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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愈湘把那手绢给打了开,是年氏托付给他的梅花银钗和香囊,还有那一封信,他叹了口气,道:“是夫人托给我的,当时是要我还给恩公您。。。。。。。。”他把东西递至了允禵的身前。
允禵直看着秦愈湘手上的东西,他伸出手,轻轻的把秦愈湘的手给握了住,又推了回去,摇了摇头,叹道:“这东西就归你。。。。。。。都要离开了。。。。。何必带着这痛苦走。。。。。。。你留下。。。。。好做个念想。。。。。。。。。还是你反悔时。。。。。能派上用场。。。。。让皇上来抓我。。。。。。”允禵心想,既然要走了,又何必牵挂着这些过往的东西,为了安自己的心,他也把它当作证物,留给了秦愈湘,如果他反悔了,自可当做证物让雍正帝来捉拿他。
秦愈湘苦苦的笑着,眼神闪烁着,轻道:“恩公说这什么话。。。。。。。不过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看到它。。。。。就如看到恩公和夫人一般。。。。。。。永远的惦记着。。。。。。。。”他的心里有些悲哀,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允禵叹了口气,道:“我这一辈子都感激你。。。。。。。。”他的泪水已占满了眼眶。
这时,年羹尧蹙着眉,低声道:“没有时间了,我们该走了。。。。”他深怕再不走便会被看管人抓到还是发现,每一刻都是非常宝贵的,都得非常的小心。
允禵看了一眼秦愈湘,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丑大,不舍的说道:“丑大,往后秦公子便是你的主子,从现在开始,他是允禵,亦是我,直到永远,不可改变。”他要丑大对待秦愈湘如同对待他一般,不可有二心还是分别心。
丑大是满脸的沮丧和伤怀,可仍是点了点头,道:“小的知道,定对秦公子如同主子一般。”他的心亦是痛的,虽说秦愈湘和他的主子长得将近一样,可人毕竟是不同的,感情也是不同的。
允禵上前,揽住了丑大,拍了拍他的肩,心里是沉重的,他的心彷佛被撕扯着般,含着歉意和悲痛的道:“珍重。”
丑大也拍了拍允禵,点了点头。
允禵放开丑大后,又拍了拍秦愈湘的肩,握住了他的手,道:“珍重。”他的眼里已是泪水,就差那一秒,便落了下来。
允禵看了丑大和秦愈湘最后一眼,才转过身,看向年羹尧,只见年羹尧是一脸哀愁,看似历尽了许多风霜与精神上的折磨。
年羹尧看着眼前的三人,朝着三个人弯下了腰,作揖,满腔哀凄的道:“年羹尧谢过你们了。。。。。。。。”他的心里在滴着血,他想起了正在与死神挣扎着的年氏,他的泪水滴了下来,心想,这是他最终能为她做的。
三人已是满目的泪水,赶紧的擦去后,彼此看了最后一眼,便就此道别。
在临走前,年羹尧与允禵说上了最后一句话,他道:“我不知默尧还能活上多久,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希望你能一辈子待他好。。。。。。。告诉她。。。。。。我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让她别牵挂。。。。。。。”
这个寒冷的夜晚,年羹尧欲策马回京,允禵连夜的赶去了邯郸,而秦愈湘则代替了允禵,留在了景陵。
这夜,风刮的极大,阵阵声响。
“妹妹。。。。。这是哥哥能为妳做的。。。。。。。。妳就要出了紫禁城。。。。。。永永远远的。。。。。。。无牵无挂。。。。。。。。。。。只是哥哥莫能陪上妳啊。。。。。。。。。”年羹尧任着狂风打在自己的脸上,策马狂奔,他知这一切将要终止,此事是他这生中最为轰轰烈烈之举,不论功与赏,只为自己的妹妹,只为圆她那一个梦。
“默尧。。。。。。虽妳我缘分淡薄。。。。。虽我们之间有着极深的鸿沟。。。。。。。可我愿意陪妳一起走。。。。。。一起去实现那个梦。。。。。。。。。就如老喇嘛所说。。。。。。。不让桃花落。。。。。。携手与她共。。。。。。。我会一直等着妳。。。。。。。永远的等着。。。。。。。。没有允禵。。。。。没有年妃。。。。只有妳和我。。。。。。。”允禵心里喊着,终在这一刻,他体会到了老喇嘛所说的一切,正一步步的朝着那个梦前进,只是他还摸不到,只是心仍是未定,只是他不知未来会如何,可不会变的是他对她的眷恋与思慕。
“夫人。。。。。。妳我见面不过匆匆几眼。。。。。。。可我已把妳刻进了我心里。。。。。。。。一辈子的。。。。。。”秦愈湘望着明月低喃着,自那次他见年氏哭的如此忧伤,他便把她放进了心里,他拾起怀中的梅花银钗,照着明月,低叹着:“我是允禵,永永远远的。。。。。。。”明月光把他手中的银钗照的更鲜亮,他成了永永远远的允禵,而这世上也没有了秦愈湘。
每个人亦有自己的心声与苦楚,这全是为了那将躺入棺内的年氏,说她自私也好,无能也罢,可她不过是个女人,她要的,只不过是那一点点的温存,没有利益的,没有政治纠葛的,只有那真情与眷恋,永永远远的,离开紫禁城,永远的。。。。。。。。
第五十一章:独剩明月照眷恋〈完〉
窗外还微微的飘着雪,风仍是刺骨的吹着,年氏微微的睁了睁眼,她有些吃力的睁开了双眼,烛火的余光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随即的她的心又痛了起来,身子虚弱的连咳了好多声,她捧着胸口,手指动着,她的手已有些僵硬,她试着把十指动了动,随后,她打开了手,才发现右手手掌心内有一朵梅花,可它不是真的花,而是深深的坎在手掌心里的梅花烙印。
她默默的起身,可她身子骨薄弱,起身时才知自己全身什么力气都没有,她花了些时间下了床,走向桌旁,她感到有些陌生,只觉得口渴,想倒杯茶来喝,当她欲拾起茶壶时,她看到了一朵已干枯的梅花放在茶壶旁,她惊慌的执起枯花,揣在手掌心里,她心里一纠,心想那是当日允禵拖哥哥带给她的信物,她双眼已被泪水占满,心已经快喘不过气来。
她赶忙的走向前,推开了房门,就在那一霎那,她傻了,心就要停止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眼前居然如她的梦境一般,是水乡江南,炊烟袅袅,外头飘着细雨,把视线照的有些模糊,可仍是看见前面是一片翠绿的湖泊,旁边种了满树的梅花与桃花,只是桃花是枯的,梅花是开的洁白又艳丽,不断的落着,打在了湖面上,她扶着门栏,看傻了眼。
年氏拿起了一旁的纸伞,打了开,遮着自己,默默的朝前方走去,当她离湖畔越近时,前方的背影是越来越明显,她心里喘着,默默的走上前,轻轻的抚住了那蹲坐在湖畔边的人的肩,在同一瞬间,那人转过了头,她在那一霎那看傻了眼,手中的那朵枯花瞬间从手中掉落,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惊叹,那人是允禵,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是她心中的史四。。。。。。。。。
“默尧。。。。。。”允禵唤了她的名字。
年氏停顿了一秒,眼泪流了下来,允禵连忙的站了起来,把年氏搂到了怀里,年氏毫不犹豫的投入了允禵的怀抱,嚎啕的哭了起来,她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他,而她手中的纸伞,也掉落至一旁,而那微微的细雨,打在了俩人的身上。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年氏哭泣着道,她完全没料想到一觉醒来便会看见允禵。
允禵摸摸了年氏的脸颊,替她拭去了泪水,他低喃道:“我们不是见面了嘛。。。。。”
他们俩人相望着,感慨的笑了笑,允禵轻吻了吻年氏的额头,再次的把她搂入怀中。
年氏又是欢喜又是悲的,她才顿悟原来年羹尧早给她安排了一切,也就是他所说的,替她实现那不可能的梦。
年氏在那突然的一霎那,想起了年羹尧,心中不经一酸,心又喘不过气的的咳了起来,允禵连忙的把年氏扶到了一旁的矮椅,让她坐下,替她倒了杯茶。
“妳喝口水,妳的身子还很虚弱。。。。”允禵把茶水递给了年氏,随后在她身旁坐下。
年氏喝了口水,眼中含着泪的道:“哥哥骗了我。。。。。。原来他是要让我来见你。。。。。”
允禵揪着眉,感慨的道:“这是他能为我们做的,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允禵搂住了年氏的肩膀。
允禵道:“年兄有他的选择,别为他担忧。。。。。。。。。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莫再为他牵挂。。。。。。。。这是他最终为我们做的。。。。。。”他知道年氏仍是会为年羹尧担忧,可他们已经没有别条路可以走,年羹尧和他说过,这是唯一的出入,他为了他俩的幸福,他可以牺牲一切,他愿意成全。
年氏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她心里还担忧着年羹尧,眼泪流着,她亦知自己哥哥的命是保不住了,她心里一阵苦楚,声声哀叹,她摀住了嘴,痛哭失声。。。。。。。。
年氏哭的双眼红肿,允禵凝视着眼前的年氏,才默默的伸出了手,紧握住了年氏的手,年氏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爱的温暖,手中的温度让她体会到了这人世间的情,充满着爱,二十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特别的温度,是胤禛没给过她的,心想着,哥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该好好的活下去,过这日子才是,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眼中仍湿润着,感慨的道:“允禵。。。。或许你我都不是最爱对方的人。。。。。。。可我们此时此刻却在了一起。。。。。。。。我们待在江南。。。。。。离开京城。。。。。。。。去过我们的日子。。。。。没有允禵。。。。。没有年贵妃。。。。。。。”她抽出了自己的手,反紧握住允禵的手。
允禵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做回自己。。。。。。没有过往。。。。。。。。只有默尧。。。。。只有史四。。。。。”他紧紧的把年氏搂到了怀里
年氏抬头看了看允禵,这时她才发现她的心已经被他给填满,看到他,她觉得一切都足够了,她苦涩的一笑,依靠在他的怀里。
那朵见证了他们的情感的梅花,随着风,随着细雨,飘落至湖泊,随着湖水,淹没,而那满树的梅花正飘落着,把两人的身影,照的更加雪白。。。。。。。。。。时逢雍正三年,十二月末,敦肃皇贵妃下葬,外头还飘着细雪。
三年,十一月二十二,年羹尧入圆明园探望年氏,他让年氏服下了江湖上的断魂丸,谎称是服用了身子会舒适些,两日后,待药效发作,年氏便断气病亡,其实年氏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与脉搏,药效逼真到连太医都把脉不出。
年羹尧安排了一出好戏,他有十足的把握雍正会让他把年氏的遗体带走,他坏了君臣之礼,与雍正闹僵,狠话直逼雍正的心防,因为他知雍正的最大弱点来自心底的那层阴影,最了解雍正的人,便是他年羹尧。
年羹尧让年氏服下回魂丸后,目送着年氏离去,他让年氏与允禵在邯郸会合,之后便回到了京城,写下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封信,他在娘家附近的风水地,埋了一付棺材,把这封信也埋在了土里头,墓碑无刻下任何姓氏与名字,最后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回到了宫中,等待着雍正的审问与定罪。
雍正帝仍是以贵妃之礼把那口偶人棺材给下了葬,放走了年氏那孤独已久的灵魂,这是他安他自己心的方式,从此谁也不欠谁。
雍正到驾崩前都未仔细的看过十四爷,他把他拘禁于寿皇殿,直到十三年十一月释之,雍正帝到驾崩后都没发现他的十四弟已经换了一个人,人们只是觉得这个十四郡王变的温顺了点,眉宇之间没有先前的傲气,而秦愈湘,一直以允禵的身分,活到了乾隆年间。
年羹尧,于雍正三年,十二月,雍正帝削官夺爵,列大罪九十二条,在敦肃皇贵妃薨后不到一个月,在狱中,赐自尽。
据官吏所说,年羹尧死时,手里还揣着一尊汉女的木雕,紧握着,不放,最终,他的棺木里没有任何的陪葬品,只有那木偶,与他一同下了葬。
他那一封绝笔信,挥墨写道:
“梦中的背影越来越远,江南彼岸残桥边,桃花落尽的悲伤情怯,涟漪一波诉无缘。伊一心哀悲,高墙宫阙,何人携手青石板街?何人轻执素伞,转身一暼,炊烟袅袅,江南情牵。刻骨铭心难忘于湖畔边,日夜无悲无喜深宫锁念,叹息一声花凋谢,合掌求佛盼梦圆,再相见,才知种下错缘。
叹今世相逢,难以忘却,可咫尺天涯心碎,若携手一生,却也纠结,负了江山,错了情缘。爱意生起难度伤秋数月,怨只怨情生错了时间,把爱意深掩,回归于各自尘缘,何人又知,有人一生成全。爱恨情缠就在那一瞬间,夜夜无喜无欢怨念上天,看罢今生错情牵,难以相守一世缘,再奢望,已是悠悠岁月。
若伊知我念,守伊万千,伊知兄愿意成全。若今生离别,一别永远,祈愿来世,缘分不浅。今生相见我已感谢万千,怨只怨我难了妳心愿,我赔上一生成全,成全妳与他爱恋,妳不见,我最后一眼。不如默默成全一切,那夜无悲无喜飘落着雪,听尽狂风吹颜面,落尽悲喜无数泪,再回首,已是数后百年。
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远,雪已掩盖那错缘,谁知冬风缠,情意绵绵,独剩明月照眷恋。
年羹尧绝笔”
他最终所做的,便是带妹妹出紫禁城,还她一世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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