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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扳倒……”他谨慎的四周望望,才小心翼翼的飘出两个很细很轻的字眼,“费家?”
“不是我想。”我摆了摆手,“是二皇子想。”
严遥的眼神也是同样意外,但是他看到我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谨遵着身份不再追问,唯唯诺诺的应了。
我前脚才入房门,就在床榻边看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莫怀旻,另一个竟是久违的青舞。
此刻的青舞,狼狈依然,破烂依然,比我当初见到时更惨的是,衣袖上还有斑斑的血迹,手上伤痕新印,显然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抓起桌子上的金疮药往手臂上胡乱的撒着,看到我进门她激动的跳了起来,刚撒上的药粉又散了下来,淅淅沥沥落了一桌子一地。
微做判断,我颔首举步,拿起桌子上的棉布,替她裹着,“你找我?”
她张着嘴正待说什么,被我一问,反而有些发懵,“你,你怎么知道?”
“你连伤都不裹,拿了药守在我房内,不是等我是什么?”将她的伤口裹好,我放下药瓶,“你是要先吃点什么还是先说?”
巨大的肚子空鸣声响起,我与莫怀旻交换了个眼神,莫怀旻悄悄起身,行了出去。
她跳起身,水灵灵的杏眼中都是火气,“我知道你来‘梁墨’是为了报仇,我也知道你依附于易承烈,京师大部分的事情都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我只找你办一件事,若是你不办,我就去找易清鸿,把你所有的事都抖出来。”
“呵呵。”我无所谓的笑了,“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咦?”她愣了下,“你答应了?”
“你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回来找我?若是真心威胁我,就不会现在说出来了,岂不是给我杀人灭口的机会?”我看着她乱糟糟的发,破烂不堪的衣衫,叹息,“看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我要杀了费应行。”她眼中射出熊熊怒火,燃烧炙热,连带整个人都颤抖,“我想请你把贺云崖借给我。”
“我只听说过借刀杀人,你倒好,借人杀人。”话落,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才不过瞬间,飞快的变为理直气壮,“我知道他是你的护卫,你的话他没有不听的,我只杀费应行一个人,而且他该杀,绝不让你枉杀好人。”
房门被推开,莫怀旻端着饭菜放到桌上,“吃完再说。”
青舞想了想,蹭到桌子前,伸手抄起筷子飞快的扒了起来,我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到莫怀旻的手中,一杯自己捂暖着掌心。
“你是石家的后人?”
她正不断地扒着,被我突兀的一嗓子憋住,想要说话又忽被噎着,手掌揉着胸口不断捶着,我将手中的水放到她的眼前,她飞快的接过,一饮而尽。
好不容易咽下口中的饭,她甩下筷子,“你管我是谁家的人,只说一句话,借不借人?”
“好,借。”我爽快的答应,“不过贺护卫借给你,只杀费应行一人,不包灭门。”
她不明白的望着我,眨了眨眼,“真的?”
我慢悠悠的坐下,“真的,但是你若告诉我你的来历和事情的真相,我考虑彻底打压费氏全族,未必有人死,但是费氏将会从朝堂和商界除名,两个选择,让你挑选。”
药结深意 神医渡情
“真的?”青舞表情一派惊讶,“你不是骗我?”
“真的。”我看着她的表情,忍俊不禁,“不信我吗?”
“信。”她用力的点点头,“只是不相信一切真的会来的如此容易,我等了这么多年真的可以实现吗?”
“那你肯不肯将一切都告诉我呢?”我的笑容忽变正经,“所有关于石家,关于费家的故事。”
“我若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就不帮我了?”她咬着唇,“十七年前,我不过才出生,能知道多少真实的秘密?”
“那你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我不信一个婴孩在无人告知的情形下,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既然石家是满门抄斩,她的身份就应该是个忌讳。
“奶娘说的。”她瘪瘪嘴,“石家被抄,所有的生意被费家接手,而石家的所有也尽被费家圈去,奶娘说我是她的女儿才让我逃过一劫,直到两年前,奶娘临终才告诉我真实身份,但是石家被抄的原因我真的不知道。奶娘只说,当年石家是最近亲大皇子也就是当年圣上的家族,大皇子与京城之间的联络大多通过石家,大皇子册封太子的时候还犒赏过石家。可是就在他登基未及两个月时,忽然下旨石家谋反,证据确凿,满门抄斩。”
“你想杀费应行,是你认为在石家灭门之后,所有的好处都被费家占了,所谓为利害命,所有的一切都与费家脱不了干系,对吗?”
“当然!”她冷着脸,“如果不是他们暗中做了手脚,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给他们?凭什么他们可以接收所有石家的基业?”
这么想似乎也没有错,但是……
“杀他不难,让费家崩塌也可以,但是石家呢?”我目光凝在她的脸上,“当年谋反罪名依然不能洗脱,你父母九泉之下就能安心了吗?”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她摇头,脸上愁容展现,“当年下令的是皇上,如今你想叫皇上自打嘴巴承认自己当年做错了,怎么可能?”
“的确是不可能,不过尽力而为,很多事是无法预计的。”我看向莫怀旻,他回我一个彼此心知的眼神,“若是他日石家平反,所有产业回归,你是否有能力重新经营呢?”
“我……”
“你报仇之后就什么都不想了?依然耍你的性子,想去哪就去哪?还是重振石家声威,屹立六大家族之上?”
“为你父母报仇是对,为你父母平反也对,那么光复石家产业呢?”
我一连串的提问让她不知所措,抓着稻草一样的发尾怔怔发呆,讷讷的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青舞姑娘,你先去休息吧,过几日再答复我不迟。”
我的话似乎给了她很大的震撼,她默默的点了下头,神不守舍的出门,一路木然而去。
“她性格不羁,潇洒来去,你将她逼在匡复家族生意中似乎有些不妥。”莫怀旻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开口。
“只怕未必。”我懒懒的撑着下巴,难得放松了心情,“她看似不羁随意,若真是只为自己考虑的人,她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回来,早已远走高飞了,更别提行刺费应行这么不自量力的事,我笃定她一定会回来找我,一定会撑起自己的家族。”
话音才落,刚刚合上的门忽然被推开,青舞依旧一身破烂站在门口,“我现在就答复你,我要重振石家,我要让石家比当年更加辉煌,只要你做到你的承诺。”
“三个月内我兑现我的承诺,为石家平反,让费家受到打压,但我不会赶尽杀绝,因为这仇让你自己报不是更好?”我伸出三根手指,“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
“什么?”
“第一,我要你尽力学习经商之道,在未有所成前不许暴露自己是石家的人。”
她用力点头。
“第二,我若是他日需要借用你力量的时候,必须全力为我所用。”
她再次点头,“若你能为石家平反,被你驱策也是应当。”
“第三,他日费家若是落魄,你不准落井下石,而是要扶持帮助他们。”
“为什么?”她柳眉倒竖,跳了起来。
“与其赶尽杀绝不如收归己用,费家真正的实力和能力若被你掌握,岂不比毁掉要好?”
她的目光与我的坚持对撞着,火焰渐渐熄灭,无力的垂下头,“好,我答应你。”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我目光轻巧落在莫怀旻的脸上,他微笑渐起,“论眼光,我果然与你差的远。”
“你是在说我引你为知是眼光好,而你引我为知己是个错误吗?”我忍不住的笑道,引来他浅浅的笑声,清朗回荡在小屋中。
冬日房中有暖炉烤火,他倒顺手,索性拿药到我房中热着,在药香中偶尔谈论佛经谒语,彼此也觉轻松。
“你这一次的目的又是什么?”他往药罐中投着药材,又添了些水,清新的药味很是特别,“答应替她报仇却又不准她伤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就是我的回答,“她到时候会明白的。”
“那你第二个要求,又代表了什么?”他的眼睛像是要看穿我的心思,“从此深入朝堂,平静只是幻想了吗?”
“我不知道。”我怔怔的盯着那药罐,看水噗噗的顶着盖子,不时淌落一串水珠,很快的就被烘干,发出嗤嗤的声音,“我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以后的局太大,变数也太多,只不过是尽力掌握而已。”
“还有就是你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所有目的都实现的那一天是吗?”他的手轻握上我的掌心,“我其实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我苦笑回应,“我知道,所以没说,这是你说的。”
“我希望你早日放下一切。”
“不可能。”我淡淡的说着,“兄弟夺权,两王争位,战争指日可见。”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莫怀旻的脸色有些难看,“你曾说过百姓为先的。”
“我也说过为兄报仇,宁负天下人。”
他看着我的眼中有隐隐伤痛,“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当我被他毁掉所有一切的时候,我早已不是我。”与他对视,刚才的和谐气氛荡然无存,“我只是人,普普通通的人,为了一己私利,什么都可以抛弃。”
“你能逼青舞放下杀戮的念头,为什么自己不能释然?”
我沉默着,轻轻笑了,“因为她还能振兴石家,还能为石家平反,甚至为石家留后,而我不能了,我再不能为风家做任何事,除了……报仇。”
同样的血海深仇,同样的独自飘零,我和青舞却不可能走同样的路,她能放下的我不能,因为她有希望,我什么都没有。
“我说过我会全力治你的病。”
“你也说过你没有把握。”我想笑却笑不出来,“你对我只言尽力而为,其实已经告诉了我结果,不是吗?”
两个人无声的僵持着,谁也不让。
“嗤……”药汁滚起,冲出罐盖,滑落浇灭了炭火,他低头急急伸手,在双手贴上药罐的瞬间,那俊美的面容微皱了下。
手中动作未停,他径直端起了药罐,迅速的将药倒入碗中,这才松开了手。
他手指轻抖,面色平静依旧,淡笑了下,“幸好,这药几十位配料,要是过了火候就浪费了。”
“你的手……”我抓上他的手,摊开。
掌心通红,已有些微的肿。
“无妨。”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先喝药,若凉了只怕药性过了。”
望着那笑容,平和的眼神,萦绕的檀香,心头涌起的暴戾刹那被压制,不再翻涌半点,总有什么堵塞在心中,涩涩的。
低垂下头,不敢再望那双眼,声音无力,“我替你敷药吧。”
“好。”他从我掌中抽出手,想要端起药碗,“你先喝药。”
手中沉甸甸的,双手捧着依然重如秤砣,递到唇边也是小心翼翼,就怕撒了半点,几乎顾不得热烫便灌下,还是冲不走梗在喉间的阻塞。
看着我喝下,他才欣慰的将手掌摊在我面前,几个水泡在白皙掌心鼓起。
我挖着药膏,小心翼翼擦上,直至确认擦满,这才缓缓收回手。
冷不防,他另外一只手握上我的手腕,留住我欲离去的脚步,“你若是真是要血流兵乱,那莫怀旻唯有长念经文,希望能为你洗去孽债。”
“你……”我猛抬头,望进一双圣洁,艰难的话语只有两字勉强出口,“不该……”
“既已堪不破,不若来生再修,今世便放弃了。”他始终是清清淡淡的声音,不起波澜,“你一人在时间已是苦,莫怀旻愿做你的引渡人。”
“对不起……”
我慢慢摇头,目光相对时已清明,“一篇经文相赠已足,其余的,凝卿要不起。”
费氏倒台 拜谒南王
既已身入修罗场,又何必引他人同堕炼狱?既已决意一意孤行,就不该再为他人的意见迟疑。
若是错,便让我一错再错吧。
两日内,元都风云诡变,平地卷起三层浪,尤其是满朝上下,被这无端的浪打的东倒西歪,晕头转向。
皇上肃整贪污之风,最先拿了京城刺史开刀,疾风骤雨的展开清点行动,严查刺史家中财帛。
身为京师刺史,本身俸禄不过年四十五两,米粮四十五斛,算起来够在京师置一间屋子,不过本身下人仆人的开支,再加上京官应酬,即使皇上开恩准支双俸,通常也不过是小康水平,绝不是大富大贵人家。
京官五载,便是加上其他地方司任地方官员职务时候的俸禄,便是不吃不喝,也不过是数百两,可是这京师刺史童大人,京城房产十处,田地几十亩,家中银票总数怕不有几万两。
以一个既无皇上封赏,又无其他收入来源的官员来说,超过俸禄百倍的家产,已足够抄家之罪。
他不过是京师里众多官员中很小很小的一个,在京师中委实算不得什么,只是这童大人犯事,却牵引出了无数的事件。
第一,童大人家发现的地契,根据严查之下,竟然是圈地得来。
第二,童大人为了管理家产,自然少不了圈养了些护院,而这本来被默许的行为忽然让皇上震怒,理由就是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