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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攻略-第5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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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小,没有到选择的时候。没想到,他心里还惦记着去西北的事!
  “你这么早就决定去嘉峪关了吗?”十一娘梳着头发的动作慢慢缓了下来,“你不是跟娘说,诸葛亮草船借箭,计谋无双,周瑜火烧赤壁,气势磅礴……”
  “是啊!”谨哥儿笑道,“可我更喜欢西北。天苍苍,野茫茫。不像江南,什么东西都是精致小巧的,大人男行事,像妇人似的……”
  “又胡说!”十一娘嗔道,“你舅舅是江南人,赵先生是江南人,陈阁老、窦阁老,都是江南人,哪一个像妇人?国家大事,还不是由他们决断?四海升平,难道就没有他们的功劳?”
  在谨哥儿心目中,江南虽然好,但西北更投他的脾气。他想去西北。要是娘觉得西北不好,肯定会反对他去,就算爹爹答应了,只怕还会生出许多的波折,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真的去不成了!
  他要说服母亲。
  “娘,西北真的很好!”谨哥儿道,“那地方又宽阔又高远,想跑就跑,想跳就跳……”
  “可西北很苦。”十一娘笑道,“风沙吹面,又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你只不过是去玩了一趟,要是天天在那里,就会厌倦的。就像你天天呆在家里,总觉得外面有意思一样。”
  “才不是!”谨哥儿急起来。他不顾十一娘在给他梳头,转身望着十一娘,“我和爹爹从嘉峪关一直到了哈蜜卫,天天吃大饼,有时候还会在外面夜宿,可骑着马跑过一道道的山坡,看着那些土地都在我的脚下的时候,山谷被我抛在身后,我还是会觉得很有意思。”他说着,笑起来,“不像和舅舅去江南的时候,有个小小的三层木楼就说要摘星,小小一个土坡就是什么什么山,巴掌大的一滩水就是叫湖,没意思……”眉宇间有几分不屑。
  十一娘骑过马。
  当坐在马背上的时候,人的视野会变得宽广,大地、人群都在你的脚下,有种俯视众生的优越感,会让很多人都着迷。
  或者,他仅仅是喜欢骑着马,无拘无束地奔跑的自由?
  “跑那么远,就为了骑马?”她轻柔地问他。
  谨哥儿摇头,沉默了一会,道:“我想做嘉峪关的总兵!”
  “为什么要做嘉峪关的总兵啊?”十一娘望着儿子。
  “到了冬天,鞑子就会跑到嘉峪关抢东西。每年冬天都会死好人。我还看到有人没了腿,没了手,在街上乞讨。”谨哥儿的小脸渐渐地绷了起来,“嘉峪关的总兵跟爹爹喝酒,说得哭了起来。说他老了,打不赢鞑子。让爹爹不要责怪他。爹爹也很无奈何的样子。和嘉峪关埋头喝酒,还喝醉了。”他说着,小手紧紧地攥成了拳,“我大人了,要做嘉峪关的总兵,去打鞑子。让他们再也不敢跑来抢我们的东西。”
  十一娘望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感觉即熟悉又陌生。
  “那你知不知道,打鞑子是很危险的事?”她眼角有水光闪动,“一个不小心,不仅没有打败鞑子,还会把自己的丧命搭进去,连累你身边像长安、随风这样的随从也跟着你送死!”
  “不会的!”谨哥笑着,拽着十一娘往外走,“我们去院子里。”
  十一娘想知道他的用意,跟着去了院子。
  谨哥儿的旁子旁有一排放兵器的架子,放着几长枪、棒、蛇矛。他插出***,挥舞了几下。空气中发出沉闷的裂帛声。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打在了旁边的石榴树上。咔嚓一声,石榴树儿臂般粗的树枝应声而落。
  “娘!”屋檐下红色灯笼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眼角眉梢的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傲然,“厉害吧!我以后会越来越厉害的!”充满了自信。
  十一娘半晌无语。
  “谨哥儿!”良久,她上前轻轻地搂了儿子,“仅有蛮力是不行的,你还要学会怎样行军布阵,还要学会怎样与朝中大臣打交道,”她眼前一片模糊,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那是一条很艰难的,很艰难的路……”
  儿子走的是条崎岖小路,她觉得很伤心,可为什么,心里隐隐又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呢?
  她落下泪来。
  “娘,您怎么了?”谨哥儿奇怪道,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您是不是怕我去了西北就见不到我了?不会的,我会常常给您写信,一有空就会回见您的……”
  十一娘抽泣起来。
  谨哥儿有些慌张起来:“娘,我,我现在还不去,嘉峪关的总兵说,要等我能穿那双牦毛牛的靴子才能去西北……”
  有结实的手臂把他们母子揽在怀里。
  “好了,好了,别哭了!”徐令宜温声安抚着十一娘,“谨哥儿会没事的……嘉峪关总兵,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谨哥儿要是没这本事,我是不会让他去的……”
  十一娘把脸埋到了那个温馨的怀抱里,低声地哭了起来。
  六百九十三
  薄薄的白色淞江三梭布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谨哥儿的身上,像是从河里捞起来的一样。
  站在窗棂外朝张望的十一娘心里一阵疼,侧过脸去,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却与手持竹条站在谨哥儿身边督促儿子的徐令宜视线碰到了一起。
  徐令宜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竹条打在谨哥儿的小腿上:“站好了!”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十一娘不由闭了闭眼睛。
  “是!”谨哥儿的身子略向上抬了抬,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疲惫。
  十一娘眼角微湿,她提着裙子,轻手轻脚,快步走了双芙院。
  “夫人,您,您别担心。”琥珀安慰她,“侯爷是有分寸的人,六少爷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十一娘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谨哥儿既然决定走这条路,侯爷对他越严格,他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多……”嘴里这么说,眼泪却止不住。
  琥珀轻轻地叹了口气:“夫人,六少爷还小,说不跟着侯爷习了些日子的武,觉得太累,就放弃了。或者,长大了,有了更喜欢的,就不去西北了!”
  “但愿如此。”十一娘长长地吁了口气,“我们回去吧!谨哥儿说,今天想吃红烧狮子头。”说到这里,她唠叨起来,“他不是说不喜欢江南吗?那干嘛还要吃红烧狮子头红烧狮子头可是江南菜……”
  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没有一个敢吱声的,个个使劲地憋着笑意。
  气氛聚然间就多了一份轻快。
  迎面碰到脂红。
  “夫人,太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太夫人自年初大病一场后,身体就变得很虚弱。十天就有五天在床上躺着,亲戚朋友来串门给她老人家请安也不见了,家里的事也不过问了,每天和杜妈妈、脂红、玉版在家里斗牌或是说闲话,等闲不出门。十一娘觉得这样的日子太单调了,特意找了两个会识字的丫鬟陪着,每天读些杂书或是佛经给太夫人解闷。
  早上刚去问过安的,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突然找她去说话,不知道是什么事?
  十一娘思忖着,和脂红去了太夫人处。
  太夫人精神还好,歪在临窗的大炕上,倚着大红弹墨的迎枕,玉版在一旁打着扇,十一娘安排的一个丫鬟在给太夫人读佛经。
  见十一娘进来,太夫人抚额皱眉。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十一娘坐到了炕边,柔声地问太夫人。
  “不是!”太夫人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要跟你说什么的……我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了就别记了。”十一娘笑道,“等记起来了,您再跟我说。”
  “我刚才都记得的……”太夫人有些不甘心地嘀咕着,“你让我仔细想想!”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十一娘很是感慨,接过小丫鬟的扇子帮太夫人扇着风。
  “您今天怎么没有和杜妈妈打牌啊?
  太夫人心不在焉地道:“我让她帮我手串去了。我记得我有串红玛瑙的手串,怎么好几天不见了……”说着,她睁天了眼睛,恍然大悟般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然后拉了十一娘的手,“我正要问你,诫哥儿的婚事你准备怎么办?丹阳说,歆姐儿的婚期想定在明年三月间。诫哥儿是哥哥,他不成亲,歆姐儿怎么好嫁?我看,你还是快点把诫哥儿的婚事定下来吧!”
  十一娘听着吓了一身冷汗。
  又不是同房的兄妹,哪有这样的讲究。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间隔的近了,也有妹在兄前嫁的。主要是太夫人的口气,好像诫哥儿和歆姐儿是一母同胞的般。
  太夫人这是怎么了?
  “英娘还没有及笄。又是远嫁,”她笑道,“小定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等英娘及了笄再定婚期。”
  “哦!”太夫人点头,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我就说,怎么诫哥儿还不娶媳妇”然后道,“好了,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叫杜妈妈来陪我打牌。”
  十一娘笑着应是,接下来的几天却细细地观察太夫人,发现太夫人竟然丢三落四的不说,有时候一句话重复好几遍,前一句说了,后一句就忘记了。
  “侯爷,”她吞吞吐吐地道,“娘恐怕记性大不如前了……”
  徐令宜有些不解。
  十一娘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正说着,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二夫人过来了!”
  两人忙打住了话题。
  “我觉得娘现在……不大记得住事了……有时候说话也……”二夫人望了望十一娘,又望了望徐令宜,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似的。
  徐令宜和十一娘不由对视了一眼。
  二夫人只是偶尔去给太夫人问安,没想到她也发现了。
  “刚才十一娘也跟我说这事呢!”半晌,徐令宜委婉地道,“我明天请刘医正过来看看……要是不行,就让她老人家搬到正院来住吧。我们也有个照应。”
  十一娘觉得太夫人得的多半是因为身体的器官衰退而引起的老年病。这种病用药没有用,而且随着年龄的加大会越来越重……没有时间的界限。太夫人自住一个院子,身边都是丫鬟、媳妇子,自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好。
  “谨哥儿搬出去了,我把东西厢房都收拾出来,”她合计着,“勉强也够住了!”
  “你的事多,又常有人来拜访,娘搬过来了多有不便。”二夫人道,“我看,还是让太夫人搬到我哪里去住吧?”说到这里,她又立刻否认了,“我那里台阶太高,进出不方便,”她犹豫了片刻,“我搬到娘那里住吧!”
  “这怎么能行!”十一娘忙道,“二嫂还要立书……”
  二夫人轻轻地挥了挥手:“那都是小事。我还是照顾好娘要紧。”说着,站起身来,“这件事就这样定了。”说着,望着了十一娘,“四弟妹,明天一早你就派几个小厮去给我抬箱笼。至于娘那里,就说我这些日子没什么事,和她老人家住些日子。”什么都安排好了,而且态度坚决。
  “这件事,还是等太医的结果出来再说。”十一娘道,“如果娘真是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五叔和五弟妹那边,我们也要打个招呼才是。日子长着,总不能让二嫂总这样服侍着。等我和五弟妹商量了,我们再安排个章程出来。二嫂你看呢?”
  “不用这么麻烦了。”二夫人道,“你们一个要主持中馈,一个要带孩子,还要准备歆姐儿的嫁妆……”
  她的话没有说话,徐令宜道:“我看就依十一娘所说的,先请大夫看看,要娘真的是身体不适,到时候我们坐下来再商量好了!”
  他表了态,二夫人不好再说什么,聊了几句太夫人的反常,就起身告辞了。
  第二天,刘医正来,只说太夫人是“年纪大了,难免耳背、眼花”,让“身边多安排些人服侍就是了”,然后开了药温补的方子走了。
  徐令宜叫了徐令宁、徐令宽商量太夫人的事,二夫人却搬去了太夫人那里。
  在外面等结果的十一娘和五夫人面面相觑,赶往太夫人那里。
  路上,五夫人小声对十一娘抱怨:“她做了节妇现在还要做孝妇……难道我们这些儿媳妇没有一个孝顺的!”
  十一娘苦笑。
  进太夫人的院子,就看见结香正指挥几个粗使婆子搬箱笼。
  她忙迎上前来给十一娘和五夫人行礼。
  有脾气也犯不着在丫鬟面前发。
  五夫人忍着心中的不快和十一娘一样朝着结香笑着点了点头,去了内室。
  太夫人笑盈盈地端坐在临窗大炕上,二夫人跪在她身后,表情认真地帮太夫人梳着头。
  早上金色的阳光从窗棂射进来,如给二夫人镀上了层金箔似的。
  她的表情安宁而沉静,声音温和而亲切,动作温柔舒缓,好像太夫人是易碎骨瓷般小心翼翼的:“……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出来……韶华院冷冷清清的,我就跑来给您做伴了!”
  太夫人听着喜上眉梢:“只要你喜欢,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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