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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维持着那副不在乎的样子？
刘海燕有些不安的微微挪动着身子，似乎有什么让她坐的不舒服，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个舒适的姿势，她的心里，一方面觉得对面的女孩是她的女儿，十八岁的时候，她来不及感受到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除了恐惧和慌乱，什么也没有，那个男人想起记忆里的那个只能算是男孩的人，他们太年轻了，还没有做好做父母的准备，他逃了，她也怯懦了。
而君瑶的存在，却让这段年少轻狂永远不可能被时间淹没，这个证据，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她当初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与其说她对君瑶有愧疚，有亏欠，但更多的，却是不敢面对。
人对于自己的错误，总会想要逃避的。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要找，却又因为没有找到而那么轻易的放弃，甚至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世晨，想起她的小儿子，在她的心里，这个孩子才是她期盼的孩子，她不能放弃任何一点可以救他的希望
君瑶嘴角的弧度维持着，轻轻的一小口一小口的用吸管喝着玻璃杯里鲜榨的果汁，酸酸甜甜的味道，总可以让她忽略掉心底那一点点涩涩的痛楚。
反复的对自己说着，有什么关系呢，没关系的，没关系
君瑶抬眼，清凉的眼神仿佛真的是当做对面那人的问题，只是客套的问候，缓缓的说道：“还好吧，只是说心脉受损而已，发现的早，不用动手术，不是大问题。只是哥哥太夸张了。他太着急紧张我，所以，坚持让我静养，怕来人太乱，打扰我休息。”
说道这里，君瑶转而看着秦世维：“后来我病好的差不多了，世维哥不是去看过我么。多谢你们关心。”
“你心脏不好吗？怎么回事？我们，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啊，你”说的是真的吗？刘海燕看着君瑶，她和那人的家里，都没听说谁的心脏有问题，没有这方面的病史，孩子出生时不是也健健康康的么，怎么会突然心脏不好呢？
君瑶也不在意她的质疑，淡淡的开口说道：“嗯，思虑过重罢了。”至于思虑的什么问题，她不说，也就由得对面的人往自己身上想。顿时，就看到对面两人的面色不好看起来。
而刘海燕和秦世维，自然不知道她为了什么思虑过重，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思虑过重，而又是多么严重的思虑，竟然可以让人心脉受损到得心脏病。只是因为君瑶含糊的话，他们不得不想，是因为他们的事情吧？他们更加清楚，他们做的这一切，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心理负担。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一时间，沉默再次笼罩在三人之间。
秦世维甚至想要立刻离开这里，他一刻也无法面对君瑶，甚至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她以前是脾气不好，但因为没有太多接触，也就只是有这个认知，并不是多么讨厌她，而后来失忆后的几次接触，他甚至觉得，她或许脾气不好，或许对能够抓住的东西太过执着，也不过是因为她的生长环境造成的，这也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而他同情，怜悯她，甚至于觉得有时候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很可爱，懵懵懂懂的纯白如纸，甚至开始羡慕起孟卓轩来，有个这样的妹妹。
可是如今，因为他们一家的事情，等于是在她的心口上划上一道伤口，也许，这道伤口永远好不了，就算好了，也会留下伤疤，她才十四岁，以后可要怎么办？
刘海燕虽然心底也闪过一丝愧疚，但是更快的却是被脑海里秦世晨那张苍白消瘦的小脸给压了回去，膝盖上交握的双手用力握紧，直接泛白，手背上甚至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稳定心神，她对于君瑶的愧疚，可以用任何东西来弥补，但是，世晨的病却是不能拖了，他还那么小，本来就懂事的孩子，因为病痛更加的沉默，他怎么说也是君瑶的弟弟不是？她救自己弟弟一命，这不是应该的吗？何况，捐献骨髓，并不是多么大的手术，伤害不了她的，只要养一养，养一养就好了。
她甚至可以将君瑶接回秦家，她相信，秦寒锋会同意的，瑶瑶救了他的儿子，何况她只是个女孩子，秦家有钱，不会在乎多一个人吃饭，她
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不是吗？
刘海燕目光灼然的看着君瑶，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直接看到她的心底一般，而与她对视了一眼的君瑶，已经可以从她的眼神里明白过来了，她已经做了决定了，所以说，生恩不如养恩大，也许就是这样吧，因为她不在她身边，是被丢弃的孩子，所以，她在这个女人的心底，比不上那个孩子，嘴角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但还是努力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只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笑容，还不如哭来的好看。
“瑶瑶，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好吗？我相信，苏医生肯定已经告诉你了是不是？何况，世维也去找过你，你是不是知道了？我是，我是你妈妈。”
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让那一丝朦胧压回去，心口闷闷的想要做些什么来减轻这种感觉，长长的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却在下个呼吸间，又被堵了回去。君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脏被挤压的难受，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她又要吐血了。
果然，说不在乎，挺难的。
君瑶为自己竟然还有心情调侃自己感到好笑，轻声的嗤笑就这样的从喉咙间发出，引来对面两人的探视。君瑶抬起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随即说道：“是听说了一些。”
就这样？
君瑶的回答，太轻，甚至太短暂，让对面的两人忽然有种也许是他们听觉障碍漏了什么的感觉，就这样吗？一句听说了一些，就完了？
没有质问，没有斥责，甚至，那么轻飘飘的，没有实质。
刘海燕甚至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接下去了，她想了许多来说服君瑶同意的话语，煽情的，乞求的，打动人心的，结果，就这样，没用了。
而一旁的秦世维也一脸扭曲纠结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觉得很想笑，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为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而对世晨深深的愧疚了一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是真的觉得，此时刘海燕被君瑶这句话噎住的表情，太好笑了。
似乎察觉了秦世维表情的不正常，君瑶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一对，秦世维明显表情一僵，然后撇开脑袋，抬手撑住额头侧身，肩膀细微的颤抖却让君瑶不知道，他是被自己气狠了，还是，抽筋了。
刘海燕疑惑的看了眼秦世维，只是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世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你去看看你弟弟吧，我，我和瑶瑶再谈谈。”对于秦世维，他对世晨的关心不假，她是觉得欣慰，可是，总的来说，她和世晨，相当于外来者，再亲密，再和平共处，之间的隔阂，也不是说是一家人就可以忽略它的存在的。
何况，她和君瑶之间的事情，秦世维如果在这里，她会更加的抬不起头来。
秦世维整理好了表情，看了眼刘海燕，也了解她的不自在，但是，他有些不放心，他在这里，刘海燕多少有些顾忌，如果他离开，她如今为了世晨理智不在的情况下，会不会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来？
可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该给这对母女留出私人空间来，毕竟，能够做决定的只有当事人。他也相信，如今的瑶瑶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主，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乖巧无害，虽然只是偶尔的察觉到她流露出来的气息，但是，那种气势，让人心惊胆颤，恐怕就是他的父亲，也没有那么让他心惊过。
虽然这样想，却也有些担心，毕竟，一个人再坚强，也会有弱点，而感情，伤人不必刀剑差。
这一番百转千回的感慨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在秦世维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但最后，他看向刘海燕，也最终妥协下来，毕竟，再同情君瑶，他的心里，也是自己的弟弟更加重要一些。
第三十四章
咖啡馆里，让人感觉舒缓的钢琴曲循环播放着，空气里，弥漫着独属于咖啡馆的醇香，暖暖的，只是，这一切，却无法融合到角落这处隔间里。
在刘海燕和君瑶之间，即便是静静的坐着，什么话都不说，也有一种气氛缭绕期间，让人觉得压抑。
秦世维已经走了，君瑶抬眼看着四周，除了她们两人，竟然没有其他客人在。远处的服务员总是关注着这边，似乎有很多的好奇，对上君瑶看过来的视线也不会感到尴尬，而是很自然的回以微笑，神色自然的不像是在偷窥。
君瑶也没有在意，她只是在等对面那个人，想要知道她支开秦世维，是想要对自己说什么。
只是，十几分钟过去了，她却像是要在这里坐到地老天荒一样。手里的红茶已经没有一丝热气，仍让握在手心里，低着头，也不看她。
抬眼看了眼时钟，她可没有时间去磨蹭了，眼看着，竟然一下午都浪费在了这里，她虽然很闲，却也不是没有事情做。
咬着吸管，杯子里的果汁喝完了，最后一口吸入了一些空气，发出很大的声响。惊动了对面的刘海燕。
刘海燕看了眼君瑶空空的玻璃杯，立刻问道：“再给你点一杯吧？”
“不用了。”君瑶摇摇头：“时间不早了，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我就要离开了。”
君瑶的话音未落，刘海燕已经不能保持沉默，脸上流露出慌张的神色，双手微微颤抖，险些让那杯没有喝多少的红茶洒出来，探出的双手一把握住君瑶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的力道，仿佛是怕她真的说走就走了：“别，别走。我们聊一聊。你不想知道，不想问我什么吗？任何问题，只要你问，我一定会告诉你。你不想吗？”
君瑶微微用力，从那双即便是已经三十多岁，依然光滑细腻的让人感觉到像是那种冰冷的蛇一般的双手中，将手抽了出来。那双手，恐怕没有做过任何的重活，没有受过伤，是精心保养过的吧。就像是她曾经见到过的那些大家闺秀，青楼名ji，十指纤细白嫩，一根根青葱一样的，指甲也是经过精心修剪，圆润有光泽，一丝的瑕疵和伤疤都没有。
让她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会将手藏到身后，在心底觉得自卑。直到她参了军，在视线所及都是一双双黑乎乎伤痕累累的手，才将这些仅存的小女儿心态，丢到了心底最深处。
或许是因为这样，她越来越不像个女孩子，她的尊严和骄傲，不过是因为她自卑，就算她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看到和师兄一起的那个尉迟家的小姐后，不敢向前。只能躲着，不敢相信师兄依然会选择她，说什么是为了师兄的前途，为了他好笑话她只是害怕了，害怕受伤罢了。
刘海燕不知道，君瑶因为她的一双手，竟然生出了许多的感慨，她还在为君瑶抽回了手，双手的空虚而虚握了一下，然后施施然的收了回去，想要端起红茶来喝一口，却摸着茶杯的冰凉，眉头蹙起，又将茶杯放了回去。
君瑶看着她的做派，微微一笑，果然，她无法说出谅解的话来。一杯茶凉了而已，她都会皱眉不喝
刘海燕想要再叫一杯，却又觉得没有必要，她也实在没有胃口，只是目光灼灼的放在君瑶身上，得不到她的回答，让刘海燕的无力感更重，而心底的天枰已经完全倾斜，这个女儿，无论她如何的说服自己，她都无法接受，哪怕只是目光接触，她都会觉得，心脏的压力让她受不了。
这是她的罪孽，是她的污点，是她不得不去面对的错误这一切，让她如何去说喜欢这个孩子？
“君瑶，我知道，在你很小的时候我抛下了你，无论我如何解释当初有多么的不得已，你都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乞求你的原谅，只是，世晨他是无辜的，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你救一救他好吗？你要是恨，就恨我，你所受的苦，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我可以答应你多有的要求，尽力弥补你。只是你弟弟听世维说，你也很喜欢他不是吗？你就当是救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只要你救救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君瑶看着刘海燕，嘴巴开合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如此坚定掷地有声，一开始面对自己的那些惶恐和愧疚都不见了，只剩下了坚毅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什么都可以给我吗？
“什么都可以给我？”君瑶此刻嘴角的笑容，已经不是用灿烂可以形容的了，只是那笑却无法到达眼底，反而觉得那双明明清凉依旧的眼睛，在哭。
喃喃的重复着刘海燕的话，君瑶忽然抬头，看向刘海燕：“要什么都可以？那，我也想要一个家，要爱我疼我的父母，可以吗？”
君瑶的话，让刘海燕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但随即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