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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扔了自己的风衣给她,并不抬头:“你最好现在不要发烧。”
她接过来,一言不发的披上,完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停下的,到头来,苦头还是自己吃。
所幸这一路过去,倒真的没有再发烧了。佳南只是觉得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跟着他下车,甚至没有问这里是哪儿,只看到这是幢乡间别墅,亮着灯光,而周遭静悄悄的,一片暗色。
深夜。
尽管坐了大半天的车子,陈绥宁站在客厅,与早就等在这里的助手说话时,依然毫无倦意。他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佳南被领上了二楼的客房内,她的脚步有些踉跄,似乎是没有睡好,又或许是感冒加重了。他淡淡转过头,双手依然插在口袋里,助手还在一项项的转述:“……都已经到齐了,明天可以准时开始。”
“舒工没来,她说是身体原因……”
说到这里,助手小心的看了看陈绥宁的脸色。舒工就是陈夫人,这层关系让他觉得有些为难……
“嗯,我知道。”陈绥宁皱了皱眉,“那么明天准时开始吧。”
佳南喝了一大杯水后,沉沉的睡了下去。
原本她是会择床的,换个地方,不折腾上三五天,决不能好好睡。可是这段时间的心力交瘁、舟车劳顿,似乎治好了她很多娇贵病。她将身体蜷得小小的,侧面向着窗户方向,很小的时候,佳南曾经听爸爸说,用这样的姿势睡着,美梦就会从星星里飞过来。现在当然知道是假的,却也养成了习惯。
美梦……梦里似乎有温暖的怀抱,佳南没有翻身,一动都不敢动……她怕自己动了动,这场梦就醒了。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有些啼笑皆非的发现,所谓的怀抱,不过是自己的双臂,把自己搂得很紧。
拉开窗帘,屋外却是一大片森林,因为是阴天,绿色便陈黯些。她洗漱完,又换了衣服,走到楼下,发现只有管家一个人,正一丝不苟的检查着餐厅是否洁净。
“许小姐,早上好。”林管家站直身子,微笑着说,“看新闻了么?”
佳南摇摇头。
“大部分机场还是没有开放,但是你放心,已经在联系了,会让您第一时间回国的。”
佳南感激的看着他,虽然大多数时间,这位老人像是机器人一样,可是在陈绥宁身边……似乎只有他,才会对自己微笑。
“早餐。吃完了你可以去森林里散散步,不要走得太远。”
“他呢……我是说陈先生。”佳南接过果汁,迟疑着问。
“这几天有集团会议,先生很早就出门了。”
佳南用完早餐,又看了看新闻,才打算出门。
这个小小的山谷中建着数幢小屋,彼此间隔说不上近,遥遥相望。薄薄一层雾霭中,砖红屋顶,白色墙壁,映着大片大片的丛林,像是童话一样。
乡间的小径两侧胡乱生长着的灌木们,像是小矮人乱糟糟的胡子。佳南停下脚步,伸手去摘一串红色的豆子。
“嗨,那个看着好玩,可是有毒哦。”
很熟悉的声音。
她愕然回头,衬衫男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煞有介事的说。
“柏林?”佳南先是惊诧,然后是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巫婆带进来的。”他一本正经,“你呢?”
“我……”她看到衬衫男今天没有像以往那样随意休闲的打扮,笔挺的西服,甚至一丝不苟的配着同色系的领带,而他的身侧,跟着两名助手模样的人,她忽然就明白了。
“你是OME的高级工程师?”至少她知道陈绥宁来这里开会的目的。
柏林抓抓头发,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的打扮看起来有些滑稽,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没开口,听到另一条小径上有人淡淡的说:“怎么,你们认识么?”
陈绥宁走在人群的最前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们是驴友。”柏林愉快的说,甚至拍了拍佳南的肩膀。
陈绥宁又望向佳南,她今天穿着厚厚毛衣,长裙,一双滚圆的雪地靴,长发随意的绑了绑——有些不伦不类的打扮,看起来却异样的清新。
他将目光移开,带着微笑走上半步,慢慢的说:“应该介绍你们彼此认识一下。许佳南,许彦海许叔叔的千金。柏林,我刚刚为OME研发部找到的CTO。”他最后意味深长的说:“或许将来,你们会在工作上碰面。”
“咦,佳南,你也在OME工作?”柏林有些好奇的问。
“暂时没有。”佳南低着头说,心里很清楚……假如父亲身体真的问题,她只怕不能再逃避了。
一群人与她擦肩而过,她站在原地,冷不防柏林走过她身边,小声而亲昵的说:“中午我来找你。”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目光却掠到不远处,陈绥宁正在和身边的人说话,微微侧着头,唇角没有一丝笑容……而她并不确定,他看到了这一幕没有。
中午的时候,柏林还真的跑来了。
他早就脱了西服外套,袖子高高的挽起来,招呼她说:“快来,快来!”
门口摆放着两辆脚踏车,他殷勤的邀请:“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佳南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也来不及和管家说一声,出门,选了一辆:“去哪里?”
“穿出这片森林,有个很漂亮的湖。”柏林习惯性的将自己的头发抓乱,“很像瓦尔登湖。”
他这副样子,哪里像是OME的高层?佳南跟着他往外骑的时候,有些困惑的想。
“你为什么来这里?”柏林与她并排骑着,随意的问。
“家里出了点事,我急着回国。又碰上火山灰爆发,只能先跟着陈先生,看他有没有办法送我回去。”
“哦,家里没事吧?”
“暂时没事了。”
两个人聊聊说说,路上也不觉得累。原本预计的两个小时一来一去足够了。只是他们并没有想到路上出了这么多状况。先是是佳南急着出来,长裙并没有换掉,到了半路上……衣袂飘飘的结果是,裙角被绞了进去。费了半天劲拔出来,米白色的裙子沾满了机油、泥土,于是再骑的时候,她不敢这么随心所欲了。
路程过半,隐约能瞧见远处泠泠的一片湖水了,嘎啦一声,佳南的脚踏车,彻底踩不动了。
两人面面相觑,柏林蹲下去,捣鼓了半天,大怒:“德国人不是以机械精密著称的么?!”
佳南小声提醒他:“你得看看……这是不是中国制造。”
捣鼓半天,他终于垂头丧气的放弃了,认命的说:“算了,回去吧,不然下午的会我就迟到了。”
幸好他的车子能载人……虽然需要坐在前面。
佳南身子够瘦小,柏林双手握着车把,还能绰绰有余的落下一大片空挡。
“嘿,你可以坐得舒服一些。”他招呼她,“你这么僵着身子,不难受么?”
佳南“嗯”了一声,依然有些不自然的趴在车子前面。
已经看得到住处了,柏林将车子骑得飞快,一边说:“别动别动,马上到了。”
恰好下一个高坡,速度快得像是风一样,佳南勾起了双脚,吓得尖叫起来。骑车的那个人却爽朗的大笑,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最终车子停下来,佳南一脸狼狈的跳了下来,哭笑不得。
小院的门打开了,林管家难得有些责怪的看了佳南一眼,又对柏林说:“柏先生,您下午的会很快要开始了。”
柏林哦了一声,看了看时间,跨上脚踏车,飞快的去了。
“许小姐,下次要出门的时候,先和我说一声你去哪里。”林管家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不然……”他似乎踌躇了一下,又看了看佳南脏兮兮的、已经被撕裂的裙摆,“您还是先去换一身衣服吧。”
佳南收敛起了表情,点了点头。
她转身要上楼,却看见原木楼梯的中央,拐弯的地方,陈绥宁静静的站着。
他的影子那样修长,一直拖到了最下面的一个台阶,英俊的脸上,真正的面无表情。
佳南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他真正不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整个人像是从油画上拓下来的,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情绪,没有一丝空隙——这个时候,也是他最可怕的时候。
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激怒了他。
他一步步的走下来。佳南想要后退,想要夺门而出,可她不敢,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他的气息蓦然逼近。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铁箍,拖着她便往二楼走去。
佳南另一只手条件反射般抓住了楼梯的扶手。
“放开。”他异常轻柔的说。
第 8 章
“放开。”他异常轻柔的说。
时光无限的漫长,她一根一根手指的放开,然后麻木的被拖着往二楼走去。
卧室的门被砰的甩上了,她被他狠狠的扔在床上。尽管床是松软的,可他的力道那么大,佳南几乎有浑身骨头都被摔碎的感觉。
陈绥宁微微仰头,松开自己的领带,他薄削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慢慢的走过去:“玩得开心么?”
佳南拼命摇头,双腿往后缩,紧紧靠着床头。
他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了过来,皱眉看着那条脏兮兮的长裙,似是意有所指地说:“我说过,我讨厌脏女人。”
他抓住长裙的裂开处,刺啦一声,将布料撕开了,露出底下一双白皙修长的腿。佳南依旧在拼命的往后缩,双手抱在膝盖的地方,因为害怕和耻辱,身子难以克制的微微颤抖着。
陈绥宁从容的将衬衣的扣子解开了,居高临下的站着,仿佛在看着陷入重围的猎物,慢条斯理的说:“许佳南,现在我想要你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许佳南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她拼命摇头,想要躲避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样一幅场面——可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承受不起。下半身传来淡淡的凉意,那种□感让她羞愧得想要死去。她知道自己做不到用这样的方式去取悦这个男人。
陈绥宁慢慢的靠过来,他并没有着急的逼迫她,只是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怎么,我记得哪怕是你的第一次,也没有这么害羞吧?”
他冰凉的手指从她衣服的下摆中探进去,抚在平坦而温热的小腹上,淡淡的说:“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佳南深呼吸了一口,满脸泪光间,她颤声说:“我自己来。”
陈绥宁慢慢的让开,看着她坐起来,颤抖着抓住自己的毛衣衣角,然后飞快的跳下床,往门口奔去。她拼命的去转动门把,却绝望的发现,门是反锁起来的。她终于变得歇斯底里,拼命的去拍门:“开门!”
陈绥宁好整以暇的从床上坐起来,许佳南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毛衣,底下是□修长的腿,踮着脚尖的缘故,看起来分外的纤长。他轻笑:“你可以试试窗户。”
佳南已经红了眼睛,回身冲向了透明的窗户。
然而在她靠近窗台之前,身子已经被人拦腰抱起,又一次扔在床上。
这一次陈绥宁并没有再和她说些什么,径直将她的手拉到头顶,毛衣从腰间往上掀起来,恰好当做绳子,缠住了她的手。
深海蓝的床单上,年轻的女孩有着近乎雪缎般的肌肤,纤软的腰肢,胸口剧烈的起伏,他半压在她的身上,微微俯身,去亲吻她的身体。灼热的欲望就在她的小腹边,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大概没有什么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许佳南忽然平静下来,她张开眼睛,有些茫然的望向往外,绿意在风中轻微的晃动着,她不能反抗……却有办法告诉自己,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陈绥宁的动作顿了顿,蹙了蹙眉,过了片刻,翻身将手机拿了过来。
原本是想挂断的,可是看到名字显示之后,他改变了主意,一手依然抚在佳南的腰间,他柔和的问:“什么事?”
佳南直直的躺着,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却能听清身上这个男人的浓情蜜意。
“嗯,没事就好。”他淡淡的笑着,“宝贝,真对不起……第一次产检不能陪在你身边……”
这几句话让她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他下颌坚毅的线条,此刻却这么柔软。数秒之后,不知哪来的力气,佳南挣脱了手上缠着的毛衣,又踉跄着从他身下爬起来,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这样衣不蔽体的躲在角落,头发散乱,真像个疯子……佳南胡乱的抓起地上他扔下的衬衣,盖在身上,然后将头埋在膝盖上,用背后触到的凉意来提醒自己,她还活着。
陈绥宁已经挂了电话,他从床上下来,上身□着,露出结实而精悍的线条。此刻他低头看着安静如同尘埃的女孩,出乎意料的,没有再将她拉起来,扔回床上。
低头似是在研究她的表情,良久,他才转身,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件穿上,将自己整理好,重新恢复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又一次走到她面前,拿脚尖踢了踢她,冷声说:“起来。”
她不动,只是抬头,原本灵动的眸子,此刻仿佛枯竭了,黯淡得没有一分光泽。
他勾了勾唇角:“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本来两个小时前应该告诉你的——现在你穿好衣服,也许还能赶到机场,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