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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畔金水桥,就应了个好名,其实是凤城老护城河的一个分支,连接着二级路和环城路,十几米宽的河床早已干涸了,偶而在夏天雨季会有水文。不过水里冲下来的大部分是城市的生活垃圾,离环城路一公里、出了桥就是二级路,高速路开放后,这里又年久失修。净是农村进城的小农机车辆和凤矿出来地拉煤车的必经之地,桥身和四周一片片都是煤黑。显得有些破败。
周毓惠和王大炮两辆车,相隔着十几米远一前一后向着金村煤场的方向驶去,景瑞霞向来开车比较稳,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拉煤的车辆一般都是下午天见黑地时候开始上路。大清晨的路面很空旷,空旷得连景瑞霞也不知不觉地车速提上来了。
危险。正是不知不觉中悄悄临近,当金水桥破败地桥身进入视线的时候,两辆车的行踪也进入了司机的视线,没人注意到这种在凤城常见的运辆车辆,正从离桥几十米地反方向缓缓地朝桥上开来……“小伍,大哥给你打电话了没?有利民的消息吗?”
“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妈地凤城刑警队的还找我两次,亏得大哥见机得快。*哎……”
“没事,在大哥手里。谁也找不着。”
“炮哥。我听说大哥也进去好几回?这有把握没。”
“哈……哈……小屁孩你懂个什么,大哥是高兴了就进去住两天。他要跑谁拦得住。他每次进去就是住个十天八天,撑死了住了仨俩月,都是小事,真正办了什么大事,连咱们都未必能知道!”
“咂,炮哥,我担心的就在这儿,大哥没问题,可我哥不行啊,你瞧他那身子骨,连我都不如。”
“放心,越是危险的事,大哥越小心,这几年就没见他出过茬子。”
“哎,放心倒是放心,就是再也回不到凤城了。”
王大炮和伍元,闲聊着,伍利民的通缉令现在满大街贴得都是,和伍利民关系走得比较近的一群人都被请到刑警队询问过了,不过除了可数的几个人知道伍利民跟着谁走了,但也不知道已经走到哪里了。经历过这些事的心下都清楚,就即使跑得了,怕是也回不来了……想到这一层,都有些黯然。
王大炮不经意的说着,副驾上坐的三球反应快,瞬间脸色煞白,嘴里喊着:“**……**,炮哥小心……”
电光火石间王大炮也发现了不对劲,窄窄地桥面上勉强通行两辆车,前面一辆大型斯泰尔加速着、背后冒着黑烟,径直冲了上来,这悍马车再悍也撞不过这大怪物,王大炮情急之下一打方向,偏着正面地方向试图给重卡让开路……
却不料,那辆重卡也调整着方向,拦着悍马前进的方向吼着、冒着烟冲上来……仿佛就是要同归于尽,不,是要撞悍马,悍马再悍也撞不过这种载重几十吨地怪物……
王大炮,一瞬间的功夫额头上冷汗矜矜,再次打了一个方向……小伍元脸皮煞白,仿佛预知到了危险,双手死死地握着车后座……
“轰……隆”一声巨响,斯泰尔重卡正撞着驾驶员方向的车前方,悍马车仿佛撞上了堵厚厚的墙,惯性和正作用力顶得悍马就半空中被击中的鹞子,朝侧一方翻滚,撞断了桥栏杆……打着滚翻出出桥面,直直地坠下桥去……
十几米高的桥身,再悍的马也成了残马,就听得又是“轰……”一声巨响,悍马车身像摔碎的玻璃瓶,车零件四散飞溅,车身倒载着撞到了满是卵石的河床上……
斯泰尔重卡,仅仅是稍稍迟缓了一下子,一调整又是冒着烟加速往前走……
悍马落桥的镜头映到后面周毓惠和景瑞霞眼里,周毓惠吓得一脸煞白,握着车上的扶手瑟瑟发抖。*景瑞霞,下意识地一踩刹车。车身“嘎……”地尖厉地嘶了声,留下了长长地一道刹车印……在离桥身尚有几米的距离处,堪堪停下车来……
前方,怒吼着的斯泰尔朝正前方正向冲上来,倒车镜里,后方向又驶来两辆车……危险。景瑞霞瞬间的神经提高了极致,生活过于安逸,多少已经忘记了危险的味道,猝遇此事反应还是稍稍慢了几分。前与后,都有车。前面的斯泰尔,明显就是蓄意撞车……
“惠姐……坐好了……”
景瑞霞咬着着,两眼瞪着似要喷火一般,一挂车档脚踏油门,德赛车轰鸣着。猛一放离合,车身堪堪避过了撞上来地斯泰尔。直冲出了路面,划着一道优美弧线,落向河床里……
“轰……突……”的一声。四轮着地,车里的周毓惠顿时感觉五脏六腑如同全部被移位一般,喉头里有点血腥味冲了上来,车里的安全气囊“扑”地一声,把俩人死死地顶在车座位后……巨大地惯性让车身继续向前行车了一段,歪歪扭扭地撞上了一块突兀的岩石,打了个滚,倒扣在了河床里……
一瞬间地功夫。河床里躺着两辆支离破碎的车……斯泰尔。放慢了速度,前行了两公里把车往路面上一扔。一辆面包车停在车前,上车便走。
“喂……老三,车开到高速路下一出口……对,不要停……”
车上司机发动着了车,一只手把着方向,打着电话,车窜着出去,争分夺秒地赶向高速路
从悍马背后跟上来桥面的另一辆车却是毫不停留,司机看了一眼,两辆车上都没有人下来,心下有点恻然,一加油门,沿着二级路越开越远……
河床里,倒扣着的德赛车里,勉强回复了一丝精力的景瑞霞摸索着从腰里拔出短刀,“嘶”地一声划破了气囊,拔车门锁,拔了几下要硬抗了几下才倒滚着从车里出来,除了脸上的擦伤,身上勉强活动活动倒没什么伤,千钧一发地时刻,景瑞霞选择了把车开向十余米高的河床,当时的想法只有一个,只要四轮把握好方向正向着地,要比夹在两辆重卡中间安全得多……
“惠姐……”
景瑞霞连滚带爬,要开车门却是扭了半天打不开,情急之下捡了块石头砸向玻璃,划了气囊,把神志已经有点昏迷的周毓惠从车窗里拉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抱着娇小的周毓惠前行了几米平放在地上,摸摸脉博,幸好没事,应该没有受多重的伤……
“惠姐……惠姐……”
景瑞霞看着周毓惠被气囊蹭得已经几处血污,有点心疼地帮着擦擦血……
“我的……我的胳膊……”周毓惠幽幽醒来,胸前还是翻滚着喉头难受,胳膊要动却是怎么也动不了。景瑞霞一看一动,再一看车门才省得,车身落地的时候侧撞上了石头翻了个身,副驾方向的车门撞上了石头,周毓惠死死把着副驾前上方地扶手,怕是胳膊……细细一捏,周毓惠又疼得呻吟了几下,胳膊骨折了……景瑞霞小心翼翼地扶着周毓惠地胳膊放平稳,又拔拔她身下的石头块,让她躺着舒服点……
“谋杀……蓄意谋杀……”周毓惠呻吟着,有点悲愤地说了句,两行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努力说道:“快……快去看看小伍大炮他们……快……快报警……”
景瑞霞摸索着手打了电话,几乎是爬着到了悍马车跟前,车身倒载在河床里,车前座已经挤压地不像样子了,汩汩地往外流血,油箱倒着已经殷出了油渍,价值一百多万的悍马此时像一堆废铁。
“大炮……三球……”
景瑞霞状似疯狂地喊着,悍马车身已经向后凹了一部分,前座变形的车门却是砸也砸不开了,车玻璃已经碎了,王大炮一脸血污,两眼圆睁着仿佛还不相信瞬间发生的事,眼睛定格着的是惊恐……嘴里汩汩地流着血,身子已经被车身夹死了……血是从他的下身流出来的,景瑞霞一脸恻然,伸出手合上了大炮的眼睛……怕是没救了。
“小伍……小伍……”
景瑞霞爬向后座,砸开车窗,小伍微微地呻吟了一声,景瑞霞急切之下,拖着小伍的膀子,勉强把小伍从车窗里拉了出来,拉出来的小伍,却是痛得呻吟了几声,闭上眼再没有回音了……
“小伍……小伍……别死……姐救你来了……小伍……”
景瑞霞,看着平时最活泼,年纪最小的伍元,软软地躺在自己怀里,气息越来越弱……三个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霎时就成了两具尸体,一个重伤,景瑞霞不知道是悲是惊是惧,两眼里泪眼模糊,声嘶力遏地大呼着……小伍……小伍……
警报,凄厉的响起来了……公路巡警三辆事故堪查车飞速地向着城外金水桥的方向赶……
120急救,呼啸着,向事发的地点赶……
正煮着一锅面的王虎子,听得消息,扔下家伙穿着一身厨师的衣服,拦了辆出租车往这里赶……
贼六、轮子、光头骡、陆超都在朝这一个方向急赶……
救护车比警车来得更快一些,担架绕了公里才到了事发地点,周毓惠和伍元,静静地躺在地上,景瑞霞陪着周毓惠,看着已经没有意识的伍元在嘤嘤地哭。
王虎子和一干众人到达现场的时候,三个受伤的已经上了救护车,四周围观的人已经几十号人,都在指指点点,一脸惨然的说着两车的惨相,河床里和桥面上已经堵了几十辆车,公路巡警正围着事发地点拍照……
王虎子一脸戚然地看着人事不知的小伍,喊着要叫人被医生挡过一边了,再看被人抬着的周毓惠,却是血和着泥污已经快认不出来了……
“虎子……虎子……”周毓惠勉力叫着王虎子,要坐起来说话却是如何也办不到了。王虎子听着赶紧凑上来,嘴里应着:“唉,在呢!惠姐,没事没事,你死不了……”
“大炮、三球都死了……小伍也死了……”周毓惠说着,嘤嘤地哭了出来,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朝夕相处的朋友会了一霎那间都离开自己而去。
“惠姐……”王虎子心中一片恻然,依然留着面渍的脏手,情不自禁地轻轻抹抹周毓惠流出来的眼泪,苦着脸说道:“惠姐,死不由已命在天,别伤
一句话,虎子没说完却是捂着脸号陶大哭,甚至再没有勇气看一眼河床里已经如一摊废铁的悍马车……
“虎子……不是命……不是命,是有人要撞死我们,是蓄意谋杀,不是车祸……”周毓惠声嘶力遏地说了句,脸色有点恐怖,剧烈地咳起来……
王虎子,呜呜地哭着,喊着:“惠姐,谁干的?我他妈非活剥了他。”
“虎子……虎子……”周毓惠喊着,一只还能动的手拉着上前来的王虎子说道:“我告诉瑞霞了,我要是也死了,把我的财产,全交给你哥,让他安排大家的后事……我对不起大家……我对不起大家……”
嘤嘤哭着周毓惠紧紧地攒着王虎子的手,交待了一句,两人面对面的哭着却不知道如果是好。
医生看着周毓惠情绪太激动,安慰了几句,又挡开王虎子,抬着伤者上了车,王虎子待要追着前去,却见贼六一群已经赶着来了,围着上来正要问,却是一眼看到了河床里的车……
“哥……”
贼六霎时如受伤的野兽,哭喊着,连滚带爬地朝河床下奔去……
第七卷【恶之救赎】 第80章 … 逝者生者泪与血
公路巡警。也就是原来的交警部门。在勘查、取证、询问后第三天。事故科前后一查。层层上报。把这个两死三伤的交通事故移交到了凤城市刑警大队。接待来移交工作的。正是已经升任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的鲁直清。
两年不见。鲁直清家庭的工作都平稳了。满是皱纹的脸上虽然还是有些未老先衰。不过精神头却是矍铄的很。看来人活着还是活个心劲。比在基层当所长时候那个样子可拽了不少。厚厚的卷宗。现场勘查记录、照片、车辆检测记录、伤员询问笔录看样做的工作不少。鲁直清足足看了十几分钟。才抬起满是皱纹的额头。有点诧异的问来办移交的人:“于科长。前天新闻上播的那起事故。居然是谋杀?我还以为又是那个骚包煤老板喝多了开车往桥底钻呢!?这些确认吗?不要让我们再重复勘测一遍了啊。”
刑事和事故责任认定毕竟是两个方面。鲁直清也是老警校中专的毕业生。这点倒看的仔细。
“没问题。我们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了。唉呀。惨不忍睹啊。那司机。上下身。分家了;副驾上的那个也夹死了。我们是用液压器才把尸体取出来的。唉哟……你没看那场面。十几个大男人围在那的方哭……咂。看着人都心酸啊!”于科长摇着头说道。倒没觉的有点文不对题。
“的。你不知道这王起柱什么人。你要知道了。就不会这表情了……别提这个。”鲁直清看来了解王大炮来历。面无表情的说道:“第二辆呢?没有撞车没有制动失控。怎么也跑河床里了?居然是自己开下去的!?你这记录有谱没?”
看着鲁直清很诧异。于科长比划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