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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兄弟请坐吧。”没有惊讶的表情,也没有表示客套,只是玉指一挥,
两名丫环为我在她面前搭好了石桌和座椅。
百合花香,幽雅恬静,脱俗于世,是一种不经尘世的韵味。
但与此女相比,却无过之而有不及了。
她随意的与我对视,良久,虽然眼神是望着我的,但却空洞无神。
左手弹指,扶琴而起,歌声似悲似哀,琴声似真似幻。
“前日远别离,昨日生白发。 欲知万里情,晓卧半床月。 常恐百虫鸣,使我芳草歇。。。”
旁边的文人墨客皆顿首捶胸,心生怜悯,恨不得亲自上身去抹掉女子浓郁的哀愁。
而她却依旧双眸空无一物,冷若冰霜。
此刻我才明白画师傅那句何为真正无心之人。
只是此女年龄不大,为何如此悲伤,又能经历何种打击呢。
想她一个青楼名师,又有谁真正欺负得了她。无外乎一个情字了得。
不禁心生鄙夷。想起自己前生的种种,热泪早已盈眶,如果比谁悲惨的话,
谁又能比的过我这个众叛亲离,一无所有之人。
无视众人的埋怨,我打断了她哀伤的琴声,拱手说道
“师傅的琴音虽美,却不真,指法虽精,却无髓,歌声虽澈,却没神。
学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欣赏。”
她微微一愣,连栀子也用眼神指责我的唐突。原来连她那座冰山也被
这个百合仙子融化了。
我无所谓的撇撇嘴,心想大不了一走了之,天色已暗,回去晚了,也不好跟哥哥交待。
我不是神,我对拯救别人脱离痛苦没有义务。尤其这所谓的痛苦还是自己给自己强压上去的。
她停下琴音,望向遍地的白色百合,冷漠却带着一抹哀伤的说道
“小兄弟,你经历的东西太少,所以,不会明白的。”
清冷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只会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旁边更是一片附和之声,都在埋怨我怎么质疑他们心中的仙子。
我不禁有些想放声长笑。我不是经历的太少,而是太多了,多到明白现在平凡生活的可贵。
摸着桌上的金丝玉琴,我含笑的冲琴师傅说道
“可否给我换一把普通的六玄琴。”
她抬起头,凝视了我一下,转身吩咐道
“去拿两把木制的六玄琴。”随即又冲我说道
“我这把蝉丝琴音域广阔,既然小兄弟要用普通的琴,我也换了才显公平。”
平淡的言语却引来旁边的阵阵赞扬,我暗自着墨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待侍女把琴为我方正之时,我拱手说道
“琴师傅,学生有一个问题想问,又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她微微皱眉,平静的回道
“你问吧。”
平复了下心绪,我投下了一个大家都好奇的问题。
“学生想知道琴师傅为何郁郁寡欢。。。”
她面色如常,似乎对于这样的问题已经司空见惯。怕她一下子回绝我,我继续说道
“琴师傅含词未吐,气若幽兰,冰清玉洁,如百合花般的脱俗恬静,不像是能被身
外之事困扰之人。”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我不禁有些忧心。难道还没说到点上吗?
却见她突然轻启薄唇“那小兄弟又觉得我是因为何事呢?”
清澈的双眸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似乎一切都活在她的回忆里。
今日今时的众人,不过是她的梦一般,过去了便遗忘了。
凝视着她,我缓缓说道
“是因为情吧。”见她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涟漓,我继续说道
“这世间也只有情才能教人生死相许。能让琴师傅这样的人甘愿独守一处阁楼,淡雅于世,不是无所求,而是想求之人已经不在了吧。”
是呀,应该是让她惦念的男子已经归天了吧,否则又为何躲在这里做个活死人。
去不料她幽静的双眸突然布满泪水,有些哽咽的回道
“不是不在了。。。。如果真的不在了,我倒也愿意随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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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姐姐
我不禁一愣,有些讶异这位清冷女子的失控。
原来世上果真没有无心之人,只是把心放到了不应该放的地方,即使有心,也变得无心了。
她小拇指拨动着琴玄,“糍糍”的单音渐渐平复了波动的心境。
望着我的眼,突然笑了
“若男呀。。。原来是若男。。。”
我不禁脸色通红,估计她是看出我这女子的身份了。
只见她突然起身,抱着琴,走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缓缓走进了木屋,不顾众人迷惑的视线。
屋内装饰简单,我们平身而坐,相视而笑。她拉起一根绳子,木屋的方窗渐渐落下,在明亮火烛的照耀下,我看到了一幅终身难忘的美丽画布。
画上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有蔚蓝的天空,有清澈的湖水,
一群人,或者说一群年轻的男女,手执扬鞭,策马缓行。
我看不出哪个人是琴师傅,却找到了月公子,因为他额际的月牙过分的璀璨。
他与三名同样长发的男子列成一排,随着前面的男子举酒欢笑。
那份喜悦,让身为外人的我都觉得十分和谐。
而为首的男子一头红发,面色阴冷,眼神凶狠,实在不是什么讨喜之辈。
却见琴师傅望着那刚毅的红发男子,发着呆痴,仿佛回到了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龄。
这应该是属于他们最美丽的回忆吧。所以才用画卷,珍藏起来。
她指着为首的男子问我,“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皱起眉望向红发男子倜傥的面容,放肆的双眸,一身金色的盔甲,心里已有结论。
但我依旧选择不知。
她淡然的一笑,脸上有难掩的失落。
“他是我们大漠的王。是我主子的主子。”
我不禁了然与心。果然是大漠王孤独木呀。那正在我黎国北部杀抢掠夺的蛮人。
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姥姥不就是被上任大漠王所囚禁吗。
陈管家曾说这青楼与北胡有关系,看来关系还真是不浅。
凝视着画布上排列的顺序,不禁踌躇,难道月公子是琴师傅的主子。
如果真是这样,书师傅对月公子的忌讳倒是说的通了。
好一个臭名昭著,罪大恶极的孤独木呀,看着现在琴师傅痴恋的神情,这传言也未必真实。
她突然起身站到画布旁,脸上布满小女孩子的纯真,缓缓说道
“我出生在大漠的边陲地涸城,城如其名,极为缺水。我们北胡不像黎国,有上天赐予的母亲河黎江,但也正因为如此,每个孩子从出生就要学会自立,勇敢的做一名马背上的儿女。10岁那年,涸城的绿洲彻底荒芜了,爹娘带着我和达玛一起,与族人开始寻找新的部落。辗转而行,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沙,我和娘与族人走散了,来到了边境旱城。碰到了当地的首富。她家的孩童看上了我的达玛,毕竟,平原上的人很少见过骆驼。当时娘身体快不行了,需要药材,我不得已把达玛送了出去。若男,你知道吗,达玛陪了我十年,我宁愿把自己卖了,也不忍心让它去受苦,但可惜的是,人家不要我。”
惨白的面容上闪过凄凉,我不禁想起妙儿那夜的诉说,早已经泪流满面。
“达玛很懂事,安静的跟他们走了,只是眼神布满绝望的悲伤。那一刻,我头一次痛斥上天的不公,同样是生命,为何要有贵贱。我到处游走着,拿着微薄的银两,最终也没能救回母亲。反而还被一个药商骗去全部的家当。后来我才知道,那家药铺也是首富的产业。原来,他的孩子看上达玛,而他看上了我。只是在大漠里过惯了单纯生活的我,还不太能读懂他眼神的猥亵。他让我去他家为婢,一想到至少可以与达玛在一起,我爽快的同意了。却没想到。。。。”
她朦胧的双眸闪过痛恨,我无法想象,纯洁的百合花怎么可以被亵渎。
“我刚到他家,却没有见到达玛,一直以为是他家庭院太大了,直到一次不经意去杂房,看到。。。看到一个被切割下来的驼峰。。。我的心仿佛被刀狠狠的一点点刮过。原来。。。原来达玛早就被他家奴才给。。。宰杀了。只因为他们想看看这个奇怪的动物怎么会储水呢?。。。。我很恨自己,是我害了达玛,从那天开始,我才知道所有的单纯都是愚笨的表现。我对活着彻底失去了信念。。。直到。。。遇到了。。。他。。。”
停顿了一下,明亮的眼眸闪过几抹亮光。
“我遇到了他,年轻的他,孩子气浓重的他。我们相识与旱城的集市,他想带我回北胡,但我却没有跟他走。因为我想报仇,即使我知道我报不了,但是如果不去做,我心中无法消除对达玛的愧疚。他嘲笑我无知,我知道自己确实无知,居然以卵击石,妄图以己之力杀害首富家主人。最终被他们抓住,他们把我放在灯火明亮的庭院内,放肆的污辱我。。。。那一年我只有13岁。上百人在围观,不记得几个奴仆穿插着我的身体,疼痛早已经淹没了最初的感官。最终,还是他带人遣入府邸,救走了我这个早已经失去半个命的破败之身。”
我拉住她被自己掐红的手指,轻轻揉按着。眼神不禁布满怜惜。
“我曾想过死,我又哪里有脸活,我大骂他为何救我,但他却当着众人之面狠狠地打了我一个嘴巴。我知道,他虽然年轻气盛,却从不曾打女人。他告诉我,如果还知道疼痛,就努力的活下去,如果真不想活了,他立刻把我扔回去继续让人玷污。为了他这句话,我努力的让自己活下去,努力的学习东西,想让自己变得足以入的了他的眼。但他却把我赐给了月公子做奴才。我知道这或许是对我最好的安排,在北胡,能进风花雪月四大将军的门做奴才是何等荣幸之事,但我却宁愿做个丫环在他身边。虽然不曾妄想他回馈什么,但至少也可以做一个观望者。看着他是如何把北胡的版图渐渐扩大,看着他如何让更多游牧人民找到固定的居所。”
迎视他充满仰慕的眼神,我不禁想起三年前北部战事的开端,不正是因为旱城首富全家被杀引起的吗。仔细算算,这青楼崛起似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吗?看来,北胡的入侵本身就是蓄谋已久的事情,只不过借着公孙太皇太后的去世,才开始演变成现实。
(见二十四章 战乱 )
“世人皆说大漠王趾高气扬,但我知道他从不屑伤害弱小。世人皆道他烧杀掠夺,但我知道他伤的都是那些曾经迫害过大漠子民的人。世人皆鄙他强抢民女,但我知道他从不碰真正的妇道女子。我看到的,都是一个个主动献身的贱人,但是他却宁愿碰妓女却不要我。。。。”
两行清泪静静滑落,看的我不禁有些心疼。
虽然不太认同她所言的全部,但理解到他是站在北胡子民的立场上去说话,也就豁然了。
“他不要你,说明他没把你当作那些可有可无的女子,他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归宿。难道这样不好吗?如果他真要了你,你才永远也无法作一个旁观之人了。。。。”
她清澈的眼眸渐渐变得迷惑
“他当初也是如你这么说的。。。。但是我。。。做了。。。。做了一件让我后悔终身的事情。。。彻底的打破了他对我仅有的怜惜。”
我伸出手,抹平她额间的褶皱,笑着说
“既然知道是错事,改了便是了,又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但是我这错事不仅害了自己,还牵连了月主子。一切都怪我太过痴心妄想,旱城攻破之时,我居然。。。利用了大家的信任,在他酒里下了。。。春药。。。。”
我不禁愕然,女子的痴情果然是一把双刃剑。害人害己。
“我。。。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明白他为何宁愿去碰旱城首富的妻子也不碰我。。。我。。。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便作了。。。。败露之时,他用鞭绕起我的脖劲,
我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月主子还愿意出面救我。。。”
突然想起那个轻佻的月公子,世人皆道真君子,其实君子往往乃小人,反而是那些极恶之
人更加重情重义。
我牵起她的手,坚定的望向他。
“你有一个好的主子,所以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