一看?”
我硬着头皮,同徐翎并排走到院中,履霜长老从前堂侧门提灯下来,在我们脸上晃过,呵呵笑道:“两位小友,不知师从何人啊?”
这一问,我愣住了,师从何人,陕门中难道不是大班集训,反而实行导师制么?
“我哥哥师从袁煦副掌门,我并未正式入门,但门中兄弟平时都会指点我一两招。”徐翎答得自然。
“哦?那你哥哥的武功岂不更好?”履霜长老的声音转向我,我头皮发麻,不知徐翎唱的哪出。履霜长老沉默了一会儿,我感到审视的目光蹭着头皮掠过。
履霜长老突然一笑:“罢了,无论你们意图如何……多结交一个朋友总不会错的。只愿你们不要身怀武艺,反而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形式武学的没落……”
在履霜长老的命令下,后殿大门敞开,我们走近堆满各式各样书籍的后殿,许多摞书直通梁柱,看起来摇摇欲坠,书上、地上积了尘土,临近门口处,放在书架上的则整洁如新。
“这些东西,如今也没人看了。”履霜长老苦笑,“反而要那些搞精神武学的人来梳理。”
我总觉得履霜长老看透了我们的身份,可是,精武与形武明明势不两立,他不可能任由两个疑似精武探子的人接近这些原始资料。履霜长老的话语中带着寂寞和隐隐的悲凉。
我不由开口:“怎么会呢?我们、我们认识好几个兄弟,就很想来这里瞻仰一回凤凰主的记录簿……”
履霜长老雪白的眉毛挑起,露出一个惊讶的笑容:“是吗?他们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哪里人士,你都说说。”
我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徐翎接口:“您若是真有与江湖中人共享凤凰主遗迹之心,大可把这殿门敞开,到时肯定有人来,若是只想把这些书占为己有,作为少白殿的镇殿之宝,害怕有贼人来偷了你的东西去,就算我们引荐,你也不会叫他们进来。”
履霜长老抬眼深深看着徐翎,沉吟许久,才叹了口气:“好吧,这东西如今放着没人看了,也有我的过错。”
我心里一喜,看着履霜长老走到后殿中央,用龙头拐杖拨开零散的书页,向地下一杵,立刻凹陷下一块石砖,履霜长老令王瑾提灯,自己颤颤巍巍弯下腰去,在地上摸索了片刻,从那凹陷处搬出三大本厚转一般的硬壳册子。
履霜长老从灰尘中站起来,把书捧到我们眼前:“就是这些,你们可以在此看上一个时辰,之后必须不带一物离开此地。”
“不带一物?”我暗暗捏住兜里的袖珍相机。
履霜长老垂下目光:“不错。”
“难道教我们□出去?”我干笑两声。
履霜长老继续说:“没关系,夜里吹吹风也好,先祖部落也是赤身露体接受日月精华、风霜雨露,你们有机会试试,说不定就会爱上这种赶脚。”
我忽然记起,九门武会中的履霜长老就是一个很潮的老头儿。
“至于这张脸……你们可以带走。”履霜长老幽幽地说。
原来长老早就看透了我们的易容,我知道这时候再问为什么只是浪费时间。
四人走后,徐翎关上殿门,在我身边坐下,我快速翻动书页,幸好这书每一页都有透明硬膜保护,否则照我这样“翻阅”的方法,早就变成一堆渣了。
“你为什么不拍下来?这样看看顶什么用?”徐翎好奇。
我没理他。
静夜里,后殿的一面是山风呼啸,一面是蟋蟀鸣叫。
徐翎站起来,东瞅瞅,西看看,又回到我身边,说:“就一个时辰,你能翻到重点吗?那太白殿的位置真的记载在这本书里吗?还是老头唬咱们的?……要我说,别那么麻烦,直接抓住老头,逼问他……”
我自动屏蔽了徐翎的唠叨,只要让他呆在书房里,他就会进入一种躁动不安的状态。
眼前纸片飞舞,一笔一划,一字一句,一图一注,化作一张张清晰的影像进入我的眼睛,深深刻在脑海里。
我三岁就开始接受父亲的记忆训练,在那之前,我是个性格暴躁,总会无端大哭的孩子,妈妈说我常常整夜哭闹,直哭到昏厥过去。
爸妈很担心是不是我精神系统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