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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这样的。”
“米契亚……别这样……;你永远不可能单独进得了别墅。”
“这你就错了。你已经打了电话,他们正等着你。我可以用你的证件混进去。”
“可你跟我根本不象。”
“除了头发的颜色,我们两个人的个子十分相近。至于其他的,就让我来操心吧。”
路金激烈地摇着头。“米契亚,这真是疯狂的想法。两个人在一起,我们还有一线机会。一个人去你根本没有希望。”
“这样也好过让你去解释我是你的一个随从官员。就凭那么严密的警卫措施,他们可能根本不会让我一起进去。”他摇了摇头。“就象我说的,我不想你去死。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最终他会把我们俩人都杀了。我不想让他杀了你。我不想让他毁掉我们全部。要是有时间的话,我真想好好告诉你这么久日子来我是多么想念你们,我是多么爱你和卡蒂娅。我是多么渴望能再跟你们俩在一起。但是没这个机会了。”
突然间史朗斯基的眼睛润湿了。他迅速地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然后他朝那防空掩体点了点头。“我会把你留在这里。利贝尔在一个叫克林的火车站等着,在莫斯科的西北面。我们刚刚经过的路上,回去半公里的地方有一辆蓝色的埃姆卡运货车停在那等着,已经注满了汽油。这是车钥匙。如果你抓紧时间的话,应该可以赶得上那火车。”他不由分说将钥匙塞进路金的胸袋里。“好好活下去,弟弟。为我们家里的所有人活下去。”
“米契亚,不……!”
“再见了,弟弟。”
史朗斯基的手指迅速往上一探,象虎钳似地夹住路金的脖子,拇指紧按在他耳背后的穴位。路金奋力挣扎并想反制住史朗斯基,他的手臂挥打着,身体拼命地跃腾着,但史朗斯基的力气更大。
仅数秒工夫,路金的身子软瘫在座椅上并失去了知觉。史朗斯基跨出车外,置身于寒冷的冬夜野外,然后走下阶梯进到那掩体里。
掩体里一片漆黑而且臭气熏天。他不得不再回到车里拿上电筒,然后打开它照着四壁,只见这地方都是丢弃的垃圾。他清出一个角落,然后迅速地将路金从车里架到下面,将他扶靠在一面墙壁上。他又化了五分钟的时间做他必须做的事,快速地忙碌着,撬下车里的内镜,用它将引擎油抹在他的头发上。完事后他只戴上一只军官皮手套。他在路金的胸袋里找到了带相片的证件。其他所有他需要的东西都在车里面了。
当他对着镜子检查完自己的形象后,他又将电筒朝靠在掩体里墙壁上的失去知觉的身影照了一下。在寒冷的气温下,他不会再超过五分钟就会苏醒过来。
很长的时间里,史朗斯基凝视着路金的脸,直到最后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感情,俯下身子,紧紧地亲着他的面颊,跟着突然间他发觉到自己竟在流泪了,随后他恋恋不舍地松开路金的身子,扭身离去,踏上阶梯。
当他钻回到宝马车后,他转头朝后看了眼横躺在后座的麦西尸体。
“好了,我想你也看到了,一番风风雨雨,我们还是闯到了最后关头,杰克。要是真有天堂,而你也已经在那的话,那么就祝愿我们俩人好运吧。我们接下来很需要它。”
他看了下他的手表。时间是凌晨一点一刻。
他发动了汽车。
第六十章
那些警卫们在看到那辆轿车前就已经听见了它的发动机声。
其中一个警卫抽开那绿漆大铁门上的小格窗门朝外张望着,野外,雪不住地飘落着。那车头灯光明晃晃地透射过层层雪花。那辆宝马车停在大铁门前,它的车灯也跟着熄灭了,大门上方,了望塔里的探照灯突然打亮了,那强劲的泛白灯光将这块区域洒照得一片透亮。
那名警卫拿着来访名册细细地对照着那车牌号码,然后才通过小门跨到外面靠近那轿车。他很快注意到车体上的那些弹洞,还有后车窗的一部分玻璃已碎掉了。
“证件。”
那身穿制服的克格勃少校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摇下车窗,微笑着将证件递过去。
“少校路金。我是约好的。”
“这车看起来象刚刚经历过一场战火。”
“我想你可以那么说。”
警卫检查了身份证,然后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少校的脸。
“你的车钥匙,同志。”
当那少校将它们交出来后,警卫打开手电,绕到车后面并打开了后箱盖。过了一会儿,他“乓”地一声关上了它又将手电筒朝车里照了照。当他看见横躺在后座椅上的尸体时,不禁吓得往后一跳并惊叫道,“他妈的怎么回事……!”
少校咧嘴笑道。“我想你要是跟执勤官核实一下,你就会发现一切都在安排之中。”他朝后睹了一眼那尸体,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一名被第二管理局缉拿的美国敌特分子。斯大林同志希望亲眼瞧一瞧这尸体,所以别拖太久了。”
那发抖的警卫稍稍恢复了他的镇定后,便沉声说道,“在这等着。”
他退回到那小门里,史朗斯基听到一阵野外电话机的手摇声。过了一会儿,那警卫又出现了,他把证件递还给了史朗斯基,并朝后面的那具尸体厌恶地投了一眼。
“看起来你有要紧工作,少校同志。顺着这条路开半公里你就到别墅了。不到入口处不要停下来。”
那警卫退回小门,史朗斯基发动了车子,宝马车的车头灯“刷”地亮了。
那两扇绿色大铁门“咹”地一声开始慢慢地打开了。门内处,赫然站着六七个头戴镶蓝边帽的全副武装的克里姆林宫警卫,手指都扣在他们的武器上。轿车的前灯照亮了大门后面的树林,那两道光束直直地探伸入那积雪的黑暗中。一条狭窄的路弯弯曲曲地穿过树木,路上的雪都被清扫到路两边而高高地隆起两排,黑色中处处可见武装的克里姆林宫的巡逻警卫晃动着的身影,牵着阿尔萨蒂安猛犬。
史朗斯基挂上档并松开离合器,他的前额都渗出汗了。当车往前缓驶时,他睹见克里姆林宫的警卫们都惊异地瞪视着那后座的尸体。
当他停在别墅入口处外面时,只见面前所立的是一座占地面积很大的两层白色花岗石房子,看起来就象波士顿庄园的宅第。
墙面都被那到处攀爬的蔓藤盖满了,那无叶的卷须附在花岗石上就象一根根人骨似的。底楼的一些房间灯亮着,门前的那片白色草坪也被照亮着。一座小巧玲珑的木亭建在左侧,它那圆穹顶高高地耸立着,顶下边挂满了一条条巨大的冰串。
史朗斯基抹了把他额眉上的汗滴,然后熄掉了引擎并钻出了宝马。与此同时,两名克里姆林宫警卫从入口处那两扇栎木大门后跨出。
在他们的身后,那被照亮的门道里,又现身出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卫上校。他个子要超过六英尺,浑身肌肉发达,那身制服崭新笔挺,一双靴子擦得锃亮。他双手撑在臀部上站在那儿,眼神怀疑地盯视着史朗斯基,然后大步跨过通道来到汽车边。
“我相信是路金少校吧。”
史朗斯基敬了个礼,那上校也姿势标准地敬回了一个礼。他看了下被打坏了的宝马,然后盯着史朗斯基的脸。“上校金雅汀,保安负责人。你的证件,少校。”
“它们刚才已经在门口被检查过了,长官。”
上校森然一笑。“那么现在就得被再检查一遍。再多的仔细小心我们也不能嫌过分,你说呢?我是执勤官,要对斯大林同志的个人安全负责。不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他笔直地伸出他的手臂,史朗斯基递过了他的证件。
上校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它们一番,对照着史朗斯基的脸和照片,检验着身份卡片上的印章,并用拇指细细地搓摩着那上面的钢印。然后他睹了眼史朗斯基一只手上的那黑色皮手套。他看上去犹疑了一下,似乎不能确定什么,终于他慢慢地将那些证件递还过去并朝车的后座张了一眼。
史朗斯基说道,“看了并不让人舒服,上校同志。一个美国特务。”他朝宝马车身上的弹洞指了指。“这些,证明他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对手。不幸的是,我没法将他活捉。”
“我已经听说了。”
“那么毫无疑问你也知道了斯大林同志希望亲眼看看这具尸首。”
上校脸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眼史朗斯基,然后他打开后侧门,检视着尸首,捏着麦西僵硬的下巴打量着那张已无生气的苍白的脸。
“肯定是死了,我想你一看就知道,长官,”史朗斯基在旁说道。
“别太聪明了,路金。我自己会看。”
上校又再打量了番那死尸的身体,然后转过身来。
“我肯定这没有必要再把尸体带进去了。斯大林同志会听取我有关那美国特务死亡的汇报。”他脸上露出微笑,却毫无打趣之意。“要是他有疑问的话,我会亲自把尸体带去给他看。接下来的,我想就是对你的祝贺了,路金。”
“谢谢你,长官。”
上校的微笑瞬然消失,转成了一种冷冷的盯视。“还有一件事。”
“同志?”
“你的随身武器。规定严禁到孔策沃的访问者携带武器。”上校伸出他的手。
史朗斯基犹豫了一下,然后解下托卡雷夫,交递了过去。
“现在,如果你跟着我的话,斯大林同志正等着你呢。”
那两扇抛光的栎木大门倚着铰链无声地打开了,上校先走了进去。
史朗斯基跟着他进到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屋的一个角落里,一堆烤木在燃烧着,恰如驱狼的篝火似的。一张长长的胡桃木桌台摆置在屋中央,有十几张椅子围放在它的四周。一座枝形水晶大吊灯悬挂在上方,它的灯光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如昼。地板四周铺着布哈拉方毯,那金色的墙上则挂饰着名贵的花毯。
尤索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朱加什维利——约瑟夫·斯大林——苏共中央总书记,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最高统帅,就站在长桌的尽端。他抽着烟斗,手上端着一个玻璃酒杯。一瓶半满的伏特加酒瓶在他身边的桌子上。他身穿着件简朴的灰色外衣,他那浓密的灰白头发往后背梳着,脸上可见痘疱,他的嘴半隐在那硬密的灰色髭胡下。一双灰冷、浑浊的眼睛审慎地瞪视着他的来客。
那个上校走过房间,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上校退后身子。
斯大林放下他的烟斗和酒杯,勾了勾手指。“路金少校同志,到这边来。”
当史朗斯基走上前时,斯大林转向那个上校。“你可以离开了,金雅汀。”
那上校似乎犹豫了一下,他警惕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史朗斯基,然后敬了个礼离去,随手轻轻地关上那两扇门。
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掠过斯大林的嘴唇,但是那双灰浊的眼睛仍冷酷地看着这个路金。“靠近点,少校。让我看看你。”
他的声音听起来混浊不清,他略张了一下右手指以示意着,史朗斯基注意到他那僵硬萎缩的左手臂,他又跨近两步,近得能闻到这个人身上发出的体味。一股强烈的交杂着酒精和烟草的气味。他酗酒酗得很厉害,这一点十分明显。
突然间斯大林凑上前来,亲了亲史朗斯基两边的脸颊。当他退回身子时,他端详着史朗斯基的脸。有那么片刻,他的眼睛满布着一种辨认的疑云,然后他说道,“那么说,你把那美国人的尸体给我带来了。”
“是的,斯大林同志。”
“那么,那个女人怎么样?”
“被看守在来福托福监狱里。”
那双灰浊的眼睛又冷酷地露出些微笑意。“你比我想象中来得出色,路金少校。我祝贺你,一起来喝一杯。”
“谢谢。还是不用了,斯大林同志。”
斯大林皱起了眉头。“我一定要你喝。没有人会拒绝跟斯大林来一杯。”
这个老人拖着脚步走到饮料推车旁,将伏特加倒入一个平底酒杯。他走回来,将杯子递给史朗斯基,并举起他自己的酒杯。
“我为你的成功干杯,路金同志。还有你的晋升。请接受我的谢意和我许诺的嘉奖。从现在起,你就是一名正级上校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斯大林同志。”
“也许吧,不过我知道。那就是我的军官个个都是能干出色的。喝吧,路金,这是上好的亚美尼亚伏特加。”
史朗斯基举了下杯子,啜饮着。
斯大林一口喝干他的酒,放下酒杯,身子沿着桌子边移动。
他狐疑地看着这个路金。
“不过你要知道,有件事情让我有点弄不懂。”
“斯大林同志?”
“是一件小小的事,不过却很重要。你好像没有按照规定通知贝利亚同志你要来访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