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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长春想了想,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圣旨里也说了,让我们不必担心,若有官员克扣银行的款项,都可以去京师告御状。若一经查实,则涉案官员族诛,家产都归上告者。”
齐敏儿听了又是一惊——这位穿越同行的手段也不可谓不狠毒啊,果然到了古代,严刑竣法才是唯一的手段么!
那边文氏却道:“说得固然好,不知做起来如何,还是再等等吧。”
齐长春道:“你们女人家总是胆小,不过这次圣旨里还说是废除八股取士,乃把宋朝时的科考制度改了,只考经义和策论,尤以策论为上。这一下把我的心也勾得痒了起来——当年我就是做不出好八股,才死了去考学的心,如今改了,我却想去搏上一次呢!”
原来齐长春当年甘心种田,并不仅仅是因为知道科考的录取率低,而是因为对八股这玩意儿实在搞不定。这种东西不要说刚刚定下八股制的明初,就是到了清代,也一样有很多人玩不转,所以也不能怪他,总体来说,齐长春仍然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值得敬佩!
而齐敏儿听了,也是感到这才是一个关键啊!清末的龚自珍曾有诗云“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但是有多少有本事的人,都被这八股文给拒之门外了!所以不在于千里马多不多,而在于伯乐少不少!
更改科考的规矩,也是一个办法。不过,照齐敏儿看来,在各地兴办学校,才是最重要的吧——只是在古代,这种事情很难做就是了。因为就是在六百多年后,也仍然有不少失学的儿童,而费心费力做这些事,只怕又要触动不少特权阶级的利益,所以在刚刚巩固了政权的现在,就算想做,也要再等等吧!
那边文氏又对齐长春道:“你都这么多年未曾念过书了,要等两年后的考试,这两年里我们就坐吃山空么?还是雇人来种那几亩田地?”
齐长春笑道:“不需两年,这次朝廷平叛成功,就在今年冬天便要破例开一次恩科,我且念两个月书,看看成不成,若能考个秀才回来,也算是福气。”
其实秀才并不能做官,只是能免税免役罢了,但对于齐长春来说,当年由于玩不转八股文,现在朝廷给了他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他自然是要去的!
文氏也了解他的痛苦,听他说了,便叹了口气,道:“你既要学,我也不好说什么的,便只去考吧,反正家里也不短这几个月的,冬日里也是农闲的。”
齐长春笑道:“便只是如此,若这次考不中,我也不去了,只是我命里没有罢了!只是若不去考,我白念了这许多年的书,岂不心里憋屈!”
文氏笑着把最后一个菜盛了出来,递给齐长春:“好啦,我知道啦,快叫儿子一起去吃吧,也该吃了!”
齐长春点头笑着应了,端了两碗菜,走向里屋,齐敏儿拿了四双筷子,跟在他的身后。
第十五章 准备考学
屋里的齐宝儿还在念书,倒也没有偷懒,见到父亲和齐敏儿端着饭菜进来,忙把书放到一边的小凳上,然后来接父亲手上的菜。
后面文氏也端着一个托盘,盛着四碗饭进来了。
齐敏儿先把筷子分到四边,然后坐在齐宝儿对面,与齐氏夫妇间隔着坐下来。
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又说了些别的话,齐宝儿听说齐长春明天开始不再去田里,而是在家里念书,一张小脸更显苦相——从明天开始,他是没机会再偷懒了!
不过齐长春也明白自己孩子的成色,知道他还小,且脑袋也不灵光,也就没打算让他去破全国参加童子试的最小年龄纪录!
只是在饭桌上,齐长春又说道:“这事儿我还得去跟大哥说一声,让他去找一下邻村的俞秀才。”
文氏道:“找他们做什么?”
齐长春道:“你不知,参加县试得要一个有功名的人做保人,我和那俞秀才没有来往,需得去求大哥,让他去搭个桥。他是甲首,虽不是那村子里的,那俞秀才总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原来古时科考,有犯罪前科的人是不能参考的。想要参加第一阶段的县试,得有人做保,而做保需得五人,其中一人必需是有功名的。不是说莫明其妙随便哪个人都能去考的,除了有前科的人,倡优(也就是戏子,不是娼妓)门里的人,还有守孝的,也都不能报考。
那边文氏道:“这俞秀才今年得有七十岁了吧,还活着么?”
齐长春道:“应该没有去逝吧,不然总有耳闻的。”
文氏又道:“那马福奎和张永宁两个,找的什么保人?”
齐长春道:“这我却不知,往年似是找县里的刘举人做保的。他们二人现在在县里的私学里教书,与那刘举人有些来往,我却没有。”
文氏道:“求你那大哥,不如去找他们。做两个是保,做三个便又如何了,我不要欠你大哥的人情!”
齐长春笑道:“你不知,若是过了县试,就要参加府试,就要两个有功名的人做保,到时免不了还是要去找那俞秀才。若我初时不寻他,等过了县试再去找他,不免惹他多心,当我初时看不起他,有邻村亲近的不找,反去城里巴结举人。”
文氏道:“这些我是不懂的,你且就去吧,只是又要去央你大哥了。”
齐长春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打紧。我看福儿虽然只念了几个月的书,不如也让他到咱家里来,与我一起再温一温书,一起参加县试去。”
文氏道:“这样也好,一事不烦二主,若是福儿要参加考试,便也带着你一起去便了。”
齐长春笑道:“你这话说的,倒好像是他在照拂我,不是我在带携他。”
文氏也笑道:“可不是他的带携你么!要不然空口白牙的,拿什么去求你大哥!”
二人调笑了一阵,也把饭吃了,文氏正收拾碗筷,忽听有人敲门,齐长春一面迎出去,一面道:“谁呀?”
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二弟,是我啊。”
齐长春略一怔,但随即对正往厨下走的文氏挤了挤眼,做了个鬼脸,然后便开门迎了出去。
外面的果然便是齐永春,齐长春把他迎进屋来,自己坐在下首,对他道:“大哥夜里来此,可有甚么事么?”
齐永春道:“下午老人宣讲的圣旨,你也听了。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恩科的县试了,我想问问你,不知福儿如今学的如何,若是去参加县试,可有机会中试?”
齐长春沉吟片刻,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为人老实,对大哥你自是实话实说,若是真凭他现在的本事去考,恐怕很难考中。但毕竟还有一个月,再随我每日温习一下,到时去了,也不至丢人。”
需知这县试的第一场,乃是试帖诗。而这试帖诗,自宋神宗王安石变法起便被取消了,如今这建文帝尽复宋时古制科举,把这试帖诗也恢复了。好再不必硬套那八股文的格式,也还算差强人意。
而且童试乃是限用五言六韵的,格式变化不多,齐福跟齐长春若是再日夜苦学一个月,虽然中不了试,但也的确不会写出什么“远望高山黑乎乎,上头尖来底下粗”的东西了。齐长春说他不会丢脸,也就是这个意思。
齐永春道:“我也是这样想。只是他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也该去见见世面,便让他到你这边,再跟你学段时日,去县里开开眼界也是好的。”
齐永春的说法也不错,古代又不像是现代,一考定终身的。家里有钱,也不在乎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考个几次,知道考试是怎么回事,积累一些经验也是应该的。毕竟第一次考试就高中的人还是少的,天才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涌现的。
齐长春听了,便也道:“我适才还在与线娘说呢,我也想参加这次的恩科,正苦于找不到保人,却不知福儿若去,保人是谁?”
齐永春道:“邻县的俞秀才,与我曾有过几次交道,我想找他做保,定然无虞。二弟若要参考,一事不烦二主,便一起托了他的人情便了。”
齐长春听了,自然是再三道谢,齐永春却说这不算什么,自家兄弟,有什么要紧!
于是第二天,齐长春便与齐永春父子一起支闻邻村,直到未时才回来,原来是买了礼物,在俞秀才家里吃了中饭才回。
回到家后,齐长春对文氏道:“三弟反正也走了,把他那两间屋,收拾一间出来。福儿这段时间住在咱家里,反正三弟暂时也不回来。再说明年宝儿就七岁了,也该跟我们分房睡了,如今且先叫他与福儿住到三弟的屋子里去。”
文氏道:“也好,索性把两间都收拾一下,再过几年,敏儿也大了,把那一间给敏儿住。”
齐长春点了点头,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钞来,道:“这是大哥给的福儿的饭钱,离考试还有一个多月,这有一两银子,也尽够了。”
明代的纸钞,乃是大明宝钞,分为一贯、五百文、三百文、二百文和一百文五种面值,一贯钱的纸钞,相当于一千文铜钱或一两银子。而各种银号或钱庄里的银票,最多也不过上百两的,像很多古代小说中动不动来一张或几张甚至一叠子五千两一万两的银票,其实都是YY,哪有这么多大面值的东西!
需知明代的一两银子的购买力,以普通大米来计算,大约相当于2010年的七百元RMB左右,而2010年中国最大面值的纸钞,也不过一百元,以此而论,大明宝钞的面值还算是大的了!
而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那就是相当于三百五十万RMB面值的支票,就是大户人家的家里,没事也不会放上几张这样的玩意儿的吧。
而且钱庄所发行的银票,实际上是一种只能在指定钱庄汇兑的凭证,并没有什么准备金,全靠百姓拿着钱来兑成面额比大明宝钞稍大一点的银票(其实大多也就是三五两到十两不等的)做长途携带之用时,所积留下来的银两做底子。
所以就算真的有着亿万身家的人,也要考虑银票万一烧了怎么办?丢了怎么办?破损了怎么办?钱庄的人跑了怎么办?要知道古代经常有一些无耻的钱庄,恶意欺诈,滥发银票,或者挪用存款,经营他项买卖失败而破产,使所发银票无法兑现。所以自然还是真金白银的放在自家身边才好放心,而建文帝现在把银号改为“银行”,完全由官办发行,也是打消百姓不敢存款的顾虑,只是想要实现全国各地自由汇兑,仍然要一个很长的时间才行,短期内,仍然是以现在的“小”面额的大明宝钞为流能牢笼段的。
文氏看到有一贯钱的宝钞,便道:“你大哥也真是舍得,一个半大的孩子,一个多月能吃掉多少粮食,却给了这么多,难不成还怕我饿着他的儿子?”
齐长春笑道:“谁都知道你的为人,只是大哥怕你为难罢了。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接济三弟的事,大哥也是知道的,给了这一两银子,也是瞒着大嫂的,算是他的一点心意。”
文氏道:“你这一说,我哪还敢收,我可惹不起这婆娘!”
齐长春道:“大哥既然敢给我们,我们自然敢收下,难不成反倒是我们做了亏心事?”
文氏笑道:“你这人,若出了事,便把头一缩,还不是要靠我来对付你大嫂!”
齐长春也笑道:“莫再说这话,大嫂其实了不是全不讲理的人,你每日里待福儿好些,多做些肉食,她便是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更何况还要置办些家具什么的,才好让福儿住下,这些总不成全让我们出。”
第十六章 临阵磨枪
文氏道:“她确是讲理的,只是讲的是她高家的理,不是别家的理!”
齐长春听了,也忍不住笑道:“你这话我大哥今日却也说了,却不是英雄所见略同?”
文氏啐道:“谁是英雄?我又不是男人!”
齐长春道:“你这般操持家务,还当不得一个巾帼英雄?”
文氏听了,听是笑,知了一回,却又忍不住,问道:“你大哥怎么说的?”
齐长春道:“我问他,这一两银子,大嫂知不知道。结果他说,这只母老虎,只瞒着她便是,若让她知道了,又要摆起她的虎威,说起她的歪理了!”
文氏笑道:“这话,他也只对你这做兄弟的说说,若当着我的面,打死他也不敢说,生怕有一丝风儿吹到他老婆耳朵里去。”
齐长春也笑道:“你既然知道,便莫说出去。”
文氏道:“我自然不会让你难做,无事去说她做什么,难道她的为人,村里还有人不知道的么!”说了又顿了一顿道,“大哥也是可怜,也不知这一两银子攒了多久才得换成一张整钞放在怀里。咱们虽穷些,但也有些银子使使,你大哥只拿这一两银子出来,知道的说他被老婆管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想使小钱来博好名声呢!”
齐长春道:“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还是少说两句吧,你看敏儿和宝儿都在呢,莫让他们听了去。”
原来这时齐宝儿和齐敏儿两个听到父亲回来的声音,都走到外间来了,看着父母说话,也不插嘴。不过齐敏儿是知道他们所说的意思的,而齐宝儿,只怕还听得一头雾水吧!
文氏见两个孩子从门帘边上露出头来向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