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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事也仍然不能不防——于是齐敏在临去前,把苏睿的信放在了自己的梳妆盒里,然后自己又写了一封信,以作自己去赴约的凭据。
齐敏的梳妆盒,平时是不会有人动的,所以短短的一天,也应该不会有事才对。更何况齐敏本来就不打算单身前往——润儿和玳瑁都会跟自己一起去,湛儿是不会进屋来的,更不敢来翻自己的东西,如果自己出了事,大概齐芸才会来整理自己的东西吧,那时就会发现这封信。
至于去白云观的借口,齐敏也想好了——那就是去为齐宝祈福。文氏如今病体沉重,是去不了了的,齐芸要在家里照顾文氏,自然也只有她带着几个丫环家丁前去。
等到了白云观里,再找机会与苏睿相会就是了。
反正还带着润儿同去,有人陪着,看他苏睿能说出什么话来!
苏睿在信上也没说让齐敏一个人来——他也知道齐敏不会听他的,这也算是两下里的一个妥协吧!所以齐敏也料定苏睿不会有什么加害之心,不过是想要要挟她一下罢了。
果然到了那里,白云观的长海道人早迎了出来,把齐敏引了进去。
齐敏道:“道长几年不见,别来无恙乎?”
长海道人笑道:“劳大小姐牵挂,小道还算康健。今日见大小姐仍然青春貌美,真是如仙女一般,倒教小道愧作了这修仙之人了。”
齐敏道:“我这不过是副臭皮囊,哪比得上道长仙风道骨的。”
二人互相恭维了一阵,齐敏说了来意,只说是给齐宝祈福。
往日里其实齐家也一直派人往白云观舍银子,不但替齐宝祈福,也是为齐长春祈冥福。今日齐敏亲自来了,长海道人也不疑有他,便将齐敏迎了进去——齐敏观察长海道人神色,只见他泰然自若,又带着一二分的巴结,知道他并不是与苏睿一伙的,只是苏睿借了这个地方罢了。
苏睿大概也知道齐敏出来是要找借口的,所以故意挑了这个地方,也让齐敏方便。而他大概或扮作香客,或直接告诉了长海道人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愿惊动旁人,便在这观里休息罢了。
齐敏先在观里上了香,又舍了银子,然后又到后堂歇了歇,喝了长海道人奉上的香茶——还真别说,僧道之手泡出来的茶,还真是与众不同。
吃完了茶,齐敏对长海道人道:“我也几年没来了,想在这观里逛逛,看看旧景儿,不知行不行?”
长海道人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我这便领大小姐去后殿。”
齐敏道:“我想和我的贴身丫环两个人逛逛,赏赏这景儿,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等我,行不行?”
长海道人略怔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个无妨,请大小姐自便。”
说着便将齐敏带往后院,齐敏只带了润儿相随,让玳瑁在后殿里代自己奉香。
三人来到□,只见一条小径蜿蜒向后延伸过去,小径两旁栽种了不少树木,开了不知名的花,闻着很香。
第十二章 齐宝归来
齐敏和润儿信步而行,长海道人便在院门口停了脚步,对二人道:“这后殿也挺大的,二位若走迷了路,便吹这个哨子。”
长海道人说着便递过来一个哨子,齐敏笑着接了下来,心想这下就更安全了!
于是便对长海道人道了谢,任润儿挽着自己的胳膊,二人沿着小径向里走去。
走了一会儿,只见前面一处假山边上站着一个人,正背对着她们两个,低着头,看样子正是苏睿。
不过润儿也不认得他,便对齐敏道:“姐姐,那里怎么有个外人在?”
齐敏笑道:“这又不是咱家开的道观,自然有别人在,你怕个什么。”
润儿笑了笑:“姐姐倒是胆大,不愧是当家做事的!”
齐敏在她鼻子上一点:“就是你顽皮,前几个都没你这样胆大,敢跟我来调笑!”
润儿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
这时苏睿听到了二人说话的声音,便转过了身来,对齐敏走了过来。
润儿在齐敏面前还敢放肆一下,见到外人过来,倒是胆小地往齐敏身后缩了一下。
苏睿见齐敏居然还带着一个丫环,眉头也是略皱了一下,但随即想到,这大概是齐敏的帖身丫环,也就罢了。
古代的帖身丫环对主人是极为忠心的,虽然齐敏每隔几年就会换一个(其实琉璃是因为隐瞒了年龄,不然也会再多用几年,润儿就不会过来了),但齐敏对自己的丫环比别个都更好些,所以她的丫环也都对她更为忠心。
之前的小荭,哪怕是出了齐府,齐敏也很关注她,在她家里困难的时候,也都会派人去资助她。所以小荭现在也会偶尔过府来向齐敏问安什么的,这次做的公厕工程,齐敏也打算了准备到时代低价卖给小荭一个——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是对小民来说,还是一份很实惠的收入。
杨贺的烧炭窑子,毕竟也不是什么很有赚头的东西,更何况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
齐敏不但对帖身丫环好,就是一般的粗使丫环也都很亲切,润儿现在便是齐敏从一个粗使丫环提上来的,丝毫也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不过润儿也算是胆大了,之前的琉璃和小荭,亲近归亲近,但是也不敢随意这样调侃齐敏。圣人说“远之则怨,近则不逊”,果然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齐敏也并不怎么在意罢了,因为她的底线并没有被触及到。
比如说这一次,齐敏的底线就在于你润儿可以陪着我,也可以知道我是在做什么,但是你不能到处去与人说——哪怕是与你关系最好的丫环,你也不能说!
能够准确判断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什么事能和什么样的人说,这也是一个称职而聪明的丫环所应该做具备的资质。
苏睿走到近前,对齐敏道:“我以为你仍然不会来呢。”
齐敏道:“知府大人有命,小女子岂敢不来。”
苏睿似是叹了一口气,又道:“你是不是很恨我,认为我故意刁难你家?”
齐敏道:“我哪里敢!”
苏睿挑了一下唇角:“是不敢,而不是不会么?”
齐敏笑了笑,道:“你是凤阳知府,自然考虑得要比我们这些小民要多一些,这也没什么好怨的。”
苏睿的眉毛挑了一下:“你真的这样想?”
齐敏道:“我原本是这样想的,但是你的信上好像却不是这样说的,我想这定然是出了什么差错吧?”
苏睿笑了笑,道:“我没有写错,你也没有看错,那的确是我这样所想的——你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吧,青春不再啊!虽然齐升中了进士,但是也仍然不会有人真心喜欢你的,就算上你家来提亲,也不过是想攀上齐升这个高枝罢了。”
齐敏心想——你这是想说,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么?于是冷笑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姻缘天注定,何必强求。”
苏睿见齐敏仍然是在劝自己罢手,便道:“现在盱眙城里,谁不知道齐宝已经死在海外了,到处都说你命中克夫,谁会真个再来讨你做个正妻。”
齐敏听了心中一动——我正在想,三叔从郑和那里得到的宝儿战死之事怎么会被外人知道,却原来是你故意散布的谣言,好让别人不敢再来我家提亲。
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齐敏许多麻烦——这段时间里明显向齐敏提亲的人少了许多,哪怕是齐芸已经订了亲,也没人再上门向齐敏提亲。
只是结果归结果,苏睿的动机不纯,这是无可辩驳的。所以齐敏道:“谣言止于智者,大人怎么会相信这种无聊的传言。”
苏睿看了一眼已经退到几步外的润儿,道:“你带了很多人来吧?”
齐敏道:“虽然如今天下清平,但谁也说不准有什么意外不是。就像大人也怕我家画地图有什么不测一样,我也得以防万一啊。”
苏睿道:“我如果要对你用强,你这些人又有什么用?”
齐敏道:“大人在说笑吧,我好歹也是一个富户人家的女子,出门在外带几个随从又有什么稀奇。哪里会对大人有什么防范的意思。”
苏睿顿了顿,道:“敏儿,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把你们这件事上报给朝廷?”
齐敏道:“大人又说笑了,我和大人之间难道还有什么情义么?”
苏睿脸色一扳:“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顾情面了,我信上说的也很明白,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妾,我就不会把这件事上报给朝廷。”
齐敏道:“大人,我家并无什么不轨之心,你就是上报了,于我家也没有什么损害,我们仍然能做一个富家翁,你这样的要挟,不嫌太可笑了么?”
苏睿道:“你不要逼我——你应该知道,我是知府,有权先抓你们回知府衙门审问!齐升不过是个进士,还不是朝廷命官!”
齐敏脸色一变:“你想要屈打成招么?你不怕失了民意?”
苏睿道:“即便是如此,也是你逼我的!”
齐敏道:“但现在是你在逼我!”
苏睿偏过头来,怔怔地看着齐敏道:“你自己也曾说过,你是我的,所以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也不能从我手中夺走你——我爹娘不行,你爹娘不行,齐宝也不行!”
齐敏叹了口气——热恋时候说过的话,想要反悔也不行么?于是便又对苏睿道:“这都是以前的事了,你又何必这样耿耿于怀。难道你现在的夫人对你不好么?星儿对你不好么?”
苏睿道:“那不同!”
齐敏耸了耸肩:“你不过只是得不到我,所以不甘心罢了!对你来说,一个女人,永远都比不上你的仕途。报效国家,为国为民,光宗耀祖,那才是你最想要的!”
“不!”
苏睿吼了一声——把那边的润儿也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这边走近了两步——对齐敏大声道:“我最想要的,一直都只有一个你!你为什么会变心?”
齐敏垂下眼睛:“在变心这件事上,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之后你与我家的这些恩怨纠葛,又岂是简单的一句谁对谁错可以说清的。这都是天意,你不该再纠缠于此。”
苏睿一把握住齐敏的双肩:“不,你怎么能说这是天意!我从来就不信什么天意!我想要得到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
齐敏用力挣开苏睿的双手道:“你这话说得太可笑了,难道你要做皇上,也没人阻止得了你么?”
苏睿道:“你不要说这种话!我想要的,就只有你而已!你做我的妾,我也不会亏待你,日后把你抬作三房,也都由得我!”
齐敏冷笑道:“我难道是因为计较这个么?我喜欢你时便是喜欢你,不喜欢你时便不喜欢你,与这个无关!”
苏睿脸上露出嘲讽之色:“你骗谁?如果齐宝没有死,在外面讨了一个,你会去做小么?”
齐敏道:“我不会,我会与他做回兄妹,甚至恩断义绝!但是这与你不同——我不嫁给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不是因为名份。我的确到现在仍然是爱着宝儿的,可如果他在外面有了妻子,我是不会与人共事一夫的!我的爱,也是有尊严的!”
苏睿脸色变了一下,喃喃道:“爱?原来还有这个区别么?”
齐敏与苏睿在一起时,从来没有用过“爱”这个字眼,苏睿现在忽然听到齐敏的嘴里说出“爱”来,才知道自己原来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份爱!
齐敏道:“他如果在外面有了女人也就罢了,如果和你一样想让我做小,那就是无耻加混蛋!把我惹急了,我就与他同归于尽。”
齐敏说这话,其实是在暗中警告苏睿,但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吃吃的笑声。
齐敏一惊,回头看去,却见从身后的假山那边转出一个人来,对齐敏笑道:“还好我这几年忍下来了,不然岂不是死得太不值得?”
只见这人身上披着明朝军官的甲胄,眼中充满笑意地看着齐敏,却不正是齐宝!
齐敏又惊又喜,向齐宝那边走上两步:“宝儿,真的是你么?你怎么回来了?”
齐宝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难道你连我也认不出了?”
齐敏走到齐宝的面前,只见他身材雄壮了不少,脸上也是颇多风霜,额角甚至都有一块伤疤。颔下也多出了胡须来——这是古代男人的习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能剃须的,而且胡子越长,越表示有男子气慨,越够得上美男子的评价。
白面书生在古代是不吃香的,会被人耻笑是兔爷,也就是小受。小受这一在现代极为受到追捧的身份,在古代是奇耻大辱呢!所以哪怕齐敏多么喜欢一个下巴上清洁光溜的男朋友或老公,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现在齐宝的突然出现,让齐敏惊喜交加,喜的是他终于回来了,而且看他的装束,应该是个军官,是个有功名的人——这终于遂了他的心愿,也了了文氏的一桩心事;吃惊的是他来得突然,前几天还在说日本的驻军要回来了,今天却已经到了,而且还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不知他是何时到的,如果刚才看到了自己与苏睿拉拉扯扯的样子,会不会误会?
齐宝应该是先回了家,在自己的梳妆盒里看到了苏睿的信,然后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赶了过来。
齐敏看着齐宝,齐宝却只是笑着拍了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