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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忙,如今听柴绍这样一说,她恨不得马上去冲锋,立即夺回平阳。
柴绍一怔,随即后悔刚才的提议:军营里原本有四个女人,平阳、红妆、二娘阮秋娘和琴殇。如今平阳下落不明,琴殇离营,二娘又年事已高,这军营上下能歌善舞者只有红妆一人而已。而她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果贸然出现在正面战场上,无疑是众矢之的,到时候只怕……更何况,她是平阳最好的姐妹,如果平阳在这儿也一定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当然是说笑了。”柴绍努力使自己的嘴角上翘,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看大家太紧张了,所以说个笑话来调节气氛……”
于是,气氛变得更僵……
“禀告柴副将,刚刚有人把这个送到军营门口。”一个士兵匆匆跑进军营大帐,手里托着一张红色的纸。柴绍接到手中发现上面竟写着“请帖”二字。打开一看,里面写道:“吾与平阳本心意相投,奈何柴兄趁人之危,横刀夺爱,使我二人含泪不得相见。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成都愿不计前嫌,特邀柴兄前来相贺。成婚大典谨定于今夜皇宫,敬备喜筵,恭请光临。宇文成都敬邀。”
“欺人太甚!”柴绍将手里的请柬攥成了粉末。
段志玄破口大骂:“老子跟他们拼了!”说着拔刀就要往外走。
柴绍拦住他,强压住心底的狂怒,用力放松着紧绷的肌肉,沉声道:“你现在去就是去送死!”
魏征悲愤地道:“去就是送死,可是不去一定会被敌人骂成缩头乌龟,这可如何是好?”
柴绍闭上眼睛,用飞快的速度思考着下一步的方案……龙潭虎穴,不闯上一闯,岂不是要被宇文成都鄙视透顶……虎口拔牙,到底应该用什么工具,什么时候下手,在哪里下手……
良久,他长长舒了口气,沉声道:“我既不会去送死,也不会当缩头乌龟……我们这样……”
第七十九章 月黑风高
良久,柴绍长长舒了口气,沉声道:“我既不会去送死,也不会当缩头乌龟……我们这样……”
魏征皱眉道:“这的确是个奇局,只是风险太大……”
段志玄也十分担心:“你确定长安城里的百姓会那么做?还有,你让我干这事儿是不是有点玄乎啊?”
说话间,又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诸位将军,你们……你们快看!”
魏征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士兵忙道:“禀告众位将军,刚刚有个黑影把这飞镖插在了军营门口,上面插着这张纸!”
柴绍接过纸条,细细端详着,眼睛蓦地一亮:“他……果然又来送信了!有了长安城的布防图,救出平阳就更容易了!”
“你说的‘他’是谁?”段志玄干巴巴地瞅着柴绍,一脸不解。
魏征道:“我也认得这个笔迹。半年前关中一战,这个黑影将敌军的布局和守卫情况写在纸条上用飞镖送来,我们才得以提前夜袭,打退三万大军。这个月初,他又一次出现,告知我唐军许国军队大量外调,长安城如同虚设。我们才日夜兼程,赶往京城。这一次……他又将京城里的情况透露给我们,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他的笔迹看起来有几分熟悉?”柴绍绞尽脑汁地想着。
红妆好奇地凑上前探着身子望了望:“让我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留下的字条。”
魏征递给她,红妆不经意地一瞧,然后是片刻的呆滞,由呆滞变为惊愕,又惊愕变为悲恸。“他……是他!是他!”
红妆红了眼眶,泪水在眼里打转,拿着纸条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在凝香阁时他经常帮我记账……”
柴绍吃惊地道:“你是说……”
红妆垂泪道:“平阳啊,你要是知道这个惊人的消息,该是怎样的心情?”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可是柴绍却穿的斯斯文文,要去参加一次特别的喜筵。一身淡蓝的直襟长袍,黑发只用青丝带随意束着,却依旧那么潇洒邪不羁,风流倜傥。他来了,而且是独自一人。
“打开城门——我要进去——”柴绍仰着头喊道。
守城的士兵向下望了望,又拿着手上的画像对照了一番,才问道:“来者可是柴绍柴将军?”
“知道是本大爷还不快开门!”他显得有些不耐烦。
士兵紧张地向他身后望了许久,确定城外没有埋伏,才偷偷把城门开了一个缝,将他拽过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城门关上。
柴绍笑道:“你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莫非你们也觉得在京城里死赖着不走是件丢人的事?”
守门士兵不敢生他的气,旁边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客客气气地道:“在下皇宫敬事房总管,奉太子之命,在此恭候柴将军大驾,有请——”
守门的士兵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少废话,把他绑起来,送到皇宫去!”
“有劳公公。”柴绍也礼貌地向他点头。
太监总管道:“只是太子交待您要缚住手脚进宫,还望柴将军配合,不要让老奴为难。”
出乎意料的是,柴绍居然完全配合,乖乖的伸出手来,等着双手被缚。他竟真的这样进城了。
两行士兵护在两侧,他坐在露顶轿子上,身子跟着轿夫的步伐一颠一颠,轿子随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
偶有人透过窗户纸好奇地向外望,又很快被屋里婆娘的叫骂声给叫了回去。柴绍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们,你们听好了——在下姓柴名绍,字嗣昌,寓意子嗣昌盛之意。可是现在有人要霸占我的媳妇儿,要我们柴家断子绝孙!你们说,我该不该把媳妇儿抢回来,然后狠狠教训那个王八蛋?”这浑厚而响亮的声音中注入了内力,在空旷的长安城里传的分外远。
一个个纸糊窗后隐隐传来了窃窃私语,偶尔掺杂着几声幸灾乐祸的倒喝彩。
柴绍勾唇诡异地一笑,继续道:“现如今京城草木皆兵,你们不敢出来招惹官兵在下也非常理解。你们知道那不要脸的王八蛋是谁吗?”
渐渐的,道路两旁的屋子窗户一个个偷偷打开,无数个头探了出来,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这个怪人。
“他就是——”柴绍顿了一顿,又可以提高嗓门:“你们许国太子——宇文成都!”
周遭忽然变得异常安静,几乎停顿了那么一下又变成沸沸扬扬的议论声和啧啧的奚落声。
太监总管忙阻止道:“柴将军不要说了,您要是再这么大肆吵嚷老奴之后堵上您的口了。”
柴绍满不在意,大声对着街头说道:“你们的太子,为了要挟唐朝大军,每天抓走一百名无辜的百姓,留做杀头之用。唐军已不忍百姓受连累,甘愿撤军,到底谁是正义之师恐怕你们心里早已有数了吧!令人气恼的是,唐军撤离后,宇文成都依旧四处抓人,以防不时之需,简直丧心病狂!你们日日提心吊胆,闭门不出,夜夜惊魂不定,后背发凉,这样的日子叫人怎么活?!”
此话一出,街道两旁的房屋里唏嘘不止,还有女子的低声呜咽隐约飘来。就连同行的内监总管都忍不住暗自神伤,年事已高的他顿生怜悯之心。轿子两旁的侍卫也全都暗暗攥紧了拳头,眼神里流露出哀伤之色。
当然,这些表情的变化柴绍尽收眼底,他继续道:“你们一见到官兵就害怕对不对?可是你们知道吗,那天在城楼上杀害的红衣小女孩儿,就是御林军侍卫的女儿!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御林军,说不定他们的家属就在监狱里,随时等着被杀头!他们不必你们好过!”御林军也没有打断柴绍,因为他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有口难开,有苦难言。他们中间有人竟……竟然在暗暗抹泪。
“这里是长安城——大气恢宏、万国朝拜的天朝都城!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儿,我们的子子孙孙也要生活在这儿,因为它是我们永远为之自豪的家乡长安!可是现在,有人在这里兴风作浪,杀人不眨眼,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弄得满城腥风血雨!”
随行的御林军攥得手指咯咯直响,柴绍听到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现在,你们还为宇文成都抢走我妻而幸灾乐祸吗?”
沉默……
“皇帝宇文化及已逃之夭夭,剩下的宇文成都也在垂死挣扎,你们愿意继续被这些人任意杀戮,还是……”
他顿了顿,正襟危坐道:“今夜柴绍便前往皇宫救出拙荆,如果大家支持我就请熄灭家里所有的灯,谁家养了马,就请将马拴在街边。今天你们权当没见过柴绍,而柴绍也不曾惊扰长安百姓,一切全凭大家自愿。”
又是一阵沉默,不过不同的是,柴绍刚刚路过的那间房屋的灯灭掉了。一盏,两盏,十盏……
前面的路渐渐变成深浓的黑暗……
“谁想霸占我的妻子,我就把谁揍个稀烂!”柴绍在轿子上高声道,“大家觉得我说得对,就给我鼓掌!”
一阵静默后,一个巴掌弱弱地响起来,紧接着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好样的!老子挺你!”
“一定要替我们好好教训他!”
热烈的掌声夹杂着响亮的呼哨,柴绍就在众人的欢送中笑着向他们招手——被绳子绑着的双手。
“你快看,这公子好生俊美!”
“他可是个胆子别在腰上的公子,敢和太子爷抢女人。我要是能成为他的女人,该有多幸福呀!”
阵阵娇笑传来,柴绍闻声瞧去,见一座阁楼的红色轻纱里,隐隐露出几个娇艳欲滴的女子,穿红着绿,风姿楚楚,她们一瞧见柴绍望向这边笑声更浓了。
“公子,去皇宫抢人多危险,不如你和我好事成双,奴家一定会让你彻夜销魂,呵呵呵……”
一个身披湘妃色撒花烟罗轻纱的姑娘将手中的细绢抖落,那柔软的绸帕在风中舒展飘曼,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柴绍的脸上。他接过帕子作势一闻,浓烈而撩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可是柴绍却皱着眉头叹道:“这手帕香是香,只是未免俗气了些。我家平阳从不涂脂抹粉,却清丽脱俗似出水芙蓉,浅浅一笑便可倾国倾城。你们就是再往脸上涂二斤白面,把衣服泡在香水池子里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切……”阁楼里的声音由甜笑转为嘀嘀咕咕一阵冷嘲热讽,那个丢手帕的女子脸色青的比铁还难看……
然后,那座阁楼的灯也熄灭了……
柴绍哈哈一笑,仰望着漆黑的天幕,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灯光,伸手不见五指……他忽然收住笑意,若有所思……
若有所思的不止是柴绍,还有……宇文成都。
发出请帖只是为了羞辱柴绍,他怎么也没想到柴绍这厮居然真的会来,而且是单枪匹马,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要干什么,宇文成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无非是凭着那一星半点儿的小聪明,想从虎口拔牙。今夜皇宫布下了天罗地网,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就算是柴绍暗中找来了帮手,他们也是在劫难逃。想于此,宇文成都的心稍稍放松下来。但心念一转,柴绍这厮一向不老实,他怎么会乖乖就范,恐怕……恐怕他进城赴宴是假,趁机攻城为真!
第八十章 虎口拔牙
柴绍大大方方进了城,带着他出人意料的计划。
宇文成都下令加强全城戒备,因为他知道柴绍一定有着出人意料的计划。
果不其然,柴绍进城没过多久,段志玄就带着大队人马杀到东城楼下。呼喊连天,气势如虹,一只只带着火焰的利箭飞向城楼上,许国军队立即戒备,调来大量弓箭手,予以强有力的反击。冒着箭雨挺进,段志玄大喊道:“兄弟们给我上!”
一群士兵扛着巨大的木桩用力撞击着城门,“咚——咚——”厚重的朱红大门响声如雷,可是城门依旧牢牢关着,就像一只苍蝇撞在了铜墙铁壁上,只有自己粉身碎骨的份儿。许国士兵不屑地笑笑,这群唐兵不是蛮干么?
太子早已布下重兵于此,岂是这些跳梁小丑随便喊一喊跳一跳就能攻破的?守城将领打了个哈欠,吩咐手下道:“再增派两倍弓箭手,把他们射成刺猬。”
“是。”
青砖上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弓箭手们躲在盾牌后面,齐刷刷地向下射箭。唐军一见攻势凶猛,立即拔腿就跑,个个比兔子还快。
箭如雨下。然而偶尔有一两只从城门底下飞上来的利箭却准确地射中了许国士兵,他们惨呼着从上面跌了下来,坠落在泥泞的城门楼子下。然后,那个别朝上飞来的箭也消失不见了。
须臾,战场上一片安静。
“将军,我们要不要追?”
守城的将领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地道:“太子果然料事如神,唐军利用他们的将军进城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再趁机偷袭,不过这等小伎俩。他们虚晃一炮拔腿就跑,摆明了是故意诱敌深入,在前面打好了埋伏,我们现在前去定是自投罗网。”
“可是……”那小士兵道,“我们有十几个弟兄刚才被射中摔到下面去了。他们还活着,要不要把他们抬进来?”
只听城楼下发出阵阵呻吟和哀嚎,守城将领一看,可不是一水儿的许国伤兵,正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