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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娘道:“不许问!赶紧跟娘走!”
谁知小阿桓突然使劲儿甩开她的手,冲到劫持柴慎的那个家丁面前,用拳头狠狠地打着他的肚子:“快放开爹爹!我不许你们这样对待爹爹!”
阮秋娘吓了一跳忙去捉阿桓,平阳趁机飞身到她右侧,用刀抵住她的腰间道:“别动!你们几个赶快把人放了,否则她就会死!”
阮秋娘喝道:“谁都别动!你们要是放了他们,我才会死!”
那几个家丁一见到这情形,更茫然不知所措了。
小阿桓哭着道:“平阳姐姐,哥哥,你们不要伤害她,她是我的娘亲……没有她,我怎么能活下去?”
柴绍听见弟弟的哭声,心中一阵酸涩,只叹道:“哥哥也是无奈之举……”
小阿桓忽然咬了咬牙道:“哥哥,要是娘亲犯了什么错,就由我来承担吧!如果你们让娘亲死,那就由我替她死吧!”他的声音那么稚嫩,但是语气那么坚定。他冲到柴绍跟前,陡然抽出挂在其腰间的宝剑,就要往肚子里扎!
平阳被这一举动震住了,“不要!”阮秋娘奋不顾身推开她的手臂,立即扑上前来。
柴绍见弟弟要自杀,当下一掌挥出,将他手里的宝剑打落在地。趁乱之中,家丁们个个吓得两腿直哆嗦,平阳使了个眼色,唐军们立即迅速绕道其背后打落了他们手中的长刀。
阮秋娘抱着阿桓泪如雨下,她可以没有山庄,可以没有丈夫,但若是没了儿子,她什么都没有了……
只听有人叹道:“放手吧,秋娘……”
她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柴慎推着轮椅缓缓而来,他的目光依旧那么慈祥,毫无责备之意……阮秋娘心下一沉:我受人操控来到山庄,他对我百般呵护,我却不断折磨他,迫害他,还把他的大儿子险些杀死……一日夫妻百日恩,纵使没有夫妻之情,这多年的恩情永生永世也报答不了……
她没脸再抬头,早已泣不成声……
柴慎满脸怒色来到阮秋娘身旁,扬起巴掌就要往她脸上打。但他看到阮秋娘哭得如此憔悴时,手臂停在半空中片刻,又暗恨一声甩到了一旁。
“你……你为什么不打我?”阮秋娘抽泣着。
柴慎厉色道:“念在你是阿桓的娘亲,我不杀你。你走吧!从此以后不得踏入山庄半步!”
小阿桓哭道:“娘,你要去哪里?你走了阿桓怎么办?”
阮秋娘爬到柴慎身边,苦苦哀求道:“求老爷别赶我走……别赶我走……以后你们只当我是桓儿的奶娘,不用管我……我一定会安分守己……只要让我跟着桓儿就行……求你了,老爷……”她见柴慎无动于衷,又爬到柴绍身边抱着他的腿央求道:“江凡,是二娘过去对不住你……要是你气不过……你往后天天打我都可以……求你们让我留下……”
柴绍第一次见阮秋娘如此低声下气对自己这般说话,心里一软,说道:“爹,我从小没娘,难道您希望阿桓也跟绍儿一样?”
良久,柴慎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吧……”
柴绍将山庄上阮秋娘的残余势力一扫而净,当夜,柴慎和柴绍父子俩多年未见,两人悲喜交加,促膝长谈,直至天亮……
第七十一章 无处遁形
唐军大捷而归,苇泽城的百姓站在街头热烈欢迎唐王殿下和李平阳将军归来。接下来平阳实现了多年的梦想,小的时候自己跟父亲出去,逢人便介绍:“这是唐王殿下的女儿。”现在苇泽城中的百姓个个认得平阳,却对李渊的面孔十分生疏,虞世南向大伙介绍的时候说:“这位是李平阳将军的父亲,唐王殿下。”
李渊笑道:“平阳好有出息,爹为你感到自豪!”
平阳嘴上不说,但心里乐开了花。
百姓们听说了玉麟关大战的传奇,全都争着抢着前来投军,报名的队伍从街头一直排到巷尾。平阳正站在登记处旁查看报名情况,有人突然插队跑到最前面对平阳咧嘴一笑道:“李将军,听说你在战场上骑着天狼跟敌人作战,小的十分仰慕,又听得您写的一手好书法,您能否赐给我几个字,让我带回去珍藏?”
平阳笑道:“我写的一笔怪字,只要你不嫌弃就好。”说着在纸上大笔一挥,写下行书“上善若水”四字。
那人眉开眼笑地道:“再麻烦您在左下角署个名。”
平阳刚要提笔,却微微一蹙眉道:“这张纸好像跟上面这张纸不是一张吧!”说着忙把要写落款的那张纸从下面抽出来,只见前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最上面写得“婚书”二字。
“婚书?”平阳诧异地看着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家闺女正好十八岁,长得又漂亮,心肠又好,给您当媳妇那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就麻烦李将军在这儿写上名字吧!”
平阳面色微嗔道:“开什么玩笑!我要是真的娶了你家女儿才毁了人家一辈子。”
一旁的柴绍见此情景笑道:“人家这么热情,你就同意了呗!大丈夫三妻四妾,岂不是很平常的事?”
平阳侧目道:“你再说笑,我就把你名字添上去。”
柴绍忙道:“别别,还是算了吧。”
说话间又有一中年男子跑到平阳跟前,连连作揖道:“李大将军,听说您素来善解人意,体恤百姓,我有一个愿望,您是否能满足?”
平阳微笑道:“但说无妨,只要不违背天理,我自然答应你。”
中年男子讪笑道:“明天我爹生日,他种了一辈子田,我想让他当一天的大将军,体验一下统领千军万马的滋味,您看行不行?”
平阳一愣,道:“这……”
柴绍笑道:“这好办。”他望了望躲在中年男子身后的孩提,问道,“他是你儿子吗?”
中年男子道:“正是。”
柴绍领着小男孩儿走到平阳跟前道:“快叫爷爷,然后再向她磕头。”
小男孩儿扑通一声跪地,奶声奶气地叫平阳“爷爷”,一边叫一边磕头。
柴绍笑道:“你回去吧,你的心愿完成了。”
中年男子干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什么时候?”
柴绍笑道:“就在刚才,你儿子认李将军为爷爷,那他岂不就是你爹!你爹不仅明天当将军,后天当将军,以后永远是大将军,你难道还不知足吗?”
平阳一听,扑哧一声笑了。
中年男子无话,只带着儿子默默离开了……
琴殇像往常一样来到夫人房中,见阮秋娘带着手镣脚镣正在为阿桓洗衣服,忙道:“夫人,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您呢?”阮秋娘叹道:“没人强迫我,是我自己要求带上去的。我过去做了太多错事,唯有这样我的心才会好受一些。对了,以后你也别再叫我夫人了,喊我秋娘吧。”说着眸子垂落,眼里尽是无奈和忧闷。
琴殇蹙了蹙眉,没有说话,只默然离开,来至柴绍房中,像往常一样为他收拾屋子,整理衣物。此时柴绍兴致勃勃地回来了,一见琴殇便笑道:“还是琴殇好,把屋子打扫得这么干净!”
琴殇一听面上泛起一层红晕,腼腆地道:“多谢大少爷夸奖……”当她见到桌上摆放着一提桂花糕时,心中一阵感动:“原来他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于是道:“大少爷,这桂花糕……”
柴绍道:“哦,平阳最喜欢吃桂花糕了,我昨天上街时顺手买了点,幸亏你提醒我,我这就给她送过去。”说着急忙喝了几口水,提着桂花糕转身就出门去了。
琴殇站在空空的屋子内,两汉清泪簌簌而下,如今在哪里,自己都像是多余的,自己曾经最依赖的两个人全都对我如此冷漠,为什么会这样?李平阳,是你亲手毁了我的一切,我不会让你好过……她眸子发射出利剑般犀利的目光,心里点燃了嫉妒之火……
整整半天,琴殇都一直暗中跟着平阳,心中想道:“是人就会有弱点,我不信你没有不可告人的过去!”
平阳走在街上,感受和平安乐的气息。作为将军,她却十分讨厌战争的残酷,杀戮的血腥。街上行人比肩,处处笙歌。琴殇小心翼翼地躲在远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正趴在墙角时,听得一书生指着平阳道:“你快看,她不是京城凝香阁里的弹琴的歌姬吗?”
另一人道:“你看错了,京城里的青楼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苇泽城?”
那人却坚持道:“绝对没错,去年我去京城的时候去过那家青楼,见过这个人。”
琴殇一听,微微抿嘴一笑,走到这书生面前道:“公子请留步……”说着掏出一锭白晃晃的银子……
平阳回来刚刚踏入房门,琴殇紧接着就跟进来着急地道:“李大将军,我家少庄主请您现在去南相大街与怀中街的交口,说是有要紧的事。”
平阳问道:“我今天上午不是才见过他吗?”
琴殇忙道:“少庄主中午好像与那边起了冲突,现在正打得不可开交呢!您赶快去看看吧,他一人之力如何对付得了上百条地头蛇?”
平阳一听立即大步流星地奔出门外……
南相大街与怀中街的交口乃是苇泽城的正中心,那里人来人往,路边摊贩叫卖声不断,宝马香车过往频繁。
平阳匆匆赶来,却根本没有见到柴绍的踪影,只听一人高声道:“平阳姑娘!”
她心里一惊,见一个陌生的书生正向自己走来,故意提高嗓门道:“平阳姑娘,真的是你!”
平阳忙道:“你认错人了!我堂堂男儿,哪里是什么姑娘!”
那书生又大声道:“你一个青楼妓女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将军,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经他这么一嚷嚷,路人纷纷驻足,围过来看热闹。
平阳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休得胡言乱语,小心本将军治你的罪!”
她只顾着跟面前的人解释,却不料背后有人迅速将头巾一拉,瀑布般的长发顿时倾泻下来,披落香肩……那清丽的眸子和乌黑的秀发,任谁一看都觉得是女子……
所有路人都傻了眼……
那书生立即向众人道:“快来看,李大将军是女人!我去年在京城里的妓院见过她,她是如假包换的青楼妓女!别看她现在装腔作势,一本正经,当初那股子骚劲你们可不知道!”
平阳怒言道:“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书生轻蔑地一笑道:“你当着大伙的面,说说你以前是不是住在京城凝香阁里?”
平阳道:“我之所以会住在那里是因为……”
还没等她说完,那书生忙抢道:“你们听听,她亲口承认了!”
路人们听后一片哗然,平阳急得满脸通红,刚要开口澄清事实,只听密密麻麻的人头里有一女子喊道:“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居然欺骗了大家!咱们岂能轻饶她?”大家向她指指点点,人群里还有人向她扔菜叶子、鸡蛋……
平阳百口莫辩,怔在那里,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正在接受人们的声讨……
琴殇混在人群中,嘴角高高抿起一个弧度,刚才的叫声和菜叶子、鸡蛋全部都是她贡献的……
平阳慌了,这些陈年旧事一时半会儿根本解释不清,这样混乱的场面也根本不会有人耐心听,于是她选择了逃,否则会被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后面全是叫骂声和追赶的脚步声,她披头散发,从未这么丢人过……
回到军营中,李渊道:“平阳,刚才你在街上被人认出来,虽然爹可以出面说他们认错了人,但你是女儿身的事实早晚要向大家说明。”
平阳一边掸着身上的烂叶子,一边道:“我也明白纸包不住火,可是我的部下们如果知道我是女儿身,会怎么看待我呢?一个个雄心壮志来投军,却发现主帅却是个不到二十岁的黄毛丫头,他们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以后还会服从我的管教吗?”她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向众人宣布这个事实。最初魏征发现自己是女儿身时,反应有多么强烈!在玉麟山庄上,因为身边全都是过命的兄弟姐妹才暂时恢复了女儿妆,而现在,她再也不敢冒这个险……
李渊略一沉吟道:“平阳,你应该对他们有信心。你回去换上女儿家的衣服,然后到点将台上来找我……”
“爹……我……”平阳忐忑不安,越发没了底气。
李渊道:“回去吧,你早晚要面对他们。”
李渊召集军中所有将士,台下的唐兵们见了平阳身穿襦裙,头戴簪子全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接下来是交头接耳,低声讨论在整个军队里蔓延开来……
平阳不敢抬头,一颗心脏怦怦乱跳。李建成和李世民则站在她身边,暗中劝她不要慌张。
李渊道:“诸位,平素里披甲上阵的李平阳将军,其实是我的三女儿平阳郡主。”
将士们全都张大了嘴巴,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李渊道:“今日市井之徒说我女儿是青楼女子,你们相信吗?”
众人愣了半晌,又齐刷刷地摇头。
站在点将台旁边的红妆忙把平阳建立凝香阁的经过一一向大家解释,语毕,李渊问道:“大家说说,她有何优劣之处,是否应当继续当将军?”
台下爆发了热烈的讨论,原本整齐的队伍忽然抱成多团,声潮涌动,沸沸扬扬……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魏征,他摇头道:“轻诺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