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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傲绝对不是个没有主见的男人,他这几句话说得稀松平常,其间的威胁之意却溢于言表。
比起恨水夫人那样把贪婪和**写在脸上的人,梅傲这种深藏不露的更可怕。
“谷主,夫人,大事不好了!”
一个灰衣女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头几乎低到地里下去了。
“什么事,慌张成这样?”问话的是恨水夫人。
“回、回夫人的话,小姐她、她出谷去了!”灰衣婢女颤抖着说。
“你说什么?小姐怎么会出谷去?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恨水夫人上前抬脚就往那女子身上踹去。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是小姐她非要出谷,我们也拦不住,所以才……才……”
“你们没看住小姐,还怪起她来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养你们何用?”
恨水夫人是个心狠的,蹲下身又是扯头发就是掐手臂,而梅傲对她的行为也是视而不见,待她发泄完了,才问婢女道:“小姐为何事出谷?何时离开的?”
“回禀谷主,小姐、小姐她是想穿那件红色的狐裘,可谷里暖和得很,穿那件裘衣会很热,这才嚷着要离谷到雪原上去,我们只当她是玩笑话,没曾想她真的从密道出谷了。”
“你们那么多人,就没拦着她?”恨水夫人抬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灰衣女子匍匐在地,啜泣着又不敢放声大哭,连委屈也只能低下头受着。
“罢了,你也别怪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儿的脾气,她要出谷,谷中那个下人拦得住她?先找到雪儿再说吧。”
“小姐从哪里出谷的?”恨水问道。
“是后山密道……”婢女怯怯地说。
“什么?”恨水更气愤了,扯着她的头发就是一个耳光,“本夫人早说过,大雪封山不许小姐去后山,你们竟然让她出谷去了?”
“小姐说,她、她不会走远的,就是去谷外穿一穿那件狐裘,很快便回来了,小花生跟着她呢,应该……不会有事的……”她说话时一直都在发抖,还算清秀的脸愣是没有半点血色,足见其吓得不轻。
冰儿张了张嘴,几欲帮地上婢女说话,最后还是忍住了。
“夫人方才不是说凌跃便是从后山去的凉城吗?这般慌张又是为哪般?”
恨水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对梅傲说:“傲哥,你快命人去找啊,雪儿要真有个好歹,那我、我也不活了!”
“好,好,好!为夫这就派人出谷,水儿莫难过。”
梅傲心疼的搂着恨水,恩爱深情哪里像是个六旬老人。
“姑娘有所不知,这后山原来也不甚可怕,小姐也时常出去玩耍,都是谷主和夫人应允了的。”冰儿见洛青岚的问话被人忽视了,就小声的解释给她听。
“只是前些日子,密道之外的雪山出现了雪怪呢!加上又大雪封山,就更加凶险了,所以谷主下令谷中人不得擅自出谷,连夫人小姐也不得出去。”
“那凌跃为何例外?”
冰儿轻笑,暧昧的眨眨眼道:“姑娘分明是关心着凌公子,却还说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原来眼前的少女,也还是留有些孩子心性,不过是在这愚人谷中,可以掩饰过去了。
那边恨水夫人冷眼又扫了过来,冰儿缩了缩脖子,更小声的说:“姑娘,凌公子能出谷去,那是艺高人胆大。”
他不是凌跃
“姑娘,凌公子能出谷去,那是艺高人胆大,以往他随他师父隆冬在雪中漫行三月,也不曾有事,这谷中四季如春,没人有那等本事的。”
“凌跃是什么人?”她问的是梅傲,冰儿只是个丫鬟,不会知道。
他们口中天上有地下无的凌公子,和她所认识的那个话多随性甚至有点无赖的张轩,实在不像是同一个人。
“你这话就奇怪了,你是凌跃带来的,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恨水没好气的说,“亏得他说你是什么重要的人,我看啊,就像个傻子!”
洛青岚水眸微敛,迸发出危险的寒意。
梅傲忙把恨水夫人护在身后,道:“老夫原以为你与小凌跃是情投意合,现在看来这其中可能是有些误会了,你当真不知道凌跃系谁?那可认识一个叫张轩的少年?”
洛青岚点头,“是有这么个人,他们是何关系?”
“那就对了,”梅傲捋着胡须,笑道,“张轩者,凌跃视之如命,若你是张轩心仪之人,那他护你也合乎情理。”
“张轩与我不过结伴同行,算不得有深交。”
她言下之意,无非是想速速离去。
“哈哈哈,孩儿心境,不识情为何物啊,你只道神女无心,却不知襄王有意啊。”
“我不是神女,也不认识襄王,既然你已知晓我与凌跃毫无瓜葛,就前面带路,让我出谷前往凉城。”
梅傲微愣,恨水夫人在他怀中冷哼,道:“果真是个傻子。”
“姑娘,你可知此地前往凉城需得翻越雪山,那路途可不短!夫人她方才……虽然过了雪山就能抵达,但少说也需要时日路程,其间凶险可想而知,你干什么非要去凉城啊?”
原来,愚人谷背靠雪山,另一面却比邻之前洛青岚与张轩所处的小镇,距离凉城虽然只有一山之隔,但实则路途遥远,加上天寒地冻,根本没人愿意往这条捷径过去。
“小姑娘,虽然是小凌跃哄了我,但他既然把你交由我照看了,老夫也做不来那些不仗义的事,去凉城的念头你最好趁早打消,至于你的东西嘛,等雪儿找回来了,老夫还你便是,如何?”
难得恨水夫人也没有反驳,虽然面上是不情不愿的,还不悦的在丈夫身上掐了一下,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似乎张轩的身份,更比凌跃的敏感。
“就怕你们的女儿回不来了。”洛青岚冷冷的扫过二人,轻描淡写的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别以为你是……”恨水被梅傲拉了一把,顿了顿,才道,“我们雪儿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诅咒她?不就是拿你两件东西吗?不是说过要还你了,你口出恶言就不怕遭报应啊?”
梅傲有些不赞同恨水夫人的说辞,但对爱女的宠溺还是显而易见的,“小姑娘,何出此言啊?”
洛青岚不答,直道:“要你们女儿无事,最好现在就带我去后山。”
“本夫人看你就是想去凉城,才胡乱编造这些有的没的,我女儿福大命大,岂会有事?”恨水夫人冷哼,撞了撞梅傲胳膊,道,“傲哥,你就让她走好了,这是她自己要走,又不是我们不收留,真出了事也和我们美观,殿……张轩要人,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梅傲显然也把洛青岚的话,当成了想出谷的借口,想了想道:“小姑娘,你为何非要去凉城?”
“我去找北辰烨。”洛青岚也不瞒着他,直言不讳道。
“北辰烨……这名字听着似乎耳熟,可一时也记不起来了,你为何要去找他?”
“他是我的夫君。”
洛青岚话音刚落,就听恨水夫人一声惊叫,一张嘴张得老大,满脸的震惊。
“怎么了?”梅傲不解的看着娇妻。
“北、北辰烨?你是北辰烨的妻子?”见她点头,恨水夫人的脸色已经全白了,揪着梅傲的衣襟,结结巴巴的说:“她……她是定北侯夫人。”
“对了,北辰烨可不就是定北侯嘛,你瞧老夫这记性,”梅傲恍然大悟,一拍手大笑道,“这就对了,你是定北侯夫人,张轩和凌跃担心你的安危也就对了。”
相比梅傲的轻松,恨水夫人就害怕起来了,拉着梅傲的手臂,怯怯地说:“姑娘……不,夫人,小妇人方才是有眼无珠,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洛青岚一头雾水,面上还要强装镇定,张轩之前在京都见到北辰烨时也不像是旧识,而那个凌跃就更是不,曾听说,可梅傲的话里,却好像三人之间交情匪浅一般。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了看满脸惊惧的恨水夫人,暗想,或许可以从这个女人口中套出些什么。
“既然是定北侯夫人大驾光临,那老夫更应该好生款待了,水儿啊,快去备些好酒好菜,好好为夫人洗尘。”梅傲似乎有意要支开恨水。
“夫人这都来好些天了,那还用得着洗尘啊?”冰儿嘀咕道。
洛青岚莞尔,一把拉住正往自己身边走过的恨水,她本就心里害怕,被她这一举动,愣是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她不觉好笑,这女人方才的嚣张气焰去哪儿了?这愚人谷天高皇帝远,怎么会对一个侯爷怕成这样?只怕也是和那个张轩有关才对。
“夫人为何怕我?”洛青岚半蹲,素手抬起恨水夫人的下巴,浅笑着问道。
“我、我不怕你,我只是、是……”
“你只是怕北辰烨,是吗?”
“是,不,不是……”恨水夫人还算艳丽的脸,登时失了血色,话也说得七零八落,语无伦次了。
“到底是还是不是?”洛青岚捏着她下巴的手稍稍用了离,目光阴冷了些。
恨水夫人浑身颤抖,盯着洛青岚的眼睛,唇色都发白了,那目光似乎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让她畏惧到骨子里的影子。
梅傲心疼妻子,忙过来扶起她,搂着怀里好一阵安慰,才对洛青岚道:“夫人就莫在逼问贱内了,既然你是定北侯夫人,那当年的事,老夫也就不该隐瞒。”
原来这人不简单
“夫人就莫再逼问贱内了,既然你是定北侯夫人,那当年的事,老夫也就不该隐瞒。”
挥退了左右下人,厅内只剩下梅傲夫人与洛青岚三人。
梅傲只道北辰烨和愚人谷的恩怨也算不得什么,话要从是张轩的身份说起,洛青岚刚听了个头儿,就惊讶了。
他竟然是大归汗国皇子,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愿为一个施以他小恩惠的人下跪,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商贩讨价还价,还动不动讲人情冷暖挂在嘴边,这样的一个少年,竟然是高贵的皇族太子,不能不叫人咋舌。
“老夫知你不信,但这却是真的,张轩这个名字乃是故友所起,他本名原是应该叫做司寇彦昕,为后宫一个婕妤所生。”
看得出来,梅傲是不愿提起这段往事的,怕是想到故友心生悲凉了,此时看来才如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当年小皇子未出生时,十七太子之母皇贵妃正母凭子贵,宠冠六宫,皇后尤恐张婕妤也如她那般,便多次暗中陷害。皇贵妃也是个心狠手辣的,竟和皇后想到了一起,张婕妤成了后宫最有权势两个女人的眼中钉,早预料到自己势单力薄,保不住孩子,所以孩子临盆也不敢上报汗皇,偷偷的生下,命人抱出宫来。”
“后来呢?”洛青岚问他。
“后来,张轩的师父养大了他,并教他武功谋略,只盼他能够成大器,为其母报仇。”
“他母亲死了吗?”
“死了,可不就是死了吗?”梅傲叹了口气,道,“出言陷害的是皇贵妃,毒酒赐死的是皇后,张婕妤的死,连汗皇都不知道,而她的孩子自然也是一样,司寇煊后宫佳丽三千,他哪里会记得一个小小的婕妤呢?”
“他记不得张婕妤说得过去,怎么会连小皇子也记不得?”
“夫人有所不知,皇宫中要想过得平淡些,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有心隐瞒,知道的人自然不会多。”自打知道洛青岚是定北侯夫人,恨水夫人对她就客气得多了。
洛青岚微微蹙眉,道:“你的意思是,张婕妤无心争宠?”
“正是,”梅傲说,“宫墙之内,有人千方百计要得到盛宠,亦有人想方设法要逃离那座牢笼啊。”
“为何?”
“为了情,张婕妤原本只是个七品小官家的庶女,身份地位不受重视,虽然容貌出众,但顶上还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姐姐,是以张家对她的管教也就松了,才养得一个野性子,时常带着婢女出府去玩耍。之后,她便遇到了林枫,也就是张轩的师父,老夫的故友。”
洛青岚点头,又问:“他们相爱了,是吗?”
“是啊,相爱了,爱得难分难舍,只是造化弄人,我那故友家境也算富裕,可不曾想二人婚期都定下了,家里出了变故,生意失败家道中落。适逢选秀,张家正好可以送一个女儿进宫,就以此为由毁了婚约。”
这样的遭遇,让她想起了张轩那不符年龄的沧桑,他母亲定也是他那样的性子,后面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张婕妤最终抵不过家里人的软磨硬泡,进了宫,有幸被选上,却因性子清冷,被汗皇遗忘。怀上了龙子,本来是有望借此扶摇直上的,她却死守着过去念念不忘,以至于害了自己的性命。
洛青岚说:“她一定是很爱林枫前辈吧。”
“老夫看来,不如故友爱她的多,”梅傲说,“他为她终身未娶,一等就是二十年,等来的却是她的孩子,他也无怨无悔帮她养大了,还教会了他一身本事。”
“林前辈想让张轩进京,是希望他能够认祖归宗,拿回皇子的身份吗?”
梅傲却摇头,神秘的笑道:“我那老朋友的心,可比这个大。”
“那他是想让张轩做皇帝了?”洛青岚云淡风轻的说。
“当今天下,能帮张轩完成先师遗愿的人,唯有定北侯一人而已。”梅傲这么说,也就是默认了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