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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已经向前走去,回答时并不看我,“别想了,他一定不想再看到你。”
我有些受伤,“他救了我。”
“他救的不是你,等的也不是你。”莫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抬头,夜色如墨,他离我只有几步之遥,但背影隐约,怎样都看不清。
我突然急起来,拖着链子吃力地加快脚步跟上他,直到手指碰到他的衣袖才略微定神。
“干什么!”莫离果然震袖拂我。
我不放手,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心里拼命地对自己说话。
丹桂错了,可我没有错,我不会错的。
他拂袖时并未用内劲,我又抓得紧,这一下便没能将我震开,再侧目看到我脸上的表情,眼里忽然露出些好笑的意味来。
“怕了?还是吓得腿软了?”
我不说话,也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紧。
他再看我一眼,指指我身后,“坐下。”
莫离只说了两个字,简短的命令,但声音并不冷硬,像在指挥一个小孩,我不能抵挡,应声就坐了。
身后是一块巨大的青石,光滑冰凉,我茫然地看他,手里突然多了样东西,低头仔细看,原来是一把小小的钥匙。
“自己解开,还有许多路要走,我可没那个闲工夫等你。”
我怔住,“你……你不怕我逃跑了?”
他就立在我面前,负手风光月霁地一笑。
“我在,凭你?”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从今以后,再不会离我左右?
我忽地欢喜无限,几乎要热泪奔涌,怕他看见,赶紧低头去解那锁链,金丝索精巧无比,锁头暗藏在链条咬合密处,我又泪眼模糊,几次都没能成功,他大概是看得不耐,伸手过来,“给我。”
我还在努力,“等一下,我可以的。”可手中一空,钥匙已经到了他的手里,他蹲下身来,抓起锁链,一送一转,干净利索地将困扰我多日的金丝索卸了下来。
他直起身来,先将金丝索与长鞭合起,那鞭子内里中空,金丝索细长柔软,藏于其中真可谓天衣无缝,他的动作流畅如水,转眼收起长鞭,又对我说了句,“走了。”也不等我,转身便走。
我“哦”了一声,爬起来跟上他,他看我一眼,月光让我无处遁形,没忍住的眼泪落在眼眶外头,湿漉漉的。
“你哭什么?”
我实话实说,“喜极而泣。”
他双目略张,大概是觉得我匪夷所思。
我郁卒。
原来灵犀这个东西,真的是需要慢慢培养的。
……
家里网络彻底坏了,崩溃……
第 80 章
莫离不说我们要去哪里,只带我一路往林中走,丹桂已经了无踪影,身后那座庄子自然对我没一点吸引力,更何况现在我已与他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远远离开那个可怕的地方。
莫离独自前来,青衣红衣俱不在身边,我略有些不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行事自有安排,总之轮不到我多问便是了。
我脚上没了牵制,行动方便许多,莫离速度虽快,我也能堪堪与他走个并肩,我有无数的话想对他说,但一时千头万绪,居然找不到一句开头。
倒是他开口问我,“告诉我事情经过。”
我点头,突然想起那日我在自己衣袖上看到的血痕,又紧张起来,去抓他的手。
“那天在天水坪上,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抬手一挡,回答时略眯了眼,“你这时倒有心情问这些。”
我明白过来,然后默。
难道……他一直为我初见时不停口地丹桂丹桂却没有一句关心他的话而不爽到如今?
我看他一眼,想问,“莫离,你之前任我独自去追丹桂,是故意的吧?”又不敢。
莫离不比当年季风时温柔了,我还想着与他行走江湖呢,这样直白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的好。
我叹口气,略过他的反问,只当没听见,继续说,“那天你是不是受伤了?被我师父伤的?”
“文德怎么伤得了我?那日你突然扑过来找死,我收掌时内力反扑,震裂了虎口而已。”
原来又是因为我……
我羞愧,默默低头做忏悔状,说了句,“对不起。”说完再问,“可那日我被闻素带走时在船上见到天水坪被炸了,你们是怎么下来的?我师父他们还好吗?”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一定不喜我问起师父,但近来对他这样的眼神渐渐习惯了,有了免疫力,竟也不觉害怕,还追问,“告诉我吧。”
“天水坪被炸,山路被毁,但林中有秘径,我带他们退到安全地带,他们便走了。”
莫离扔给我三言两语,我努力推测,自行得出结论,“那天有不知名的第三方想将你们两方都炸死,你出手救了所有人,他们就明白这件事另有蹊跷,大家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所以就走了,对不对?”
他终于给了我一个正眼,略带些惊讶,我就当那是赞许,笑纳了,还想再问,他却不耐烦了。
“我问你的话呢?”
我这才想起他适才正问起我这几日的经历,却被我抢了先。
我开口答他,说到青风又有些难过,“那日青风带我下天水坪,我们半途遇到小未,她杀了青风和其他人。”
他“恩”了一声,面沉似水,“说下去。”
我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大概对他说了,说到闻素,又忍不住偷偷觑他。
莫离,闻素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很好奇,非常好奇呐。
他并没有看我,只说,“有探子报闻素已带人离开蓝家庄,他对这几个老东西倒是放心。”
我知道此事大有蹊跷,莫离这样问我,也是想整理出头绪来,但不知为何,我说着说着便会想到那些肤色黝黑的黑衣骑士来,嘴里发苦背后发寒,只是不想知道更多。
我已经是另一个平安了,绝不想与自己的过去再扯上一点关系,绝不!
“丹桂是如何将你带出蓝家庄的?”莫离又问。
他这样问起,我只能将地牢中发生的事情说过一遍,恐惧犹在,声音都有些打颤,他听得仔细,听我说到丹桂将我错认为教中祭司之时,眉头紧皱。
我问他,“你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吗?丹桂将我错认为那位祭司大人,我与她,长得很像吗?”
他并不答我,目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便不再多说,只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丛林茂密,越走越深,我既没有丹桂暗中视物的本事,又不像莫离那样武功高绝,行走颇为艰难,不时磕绊碰撞到凸起的树根以及低压的树枝,“唉呀”之声不绝于耳,他就走在我身前,片刻后大概是再不能忍受我的聒噪,突然伸过手来将我牵住。
我正一脚踢在一根露出地面的粗壮树根上,差点扑倒,虚空挥出的手落入他的掌心,他手指有力,掌心却温暖一片,我手指一动,他也没有放开,眼前仍是黑暗,但我心里却忽然欢喜无限,直如春暖花开一般,忍不住微笑,脸颊烫热,又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脸。
再行几步,忽然面前枝桠一分,眼前山谷清幽,溪水潺潺,两侧野花盛开,月光下所有的一切熠熠生辉,与之前的血腥可怖相比,只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莫离在离开黑暗的那一瞬即刻收手,我叹口气,又安慰自己,这世上有些事是急不得的,慢慢来,慢慢来,再看到那清澈溪水,又高兴起来,忙不迭地奔过去,蹲下身去擦拭身上脏污。
之前一番混战,我虽未受伤,但身上不免溅上点点血迹,手上也一样,虽然揩了又揩,但总觉粘腻,这时终于觅着清洗之处,当然惊喜,一边擦抹,一边还想回头招呼他,水中忽有倒影,却是他已经走了过来,立在我身边。
我心中满足地长叹——他果然不再离我左右。
水中映出我们两人的倒影,波光洗去岁月痕迹,我恍惚回到十三岁时,记忆中青葱笼翠的御花园,我仍与季风一起,在御花园中低头俯观水中自在游弋的金背锦鲤,我不停地逗他说话,他沉默地抱剑而立,听我说到胡闹处,也不回答,听孩子话那般微微一笑。
没料到那些岁月恒长的无聊日子,原来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我心中波澜情动,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对他说,“季风,只要与你在一起,我就是现在死了,也是快活的。”
他立在我身边,月下沉默,被我握住手时也未有反应,但听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脸色一变,一手将我甩开,目光凶狠,勃然大怒。
“我是谁?你可认清楚了!”
我被他甩出去老远,要不是脚上锁链已解能够施展轻功,差一点就要撞上溪边大石一命呜呼,饶是这样,落地时也摔得狼狈不堪,再爬起身来,他已经立在我面前,遮挡月光,黑色影子将我笼罩,目光冷酷,就像是回到了第一眼见我的时候。
我心里难过到极点,也不开口,低头沉默,他在我面前立着,许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最后霍地转身,起步便走,也不等我,只丢下一句,“不想死的,跟上。”
我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正挣扎间,突然丹田一颤,然后剧痛袭来,千万柄刀剑一齐戳下那样,痛得我滚倒在地,冷汗直冒,浑身发抖,耳边有呻吟声,断续陌生,不像是我发出来的,倒像是只垂死的小兽。
……
伤风咳嗽;喉咙变成豆沙嗓;:(
第 81 章
我所立之处就在溪边,剧痛袭来时身体滚倒,眼看就要落进水里去,莫离飞身过来,一把将我身子捞住,低头急问,“平安?”
我痛得打颤,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他将我平放地上,伸手来把我的脉门,我眼前模糊,看不清他的脸,煎熬之下再也硬气不起来,只怕他会离我而去,勉力伸手去抓着他的衣摆,但是几番都使不上力,一次次滑脱下来。
他握住我的手,又用另一只手将我紧捂住丹田的左手拿开,伸手按压,我被他这轻轻一按按得急痛攻心,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身子一起,却是他弯腰抱起我,提气急奔,不多时便转入溪谷隐蔽之处,过水帘,笔直进了一个山洞,里面人纷纷立起迎接,原来其他人都在这里等候。
我痛得气息奄奄,双眼半睁半合,已是说不出话来,恍惚间觉得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又听莫离说话。
“青衣,你过来看一下。”
青衣像是有些医术,立刻将我接过放在地上低头检视,不多时便皱眉回答,“这是噬心蛊毒,中者额头浮现蛛网状黑气,尊上你看。”
我额头被莫离用两指按了一下,他的指腹温暖,但是一触到我的皮肤即收回,我痛得没了骨气,又觉得冷,只想要他抱,想说话,嘴唇颤抖,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耳边又听他道,“那又如何,平安体内携带圣虫,百毒不侵,你是知道的。”
青衣应了声是,但仍继续说下去,“尊上有所不知,噬心蛊与普通毒物不同,此物实为活体,通体带毒,被其植入体内者会因毒失魂,平安百毒不侵,或能克制此种反应,但此物仍留在她体内,一旦被蛊主催动,她便会痛不欲生,最后……”
“最后怎样?”莫离道。
“噬心蛊顾名思义,便是会钻入心脏将宿主噬咬至死,现在蛊虫已被催动,一路自丹田向上,一旦入了心房,到时她自然也就……”
“你不需废话,只告诉我如何解毒便可。”莫离打断他。
“蛊虫依附母蛊而生,若要令其离开宿主体内,只有先找到母蛊,或者将母蛊灭杀,如果这蛊毒是蓝长老下的,那势必要先找到长老本人才行。”青衣说到最后,语气渐渐迟疑,一边红衣抢着开口。
“尊上,我看这必定是长老们的奸计,诱我们前去,坐等我们入局。”
我虽口不能言,但脑中仍旧清醒明白,听青衣这样一说,再想起白长老的话来,心里顿觉无比恼恨。
那几个老头果然阴毒,在我身上下了这样恶毒的蛊毒,他们明知莫离必定会来救我,早做了数手准备,先将我关入地牢,好整以暇地等莫离上门,即便我被救出,只要他们一催动蛊虫,无论我身在何处,莫离若要我活命,只能回头,而他们必定安排了更加阴毒的陷阱。
我越想心越凉,难道他们想要我与莫离在那蓝家庄里重蹈当年丹桂与乘风的覆辙?地牢里血色的摄魂花,丹桂在地底十六年的凄苦,还有他听闻乘风已死时的疯狂就在眼前晃动,不——!
我几乎要尖叫起来,但嘴里发出的却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嘶哑声音。身子忽地离地而起,却是莫离再次将我抱了,只说了句。
“我明白了。”
我惊急,他明白什么?他要做什么?正想开口问他,但丹田中的剧痛猛地上窜,搅得我五脏六肺一同翻滚,我抵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浑身都缩到一起,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莫离出手如风,两指钳住我的下颚,目射寒光,“你做什么?”
我泪水终于忍不住奔流而出,半是痛的半是急的,挣扎着说话,下颚被钳,吐出来的句子字字模糊断续。
我说,“别,别去,我还受得住,受得住……”
洞里死静一片,他沉默地看了我一眼,嘴角线条突然抽紧,略微往下,这细微的变化让他整张脸都变得凌厉起来,如果是平日里的我,一定被吓得当场倒退三步。
“闭嘴。”他只回了