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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3.0刺金时代-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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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里把电话朝桌子上一丢,然后从笔筒里拿出一支钢笔,拧开笔帽,龙飞凤舞地就在南湘的那页纸面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她按起电话上的直播内线,对电话说“Lucy,告诉企划部的人,画展的临时助理,聘用编号A07那个叫刘萍烁的女孩子。其他人,都退回去,不要。”刚说完,顾源推门进来,“你找我有事?”他还没从医院的那场对峙中缓过来。“别闹了,你几岁了。”顾里看着他,表情一点儿一点儿沉了下来。她拿起百叶窗的遥控器,把所有的窗户的玻璃都遮了起来,然后她把电话和内线全部设成了静音模式。她走到门口,朝外面蓝诀的座位看了看,人不在,椅子空着,然后她走进来转生关上了们,按下按钮,锁起来了。“你是要把这里布置成一个密室,然后把我谋杀在这里么?”顾源看着神经质的顾里,脸色缓和了起来,他开了个玩笑,企图让顾里紧绷成了小提琴高音弦般的神经放松下来。顾里拉过顾源,走到沙发上上坐下来。她看着顾源,眼睛里几乎没有光,看上去是一片冰凉儿静谧的黑色液体,“顾源,周崇光没有死,他还活着。”“你说什么?”顾源的瞳仁仿佛“咔嚓”一声结成了冰。“你还记得,去年的那个晚上,我们潜入宫洺的房间,在他电脑看到的那些文件么?”顾里曼联苍白,她的眼睛里流动着的绝望没有任何虚假和掩饰。她仿佛一座万年前就屹立这的冰山,此刻正在分崩离析地瓦解。“我的天……”顾源伸出手握住顾里的手,嘴唇发青,“那就是说,那就是说崇光才是……”顾里点点头,顾源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分享了同样一份仿佛来自黑色梦魇深处的恐惧。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所有的窗帘都拉紧。听不见任何的风声。仿佛所有的声响都一齐约好,缺席了这一幕精彩的序章。热浪在这个城市的每一寸罅隙里繁衍生长,不用怀疑,每一丝热度最终都会汇聚成灾,膨胀撕裂成无边无际的火海。吞噬天地,吞噬你我,吞噬梦与魇。未来是茫茫的黑色灰烬。上海终于进入了最难熬的日子——梅雨时节
  这样的时节,并不像冬季来临那般明显。上海冬天的到来必定伴随着大片大片仿佛灾难般坠毁的落叶,鲜红的梧桐叶和深绿色的香樟片会像飞蛾般铺满静谧的柏油马路,雨水将他们湿淋淋地贴在路面上,随着高温腐烂成橙澈的草本香味。仿佛香灰般一束一束的的枯萎针叶,密密麻麻在路上扑出厚厚一层,那是在上海高级街区或市中心的花园里密集种植的加拿大细芒针叶松。冬天里无边无际的白雾,整日整夜的笼罩着这个城市,人们的呼吸汽车的白烟空调轰隆运转的废气,都和天地间的白雾融为一体。冬天的上海寒冷默然锋利寂静,同时具有一种末世来临时竭尽所能的狂欢气息。人们互相说着merrychrismas然后裹紧黑色的大衣在冷雨里独自拦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回家。上海的梅雨季节来得温和得多,它缓慢潮湿黏腻仿佛高中时下午第二节化学空。城市在无边无际的水汽中昏昏欲睡,眼皮上跳动着让人思维混沌的光热。而这一切的来临只需要几场温热的大雨几次在傍晚时分将天空里的碎片红霞吹走消散的季风,几声从遥远海边传来的长长潮汐声,春末夏初的愉快季节就过去了。随之而来的——睡觉的时候不能在期待入夜后凉意会如期而至,闷热的黑暗里,只能打开空调,却又不得不在黎明之前,在僵硬的冷风里轻轻地为自己披一条细羊毛的毯子,或者紧抱身边那个人的胳膊。而刚刚洗好的头发,不能再指望再换号有衣服,穿好袜子之后,它就已自然的在初夏明恋的阳光里蓬松干透,它依然湿漉漉的贴在脖子上,你必须拉开抽屉找出吹风机来。这样的日子,整个上海都浸泡在雨水里,雨滴打在摩天大楼玻璃外墙上的声音,在深夜里听起来,像是旧电影的钢琴曲。而所有人的心跳声都在雨水里变得混沌起来仿佛渐渐溶解在了巨大的气泡里。天空翻过的巨大乌云被季风吹动着仿佛奔走着的巨大黑色绸缎。走出餐厅的大门,我望着眼前淅淅沥沥的雨帘,翻了翻手边的包,发现自己没有带伞。如果不是马上就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我肯定无所谓的冲进雨里了。在我的学生时代,我总是这样湿淋淋地出现在每一个下雨的日子里。后来和简溪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淋过雨了。因为每天早上,他刷牙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收听当天的天气预报。每个下雨的日子,他都会自然而然的从他的包里拿出一把素黑色的雨伞,我从来没告诉过他,当我们俩站在路边上,他在我头顶轻轻撑开伞的那个动作,是那样的迷人——很多个梦里,我的眼前依然是他握着伞柄的手,骨节纤长,皮肤白皙,他脸上的神情自然而又带着理所当然的宠溺,来自于他身体的气味,那种混合着干草清香和玫瑰沉熏的味道,将伞下小小区域里的空气包裹的干燥而又舒适。但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面对现实吧我对自己说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昂首挺胸的迈进雨里然后去公司洗手间的洗手机下面蹲十分钟以便烘干我的头发这时候一把黑色的雨伞在我头顶张开了我转过头去,南湘湿漉漉的漆黑眸子看着我,“我送你过去。”她的声音透着心疼,以我和她这么多年的感情和默契,她也一定明白,我刚才不可自制的被简溪的回忆给笼罩了唐宛如依然留在餐厅里,她不用上班,也没有面试,所以可以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等雨停。她隔着玻璃窗冲我们挥手再见。隔着屋檐下仿佛珠链般的雨帘,我看着唐宛如清新饱满的面容,第一次意识到,当我们所有人都无可抵抗的走进了如同眼前雨雾般庞大而潮湿的社会时,只有她,依然停留在我们的学生时代,不用上班,不用早起,不用穿高跟鞋在公司狭窄的过道里横冲直撞。当我们被大雨浇透,狼狈不堪时,她依然隔着玻璃窗朝我们微笑,干燥而舒适的空气停留在她的周围,呼吸回眸里举手投足间,依然是白衣飘飘的年代,青春无悔。我很羡慕她。
  Chapter 4
  我知道南湘也一样,因为我听见了我身后一声轻轻的叹息,反反复车窗上被风吹成线的水滴。我走到公司的楼下,南湘正准备和我告别,我突然想起来,于是对她说:“要么你现在和我一起上去,顾里也在,正好可以把你应聘助理的事情订下来。你也知道,她刀子嘴玫瑰脸,钢铁牙豆腐心,喊两句‘顾里万岁’,免得晚上回家看她翻一个小时的白眼。”“这样好么?”南湘一边收伞,一边问我,“公然在整个公司的人面前开后门儿,别人不会说什么么?”“能说什么,一个临时的小助理而已,谁在乎啊。”我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戳了南湘一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着南湘略微尴尬的脸,道歉。但是在当下,我心里其实很不好受。因为这句脱而出口的话语背后,其实隐藏着我潜意识里的轻蔑——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轻蔑呢?我也只是个助理。我和南湘的区别也仅仅在于,我不是临时的。我再一次意识到了南湘的美。从进写字楼的大堂开始,一直到电梯里、走廊里、前台处……所有路过的人都冲南湘投来了注视的目光,一半目光来自男人,是欲望;一半目光来自女人,是敌视。我忍不住侧过头打量着她,她的头发淋了一点雨,显得更加漆黑,一大把又浓又密,自然而微卷地披散在肩膀上整张脸上完全不施粉黛,睫毛又软又长,仿佛黑天鹅的一根羽绒,她的嘴唇像清晨被露水浸泡后的粉红色花瓣,饱满欲滴,楚楚动人,她脸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柔光,永远让她仿佛刚刚从淡墨的仕女图里走出来一样,眸子漆黑,牙齿皓白,充盈着一种黑白分明的美。离宫洺要求开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我带着南湘朝顾里的办公室走去,推开玻璃门,蓝诀从电脑后面抬起头看着我,他已经迅速的换了一件衣服了,此刻的他已经穿了一件深褐色的衬衣,领口上两条黑色的丝缎镶边,一看就是高级货,至于那条经典格子交错的领带,我没吃过BURBERRY也见过BURBERRY跑。我叹了口气,同样是助理一个看起来就是住在城堡里的,而一个看起来就是住在宝山区莲花村里的。“顾里在么?”我看着蓝诀那张偶像剧里嫩崽子里的脸,问他。“在房间里。”蓝诀微笑着,白色的牙齿在他深色的衬衣映衬下显得特别性感。他的声音总是这么低沉。仿佛一把生了锈的木吉他,听起来很撩人。我和南湘互相对看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的笑了笑,然后转头齐声对蓝诀说:“Neil让我们代他向你问好。”于是面前的这把木吉他刷地一下满脸通红。他拿起手边的杯子,尴尬地喝着水。我心满意足地转身朝顾里的房间门口走去,刚走两步,被蓝诀叫住,“你看见门把手上的红色标记了吗?说明他们在里面把门反锁了,一般反锁的意思,就是叫你别打扰他们……”“谁们?”我太阳穴一跳,“你说顾里不是一个人?不是宫洺吧?这光天化日的……”
  我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南湘打断了,“你别闹了林萧,就算小说电影看多了,你也一个明白,即使实在电影里,一般主角也只会和高大英俊的保镖啊,或者柔美美丽的女仆啊、优雅迷人的厨师啊之类的搞在一起,你听说过和自己的会计出纳搞在一起的么?”我转过身,看着南湘,“你说得很有道理。”然后转头问蓝诀,“谁在里面?”“是顾源……你也知道,刚开始热恋的男女”,他顿了顿。做了含义一目了然的动作,“所以你最好还是别敲门。”“得了吧,他们俩个还叫刚开始热恋啊,都快烧的熄火了。”我太了解顾里了,就算是在公开场合接个吻,对她来说都是一件挑战底线的事情。倒并不是说她有多保守,而是她对性的要求太高。如果要他和顾源亲热,那么周围的光线一定是提前两天测量好的,身边的蜡烛也得点上,床上的玫瑰花瓣必须新鲜芬芳,沐浴更衣,刷牙焚香,那阵仗看起来几乎可以等同于把自己弄成一个贡品摆在案板上。你让她在日正当午的朗朗晴空下和顾源在公开场合搞起来,那难点儿。更何况,她曾无数次对我说:“我敢肯定我办公室里有宫洺设置好的摄像头。”尽管她已经几乎把地板都翻起来检查过了,当年日本兵仅存搜地雷也没她那么仔细的。我抬起手“砰砰砰”地敲门,房间里一片寂静。我转过头冲蓝诀扬了扬眉毛。蓝诀冲我摊了摊手。我又敲了敲,还是没人答应。算了。我转过身离开,路过蓝诀的时候,我对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说:“等下顾里出来了你就电话我,你告诉她,我有事儿找她让她等我,我来这里,然后和她一起去开会。”蓝诀点点头,我刚准备走,目光落在了他桌子上放着的档案袋。“这是企划部刚送来的?‘我伸出手指着那袋资料。”嗯是的,今天上午应聘的画展临时助理。“蓝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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