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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喃时,她已被对方一把抱起,她觉得自己在飞似的,随后是压在了躺椅上。
年氏被压制在躺椅,而对方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让她喘不过气来,而她的斗篷压在她的身后,斗篷上的镶毛刚好的挤在了她的脸旁。
这时对方开了口,问道:“是谁派妳来的?”声音是冷酷的。
此人是胤祯,他本在禅房里睡着,可谁知睁开了眼便看见一个背影坐在床边,心想这几日总有人在跟踪他,肯定是谁又派了奸细过来。
年氏扭着脸,觉得自己已快被掐死了,她咿咿呜呜的挣扎着,被掐得说不出话来。
胤祯见年氏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于是放开了自己的手,反抓住了年氏的衣领,可还是把她的双手给压了住。
年氏感到松了口气的咳了咳,随后气愤的说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里。”她仍是被制止在躺椅上,她能感受到那人的脸离她的脸很近,几乎快贴在了一起,虽然房里暗的什么都看不到。
胤祯又拉紧了年氏的领口,有些冷笑的说道:“这是我的房,我还要问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谁派妳来监视我的?”说完后把年氏的领口拉了更紧,而年氏的身子被拉的有些扬起,不再是贴在椅背上。
就在那一秒,年氏牙根一咬紧,用尽全身的力气踹了上方的胤祯一脚,胤祯被突如其来的一踹惊了住,于是松开了手,年氏用力的推了他一下,胤祯身子往后了几步,年氏趁机挣脱,她拉了下身后的斗篷,把它甩到了胤祯的身上,在那一瞬,俩人之间被斗篷遮掩了住,年氏朝房门奔去,推开了房门,踏了出去。
外头的风正刮着,正当她庆幸自己要逃脱时,她又被胤祯用自己的斗篷卷了回去,她睁着眼,心里上上下下的,可看不到对方的脸,只能见斗篷在两人之间飞飘着。
随后年氏感受到了身子被那么的一甩,身子飘浮着,她睁大着眼,看到前方是有些高度的台阶,台阶下满是积雪,她心一缩,想着,她坏的无时无刻都有人要她的命,而她居然会在慈悲庵丧命,虽说她不知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摔死。
就在年氏双脚腾空的那一瞬间,月亮的余光照射了下来,就在那一秒,胤祯在一飘一飘的斗篷空隙之间,看到了年氏,他睁大了眼,心里纠了下。
年氏闭上双眼,就在她要倒下的那一霎那,她感受到了她被锦布卷着,随后是个有温度和力道的一抱,她心颤着,那时在福申茶馆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那片花雨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在这天旋地转之间,年氏默默的睁了睁眼,才知不是花雨,而是场下的真切的雪。
第十五章:寒夜逢得相知人
就在刚刚那一天旋地转,年氏已经昏花了双眼,胤祯紧抱着年氏,俩人伫立在了阶坎边,方才只要差了那么一秒,年氏便会摔了下去。
冷风狂吹着,飞雪不断的打在两人的脸上,年氏抬了抬头,此时,年氏心里惊了住,才看清眼前的人便是上次在福申茶馆救了她的人,也就是赠予她香囊、令她念念不忘的人。
胤祯也呆住了,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便是上回在市集遇到的那个女子,而他把她当成了奸细,他凝视着她,俩人痴傻的望着对方。
此时,年氏袖里的香囊滑落了下来,年氏见状,心里一急,欲伸手捡去,谁知那一动便双脚踩空,踩在没有阶坎的边缘上,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而胤祯和她裹在同一斗篷中,俩人同时都从回廊上摔下至与第一阶平行的地面上。
着地的那一瞬间,年氏感到震了一下,随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摔疼,当她回过神后,才发现她倒在胤祯的怀里,而胤祯被她压在身下,俩人紧紧的贴着,而胤祯紧搂着年氏,就怕她摔伤。
年氏心里慌了一下,连忙的与胤祯分开,跌坐在了雪地上,而一旁的胤祯则仍是躺在地上,只是默默的摸了摸稍微撞了下的头。
年氏看一旁的胤祯仍是躺着,担忧他是否摔伤了,她撇了撇胤祯一眼,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喂,你没事吧。”自她看清他的容貌后,她便不再那么担忧,反而心里有着莫明的感觉。
只见胤祯摸了摸头,说道:“没事,没比打仗疼。”双手撑了撑地,坐起。
年氏抽回了手,说道:“你真的没事吗?”随后又看了看胤祯一眼。
“没事,不过是摔了下。”胤祯随意的说着,随后又探头探脑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此时,他看到了那红色的香囊落在了一边,他伸手捡起。
年氏凝视着胤祯的一举一动,才惊见自己掉落的香囊。
胤祯拾起香囊,拍了拍香囊上的雪,随后递给了一旁的年氏,说道:“嗯,妳的东西。”
年氏顿了一下,才拿起胤祯手上的香囊,她看了胤祯一眼,随后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胤祯拍了拍头上的雪,看着在一旁不语的年氏,才无意说道:“怎么每次遇上妳,妳总会出事。”随后他微微的笑了笑。
年氏低着头见胤祯带有着笑意,才抬起头,轻声说道:“而你总救了我。。。。。。”说完后马上又低下了头,年氏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当日救她的人,她一心挂念着的人还记得她。
胤祯突然的一跃,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夫人这是生来要给我救的?”随后他看了看地上的年氏一眼,又笑道:“说笑的。”
年氏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并没有任何的回答。
这时胤祯朝她伸出了手,说道:“起来吧,再坐下去会变雪人的。”他朝年氏笑了笑。
年氏顿了下,才伸手,握住了胤祯的手,胤祯一把的把年氏拉起。
紧接着,胤祯拾起了仍在地上的斗篷,拍了拍,递给了年氏,年氏才惊觉到外头的寒冷,连忙的把斗篷披回身上。
胤祯转身走上了阶梯,回到了回廊上,年氏则跟在后头,慢慢的走着。
胤祯在回廊上来来回回的看着屋檐顶头,他看到了挂在一旁的灯火,他一跃身的把灯火取了下来,随后转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年氏,此时,火光把两人照得更亮了些。
“夜深了,妳也不是细作,也该歇息了,这个给妳。”胤祯把灯火递给了年氏,说道。
年氏接过灯火,随后欲转身离去,可她又回过了头,轻声说道:“你怎知我不是细作?”她凝视着胤祯,想找出心里的疑问。
胤祯听年氏这么问,只是哈哈笑了一声,随后的把双手拖在腰后,笑道:“夫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细作。”随后他又走到了年氏身边,侧耳轻道:“细作功夫不会那么差。”他又嘴角抽动着,忍着笑意,没发出任何声音。
年氏抿了下唇,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生气,她连看也不看胤祯一眼,便说道:“我回去了。”
胤祯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各走各的,可俩人却一直是走在同一回廊上。
俩人走到禅房门口时,又碰了面,年氏突然的说道:“你确定你没走错房?”年氏心里觉得奇怪,为何胤祯还是走到了她的房门口。
胤祯觉得好笑的,转了头,看着年氏,说道:“这是我的房,我也想问问夫人是不是走错房了。”烛火在两人之间摇曳着。
年氏觉得一切很滑稽,她也笑了笑,睁眼说道:“这是我的房,傍晚前小和尚带着我来的,你没瞧见柜子里还有我的东西?”
胤祯也觉得好笑,睁了睁眼,道:“那夫人没瞧见床上睡了一个人?”
年氏被胤祯这么一问,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撇开头,不作声。
胤祯见年氏不说话,才又说道:“唉,定是庵里的小和尚搞错了。”随后他推开了房门,又道:“先进来吧,外头风雪正大着。”
年氏这才转回头,看了胤祯一眼,随后跟着他的脚步进入了房里。
年氏提着烛火,照亮了禅房,只见禅房里乱糟糟的,茶壶和杯子在刚刚打斗时都被摔碎了,连房里的烛火都烧的已尽,不可再燃起。
年氏看了看胤祯,随后说道:“你看这屋子里,什么都没了。”她是一脸无奈,心想这屋要怎么住。
胤祯停顿了下,思考着,随后带着笑意的看着年氏,说道:“跟我来。”
胤祯拿过年氏手上的烛火,又拉着年氏,连忙的出了房门,俩人直奔着庵里的伙房,胤祯推开了伙房的门,拿出了罩子里的烛火,点亮了伙房里的蜡烛,伙房里顿时亮了许多,随后他到灶上打开了蒸笼,里头还有几粒馒头。
胤祯拿了粒馒头出来,转头递给了年氏,说道:“就剩这简单的馒头,饿的话就吃着吧。”随后他自己也拿了粒馒头出来,一口接一口的吃着。
这些馒头是庵里的小和尚给香客留的,就怕香客夜里饥饿又出不了庵,于是留了些食物在伙房里,要是香客肚子饿了便可来取用。
年氏和胤祯坐在了桌子旁,吃着有些冷却的馒头,止饿御寒,而桌上还有剩下了些茶水,于是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待在了伙房里。
胤祯填饱肚子后便伸手擦去了嘴上的馒头屑,随后他看了坐在她对面的年氏一眼,问道:“妳怎会一人上慈悲庵,看妳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夫人。”胤祯好奇着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怎会独自一人出现在慈悲庵里,而且还会几招功夫。
年氏被胤祯这样一问,心里抽了下,她用手绢擦了擦嘴,轻声说道:“心情不好,便来庵里祈福,小住几日。”她看了胤祯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胤祯轻叹了口气,说道:“唉,夫人同我一样,心情不好啊。”他见年氏不是太开心,便带着惆怅的声调说着,让人觉得他比其它人更悲。
年氏抬头看了胤祯,轻声说道:“这位爷也不像苦命之人,怎会心情不好?”年氏觉得从刚刚到现在,眼前这个男子都不像是个严谨之人,说话时总带着笑意。
只见胤祯无奈的笑了下,又叹了口气,回道:“唉,人都只看到了表面,又有谁真看到了内心。”
年氏被胤祯这句话给惊住了,心里颤了下,心想,原来也有和她一样的人,虽他看似是个富贵之人,无所求,可心里也有着烦恼,如同她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可内心却是那么的寂寞。
“那我们真是有缘了。”年氏淡然的说道,在同一天,同个地方,能找到和她一样有苦楚的人还真是难得。
胤祯觉得好奇的凝视着年氏,问道:“那夫人岂不是同我一样?”他开始对眼前这个女子感到兴趣,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妇,又会有着什么样的无奈?
年氏轻叹了口气,低着眼,笑道:“前几日夫君纳了新妾。”胤禛和兰喜的事又再次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年氏的心不知不觉的痛了起来。
胤祯笑了笑,说道:“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胤祯觉得男人纳妾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年氏忍着心痛,勉强的说道:“他纳了我的贴身丫鬟,我最信任的人。”她看了胤祯一眼,随即的又收回了目光。
胤祯在那一霎那,看到了年氏眼里的忧愁,心想,不该再问下去,只是笑了笑,道:“总比我天天被人算计的好。”
年氏听到了“算计”两字,惊讶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胤祯,问道:“这是为何?”她心想,是什么样的仇恨可以让人天天算计他,而她又不由得的想到了胤禛,那场阴谋。
胤祯突然的收起了笑容,顿了下,才说道:“兄弟争权,从西宁到京城,我没一日安逸过。”他的神情转为凝重。
年氏心又惊了一下,心想,西宁不是十四阿哥待的地方吗,于是说道:“这位爷从西宁回来,难不成是抚远将军旗下的将士?”年氏不经的好奇一问,能大老远从西宁来到京城的人并不多,而且眼前的这个男子也不像是西北人,定是从军跟着部队去的。
胤祯听到了年氏提起自己,觉得讶异,可碍于自己的真实身分,于是匆忙说道:“哎,我就是个小将,这次十四阿哥回京,旗下些许兵也跟着回京。”
“看得出这位爷是个将材之人,必定为大清效劳卖命。。。。。。”年氏顿时觉得自己说的唐突了点,于是笑了笑,化解尴尬。
胤祯笑了笑,躲开了年氏的目光,就怕她看出自己在撒谎。
俩人就这样的沉静了一晚,而外头的风雪仍是刮着,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
第十六章:江南之梦桃花尽
风仍是吹着,但雪转小了些,不像夜里下得那么张狂,而天际还散落下一丝丝的阳光。
年氏和胤祯一晚上都待在了伙房里,倚着桌子而睡去,而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
年氏做了场梦,她梦着自己手执着素伞,站在残桥边,画面是水乡江南,烟雾袅袅,可她脸上却是那么的忧伤,一旁的桃花开了满树,可却被风吹的散落,而她凝视着彼岸,一脸神伤,而彼岸只出现了一男子的背影,当她欲要走向前时,那背影便越来越小,她不知他是谁,可她却是那么的想抓住他,可桥断了,前方是湖水,她激动的伸出了手向前跑去,吶喊着“你别走”,可男子的背影却越来越渺小,渺小的连她都看不见,而最终她被那袭来的湖水给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