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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隶溪两人才靠近,便有人招呼道:〃大兄弟,又来卖羊了啊!〃
朱隶溪嘴角扬起,回了句,〃是。〃又问起价钱来,〃大爷,这次还和上次一样的价钱?〃
〃天热了,吃羊的人也少了,所以便宜了。 〃
〃好,就按大爷您的价钱来,多少钱,咱们一口定价。〃
大爷哈哈笑了声,道:〃大兄弟真爽快。〃
两人换了羊后,便去往菜馆吃饭。于路上,紫阳依旧骑着马,朱隶溪则在路上走着,手上牵着马缰。
〃朱隶溪,其实若你做买卖,必定只赔不赚。〃
〃这话说得太过武断,不过…… 听听你的说法。〃
〃就论方才,哪有你这般讨价还价的。倘若真碰上一个成心想宰你的,你来那么一句一口定价,人家一文钱也可以把你的羊买去了。〃
〃这不是没碰上吗,更何况那位大爷给的价钱也是公道的。〃
〃那是你运气好。〃
〃娘子怎知这是我的运气,而不是夫君我就是认准了这位大爷呢?〃
〃好,算作是你认准了这位大爷,可倘若碰上一个其他精明一些的买主,你能精明的过人家?〃
朱隶溪一笑,摇头,继而却道:〃可人家即便再精明,也终归都是本王的。〃
〃你…… 〃紫阳不由语塞,而后才吐出极为恰当的两字,〃狡辩。〃
***
活了那么久,甚至于历经了两世,紫阳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觉得青菜香菇那么香,那么的好吃,那么的是世间上最好吃的美味。
蒙部什么都好,就是蔬菜欠缺,天热更不易储存放置。也因如此,在蒙部,白菜价堪比肉价。所以这顿全素宴,生生的吃掉了朱隶溪刚换走的四分之一只羊。
紫阳看着刚换来的银子,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就已经少掉了四分之一,不由有点内疚道:〃夫君,我是不是败家了?〃
朱隶溪沉眉思考了下,答道:〃是我们一起败家了。〃这顿饭他也吃的很香,不过有大半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觉得好吃。其实,征战几年,分餐露宿,对于饮食他早已没有太多要求。顿顿能有热气腾腾的新鲜牛羊肉,他已是很满意了。
紫阳不由被逗笑,挽起朱隶溪的胳膊带着他往外头走,〃咱们去买面粉和西瓜。〃
街市上的一些小摊还在,紫阳带着朱隶溪边走边看,马儿则被朱隶溪牵着,老老实实的跟在两人身后。
由于天热,两人并未逗留多久,采购好了日常所需及两个瓜后,两人便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因怕晒,紫阳便在集市上购了一顶草帽,带在头上,配着一身紫红锈金花的蒙服,说不出的怪。
见朱隶溪看着她一直笑,紫阳被瞧的有些不好意思,扳起脸孔命令道:〃不许笑,否则晚上没饭吃。〃听得此言,朱隶溪立马正了脸,并且讨好道:〃娘子,为夫抱你上马。〃
烈日当空,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两人出门没灌上一壶水,所以现在很渴,非常渴。
水其实是灌好了的,只是出门的时候,朱隶溪忘记拿了。
紫阳用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再次埋怨:〃朱隶溪,你怎么办能把水给忘了呢?〃
朱隶溪擦擦额角的汗,语气非常歉疚,〃娘子再忍忍,再不多远就有一处茶摊了。"
紫阳大义凛然的点点头,可长路漫漫,茶摊遥不可及。
"朱隶溪,我渴。"
"那把瓜吃了?"
紫阳瞅了眼挂在马背上,自己脚旁的瓜,终究还是忍住了。
草原上没有大树,都是成片的草。在烈日底下吃着甘甜的西瓜,虽然减去了几分燥热和饥渴,但终究不是件享受的事儿,对不起她千辛万苦的驮了那么久。
可是…… "朱隶溪,你渴吗?"
朱隶溪嘴角漾笑,道:"渴。"
紫阳皱眉,终究下决定道:"那,我们把瓜吃了吧!"
"好。"朱隶溪应的爽快。
紫阳有些心疼的瞧着朱隶溪用刀背脆了瓜,又敲下一小块递到她手里,自己则就着那块大的吃了起来。
他吃的很急很香,素来他的吃相不算风雅倒也还斯文,今番想必是渴过了吧!
"你,为什么不说你想吃瓜呢?"紫阳问道。
他动作顿了顿,眸光狡黠,"不能输给你。"
紫阳撇嘴,"没人拿这个同你比。"
"阿紫,我只愿受下你所有的苦。"朱隶溪声音很轻,沉稳的声调却是如同一片秋叶重重落入紫阳的心田。
紫阳眼眸一湿,沉了表情,"朱隶溪,没有谁能替谁受下所有的苦。"
朱隶溪勾嘴苦涩一笑,却未曾接话。
过不多久,两人便再次启程,于途之上,一路静默,压抑的气氛。
约莫半个时辰后,经过了那间茶摊,朱隶溪见之,便道:"咱们喝口水歇歇吧。"话意虽是询问,却并未等紫阳答,就已然顾自先行下了马。
不是已经吃过瓜了,这是还渴?紫阳疑惑着下了马。
朱隶溪拴了马后,便就着木桌同紫阳相对而坐,要了壶凉茶。
紫阳瞥了眼朱隶溪的神情,面无表情,很冷很酷,但是一点儿不讨人喜。刚才那话很伤人,可是…… 已经说了。
终有一日要走到这一日,今日…… 不过是意料之外的早了些而已。
那话,其实还有后半句的,就是…… 放她走。
她是大岳的公主,一直来都是,即便曾有一刻她告诫自己可以忘记一下下,但终究她要记起来。
所以,如今这份对他的爱愈深,它日只会让她更痛苦而已。
若他懂得了,受下她的苦,就该让她走的,不是吗?
正当紫阳出神的当晌,已有三人在一旁方桌上落了坐 ,叫了壶凉茶之后便聊起天来。
紫阳粗观三人仪表,便见人皆手持刀剑,气宇间透着一股子江湖气。一个虬髯方脸,身姿粗旷豪迈;另一个个儿小,脸型尖削,眉眼极细;最后一个长得倒是好看,一身不染尘的
白衣,模样也清俊,只是…… 一开口,就……
此人竟然说话结巴,只听得他断断续续的卖力说话道:"你们,听,听说,说了没有,南,南京城,要,要,掀翻天了。〃
这话一出,紫阳就再也没兴趣关心人家的结巴了,屏息凝神的开始听着。
与他同桌的两人显然已是习惯了他的结巴,抓着他话中的重点,附和问道:〃南京要出什么大事儿了?"
第六十二章 茶摊
那人压低了声音接着讲述,〃前,前些日子,宋,宋安之,不,不,不是退兵了吗,原来,那不是,李,李嵩正的注意,这是…… 宋,宋安之要,要造他,他李嵩正的反!〃
紫阳听着甚是捉急,却也无可奈何,眉头紧紧锁着,沉着脸色耐心仔细听。
朱隶溪则是面无表情,斟了一杯茶递到紫阳面前,不急不徐的声调道:〃喝杯茶。〃
紫阳接过,灌下,便听得一旁声音接着响起,声线粗犷,当是那位虬髯方脸接的话,问道:〃消息可确切?〃
〃千真万确。〃白衣男子终于说了一句不疙瘩的话,紫阳听着甚为舒爽,只是…… 紧接着他有结巴了起来,〃你们,知,知道,宋,宋安之,为何,要,要反么?〃
紫阳惆怅,知道自己说话不利索,就该学着精练语言啊!竟,竟还用起了反问引人兴趣。真是个,恶趣味。
〃二哥,我说你有话就快说吧!别,别在折磨我们两了。〃小个儿用实际行动积极响应了紫阳的内心活动,紫阳打心底里默默鼓掌。
〃那,那,我,我不说了。〃白衣公子接话道。
紫阳呛了一口水。兄弟,够狠!
小个儿立马了展起笑容,热情的递上一杯水,〃嘿嘿,二哥,我说笑的。别介意啊!传言说宋安之反,是为了一个女人?〃
紫阳手握茶盏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白衣男子接过茶,道:〃七八分吧!〃
虬髯男子打断八卦,直问正题,〃当今朝堂之上状况如何?〃
小个儿抢话道:〃我听说皇上不见了人,莫不是李嵩正早早探得消息,将皇上俘虏囚禁了吧?〃
白衣男子故作高深的摇摇头,却并不急着说话。
虬髯男子猜测道:〃二弟的意思是……皇上没被李嵩正囚禁?〃
白衣男子点头,继而道:〃皇上,皇上在,在李嵩正得,得到消息前,就,就已经,逃,逃走了。〃
虬髯男子沉着声音大胆猜测道:〃难道宋安之退兵一事,乃是其与皇上密谋已久的?〃
白衣男子一笑,夸道:〃大哥,就,就是聪明。〃
紫阳听得此,心间紧绷得弦才跟着一松,这才顾得抬起头来看看朱隶溪得神情。只见黑眸如深潭般幽深,可紫阳却知这表面的波澜不兴之下,实则暗潮汹涌。
这件事,关乎于燕军得生死存亡。
如若这个白衣男子说述是实,那对于燕军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首先,燕军这几年冠冕堂皇的出门理由乃是清君侧。此次若宋安之顺利铲除奸臣李嵩正,那对燕军而言,这唯一还说得过去的清君侧理由便也就不存在了。
也便是说:燕军已没有正当的存在理由。
而这些……想必他早已知道了。
紫阳转过目光,看向远处无尽的草地,绿绿的一片和澄澈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美丽至极。
这样的日子,终究是快要结束了。
对之于白衣男子的夸赞,虬髯男子一笑,用手指刮了刮胡须,接着分析道:〃如今手掌重兵的乃是盛安,宋安之手下之兵最多也只及其的四分之一。且原先李嵩正会动用宋安之这步险棋,不过是屡屡败仗之下的无可奈何。所以一直以来,李嵩正怕是都在防着宋安之。况且这盛安在被授予将军印后,李嵩正便将其亲身女儿嫁给了他。如今他可是李嵩正的女婿了,想是如何都不会反的。所以宋安之每走一步,可都惊险万分,异常艰难啊!〃
紫阳的心不由跟着一沉。往昔种种浮现,她……欠宋安之的实在太多了。
〃大哥,分,分析的全,全在理。〃白衣男子接话道。
一阵沉默之后,小个儿男接着八卦,问道:〃二哥,那个女人可是朱紫阳?〃
〃嗯!〃白衣男子点头,紧接着道:〃还有,据说宋,宋安之本是,不,不想出山的。是,是这个徳宜公主,把,把他请出来的。〃
小个儿男接着问道:〃那后来这位公主怎跑到燕王身边去了?〃
白衣男子摇头,〃这,就,就不得而知了。〃
〃我猜是李嵩正的干的,一来讨好燕王,二来刺探宋安之的忠心,当真可谓一箭双雕啊!〃虬髯男子道。
小个儿男似是恍然,不由夸道:〃大哥就是大哥,一语道破玄机。〃
虬髯男子粗旷的笑了两声,玩笑道:〃不然怎么当你们大哥呀!〃
紫阳没心思听这些,从桌案上抬起目光看向朱隶溪,只见他眸光沉沉,正望着自己。那样的目光深沉而陌生,带着打量。
紫阳垂下目光,起身道:〃我们走吧。〃
朱隶溪不说话,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先后上了马,待马儿缓缓迈着步子走出老远后,朱隶溪才道:〃方才关乎于宋安之的消息,不想知道了?〃
他故意强调了宋安之,他终究还是在意的。
见紫阳不说话,朱隶溪接着问道,语调冰冷,〃为何不说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紫阳语气平静而无力。
〃如果未曾遇见我,你会和他怎样?〃
会怎样呢?紫阳痛苦的闭上了眸子,依旧平静而无力的语调,缓缓道:〃会……嫁给他吧。〃
〃那我呢?〃
紫阳苦涩一笑,〃不是还没遇见你吗?〃
朱隶溪将头靠在紫阳的肩上,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语气让人心疼的温柔,〃阿紫,你撒谎。我们明明,遇见的那样早。〃
紫阳只觉他的话让她一瞬没了心跳。
〃我都记起来了。〃
〃你,你都记得什么了?〃
朱隶溪嘴角勾出一个幸福的笑,〃原来当初,我追你追的那么辛苦。〃
往昔点滴记忆不由被此话勾起,紫阳不觉也漾出一个笑,〃是啊,当初你那样霸道。〃继而摇头,无奈感慨,〃不是,是一直以来你都那样霸道。〃
〃阿紫,对不起。〃朱隶溪声音很轻,却揪疼了紫阳的心。
紫阳摇头,〃别说对不起,我曾经是讨厌你,怪过你,但如今,我只喜欢你。〃
〃那为何,不能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只喜欢我,只是我的阿紫。〃
〃我也希望我是,但是我不可以是。所以,朱隶溪……放我走。〃
〃放你走吗?〃朱隶溪重复道,声线低沉而忧伤,〃阿紫,你可知它日战场相见,刀剑无情,你要亲手杀了我吗?〃
〃或许,我们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呢?〃
此时,一声闷雷响彻天空,灰黑色的云已布满不远处小半边天。本是艳阳普照的天空,渐渐转为阴霾,慢慢的黑了起来。
朱隶溪望望天空,〃看样是要下雷阵雨了,此地危险,我们加紧赶路。阿紫你抱好苛雅家的西瓜,我要加快马速了。〃
紫阳快速的拎起挂在脚边的瓜,抱紧道:〃好了。〃
马的速度再快,终究快不过这突然而至的雷雨。不待紫阳和朱隶溪赶回至自己的帐篷,雨就已〃哗啦啦〃的倾盆而来了。好在,已经快到苛雅家的帐篷了。
大大的雨滴拍打,浸湿了衣衫,耳边风呼啸吹过,掠入衣内,带来几分沁入骨头的寒冷。
紫阳缩着脖子,侧着脸尽量的将自己整个儿的都埋进朱隶溪的胸膛里。
马儿在这风雨雷电交加中疾驰了好一阵,才缓缓慢了下来,紫阳只觉颠簸愈近平缓,于是抬起头来看,便见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