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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逃到平和镇时,正巧听闻街坊们谈论柳家的女儿被周坤看上,并被强迫收下送来的聘礼,还订好了迎亲的日子,还在逃命的她,当下便立刻决定要来帮助柳家度过这个难关。
“可是姑娘,那周坤可是个大恶人……”
“就因为是恶人,所以我才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她知道逃命时最忌多事,应该要马不停蹄赶路才对,免得被邪王追上,但她无法见死不救啊!眼看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要被恶人给糟蹋了,她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反正新娘子从头到尾都要盖头巾,邪王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会神通广大到发现她代替柳家女儿出嫁吧?
思及此,她更下定主意要主持正义了,在逃命的同时顺便日行一善,多好!
“我们逃了,但姑娘你怎么办?”
柳家人毕竟是善良老百姓,虽不愿女儿被周坤蹂躏,但也不愿意害别的姑娘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更何况,她又是个这么俏丽良善的女子。
“哎呀,你们还在担心这事啊?我不是早说了,我自有办法脱困。”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可能有所不知,那周坤势力很大,连官府都被他收买了,万一姑娘逃不了,岂不是要惨遭周恶人的蹂躏?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哪。”
对水灵儿来说,周坤再厉害,也比不上邪王楚殷的一根手指头可怕。
扮成新娘子不但可以歇歇脚,顺便吃喜酒填肚子,而且,她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家,对于坐花轿、穿嫁衣,也会有小女人的憧憬,眼下正好有个机会可以体验体验,她当然心动啦!
“不用操心,姑娘我别的不会,但是逃跑的功夫一流,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帮你们啊。周坤送来的聘礼和元宝,足够你们当盘缠离开,一辈子够用了,总之,你们走得越远越好,到了他乡,换个身份,别让周坤找到,也就不枉费我的一番好意了。”
柳家人全都溢满感激的泪光,尤其是柳家的女儿柳玉兰,更是感动的向恩人叩谢。“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玉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着,一行人全跪地向她叩头。
“哎呀,行了行了,别跪了,快起来,就跟你的如意郎君一起离开镇上吧!你们只要遵照我说的方法逃走就行了……”说着,她又传授了几招逃命的方法。
别的不会,这个她最在行!
众人再次拜谢大恩人,此时外头一阵热闹,隔壁的杨家小伙子急匆匆的从外头跑进来,急呼着:“柳叔!花轿来了!”
水灵儿立即吩咐道:“依照计划行事,快,躲起来,别让媒婆看见你们。”
小俩口带着弟弟躲进了房内,而柳父、柳母则假装舍不得嫁女儿,水灵儿在媒婆进来前盖下喜帕,遮住自己的绝色,有模有样的当起新娘子,让周坤派来的媒婆扶上花轿。
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出发,载着假新娘子一路朝周府行进。
周坤不愧是地方恶霸,财大气也粗,光是这喜宴便席开百桌,连地方的父母官都是他府上的宾客,丝毫不掩饰强娶民女的恶劣行径。
新房里,水灵儿拿下喜帕,拎起裙子溜到门边,每走一步,那绣鞋上的花穗儿便跟着摇曳生姿。
她沾沾口水,在纸门上攒了个洞,骨碌碌的眼珠子从纸洞里向外窥视,果然见到几名负责守门的大汉。
周坤担心新娘子跑了,恐怕在整个屋子前后,都安排了手下严密看守着。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大剌剌坐在喜桌前,毫无顾忌的把喜桌上的菜肉三两下全吃光,还把瓶子里的交杯酒也喝了一半去,直到听见外头传来的喧闹声,她才急急忙忙走回床边,一边将喜帕盖妥,一边意犹未尽的吸吮着手指上沾到的酱汁。
房门被推开,几杯黄汤下肚,已有些醉意但依然精神亢奋的周坤,被一群狐朋狗友簇拥进新房来。
“恭喜大哥,娶得美娇娘。”
“大哥艳福不浅,小弟们好生羡慕哪!”
这一群平日跟着周坤作威作福的手下们,个个涎着贪婪的嘴脸,猛抱大哥的狗腿,说些让大哥开心的话。
周坤紧盯着静坐在床榻的新娘子,整个心都热了。他要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终归,柳玉兰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虽有众人的起哄,可他并不想和大伙分享新娘子的如花美貌,更何况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当然不会让人闹洞房,来误了他的时辰,而且,他已经等不及喜宴结束才要她。
“前头有肉有酒,你们回前头吃喝去!”
“不行呀大哥,闹洞房是习俗,越闹才会越热,是不是呀各位?”
在其中一人带头下,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周坤当然晓得大伙贪图的是什么,还不是想乘机讨个喜钱也罢,他大爷现在心情好,不在乎多赏几个子儿,反正他钱多得是。
“去去去,每人打赏五十两银子,跟帐房领去!”
“谢谢大哥!”在达到目的后,众人便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周坤转过身,目光贪婪的盯着新娘子,笑嘻嘻地道:“娘子啊,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水灵儿心下咒骂,天都还没黑,这只淫狼就等不及要来洞房了,害她不得不提早实行逃命计划。
她暗暗等着,只要喜帕被掀起的那一刻,就下手。
然而,她没等到喜帕被掀起,便听到重物碰地的声响,将她给吓了一跳。
水灵儿好奇的掀开喜帕,赫然瞧见新郎趴在地上,不禁讶异的走上前,绣鞋朝大块头蹭了一下。
“喂。”
新郎毫无反应,仿佛是睡死了,她更大胆的踢他。
“喂!醒醒!”
对方依然毫无动静,动也不动。
喝醉了?不会吧她原本的计划是待周坤掀起她的喜帕,就将迷魂香洒上,把他弄昏,却没想到对方自己先醉得不省人事。
这倒好,让她省事不少。
当她正得意时,突然感到小腿刺痛了一下。
“啊──”她反射性的跳开,惊觉自己的腿仿佛被什么给咬了下。
她仔细一看,愕然见到周坤的头发里,竟冒出一条细长的黑色小蛇。
怪了?怎么会有蛇?那黑色小蛇又细又长,藏在人发里,很难被发现,所以她才会不慎被咬到。
没有多想,不管那条蛇有没有毒,她即刻服下解毒丹。这是二师姊炼制的丹药,能解百毒,她们三位师姊妹出门在外,都会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好预防万一。
既然周坤倒了,她也没必要再留下,刚好门外那些兄弟们全被遣走去领赏喝酒,外头无人看守,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她豪迈的拎起裙摆,准备溜之大吉,谁知门才打开,挡在前头的一堵墙,令她一呆,心不由得咚地下沉。
不会吧……
她的视线缓缓往上移,汗颜的看着这个将光线遮得暗无天日的身影,直到瞧见那张俊美凛然的面孔,与那双冰冷的眸子对上后,整颗心瞬间掉落到谷底。
楚殷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一身的白衣依然圣洁,斯文儒雅的气度不改,只除了眼底的冰冷,以及没有温度的语调。
“终于追上你了。”
水灵儿困难的吞咽着口水,明明是五月天,周围却冷得像十二月的寒冬。
她缓缓退后,楚殷则一步一步的逼上前,她心下着急,脸上努力堆着镇定的笑容。
“你是来喝我的喜酒吗?”
他双手负在身后而立,神情始终冰冷。
“别以为在耍了我之后,可以逃之夭夭。”
她故作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耍你?哪有啊,你可别冤枉好人──”冷不防的,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迷魂香洒出,然后露出得逞的笑容。“嘿嘿,你完了,吸了我的迷魂香之后,包你睡个三天三夜不起床!”
楚殷没有惊异之色,也无慌张之举,依然不动如山的冷冷看着她,慢条斯理地道:“是吗?三天三夜不起床,很好,省了我不少麻烦。”
她愣了下,正奇怪这人怎么一点也不紧张时,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咦?我怎么想睡……不可能……”她惊愕不已,当察觉自己中了迷魂香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迷魂香被他不知用什么方法给送回了。
她想逃,却已经太迟,双腿一软,倒下的身子刚好被适时伸来的有力臂膀给接住,靠在一副伟岸的胸膛里不省人事。
前头门庭若市,喜气洋洋,全然不知新房里的美丽新娘子,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了。
第二章
她好像睡了一觉似的,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当浑沌的脑袋瓜里的记忆逐渐清晰时,水灵儿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昏倒的。
必须赶快逃──快逃──
“哎呀!”
咚地一声,脚才落地,她连站都站不稳,就整个人往前扑倒,直接亲地板去了。
“该死的!怎么回事──咦?我的脚?我的脚不能动了?”她惊恐的发现,自己两只腿失去知觉,使不上力,也动弹不得。
这还得了!腿不能动,她就使不出轻功,没轻功等于是断了翅膀的小鸟,飞不上天空。
“怎么可能……不该这样的呀!”
她开始慌了,趴在地上努力的朝门口爬去,爬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还没挨到门边,一双脚挡住了她的路。
那双脚,穿着黑布靴,她的视线沿着白袍缓缓往上,与那居高临下的冷眸对上。
惨了!水灵儿心下叫糟。
楚殷眉头微拧,眼中有着疑惑。“被我的黑蛇咬到,还可以动的,你是第一个。”
她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下半身失去知觉,是因为那条小黑蛇。那黑蛇,是这男人抓住她的奸计,而她之所以还能动,是因为及时吞下了丹药,但不足以解除黑蛇的毒性。
“你想干什么?”
他没回答,仅是淡淡勾起唇角,仿佛很享受她狼狈的模样。
“我警告你喔,要是你敢──唔!”她吃痛闷哼,再也说不出话,因为背上的脚正无情的踩着她,并施力折磨她,仿佛要把她肺里的空气全踩出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你惹上我,就该有所觉悟。”踩在她背上的黑布靴,更往下压一吋。
她几乎不能呼吸了,感到肋骨几乎要断掉,胸腔痛苦的压迫,令她脸色发白、唇色泛紫,连一口气都吸不上,额上的汗更是一滴一滴的掉。
这无情缓慢的折磨,令她微颤,心知这回躲不了了,只好紧闭双眼,等着承受那重重的一击!想必是粉身碎骨、五脏俱裂、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总之,就是不得好死就是了。
想她十六岁年纪轻轻,正值花容月貌,正义善良,对江湖充满好奇,对未来充满抱负,对爱情充满憧憬,却要红颜薄命,不公平啊~~呜呜呜……
就在她悲怆的以为自己死定了,背上的压迫突然消失。
楚殷跨过她,落坐于椅上,执起茶几上的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儒雅闲适的啜饮着。
水灵儿大口大口的喘息,忙不迭把空气吸回胸腔里,同时胆战心惊的暗忖,这人不打算马上杀她吗?
她小心的盯着对方那张俊秀的面容,飞扬入鬓的剑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珠子有着慵懒的眼神,斯文秀杰的五官更像是书院里的读书人。
那儒雅的风范,丝毫看不出他是中原人人闻之而色变的苗疆邪王,但是他刚才的举止,已经很明白表示,他是个杀了人也不会动一下眉头的人。
“段御石在哪里?”
水灵儿目光一亮,瞬间明白对方没立刻杀她的原因了,心中同时暗忖着,自己可得好好利用这一线生机才是。
因此她故意说道:“他们已经逃到天涯海角,就算你把地翻过来,也找不到。”
“那可未必。”
湛如星子的冷眸,缓缓扫来,不用瞪人,就很锐利了。
她趁此机会故弄玄虚。“我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这一个多月来,我光是顾着逃命,根本无暇他顾。”发现他没作声,她偷偷瞄了一眼,继续道:“总之啊,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相信,邪王若想从她身上得知段姊夫的下落,就不会杀她,那么她便有机可乘,找机会逃命去。
蓦地,她的身子离了地,被高高的拎起。
“哎呀,干什么啦!”
这人拎她,就像老鹰叼小鸡一般,仿佛她一点重量也没有,同时耳边传来他冰冷的声音。
“多亏你的提醒,我差点忘了,你是如何耍了我七七四十九天。”
一瞬间,那眼神里的阴鸷,令她不由得心头打颤!她见过这眼神,就像是花豹展开猎杀前的那抹狠厉,冰寒而无情。
在尚未搞清楚他想干什么之前,她的人已被推出窗外,高高的悬着,吓得她不由得倒抽口气。
她的脚下,离地面足足有十丈高,底下尽是碎石残瓦,任何一个尖锐的硬石瓦片,都足以刺破她的肌肤,穿透她的五脏六腑,并在断气之前,受尽椎心泣血的苦痛。
她不怕高的,但那是当自己还活蹦乱跳的时候,这种高度对她来说,根本不足为惧;巨之,当双腿失去了展畏经功的能力时,她怕了,不由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