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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眼，大笑起来，沈清将长恭摊开的手合了起来，她说：“长恭大哥，这几个字虽然你看不懂，可是它包含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你一定要好好记住……”
“我会的。”
“长恭大哥，你曾经说过，我说什么你都依我是不？男子汉说话可不能反悔哦！”
长恭莞尔一笑，道：“是，我说过。”
“那，我以后叫你长恭可以吗？一直叫你大哥，好像你真是我哥一样。”
“可以。”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我会的。”
“你发誓？”
“我发誓！”
“那你把我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
“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爱清儿一生一世！”
“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好！礼成！”
“怎么？”
“呵呵，从你刚才说那段话开始，我沈清就是你的妻子了！”
“诶！？这……”
“那是我家乡的习俗，只要男女双方发誓对对方不离不弃会照顾对方一辈子，就算男女成为夫妻。”
“清儿，你该告诉我的。”
“我想给你惊喜嘛！干嘛？你不愿意娶我？”
“不，我想的都快疯了，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没有八人大轿，没有凤冠霞披，没有红烛，没有喜宴……”
“那些都不重要！我只要一样东西就可以了……”
“你说，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
沈清双手抚住长恭的脸，柔声说：“你的心，还有……”沈清的脸渐渐靠近长恭，她闭上双眼，在他的唇边轻声说：“一个宣誓之吻。”
在布满星光的天空，突然一道流星划过，拖着它长长的尾翼，见证了这跨越一千四百多年的爱恋。
× × × × ×
齐军凯旋归来，兰陵王声名大振，不过北齐仍有几个城池被周军攻陷。北齐高纬丧失了国土却完全不知道担忧，反而担心名声大振的兰陵王会夺他王位，整天想着要怎么加害兰陵王。兰陵王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又过了一年！
沈清最近很苦恼，她的苦恼很难开口对别人说，可是她又很想说，于是，就这样一会儿看看十夜，一会儿又唉声叹气的趴下。
现在，沈清，兰陵王与十夜的关系虽然还有些许尴尬，但三箱见面，总算也能像朋友一般。
兰陵王也不反对，十夜和沈清见面，甚至同意沈清再去十夜药铺上班，十夜和沈清之间至少在这一世，也只能做朋友，不会再有其他。
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反而见面后更加坦荡了。
一旁的十夜终于在沈清叹第五十八口气的时候，忍无可忍了！他合上书，翘起二郎腿，手指点着书桌说：“说吧，又有什么烦恼？我说，你当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啊？一有问题就来找我咨询！我可要向你计时收费了。”
“十夜，我很苦恼。”
“从你叹第一口气时，我就看出来了，又怎么了？你不是说和兰陵王在回途的时候宣誓结婚了吗？”
“是啊，问题就出在这里啊！虽然说我和他已经成了亲，可是上一次并不是在我自愿的情况下被迫举行的，但这一次结婚，是我心甘情愿的啊！”
“然后呢？”
“然后……”沈清咬着牙，愤愤地说：“那天就我一个人在说，就我一个人认为那是在结婚！”
“你该不会是想让兰陵王给你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吧？”
“你想哪去了？我看起来像那种势利的人吗？”
“那你烦什么？”
“长恭他最近对我很冷淡，很少来找我，来找我了也很少和我说话，和我说话了也没说两句就找借口离开。”
“也许他很忙？”
“才不会，我有好几次都看到他在书房里看书就是不来找我，以前他狠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我的，可是自从回晋阳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最近这段时间更甚。”
“或许他终于发现你其实是个一点魅力也没有的女人，所以，唉哟，你踢我干嘛！”
“讨厌，你说到人家最在意的地方了！”
“哈啊？不会吧？”
“十夜，我真的是个一点魅力也没有的女人吗？”
“对。唉哟，你干嘛又踢我！”
“讨厌！”
“好好，你很有魅力可以吗？”
“长恭，长恭他……”
“他怎么了？”
沈清娇俏的脸突然染上一道红霞，她眼神瞟向别处，嘴里咕哝：“他都不碰我。”
“噗！哈哈哈……”十夜大笑，笑得沈清的脸更红了，沈清露出两颗小虎牙大声吼道：“你还笑，你还笑！小心，我往你嘴里丢毒，让你笑个三天三夜。”
在北齐的这几年，沈清自制了很多种毒药，不过都是毒不死人的，顶多会让人拉拉肚子，或是狂笑三天，再者就是皮肤搔痒等等……
“太好笑了，喂，你是欲求不满啊？”
“才不是，可是，既然结婚了，当然，当然……”沈清已经害羞的说不下去了，这种事让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说嘛！
“那你不会去问他为什么不碰你。”
“这种事，让我怎么问出口嘛！”
“那你干脆用上次郑妃那个法子……”
“十夜，你别开玩笑了！”
“好好，说正经的。你没有想过兰陵王为什么不抱你吗？他那么爱你，追了你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把你追到手了，却不一口吃掉你。”
沈清摇摇头，“和他的第一次……”
刚想说起，沈清突然望向十夜，见十夜仍旧一派笑容，沈清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那一次虽然说是酒后乱性，但却也是即定的事实，可是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我，即使现在我俩彼此心系，他也不曾向我提出要求，甚至不曾与我同睡一屋，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十夜轻叹口气，“或许他是珍惜你呢。越是珍惜，就考虑的越是多，但是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沈清闭上眼，“我知道，他现在过的很难，可是眼见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我的心越来越着急！我帮不了他什么，我就已经很痛苦，以前本想就这样呆在他身边，只到他的历史终结，可是现在，我爱上了他，完全出乎我意料中的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既然爱一个人就要付出全部身心的去爱他，我爱他，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这句话你可以对他说。”
“兰陵王是个很固执的人，他太善良了，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别人。”
“这一点和你颇像，都是两个大傻瓜。”
沈清微微一笑，“是啊……”
“总之，加油吧！老女人！”
“又损我！”
在从十夜家回王府的路上，沈清决定就今天，今天一定要……
第六十一章 两颗痛苦的心（二）
夜晚，星光灿烂，月色迷人，沈清坐在长恭的腿上依偎在长恭怀中，她撒娇着问：“长恭，你爱我吗？”长恭答：“我爱你。”
沈清闭上眼，继续说：“爱我就吻我一下。”长恭一笑，在沈清的额上映下一吻，沈清不满的说：“不是那里。”然后指着自己的唇，“是这里。”长恭又笑了笑，在沈清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沈清虽然想要的不是这样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不过她心想不急，一步一步来。
她把玩起长恭的手指，轻声问：“长恭，你想要几个孩子？”
长恭的身体顿了顿，然后说：“这，还没想过。”
沈清继续问：“我想要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男孩儿跟你学武，女孩儿跟我学医，你说好不好？”沈清笑着突然抬起头，看到的却是长恭非常痛苦的脸。
沈清知道，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是根本不敢想！孩子对他来说是多么遥远的事，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看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有了孩子就会有牵挂，有了牵挂他就没有办法甘心的离开这个人世。所以他不能想，不敢想。就连爱了八年的沈清也一样，好不容易两人相爱了，可是却不能斯守，长恭的心非常痛苦。
兰陵王的内心挣扎，沈清都看在眼里，她比谁都了解兰陵王，比谁都清楚兰陵王的痛，她很想替他分担一些痛苦，可是兰陵王却不愿把痛苦分给她。
沈清抚着长恭的双脸，轻声说：“长恭，让我分担你的痛苦好吗？我是你的妻子，我会和你患难与共，白头偕老。”
长恭放下沈清的手，“也许我没有未来……”
“不，你有的，我们会过的非常幸福。”
长恭摇摇头，“清儿，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皇上处处忌讳我……”长恭放下沈清，他站起身负手站立在窗前，“斛律将军，忠心耿耿却因为宦官的两句谗言就给害死了，现在的皇上不分敌我，而现下，又外患不断，国本不保，可是他毫不知愁，却在顾忌我会夺他皇位！”兰陵王越说越激动，他愤恨一声，一掌拍在窗架上！
沈清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兰陵王已经有了自觉，他的生命就像一盏可以看的到的油灯，当油尽的时候，便是他生命终止的一刻！兰陵王短暂的生命，在中国悠远流长的历史洪潮中，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可是，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他的不甘，生在乱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遇到一位名主来效忠！
“长恭，你辞官吧，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不可能，只要我活着，皇上就不会安心。”
“那该怎么办？”沈清跑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长恭的腰，“长恭，你没有任何错，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太不公平了，老天太不公平了！”
“清儿！”长恭回过身反抱住沈清，“我死并不足惜，只是，我放不下你，原本以为你跟着我可以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
沈清捂住长恭的嘴，“我跟着你，并不是为了过好日子，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座山间小屋，哪怕每餐粗茶淡饭，我也觉得幸福！”
“清儿！”长恭因沈清的话而激动不已，因为这是沈清第一次开口对他说爱他。
“长恭，让我成为你真正的妻子吧！”
“清儿！”
长恭抱起沈清，疯狂的吻住她，他紧紧的抱着她，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沈清更是热烈的回应，好像付出自己所有的热情。可是激荡不已的热吻最终没有能延续下去，从短暂的激情中恢复理智的长恭用力推开沈清，痛苦的摇着头，“不可以，不可以！如果我和你作了夫妻，是害了你！”
沈清坚定的说：“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接着她向他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长恭，让我作你的妻。”
“我在乎！我不能那么做！”长恭拉开沈清，便踱门而出，留下哭泣不已的沈清独自一人。
“长恭，你我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沈清跪倒在地上，她看向窗外的圆月，这跨越一千四百多年的爱情，难道终究不能像这轮满月一般圆满吗？是啊，历史的脚步一步步的迈进，时间更是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 × × × ×
最近，兰陵王对沈清的冷淡已经做到了闭门不见的地步。明明他人在家中，可是奴仆们却硬要说他出游去了，再多加追问，奴仆们就说请沈清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也只是按兰陵王的分咐做事。沈清不忍为难他们，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可是兰陵王完全不见自己，这让她实在不能忍受！尤其是当新年的钟声敲响于公元573年的春节时，沈清更是感到兰陵王若是再不愿见她，她一定会疯掉！
又是两个月过去，无论沈清去找兰陵王多少次，兰陵王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就是不肯见她！沈清吃了无数次的闭门羹，可是仍不放弃，每一天，每一天都坚持不懈的在门口等他，甚至有好几次都因为天凉在门外等的时间太长而病倒，可是兰陵王依然狠着心不愿见她。
这一天，沈清依旧在门外等待，突然红红跑来对她说十夜药堂的老板来找她，沈清看了看兰陵王房间紧闭的大门，便跟着红红走了。
躲在窗口一直注视着沈清的长恭，心力交瘁，有多少次他想推开紧闭的门紧紧的拥抱她，又有多少次他不想在挣扎只要抱着她就好，见她病倒，他的心疼的发紧，比自己生了病还要难受，他只能悄悄的躲在一旁，远远的注视她。如果现在见了她，他不知道他是否还控制的了自己！这如狂潮般涌来的思念几乎将他湮灭……
“王，想她就去见她吧，不要这样折磨自己。”这段日子，郑妃一直在一旁看着兰陵王和沈清，明明相爱却不得不分开的痛苦，她都看在眼里，也为两人的爱情而感动。可是，一味的不见沈清，这样做真的能断绝两人之间的牵绊吗？他们心中都挂念彼此，都执着彼此，这样强烈的感情，真的能断的掉吗？
“我不能……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