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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跑去,吶喊着“你别走”,可男子的背影却越来越渺小,渺小的连她都看不见,而最终她被那袭来的湖水给掩盖,独剩纸伞飘浮在湖面上,桃花不断的飘着,似乎在祭奠着她。
这个场景,年氏梦过了好几回,自此后,她便向往着那江南水乡,盼有人可和她一起圆了这个江南梦,在那烟雨**度一生,可她知这个梦不可能实现,因胤禛有着他伟大的梦想,而她也只能随着胤禛,一心雄霸,做着住入紫禁城的梦,只能把这烟雨残梦忘却,筑起那北方的帝王梦。
翌日一早,小和尚便来到了伙房,门“咿呀”的一声把仍在睡梦中的年氏和胤祯给惊醒了,年氏这才从梦中反应过来,才知自己脸上流着泪水,她连忙的拭去。
俩人见小和尚进来,连忙的站起,拨了拨衣裳上的尘土。
小和尚见有香客在伙房内,不经好奇的问道:“两位施主怎会在此?”他看了看脸颊因侧着桌子睡还通红着的两人。
胤祯连忙说道:“小师父,为何您给我们俩分到了同一个房?”他一脸疑惑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和尚。
年氏看了看胤祯一眼,随后附和道:“是啊,我俩不相识,怎会分到了同个禅房?”
小和尚一脸惊讶的,手指了指年氏和胤祯,说道:“这位爷和夫人不是夫妻嘛?”小和尚揪着眉,觉得俩人的疑问很可笑。
年氏和胤祯同时睁了睁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小和尚,心想小和尚怎会如此回答,随后又撇了对方一眼。
胤祯尴尬的说道:“谁说我们是夫妻了?”他有些急促的,不知何时他和眼前这位女子成了夫妻。
“是啊,我们不是夫妻,昨晚夜里还吓了我一跳。”年氏捏了捏手绢,说道。
小和尚摸了摸头,傻笑着,才说道:“昨日俩位施主一前一后的来到慈悲庵和我要了禅房,我误以为俩人是同行的,我师兄还告诉我你们俩人是夫妻。”
原来庵堂里的和尚把胤祯看成了胤禛,他曾见年氏和胤禛一同来过慈悲庵,可能是记不清容貌,误把神似胤禛的胤祯当成是同一个人,才把年氏和胤祯归在同一个房内。
随后经过胤祯和年氏的却认后,小和尚才知犯下了个错误,连忙的道歉,随后欲给俩人各准备一间禅房。
胤祯和年氏出了伙房,因禅房还未准备好,俩人于是待在了外头,一前一后的,细微的白雪打在了两人的肩上。
“到处走走吧。”胤祯看了下身后的年氏,随后的又转过了头,向前走去。
年氏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跟在了胤祯的身后,俩人慢步的走着,从伙房走到了准提殿、文昌阁、观音殿,脚步没有停过,双脚沾满着雪,这一段路下来俩人也没说上一句话。
俩人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到了陶然亭,陶然亭不远处种满了梅花,冬季是梅花的时节,所以开得特别的好,特别的漂亮,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过,为冷冽的冬日添了一丝幸福感。
这时,年氏停下了脚步,看到了脚边有一朵飘落下来的梅花,她弯下腰,拾起了梅花,手沾上了些雪,她凝视着手中的花,淡然的道:“花开的在美丽,终有凋落的那一天。”她的眼里带着一丝丝的哀愁。
胤祯伫足,转头看了看年氏,他见她一脸忧伤的看着手中的梅花,于是走上前,轻声说道:“月有阴晴圆缺。”他叹了下,又道:“没有什么事都是得心的。”
“花在这个时节该开得好,虽花身仍是完好,可仍是掉落。”年氏说道,她盯着手中的花,不经的想到了自己,随后低喃道:“尽管外表鲜亮,可心却是那么的痛。。。。。。”
年氏心里一叹,心想花尽管外表如此完好,可最终仍是会坠落,而她该是个无忧与幸福的女人,她的丈夫是雍亲王,她的哥哥是年羹尧,不愁吃穿,享尽荣华富贵,可到头来她的心里仍是空荡的,她在她最完美,最亮丽之时,心便这样的殒落,如这朵凋零的梅花,外表虽完好,可仍却落在了雪地上。
胤祯听年氏说这番话,心里挣了下,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女子所说的话,是那么的刺痛着他的心,他从她眼中,看到了无奈,看到了忧伤,也看到了这三十多年来的自己。
他从小得皇上和德妃的宠爱,可和自己的亲哥哥却是那么的疏远,而他两互相针对着,为了储君之位,各个阿哥们使上手段,而他的皇阿玛也开始怀疑着他的行为,自他解决了青海之乱后,众大臣和康熙帝才对他有了些改观,随后他便长年待在西宁,而待在西宁时便是他最放松之时,不必与诸位皇子斗争,可殊不知远在京城的兄弟们是如此的暗算着他,就此他在西宁也待的不安宁。
他总在那片草原上望着明月,心想何时才能解脱,他出了紫禁城,可却解脱不了那皇室的枷锁,他也曾有梦,也曾有野心,他也曾想坐上那帝王之座,可他想到了自己的皇阿玛、皇额娘和众位阿哥们,难道称帝之后要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们在宫中斗争着?
半年前,他曾在西藏边境遇上了一位匍匐在山路的老喇嘛,老喇嘛双眼已经快看不清,可仍是虔诚的跪拜着,当时老喇嘛只见着了路过的他的衣襬,便唤住了他,神情淡然说道:“王爷生在帝王家,可身却不系在此笼中,你如大鹰一般翱翔着,飞向青海,飞向西北,飞向万千世界,尽管一心有梦,可终究化成泡影,见月色,酌花下,无非是虚妄,让你的心随大鹰去吧,去属于它的地方,隔着江畔烟雨,不让桃花落,携手与她共,莫辜付上天赐予你的因缘,莫在笼中续纠缠。”说完后,老喇嘛又跪了下,继续他五体投地的里程,而他只觉得老喇嘛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并没有太在意,可这一字一句都烙在了他的心上。
当他这次回到了京城,他不时的想起了老喇嘛和他说的话,而他的直觉告诉他,来慈悲庵,他能在这个小庵堂里找到老喇嘛所说的一切。
胤祯不知不觉的走上前,轻轻的握住了年氏手上的梅花,轻叹道:“如人说的完好,威赫显扬,可仍逃不过被利用,而最终被狠狠的推下。”他的眼神略带神伤,而他心里仍想着老喇嘛的那句话,又道:“何为隔着江畔,不让桃花落,携手与她共。。。。。。谁又是那桃花。。。。。”他捏紧了手中的花,不经意得碰到了年氏的手。
年氏颤了下,被胤祯的那一句话给打动着,瞬间眼前一晃,夜里那场桃花雨又出现在她眼前,梦里那哀愁又揪着她的心,顿时,她眼里充满了泪水,她看着胤祯,脑理浮现出那对岸的男子,模糊的,清晰的,而一阵声音传到她耳边,告诉她,是他,是他,是那江南青石板街的他,要与她共游江南之人,她心中那至高无上的梦,那达不到的梦。
年氏扬起眼,看了看身前低着眼的胤祯,他是伤感的,而他,似乎懂她的心思,懂她的苦楚,懂她心底的一切,眼眶里的泪水不经的落下。
胤祯见自己有些伤情,连忙的放开了年氏手上的梅花,说道:“而我们还不是要这样过日子,谁也逃避不了。”他撇开了头,勉强的一笑,希望以此掩盖住自己的忧伤。
风吹着,年氏只是悠悠的站在雪地上,执着梅花,看着胤祯的背影,梦里那站在彼岸的男子,在这一瞬,她把他刻在了心里,心里的最深处,那个胤禛也不属于的位子。
第十七章:仍旧勾起心伤痛
雪又不知天寒的落着,比一早又下的大了许多,小和尚在下午便替年氏和胤祯准备好了禅房,俩人自陶然亭离开后便没有再说上半句话,年氏一个下午都独自待在观音殿里,和菩萨说着心里的悄悄话,胤祯则待在屋内,无人见他出来过。
年氏跪在暗红色的跪椅上,闭着眼,合着掌,嘴里低喃着,说的无非是自己心里的苦与痛,然而这些日,胤祯的出现,似乎让她乱了思绪,她在祈福时,脑里时不时的出现了胤祯的身影,而她心里有些愧疚,因她已嫁作人妻,也为人母,可心里却对别的男人产生了特殊的情感。
“愿菩萨原谅弟子,弟子不该有欲念。”年氏低喃着,就希望神佛能原谅她,作为雍亲王的王妃,她心里不该有别的人,应该说是,嫁为人妇的女人,心中不该有别的男人。
年氏心想,要是哪日胤禛知道她心里有了别人,他会如何,是不是会大发雷霆?如果有日,她真的离开了雍亲王府,她又会何去何从?如果哪日,胤禛真成了皇上,而她成了皇妃,可皇妃的心里惦记着的是别的男人,那又会怎样?可当她还在思虑这些问题时,这一切的苦恼都被一个声音给打了断。
年氏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感觉她的身后多了个人,年氏这才睁开眼,转过头一看,来人是年羹尧。
年羹尧双眼直视着年氏,扳着张脸,显然的有些不高兴。
年氏见年羹尧出现,于是拂了拂衣衫,拍去身上的尘灰,才起身,有意无意的看了年羹尧一眼,说道:“哥哥怎么会来。”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个问题只是开个场白,以免尴尬。
年羹尧嘴角抽了下,眼神有些锐利,几秒后,才说道:“妳这是在闹脾气吗?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妳就这样一个人跑来这,妳知道不道我有多担心。”他今日一早便去了趟雍亲王府,胤禛不在,丫鬟水馨才和他说起了胤禛纳兰喜为妾的事,因他公务繁忙,到现在才连忙的赶到了慈悲庵。
年氏转过身,背对着年羹尧,逃离着他眼神,顿了下,随后才有些气的说道:“王爷纳妾需要和谁交代吗?他爱纳多少妾,我管不着。”说到纳妾的事,她的心里又痛了起来。
年羹尧揪着眉,说道:“可他纳的是兰喜,妳要我如何接受?这摆明的不就是。。。。。。。”年羹尧越说越气,他完全没想道胤禛会纳一个丫鬟为妾,而且还是自己妹妹的贴身丫鬟。
年氏苦苦的一笑,才转过身,说道:“哥哥,你要我如何说。。。。。。。正因他纳的是兰喜,我的贴身丫鬟,难道还要我大肆宣扬,说四爷纳了我的丫鬟,让人耻笑,说我堂堂一个年羹尧的妹妹,居然让一个小丫鬟骑到了头上,是吗?”年氏越说心里越苦,眼里闪烁着泪光。
年羹尧听年氏这么一说,心里才抽了下,一脸纠结的说道:“可妳不该自己面对,要是他对妳不好,妳告诉哥哥,哥哥随时都可以把兵权收回,看他还能如何。”在他眼里,兵权是最好控制胤禛的武器,他也是因为他的兵权,至今他的势力才能那么茁壮。
年氏仍是苦笑,叹了口气,说道:“哥哥。。。。。。为何我和四爷的感情是用兵权来作赌注。。。。。。。。如果你没有兵权。。。。。。那我什么也都不是。。。。。。。。。”说着说着,她流下了泪,这是她这几年来的痛,如果婚姻是场交易,那她宁愿放弃。
“他能走到今天这步,都是靠自己吗?如果没有妳,他不可能走到今天。”年羹尧有些气的说着,对于胤禛,他是相当理解的,这也是为何胤禛还让着他,把他当好兄弟看待,其实就是怕他戳破了他心中的那个点。
“哥哥,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之所以能成为他的侧福晋是因为我是年羹尧的妹妹,他娶我是为了你,是为了哥哥你手上的兵权,如果今日哥哥没有兵权,他还会爱我吗?会吗?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没有了。。。。。。”年氏说着,脸上已被泪水掩盖,她心是那么的痛,全身是那么的无力。
年氏又说道:“你以为他多看的起年府。。。。。。”年氏满脸泪水的苦笑了笑,又道:“我早就用兵权威胁过他了,没用,没用的,现在年府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都不是,如果有用,他就不会纳兰喜为妾,不会让我这么痛苦。。。。。。。”年氏激动的说着,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事,是无人知晓的。
“默尧。。。。。。。”年羹尧蹙着眉,他没想到年氏的反应会这么的大,随后,他想了想,于是拉起了年氏的手,有些气的说道:“和我回去,我这就去和他理论,看他怎么欺负我妹妹。”说完,便拉着年氏往外走去。
年氏见年羹尧要拉着自己回去,于是挣扎着,连忙的甩开了年羹尧的手,满脸泪水的看着他,决绝的说道:“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我已经失败了。”她又看了看身后的菩萨,心悲的道:“自孩子没了,我就失败了,当我的心被孩子占据,我就输了,你知道吗,就是因为我做过太多不好的事,菩萨才把孩子收回,我的两个孩子都没了,我宁愿失败,也不要再失去这个孩子,我仅剩下的孩子。。。。。。。。。”说完,她用力的转头,满脸泪水的看着身后的年羹尧。
年羹尧久久不语,看着眼前的妹妹,他心里感到一片凄凉,虽他知一开始胤禛和妹妹就是政治婚姻,但他完全不知妹妹这些年来心里是如此的痛,她说出的一字一句,是那么让他难以相信,他也未曾见过妹妹流过那么多泪,也不曾看她脸上充满着那样的恨意,以前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她总是忍着,不曾让他担忧太多,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