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结果到了第二天的正午,齐宝等人在前厅里吃饭,忽地后面就有丫环过来说“老夫人不行了”,于是众人都慌慌张张地往那边跑去,进去后只见文氏正拉着齐敏的手不放,喉中“嗬嗬”作响。
本来文氏的身子如此,齐敏和齐芸、齐灵、婉婷、婉颜五个轮班在文氏的床前寸步不离地照顾——齐秀雯偶尔也会来相帮。
今日正逢着齐敏在床前伺候,她见文氏忽然精神好了起来,只是神智却反而有些不清,只是说着一些陈年旧事,有些还是齐敏小时候的事。
齐敏心知不好,这可能是回光返照,赶紧让丫环去把齐宝等人叫过来。等到齐宝等人来了,文氏已经又说不出话来了。
齐宝齐升和齐芸齐灵,以及婉婷婉颜等都上前跪在文氏榻前,包括几个孙辈的,都跪下哭泣。文氏见众人都在,脸上也露出一些喜色来,但终究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握着齐敏的手。
齐敏见了,忙让众人上前,一个个依次去握文氏的另一只手,待得众人都握了一遍,文氏才长出了一口气,双眼一闭,撒手去了。
齐敏见文氏最终不免有这一遭,虽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悲不自胜,与众人皆是放声大哭。
想到文氏从小对自己的关爱,齐敏甚至比文氏亲生的齐芸齐升都哭得更伤心几分——倒也不是说齐升和刘芸不孝,实在是文氏病得太久,众人早就有了这个心理预期和心理预防能力的自我调整而已。
倒是高氏,让齐芸趁着文氏身子还软,帮着换衣服,准备入敛。
齐宝前几日订了上好的棺材,这时便将文氏放入棺材里,众人换上丧服,阖家放出悲声来。
京城中人闻听齐大都督的母亲死了,也都纷纷上门吊唁,永乐帝甚至为此缀朝一日,也亲自上门来吊唁。
这是无上的荣光,齐家又怎能不接着。
到了文氏死后的第六天上,齐连春才匆匆地由东北赶回,却没能见上嫂子最后一面。不过好歹齐连春还赶上了头七,上了香后过了几日,文氏也就被抬到早就寻好的墓地上安葬了。
只是齐敏见到齐连春如今也是两鬓苍苍,心中也是感叹——大家都老了呀!
再看齐永春和高氏,也是渐显老态——本来他们年纪就远较长春连春兄弟二人为长,这些年虽然贵为族长,但生活却远比不上齐宝和齐连春两家人。齐福是个清官,又不像齐宝经常能得些赏赐,齐敏手上也有着齐连春很多家商号的股份,这是没办法的事!
而小一辈里的齐福是老大,今年也三十七岁了,平日里公务烦忙,居然也是早生华发,齐秀雯也已经四十出头,哪怕出入穿着是一副贵富人的模样,也掩不出青春逝去。
晚上入睡时,齐敏对齐宝也发出大家都老了的感叹,齐宝却道:“可是为什么是娘先走?娘一生都没做过什么坏事,爹也没有做过亏心事,结果走得最早的却是他们,老天不公啊!”
齐敏听了,也是无言以对。
不过在文氏过身以后,齐宝和齐升、婉婷便都在家中丁忧,不再上朝。
齐敏觉得这也不错,朝中的那些烦心事也终于可以不管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让人省心,还没过七七四十九天,朝中就有人议论皇上要夺齐宝的情,让他上朝协理政务。
齐敏对齐宝道:“你就是上朝,也基本属于不发言的那一类,谁想出的这种谣言!”
需知夺情一事,不是关键人物在关键时期,是不会出现的。哪怕是正史上的张居正,也因为夺情一事被人非议,更何况齐宝这样刚刚年届三十的毛头小子。
齐宝苦笑道:“你不知,我就算不想发言,皇上也会问我的。一次两次我还能混过去,可次次这样的话,岂不是被人耻笑?我被人笑两句不要紧,只怕连累了皇上都被人笑。”
原来一开始齐宝的确是想低调一些,什么事都不管的。但是不管齐宝怎么打马虎眼,永乐帝依然不为所动,仍然每天都有询问齐宝的意见,最后弄得齐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只得认真回答。
有时齐宝在朝堂上不明白的事,回来跟齐升、婉婷、齐敏一起商量,有时还要再加上齐福,然后再上折子表明意见——这几个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一起讨论出的意见,不但帖合上意,而且见解犀利独到,使得齐宝更得永乐帝器重,几乎让齐宝成了众人眼中不是内阁大学士的内阁成员。
这样一来,齐宝在家丁忧,皇上自然感到有些不快。
齐敏听了齐宝的话,便道:“你上个折子,说一定要丁忧的,如果有什么事,就让皇上下密旨来问,或者由福大哥转达。”
本来密折制度是清朝才有的,建文帝虽然取消了东厂和西厂锦衣卫,但是密折制度却被他搞了出来,也算是聊以弥补吧。
齐宝道:“我昨儿已经上了密折了,就是说的这事儿,也不知皇上到底怎么样。”
结果过了几天,朝堂上居然真的有人上了折子,说请求皇上夺情,让齐宝复出。
齐福回来说给齐宝齐升兄弟二人听后,齐升怒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回头找他算帐!”
齐宝苦笑道:“只怕这人是皇上授意的。”
齐升道:“我看皇上也不见得就有多器重你,为什么要这样?”
齐宝道:“我也不知。我原先还以为是太上皇的意思,但现在也越来越吃不准了。”
齐福道:“反正小心为妙,我看你直接去求见太上皇吧。虽然你在丁忧,不能上朝,但觐见太上皇还是可以的。”
齐宝点了点头:“也只得如此了,去探探口风也好——我虽然很受皇上倚重,但是又不结党,朝里的事,真是一点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升笑道:“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器重大哥你啊。不结党的你,意见才是最中肯的!”
三人玩笑了一回,第二天午时后,齐宝便去了宫里求见太上皇建文帝,结果却被建文帝挡在了宫门外,说是在宫中检查机器,明日再召见齐宝。
建文帝自从领了科学院以后,那是天天召见那些“科学家”们,一直在后宫里研究各种新发明,恨不能早日造出火车和汽车来!
但是要在这个时代利用和产生安全的电能,并不是建文帝这样的人可以做到的,而这些古人也对于天上的雷电视作神明之物,哪里敢像富兰克林那样用风筝引电来作实验。
就算建文帝下旨让人搏命去做,也没人有那个知识——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
所以这天被挡在宫门外后,齐宝下了朝便回来告诉了齐敏。
齐敏道:“算了,明天就明天吧,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反正皇上就算要夺情,你也能推脱好些日子呢!”
哪怕是正史中的张居正,还装模作样地拒绝复出好几次,就像自古以来上演的禅让闹剧一样,一方要让,一方不受,虚情假意得简直搞笑!
于是齐宝便等着第二天再去,结果还没等他过去,宫里就来了太上皇的旨意,说是召齐宝和齐敏一起去觐见。
齐宝有点疑惑,虽然也不敢违旨,但是仍然对齐敏道:“自古君不见臣妻,太上皇为什么要见你呢!”
齐敏心想大概是他终于忍不住要见见自己这个穿越同行了,只是对齐宝却不能这样说,只好道:“好可能因为要与咱家结亲的关系吧,我又是他儿媳的结拜姐妹,所以才想看看的吧。”
齐宝道:“你也真是,与皇后是姐妹,却从来不去皇宫与她相见。”
齐敏道:“还是低调些吧!不要搞得好像要人人都知道我和皇后的关系一样!”
齐宝笑道:“可事实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啊!”
齐敏道:“那也不能以此去炫耀什么啊!”
齐敏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换好了盛装,装备与齐宝一起进宫:“这衣服穿得实在是太累了,我连去迎接你还朝那天都没穿,实在是受不了——我不愿进宫去,也有这个原因。不穿这个,就很失礼;穿上这个,我就累死了。”
齐宝扶着齐敏向外走去:“行啦行啦,这是去见太上皇,不是去见你的结拜姐妹。我想平时你穿便服去见皇后,皇后也不会怪罪的。”
二人相偕着一边说一边出了家门,乘上了马车——自行人力车是没有身份的人坐的,马车才是身份的向征,就如同现代的宝马和QQ一样。
不多时到了皇宫,带着他们的太监便径直领他们去了太上皇建文帝所居住的宫殿里。
第二十章 觐见建文
建文帝见到二人前来,笑呵呵地让二人不必多礼,并让太监搬了椅子过来,让二人坐下。
齐敏这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真切地看到建文帝——只见他面白长须,眉目疏朗,看上去没什么神,但是却又很干练的样子。
这一年建文帝才四十九岁,居然就这样退位了,虽然大权还在他的手中,但能让所有的言官都阻止不了,也说明他是个铁腕的人。
明代的言官,其实都是不怕死的,恨不能皇帝杀了自己,然后好名垂青史。
现在建文帝见到了齐敏,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外人皆传你是天巧星下凡,我看果然与众不同呢!”
齐宝笑道:“臣妻不过略有几分颜色,哪里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齐敏的嘴角抽了一下——你也不必为了谦虚把我就损成这样吧?
但是丈夫都这样说了,作妻子的也不能跟他唱反调,只得也顺着他的意谦逊了两句。
建文帝与他们说笑了两句,便把左右侍从都遣了下去,然后问道:“昨日伯玉来此为何?”
伯玉是齐宝的表字,他当年没有举行冠礼便离家去参了军,这个表字还是他的军中自己给自己起的。
齐宝听了便道:“先严故去,微臣不胜悲痛,无法保持清醒的头脑为国效力。听说皇上要夺情反复,微臣不胜惶恐,怕误了朝廷大事,故此前来恳请太上皇准我回家丁忧。”
建文帝笑了笑:“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如此。”
说着对齐敏笑道:“你也是这么想么?”
齐敏低着头道:“丁忧乃是人伦之情,还望陛下恩准。”
建文帝叹了口气,道:“丁忧确是人伦之礼,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况且三年守孝也是太长了,我看有三个月也就够了。”
齐敏撇了撇嘴——这还有讨价还价的么?
果然建文帝说完自己也笑了:“好啦,这是戏言,你们不必当真。不过,你们丁忧,也是在京城吧,我听皇儿说,伯玉上了折子,说便是在京城中,若是朝堂上有甚难决之处,仍然可以与你商议是吧?”
齐宝道:“微臣确有此言。朝堂之上,微臣心中恍惚,恐有失语。若在家中,倒可细细思量,免失皇上之望。”
建文帝笑了笑:“可是这样,丁忧不是成了掩人耳目了么?”
齐宝与齐敏面面相觑——没想到建文帝忽然从这上面来作文章。
齐敏只得硬着头皮道:“本来我婆婆过世,是应该在家里丁忧,不该再理朝堂上的事。但是皇上待我家恩情太重,所以才会在忠孝难以两全之下,折中而用。”
建文帝点了点头:“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来为难你们。不过,夺情与否,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齐敏和齐宝知道建文帝的意思是说永乐帝也早已成年了,他也不能事事都管。齐宝是朝中重臣,丁忧和夺情与否,都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完全决定的。
但是实际上建文帝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向来是一言堂,他这样说,根本就是在拒绝齐宝回家丁忧了。
齐宝看了齐敏一眼,心想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挑明算了。
于是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口中道:“太上皇明鉴——当年臣父去世,微臣为了报效国家,已经没有丁忧在家,至今思来犹为伤痛。今家严辞世,微臣若不能再尽死孝,便是微臣自己也难宽容自己。”
言外之意,是说就算是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自己,更何况天下众人,朝堂上士人之口!
建文帝是什么样的人,一听就明白了,哈哈笑道:“你原来是怕这个,这个我也早已经想到了,你家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得很清楚,所以之前颞儿这事,我让皇上不要去打扰你家,现在一切都已经水都渠成了。”
齐敏和齐宝两个人都不知道建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好接话,只得站在当地,都望着建文帝。
建文帝却是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忽地走到齐敏的面前,对她道:“你觉得就政治制度而言,什么是最理想化的?”
齐敏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建文帝会当着齐宝的面,突然问自己这个。
于是结结巴巴地道:“臣、臣妾不、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
建文帝看了一眼齐宝,皱了一下眉,然后道:“你不用害怕,你们都是老夫老妻了,我听说你们的感情也很好,就是说穿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齐敏看了一眼齐宝,只见齐宝眼中更显疑惑之色,便只得对建文帝道:“可是这种事就是太上皇也不会对外人说的吧。”
建文帝耸了耸肩:“这倒也是。”然后又来回走了几步,再对齐宝道,“你觉得当今圣上,比我如何?”
齐宝目瞪口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