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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酒本无人喝,是为了应景才布置的,这时兰儿倒了一杯,表情黯然:“今天我就放肆了,小姐当我是姐妹,我是知道的,在别人眼里我是丫鬟,我也知道,其实这都没什么。只是没想到……”
一口饮尽杯中酒,才艰难地对红袖说出原因。
原来年前赵思城开口禀明赵掌柜他与兰儿的婚事,言说已定鸳盟,想年后就娶兰儿过门。其实这早都被赵掌柜看在眼里,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可以说是乐见其成的。只是赵氏族亲也算望门,更不用说负责着赵家在苍宋的生意,说是掌柜,但不是大巨头也是小巨头,儿子娶亲怎么也得门当户对,兰儿是好,那就娶来做小,两人感情既然很好,再加上看在红袖的面上,也不会亏待与她。
这个结果是两个沉浸在爱恋里的小两口没想到的,看似和蔼陌似忠良的老掌柜一下子成了打散鸳鸯的大棒子,赵思城那老实人自是不允,兰儿这几日不好过,可这怨得了谁,红袖真想告诉她就怨这万恶的旧社会。
那边赵掌柜已经急着找媒人来,赵家老爷要给儿子找媳妇,赵思城无力劝阻,与兰儿二人一筹莫展,红袖听到这里一拍桌子,站起来气道:“我去找那老顽固,看谁敢欺负我的人!”
若有憾
在年三十的半夜去找赵掌柜?这当然只能是气话,兰儿喝多了,醉倒前更告诉红袖,白日里赵思城来告诉她,老掌柜已给他定了城中薛家的小女儿,薛父是苍宋一个不大不小的什么官,年后就订婚,关于兰儿,会在薛家女儿进门后再纳为妾氏。
看着兰儿不安稳的醉颜,红袖想了又想,说到底轮不到她去教训赵掌柜,人小言微,当然她可以让爷爷出面,但是赵掌柜又不是家奴,是有点远的族亲,老爷子放心让他在外面掌权这么多年,必是极为信任和重用此人,会不会为她的丫鬟去管人家的家事还说不定。再说这是赵思城和兰儿之间应该做的决定,要么就接受现实,要么私奔,再不然分手,可怜的兰儿,大概从来没想过要和赵思城分开吧。不知赵思城是怎么想的,怎么表态的,哼,让兰儿这么痛苦,他算不算是个男人?
忽听外面有淡淡地足音,红袖一凛,这可不是原园中人,分明就是有人闯入园中,抽出短笛,暗做准备,那足音到了自己房外间停了下来,在外面呆了一阵,似是观察屋内动静,最后耐不住小声叫了“兰儿”。
红袖原本紧张的心情猛地放松,看来赵思城这个木头还没有迂到底,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她对着门外说道:“思城哥哥吗?进来吧,兰儿醉了。”
赵思城没想到是红袖听到了动静,大窘,听到兰儿醉了又大急,今晚和父亲再做交涉无果,如果再这样下去,那就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所以当即决定以最快的时间来带兰儿走,将来再求父亲原谅。
顾不得许多礼节,他推门进屋,到了里间,看到兰儿犹有泪的睡脸,不禁心酸,一时说不出话来。
红袖请他坐下,也不多说,只问了一句:“你来这里是想怎样?”
赵思城直言本来是要带兰儿走,不过看来今晚是不行了,只能明日再找机会。
私奔这个词也只有古代能发明,谁让婚姻大事当事人不能自主呢,有压迫就有反抗,红袖不是当事人,可她比当事人还激动,恨不能替他们做些什么。
赵思城对她明说:“其实我爹本没打算这么快替我定下这门亲事,不过猜到你回定州后若知道此事,定会替兰儿出面,才会这么急。”
老狐狸,你以为事情都能如你所愿吗?哈哈,你没想到根本用不着我出面吧?红袖在心中暗自得意一番,忽然叫出来:“你明天就要带兰儿走?”
赵思城到底守规矩惯了,听了这个脸色微红,点点头。
红袖跳起来跑到柜前乱翻,嘴里嘟囔:“这下不知道要跑到哪去,钱你带够了没有,我先给兰儿准备些路上用的衣物吧,哎呀,怎么找不到呢?”
“小姐用不着准备,我不会走的。”
什么?兰儿说什么?
兰儿缓缓坐起,脸色苍白,却异常坚定。
赵思城紧皱眉头,无奈却没说什么。
红袖睁大眼睛,手里还抓着一把宝石链子,这可是上等松石串的,一条够寻常人家一月花销,来求学时没带太多珍藏,正在找有没有特别值钱的送给兰儿当嫁妆呢。
“为什么?”
看这两人神色,赵思城竟是早知道兰儿不愿走,可她为什么不走。
兰儿走过来,把她翻乱的东西一一归置好,又对赵思城说:“白日里我已对你说的很清楚,私奔是不可能的,我宁可当成小妾堂堂正正地入你家门,也不要偷偷摸摸落个骂名,再说了,咱们就这么走了,留下一堆事情让赵伯打理,他本已被伤了心,怎么去应付薛家?这不孝之名,你真的要背负,你可曾想好了?”
赵思城张了张嘴,懊恼地说:“不管怎样,我不想最后真的娶个不认识的人,才能再去娶你,这样的事情……我不能。”他的手常年练武,难过得直想把面前的杯子捏碎。
灯花突然爆亮了一下,又复沉寂,兰儿呆着脸,哑哑地道:“我何尝不想和你离开这里,思城哥哥,你说要带我走一,我心里很高兴,你没有抛下我不管,兰儿从小没有亲人,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我不愿意看到你离家出走骨肉分离,我不能,做小就做小,反正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现在你眼里只有我,将来总不能一直陪着我的。”
赵思城用求助的眼光看看红袖,又觉得让一个女孩子劝别人私奔不妥当,见兰儿心意已决,一时说不出话来。
红袖站在一旁只有很深的无力,瞧瞧,这就是古代女子的人生观,宁可做小也不愿意跟爱人远走他乡,还堂堂正正要去当小妾?以前和兰儿一起读书识字,独处玩乐时,没有刻意改变她的人生观念,但总要有点影响吧,她还不如人家赵思城想得通彻呢。
暂时没说什么,只示意赵思城先回家去,免得老掌柜发现,待他走到门口又叫住了他:“你刚才怎么进来的,胆子不小。”
赵思城老老实实地交待:“从后园翻墙进来的,不要紧,我有功夫,不怕被人发现。”
看来经常办这事,不过这功夫嘛,肯定没她的好。
又问:“要是我去找你爹,我是说赵掌柜,这事情会不会有转变。”
赵思城心下感激,这位小姐平日虽爱胡闹,却很随和,对兰儿从没有个主子样,但就是因为这样,父亲他也知道红袖小姐肯定会为兰儿说项,才急着为他定下亲事,好让她也无法。
“我爹就是怕你去说项,才会急着和薛家定亲,好做成你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顿了顿又说了句:“你还小着呢不明白。”
生意人到底是精刮,什么都能想到,红袖挥挥手送走他,回屋和兰儿冷着脸对视。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看来凭她的能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可以做自已的主,但做不了兰儿的主,想到这里又有点气,怒其不争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试试和他离开这时到别处生活,自己的幸福不去争取,难道别人会给你吗?还口口声声说不想你的思城哥哥和家中闹翻,显得自己通情达理,委曲自己,成全别人,至于吗?你不会真的想去做小吧,你跟着我白学了那么多东西,这样下去你真的觉得能开心吗?”
兰儿当然不开心,可她一根筋别到底,只认为自己这样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除夕夜就这么过去了,嘴上说着气话,但到底这么多年感情,红袖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赵家,就算是改变不了事实,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大清早找老狐狸晦气去。
赵掌柜家离原园不远,红袖谁也没带换男装直接找过去,到门口发现来来往往拜年的真不少,可见赵家商号在苍宋生意不错,不可否认,赵掌柜做生意手段高,对她一直不错,老头在外面替她家做活也不容易,呆会她会记得态度不要太硬。
门口的仆人当红袖是哪家的少爷替家长来拜贺新年,直接放行,自有人引她进正厅,这个赵府不大,只是原园的一小半,不失气派。正厅里还有几人正与赵掌柜喝茶聊天,见她时来只以为又来一个后辈拜年。
红袖只行了个躬身礼,低着头,压低嗓子道了一声:“世叔好。”
众人停下话语,看向这个不知礼数的小子,五服之内均要跪拜,之外也需半跪,这躬身行礼在今日可算是无礼了。
红袖进来时赵掌柜没留意,这下看去,只见一人低着头,不知是哪家子弟,随手抽了一个封包递去,那人却笑嘻嘻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了过去,当场打开封包查看有多少钱,正是自家大小姐。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呢,红袖已叫道:“世叔好小气,只给小侄封这么小的礼,还不够我赌一把呢。”
众人吸气,真真无礼到家了,没听说赵掌柜有这么个子侄啊,又看赵掌柜脸上并不发怒,表情怪异,一干人等都是做生意的,察颜观色本事比一般人要高,心想必有内情,纷纷告辞离去。
红袖勿自在那里把钱一遍遍地数来数去,仿佛能多数出来几文。
等赵掌柜送客回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哪还不知道她今天是来生事的,心下暗叹,自己先断了人家的心思,她恼也是应该的。
“小姐……”
没等赵掌柜说话,红袖把手上的钱“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哼了一声,小小脸蛋一扫刚才赖皮样,把脸绷得紧紧的,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总不能告诉赵掌柜自己把兰儿当姐妹一样平等对待,别人也得把她当成小姐一样对待,世人怎么会理解这种人生来平等的概念。
赵掌柜想如非必要,不必得罪自家小姐,只是这是儿子的终身大事,该怎么做自己说了算,在这定州城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呢。
想好了措辞,慢慢做红袖的工作:“小姐,你先听我说完,你知道赵家商号来这定州开拓多少年了?又知不知道在苍宋有多少家分号?”
红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赵家商号基业在赤岩,我原先只是赵家一支远亲,家中早已没落,老爷对我多多资助,最后更是委以重任,让我来苍宋开疆拓土,这些年凭着点运气,幸而未负所托。”
做生意很辛苦,这个红袖知道,她也不是凭着自己身份来压制别人,气出在赵掌柜身上没用。
只听他继续说下去:“小姐不知道这创业艰辛,更不懂守业之苦,既要应付买卖事件,还要应付各色人等,外来之人多受排挤,这一摊基业得来不易,我是打算借思城婚事拉些关系,日后也好做生意,你知道,二爷年初来定州时提过此事。”
红袖一愣,二叔什么时候在这里掺了一脚?忍不住说道:“那也不能为了生意让思城哥哥付这种代价。”
赵掌柜摇首,言道:“这也没什么不好,薛家是大户,又是管着宫中进物的官员,好处多着呢。老爷子待我有恩,思城也必须负起守护赵家这个担子,如果当真他要逆反我的安排,那我只当没这个儿子。兰儿姑娘是好,可是日后思城一样会待她好就行了,我也曾给她讲过其中的道理,相信她是个明理的姑娘。”
话都让你说完了,主要当事人的工作也让你做了,红袖现在明白为什么兰儿不愿意跟赵思城远走,感情这赵掌柜把每个人的反应都算计好了,那她今天来是不是也在他意料之中呢?
红袖心有不甘,可又不能立马去质问二叔,便问赵掌柜:“照你这么说,我不但不该替兰儿来这一趟,还得谢谢你为赵家商号尽心尽力地付出?”
赵掌柜呵呵一笑,连说不敢,心想小姐两年前刚来定州时要可爱的多啊。
红袖觉得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便要告辞,临了赵掌柜送给她一个真正的红包,两年照顾,不是没有感情的,红袖又不象一般千金小姐刁蛮样,就顺带提醒了一句:“小姐是否今年要行及笄礼?早做安排才不会出现今天你来找我这件事。”
红袖联想到自己一回原城就被家人安排嫁给个不认识的人,立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地回去了。一路上只觉得自己做人太失败,好像是个无用之人。
接下来几日赵思城再来找兰儿红袖都避开了,她鼓动两人私奔不果,又觉得帮不上忙,非常无奈,便又恢复男儿装扮,天天出去找乐子,时下她身上功夫已是不弱,但又不知道有多强,便在街上瞄人身体复习学过的穴道知识,一心想遇上个恶霸之类的人,好让她试验试验。
某一日花灵突然过府来找红袖,这可是娇客,她没再对红袖掩饰身份,照例身边跟了好多人,拉着红袖跑到一边说悄悄话,尽说些宫中奇谈,什么贵妇妃子们一概穿上了莫语冰在学府设计的那套衣服样子,吃的菜最频繁就是卫妍那会儿研究的新菜式等等等等,红袖暗想风光让别人给出了,自己是什么也没捞到。
花灵神神秘秘地问她:“你和安哥哥怎么样了?怎么宫里传出他要和高唐公主订婚的消息?”
什么什么?
红袖多日的梦想等待被一道雷给得七零八落,震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