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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又不好明着问,她笑着应“是”,先照着太夫人的原话吩咐了下去。待辞了太夫人出来,立刻派了竺香去垂纶水榭打探:“……看看那边有缺不缺什么?服侍的人周到不周到?五少爷在干什么?”
竺香立刻去了垂纶水榭。
十一娘抱着谨哥儿回了屋,先纠正了他“种虫子”的说法,然后吩咐秋雨几个找几人上不用的或是有缺口丢弃不用的盆子交给了黄小毛,让黄小毛和刘二武陪着谨哥儿去花园里挖土,找地龙。
谨哥儿快活地和两个小厮跑了。
竺香笑着来回话:“葛巾带着四少爷屋里碧螺、雨花几个在水榭服侍。大家玩得挺高兴的时候。王少爷还画了一画,李少爷配了首五诗绝句。我去的时候,五少爷正拿着宣纸展示给众人看呢!”
十一娘道:“那五少爷看上去怎样?”
竺香回忆道:“挺好的啊!还高高兴兴地和旁边的窦少爷说着话呢!”
十一娘想了想,道:“你派个小丫鬟三隔岔五地过去看看五少爷,他是第一次出面应酬客人。虽然有四少爷跟着,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竺香笑着应喏,转身指派了个机灵的小丫鬟。
有小丫鬟笑着进来禀道:“夫人,高青朱家派了管事来给侯爷送喜柬,朱太太特意贴身的妈妈随车过来,想进来太夫人、您和五夫人问个安。”
十一娘脸上泛起喜悦的笑容,算算日子,七娘也该生了,“请那些妈妈进来吧?”
小丫鬟恭敬地应“是”,带了七娘贴身妈妈进来。
那妈妈衣饰整洁,显得已被带去梳洗过来。
“恭喜夫人,恭喜夫人,”她跪在十一娘面前,满脸通红,眉宇间还闪动着无法掩饰的激动,“我们太太托了您和五夫人的福,生了个大胖小子。”
生了个儿子,七娘总算是在朱家站稳了脚。
十一娘为七娘高兴。打赏了那妈妈,仔细地问了七娘的情况。知道生产虽然有些波折,但大人小孩都平安,她带着那位妈妈先去了太夫人那里,然后去了五夫人那里。
五夫人一听,立刻咯咯咯地笑起来。赏了那妈妈银子,让人带下去歇息。然后忍不住又笑起来:“可惜不好问那妈妈具体的情况。我猜朱安平和他娘的表情一定很精彩。特别是他娘,我看她这次怎么收场”说完,高声荷香帮她准备笔墨,“我要写封信让那妈妈带过去,好好问问那边的情况。”一副跃跃欲试的激动模样。
十一娘和五夫人相处的这几年多多少少摸清了她的一些脾气,加上她也很要知道,不禁莞尔,两人商量着写了封信去高青。
回到屋里,谨哥儿已经回来了,正满头大汗地在屋檐下培土,把地龙塞进盆子的土里,忙得不亦悦乎。
看见十一娘,他抬头喊了声“娘”,继续低头忙活,玩得不亦悦乎。
十一娘笑着进了屋。
不一会,她听到谨哥儿声音宏亮的喊着“爹”,知道是徐令宜回来了,吩咐丫鬟摆午膳,迎了出去。
徐令宜跪在谨哥儿的身边,正表情温柔地望着谨哥儿,认真地听着谨哥儿用清脆的说着他如何“养虫子”。黄小毛和刘二武远远地垂手贴墙立着。
望着靠在一起的父子俩,十一娘不由停下了脚步,嘴角自有主张地翘了起来,眉眼中流淌着春水般的暖温柔和。
徐令宜很就明白儿子要干什么,他哈哈大笑起来。眼底流露出几份大人看无知小孩的趣味。
谨哥儿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小铲子,睁大了眼睛瞪着徐令宜,好像对他这样笑很不满意似的。
徐令宜更觉得有趣,去抱谨哥儿。
谨哥儿却后步几步避开了他的搂抱,垮着脸望着徐令宜。
十一娘暗叫不好。
有时候大人觉得好笑的事,在孩子眼里却是最重要的事。
她快步上前,想给两人解围。
徐令宜觉得小孩子做出大人的样子也是很有趣的事,可看见儿子脸上的表情,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伤了谨哥儿,他忙收敛了笑容,道:“你就这样养在盆子里可不行。要是虫子爬走了怎么办?”
十一娘松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谨哥儿不是个气性大的孩子,马上被徐令宜的话吸引,想了想,跑进屋去。
徐令宜这才发现十一娘,笑着站了起来,柔声问她:“热不热?”
“妾身一直在屋里,不热。”十一娘福了福,“侯爷进屋歇着吧!妾身给侯爷打水洗把脸!”
正说着,谨哥儿从屋里跑了出来。
他手里拿了个高脚果碟盖在了养地龙的盆子上,然后拍了拍小手,颇有志得意满地望着徐令宜:“这样它就不会跑了!”
徐令宜忍俊不禁:“虽然不会跑了,可也会被憋死!”
谨哥儿望了望盆子,又望了望徐令宜,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十一娘的身上。
十一娘子也不知道地龙会不会憋死,但想到有这可能,又是徐令宜说出来的,轻轻朝谨哥儿点了点头。
谨哥儿沮丧地嘟了嘴。
徐令宜立马上前抱了儿子:“好了,我们让你母亲找块细葛布蒙在上面就成了!”
谨哥儿眼睛一眼,扭头望着十一娘:“娘,您快给我找块细葛布,不然我的地龙就都跑了!”
十一娘溺爱地用帕子帮儿子擦了擦了额头的汗,跟在徐令宜的身后往厅堂去,笑道:“好啊!我这就帮你找块细葛布。”
谨哥儿一面挣扎要下去,一面黄小毛和刘二武:“你们在旁边看着,别让我的地龙跑出去了!”
徐令宜就停下了脚步。
两人小厮有些畏惧地望了徐令宜一眼,忙齐声应“是”。
谨哥儿停止了挣扎,徐令宜这才抱着谨哥儿进了屋。
十一娘叫了丫鬟进来服侍爹俩洗漱、更衣,找了块细葛布,和梳洗干净了的谨哥儿去了屋檐下。
黄小毛和刘二武一直守在那里。
谨哥儿和两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细葛布蒙在了花盆上,这才满意地回去吃午膳。
吃午膳,又跑去看他的地龙:“小毛,二武,你们数数,看地龙跑了没有!”
两个小的就真的要把盆子里的土倒出来去扒地龙。
十一娘忙阻止:“你看季庭媳妇种花,种子丢到土里,只洒些水,然后过些日子它自己就发了芽。你这样翻来覆去的,地龙怎么长得好!”
谨哥儿点头,虽然放弃了把把土倒出来数地龙的意图,却嘱咐黄小毛和刘二武:“你们记得每天早上起来给地龙浇水。”
儿子真是太可爱了!
十一娘笑着在儿子的面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拉着谨哥儿去睡午觉。
下午,十一娘给谨哥儿讲故事。
讲完一个故事谨哥儿就跑出去看看他养在屋檐下的地龙,还问守在一旁的黄小毛和刘二武:“它长出来了没有?”
黄小毛和刘二武直摇头。黄小毛更是道:“哪有这么快啊!至少得个四、五天吧!”
谨哥儿有些失望,安静地坐在十一娘怀里听故事。
竺香走了进来,她朝着十一娘使了个眼色:“夫人,五少爷刚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五百九十五
十一娘闻言大惊:“出了什么事?”
几个来做客的孩子里,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不过十岁,都出身名门望族,是家族精心培育的后辈,不仅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且跟出仕的父辈寓居燕京,耳濡目染,比一般的孩子更有见识,就是徐令宜提起,也会赞扬一声。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也是十一娘鼓励徐嗣谆多和他们交往的原因之一,希望徐嗣谆能从他们的身上学到做人做事的长处。以他们的修养,来家里做客,纵有什么不快之处,按道理也不会闹腾才是。何况徐嗣谆一向维护徐嗣诫,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徐嗣谆不可能坐视不理!
想到这里,她不由神色一凛。
“一开始,还好好的。”竺香道,“大家有说有笑。卓公子还借了四少爷的琴弹奏了一曲。五少爷听着,就拿出笛子来和那位卓公子合奏了后半曲……”
没等她说话,十一娘已脸色微沉,道:“是卓少爷邀请的五少爷合奏的,还是五少爷自己和卓公子合奏的?”
“是五爷子自己拿了笛子出来和卓公子合奏的。”竺香说着,已脸色微变。然后若有所思地道:“可后来,王少爷即兴做了幅画。窦公子见了,说有画无诗,如有好茶无泉水,不免让人遗憾,就主动请缨做了首诗。谁知道收笔的时候却滴了点墨在宣纸上。”
十一娘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窦公子一声惊呼,满脸羞惭地抱拳作揖赔着不是。几位公子虽然觉得遗憾,却也都笑着打趣窦公子大意失荆州。卓公子更是出主意,说那滴墨落在荷叶下,不如画两尾金鱼,反而能起到画龙点晴的作用。王公子听了上前打量,窦公子却说既然祸是他闯的,自然由他收拾残局。然后拿了张名帖出来,请五少爷帮着差个人送多宝阁去,让多宝阁的师傅立刻裱了送过来。王少爷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说拙画一幅,怎好劳动多宝阁的师傅帮着装裱。窦公子说,你怎么也要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才是。四少爷见,就笑叫了王树,让王树拿去。窦公子听了面露难色,问王树知道多宝阁怎么走不?五少爷就主动接了画,说:还是自己跑一趟的好。免得王树耽搁了时间。”
“所以,大家就由着五少爷去送画了?”十一娘沉吟道。
“四少爷要拦,五少爷却说,他反正闲着无事。多宝阁一向自诩清贵,让王树去,的确有些不合适。不如他差个管事拿去。”竺香道,“也不管四少爷怎么说,五少爷转身就走。把画给了白总管,却没有回垂纶水榭,而是一个人回了院子。我问喜儿,喜儿说,五少爷回到屋里就关了门,说天气热,有点累,要歇会。有人来,就拦一拦。还吩咐,那画裱好了,立刻跟他说一声,他也好及时送到垂纶水榭去。如果迟了,让别人误会徐家的人不会办事就不好了!”
十一娘听着半晌才道:“这件事你也别嚷嚷,我们看看再说。”
竺香恭声应是,晚膳过后来禀她:“画拿回来了。五少爷立马就送去了垂纶水榭。窦少爷向五少爷道谢,还说,没想到五少爷办事这样妥贴,以后再有这样的琐事,还要多多请教五少爷,望五少爷不要推辞才是。”
十一娘锁了眉头:“五少爷怎么说?”
“五少爷只是笑。”竺香看着神色微黯,“帮着传晚膳,传茶水,送客……”
正说着,有小丫鬟来禀:“四少爷和五少爷过来了!”
十一娘朝竺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起身去趿了鞋。
徐令宜抱着谨哥儿坐在西次间临窗的大炕告诉谨哥儿画小鸡,见了徐嗣谆和徐嗣诫进来,谨哥儿拿着笔就从徐令宜怀里跳了起来,高声喊着“四哥”、“五哥”,一副要下炕的样子。徐令宜就按了谨哥儿的肩膀,“把这一笔画完”,然后抬头淡淡地望了垂手立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客人都走了?”
谨哥儿委委屈屈地重新坐在了徐令宜怀里,低了头继续刚才的勾勒。
徐嗣谆忙道:“都已经走了。窦净还邀了我们过几天去他家里做客。”
徐令宜目露赞同地“嗯”了一声,道:“天气炎热,读书也静不下心来。趁着这机会和朋友多走动走动也好……”
“爹爹,我画完了!”他的话没说完,谨哥儿又能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敏捷快速,徐令宜又没有注意,要不是徐令宜反应快,立刻扬了下颌,谨哥儿的头就顶到徐令宜的下巴上。
他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屁股,朝炕桌望去。
原本应该三笔长一笔短地画出小鸡的脚,谨哥儿却偷懒,用笔在上面按了个墨坨。
徐令宜不由失笑:“这是小鸡的脚吗?”
“是啊!”谨哥儿眼神认真地望着他,用胖胖的手指了那坨墨,“小鸡踩到泥塘里了,就是这个样子。要是爹爹不相信,可以问小毛。我们家的花锦踩到泥塘里,也是这样的!”
花锦是谨哥儿养的一只锦鸡。
望着儿子认真到无辜的表情,徐令宜忍不住大笑起来。
声音洋溢着不能错识的欢快。
徐嗣谆和徐嗣诫不由张大眼睛望着徐令宜。
徐令宜这才惊觉自己失态。
他慢慢敛了笑容。
谨哥儿已拉了他的衣袖:“爹爹,爹爹,我画完了,我可以下炕了吗?”扭着小身子,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徐令宜的心都软了,哪里会拒绝他。摸了摸他的头:“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看我的虫子,看它们长大了没有?”
徐令宜笑着把他抱放在地上:“让阿金带你去。天黑了,别一个人到处乱跑,像上次一样把膝盖磕着了。”
谨哥儿敷衍似的“嗯”了一声,立刻跑得不见了人影。
徐嗣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