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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的事?”咬了咬嘴唇,心下一横,准备对宇文成都道:“这可是皇家婚礼,你要是敢当众逃婚,就会满门抄斩!为了一个贱人,你可敢牺牲全家人的性命?”只是话还未说出口,只听宇文成都道:“娘子今日美丽不同往日,凤冠上镶嵌的水晶在阳光下过于耀眼,成都一时失了态,我们继续拜堂吧。”
瑞宁公主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多心而已,幸好这话没有说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顿了顿道:“好。”
今日相府的戒备之森严,比皇宫更胜一筹,别说是浑水摸鱼溜进去了,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柴绍、红妆、虞世南、轩辕铁、蓝孤笑以及万通帮的探子只好混在人群中,在丞相府外面四处张望。忽然间一束白光陡然扫过了整个相府!那白光时而打在红墙上,时而落在人们的脸上,连红妆眼前都是瞬间一晃,其实那不是阳光明媚的缘故,而是远处似有一物将阳光反射过来!
虞世南和柴绍诧异地对望了一眼,立即动身,飞奔而去。
第二十九章 洞房花烛
迎亲的路上人挤人,什么都看不清。柴绍和虞世南索性跃上房顶,飞奔而行。果然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在房顶上视线豁然开朗,连弯弯街巷那头走动的人群都能一目了然,可惜丞相府中的布局构造仍是被前面的屋顶挡着,他寻找到观看相府婚礼的最佳位置,不就是大雁塔吗?两人迅速跑到佛塔,一口气跑到顶层,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气喘吁吁的虞世南双手拍在栏杆上,失望至极:“是不是我们弄错了,小姐她根本没来过?”
柴绍并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皱眉,仔细地围着塔转了一周,发现地上有些许衣服的碎片,急忙拾起。其中有一扇门下,有一堆血渍,血色微深,想必人离开已有一时片刻。他蹲下身子,发现在那滩血旁边的门缝里,也夹着一块碎红布,于是从中取出,轻轻一闻,似乎有石蜡的味道,便收入袖中。
玉壶光转,银灿生辉。洞房花烛夜,瑞宁公主坐在床榻上,望着红烛,等的越发不耐烦了。忽听脚步声近,只见宇文成都关上房门,直冲自己走来。她心里突突直跳,紧张又高兴。
屋外传来脚步声,她欣喜异常,悄悄掀开了盖头的一角,向外望了望。
宇文成都缓缓走进,轻叹一声又要出门去。瑞宁公主忙扯开红盖头,叫道:“夫君,你要往何处去?”
宇文成都道:“成都住在屋外,如有需要,请随时吩咐。”
瑞你公主心下一酸,问道:“如今你我成了亲,为何你反倒和我生分起来?”
宇文成都道:“公主累了一天,还是早点歇息吧。”
瑞宁公主气得涨红了脸:“什么飞天髻、晓霞妆会讨你的欢心,简直一丁点儿都没用!”说着把头上的发饰掳得干干净净,全部仍在了地上。
宇文成都捡起地上的发饰柔声道:“公主切勿动怒,如今公主有孕在身,更要保重身体。”
瑞宁公主不服气,自己乃是金枝玉叶,年轻貌美,怎会输给那个下贱的女人?她不再矜持,反而大叫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念着她?”
宇文成都默默转身,缓缓退出房门。
夜色朦朦,铺着大红销金撒花帐子的洞房内,传出了瑞宁公主的怨诉:“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
幽幽的哭声让春天里宜人的月色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从大雁塔归来后,虞世南带着众人回到破庙。几经周折,终究是没有搜寻到平阳的下落,众人不禁心灰意冷。
只有柴绍仍旧像个局外人一般,不言不语,提来一桶水,将手中的碎布全都洒在上面。红布飘在水上,慢慢晕湿颜色变深,沉底。他又从袖口里摸索出沾染了鲜血的红布,浸入水中,看它一点点地发生变化,少时,布条变成了鲜红和深红两种颜色,柴绍登时一惊,只见布条上隐约透出几个字,“以讹传讹,帝克相;法场赠琴,听军令。”原来平阳用牢房里的蜡烛滴在布条上,想告诉众人她的行踪。可是,她的话指的是什么呢?
柴绍道:“时至今日,我们已竭尽全力,接下来的事只能交给唐王府,对不住了。”
红妆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多亏贵帮相助,我们才能找出平阳留下的线索!”
虞世南道:“接下来我们有可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怎么能把贵帮牵扯进来?虞某在此谢过各位了!”说着深深一揖。
轩辕铁道:“唐王府对我们坦诚相待,已是万通帮的福分了,哪敢居功!这件事我们定当保密到底,绝不给唐王府扯后腿。”
柴绍默默看了一阵那鲜红的布条,仍是忍不住担心:平阳,经历了这么多,你还能撑得住吗?偶有乌鸦在树上凄惨地一叫,又展翅飞远了。在幽暗的牢房里,站着两个人。
“你杀了我吧!”平阳闭着眼说道。
宇文化及道:“杀你,我还舍不得。”
平阳睁开眼瞪着他道:“那你为何要将我转移到这荒郊野外?丞相府到底还有多少暗牢?”
宇文化及笑道:“今日带你去参加大婚,谁知道你会在途中做些什么手脚,为了以防万一,老夫将你安置他处了。”
平阳摇头叹了一声道:“想不到堂堂的丞相大人对待我这个女囚却像偷鸡摸狗一般。”
宇文化及道:“哦?此话怎讲?”
平阳道:“既然你执意要我死,为何不将我当众斩首,告知天下人我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歌姬,好让你出这口恶气?”
宇文化及问道:“你不怕到时候自己被唾沫星子淹死?”
平阳道:“我死就要死得轰轰烈烈,轰动全城。怎么,丞相大人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肯让平阳实现?还是……你根本没有胆量将我公开处斩,怕自己被全城人的唾沫淹死?”
宇文化及捋着胡须道:“你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好让家人来救你。老夫一早就猜透你的心思了!李渊如今身在渭南,我已派人传话明日将你于南城楼下午时处斩,他闻讯后一定会赶过来救你。不过,他前来劫法场一定不会带来很多手下,以免目标太大暴露身份。而此时,老夫早已在整个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在法场一动手,老夫就一举将他拿下!”
平阳质问道:“你不怕皇帝知道后,怪罪你私设刑台吗?”
宇文化及道:“皇上为犬子主持完大婚后,当夜已乘船南巡去往东都洛阳,等到皇上游玩东都洛阳回京后,老夫便将李渊叛乱的罪证一一告之,将你们全部斩首示众,从而彻底瓦解李家势力,消除了老夫的心头大患。你一心一意渴望父亲前来救你,殊不知,正是你这个亲生女儿将他引入了虎穴!”说毕微微一笑。
平阳听后火冒三丈,怒言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想利用我?”
宇文化及悠悠地道:“平阳姑娘莫要急,你不也想利用我吗?我们彼此彼此吧。”说着踱着步子,走出牢房去。
平阳在背后喊道:“你索性现在就杀了我,何苦要连累我的家人?”
宇文化及捋着胡须道:“好生安养吧,你很快就要命赴黄泉了。”说罢不紧不慢地向前优雅地迈着步子,渐渐远去……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启明星也渐渐褪去了颜色。
这一次,平阳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前,离开人间了。
但是,行刑之事却变得隐蔽而低调,尽管丞相宇文化及调动了军队,却不曾惊动京城的百姓。破晓的寒气萦绕在法场之上。路过的百姓很诧异,昨晚这里还是一片平地,这行刑的高台莫非是连夜搭建的?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街头小贩,下地的农民,外出采购的妇人,形形色色的人对着高台不住地瞧,怀着复杂的心情想瞧一瞧这处斩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平阳带着镣铐跪在高台上,任凭他人指指点点。温柔的风将她的长发吹起,略带寒冷的空气里夹杂的是淡淡的花香。此时此刻,平阳觉得死亡从来没有离自己这么近过,但死一点都不可怕,这世上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事令自己恐惧和焦虑了。一切不过如此。围观的百姓们惊讶也好,唏嘘也罢,过了今日谁还会记得自己?而自己更不会记住他们,一切又何必在意呢?
不过在意今日处斩的人还真是不少。不仅行刑台周围聚满了人,就连对面的茶楼也是一早就被包了出去。宇文化及此时正坐在窗前品味着陈藏十年的白茶,宇文成都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木然地看着楼下等待行刑的无知人群。
西侧的酒楼里有一人在来回踱着步。他的步子很稳,手却在抖;他的眼神很坚定,双眉却紧锁着。他的眼里始终只有一个人,那个跪在断头台上的女子。
“少庄主,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依老奴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除了这个办法,别无选择。”
监斩官是长安令,巳时已过,他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只叹道:“但愿今天别出什么差错。”
正说着,人群里忽然有一人高叫道:“平阳,你咋能这么对我——”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群身穿麻衣孝服的年轻女子款款而来,虽然一身素白,头上并无装饰可言,但那娇艳的面庞,婀娜的身姿还是让众人眼前一亮。只见这些个女子来到高台之下,竟一起扑通一声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最前面的一个女人带着哭腔道:“老天爷,替我评评理吧,我含辛茹苦培养了这丫头十余年,花了大把银子请人教她琴棋书画,好不容易把她栽培出来了,还指望她好生孝敬我,让我下半辈子享享清福,哪知这个小蹄子还没帮我赚几两银子就要死了,你说我亏不亏?”
监斩官长安令看这妇人年纪也就二十多岁,说起话来却是十分老成,不禁纳闷,这到底是老鸨还是青楼里的姑娘?她俯身大哭,身旁的一个小丫鬟就不住替她摩挲着后背,哭着安慰道:“掌柜的,你可千万不能哭坏身子,她现在不是还没死呢吗?咱们可以让她给咱们最后吐出点银子来。”
妇人擦擦眼泪问道:“怎么让她吐银子?”
小丫鬟道:“咱们不是把她的琴拿来,打算当场烧了给她陪葬吗?反正时辰未到,让她最后再抚琴卖艺一次,周围看热闹的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不也算是她为咱们最后尽的一份心吗?”
妇人笑着点点头道:“真是好主意!快那琴给她!”
众人一听这两个恶毒的妇人连一个垂死的人都不放过,真是见钱眼开,想钱想疯了,不禁嗤之以鼻。宇文化及在茶楼里,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下人问道:“老爷,用不用将她们轰出去,以免扰乱法场?”
宇文化及道:“好戏才刚刚开始,你着什么急?此处天罗地网,任谁也逃不出去,且由她们闹吧,我倒要看看,她们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第三十章 意料之外
法场上,平阳无奈地接过古筝,又望了望众人凄苦地一笑,拨动了琴弦。她的双手自从被拶具夹过,又红又肿,每弹奏一个音都是十分费力的事,更何况要弹奏整首乐曲!然而她此时已忘记了什么是疼痛,手指像是撒欢的精灵,在泠泠二十一弦上跳跃着,只是琴音颤颤巍巍,似是中气不足,多有走音和变调,声音时断时续,忽大忽小,凄凄不成曲。其他的姑娘们举着翡翠盘子向周围的人群索要银两。众人听了平阳的曲目,无不生气怜惜之情,纷纷向盘子里放入碎银。
那妇人趁乱钻出了人群,偷偷溜进法场外的一户平民家的马棚里,见虞世南正拿着笔趴在棚顶上。
“怎么样,都记下了吗?”她扯下素衣,忙问道。
“嘘——红妆不要吵。”虞世南示意她保持安静,每听完若干琴音他便在纸上迅速地写一个字,转眼间上面多了一行字:“乙己,丙庚,丁辛,癸壬四方内伏兵各三百,外伏兵各五百,切勿打草惊蛇,静观其变。”少时虞世南皱了皱眉心道,“郡主又让我等兵分两路,去相府别苑下的地牢里营救他人,这是为何?”
红妆道:“既是平阳的吩咐,只管照做就是。”
这柔美的琴音其实是传递信息的法宝!勾、拖、抹、花指、滑音、颤音之间,平阳已将分布在法场上的伏兵情况仔仔细细地告诉了众人!
众白衣女子正在法场上哭哭啼啼,又骂又闹,只听得背后有人高喊道:“瑞宁公主驾到——”这一叫,却是吓坏了她们,只听掌柜的道:“遭啦,这回可捅了大娄子,得罪了公主,大事不妙啊!”众女子闻声全都打了个冷战,止住哭声,急忙爬起来,连银子都不要了,慌慌张张窜到人群里去。
宇文化及实在也未想到天下竟有这么荒诞的事,原本还以为她们是要故弄玄虚,趁乱劫走囚犯,原来不过是跳梁小丑,一哄而散,看着她们连滚带爬的狼狈模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新儿媳瑞宁公主自然是宇文化及请来的贵宾了,有这么耀眼的公主在场上对平阳又是羞辱,又是折磨,李渊一定不忍心看下去,定当提前出手。
可是他不认得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